第一百一十四章
空间忍术的追寻最为致命。
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到底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我靠在止水的怀里的，纵使见到了一直苦苦寻找的人，神经也不敢轻易放松。
“别紧张。我大概已经弄清楚他的万花筒忍术是怎么回事了。”
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即便在高速的奔跑中，依然保持着平缓的语气。
歘！
又一根黑棒激射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止水微微往回收了收臂弯。黑棒贴着衣角擦过，没有命中目标，只能无力的坠入波涛翻滚的海水中。
我倒抽一口凉气，两只手同时捂着腹部。
止水低下头问道：“手臂很疼吗？得忍一忍，到了安全的地方，马上给你止血。”
“断口已经用冰封住。关键是这个……”
我苦笑着打开牢牢裹着身体的外褂，露出已经遮掩不住的突出的肚子。
高速突进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身体却还依照惯性向前猛冲。止水失去了平衡。两人都向着海面落去。
带土瞅准时机，立马吐出一圈范围极大的火龙卷。
我看着笼罩天空的螺旋状火圈，心中有一万头神兽一起跳舞。
木叶村的宇智波一个比一个弱，我一人就能单挑他们一群。跑到外面的宇智波一个比一个狠。
一个c级忍术火龙弹是怎么进化成a级忍术？说好的宇智波之耻呢？
即将落水之际，带土眼看着止水身影一闪，重新出现在几十米外的海面上。
嘁！
带土不甘的甩出锁链，用力向前挥去。漆黑的锁链如蛇般向前耸动，金属撞击的声音混合在海浪里，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我精神一震，哎呀呀，这个可就是我擅长的方向了哦。
抓起止水的手指和自己的合了个印，我鼓动起刚刚恢复的查克拉，将卷轴里封印的全部东西一股脑扔进下方的海水里。
“水遁·硬涡水刃！”
巨大的龙吸水冲天而起，将猝不及防的带土卷入旋涡之中。数不清的刃具，手里剑苦无千本，好的坏的生锈的，还有一些来不及吃的各色奇怪口味的零食糊得带土满脸都是。
“千手春树！宇智波止水！”
愤怒的吼叫声自水下传来。
庞大的水龙卷将宇智波带土冲进海底深处。饶是他有神威在身，一时半会儿也翻不上来。
止水抱着我落在一百米外，警惕的打量着那边的情况。
水龙卷并未消失，反而越转越粗。
透过碧蓝色的水墙，似乎还能看到一道黑影。也许是带土。隔了这么远，我也看不太清了。
“是带土吗？”我用手肘顶了顶止水的胸口。
“不确定。”
嗯？他怎么也看不清了？
我奇怪的抬起头，止水紧紧闭着右眼，眼角旁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痕。
“你的眼睛怎么了？！”我忍不住失声惊叫，也顾不上到处疼痛的身体，伸出手就想摸他的眼睛。
止水一把握住在空中挥舞的半截右臂，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开口问道：“你的手臂……不，你的肚子……”
他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问题太多太多了，将喉咙堵得严严实实。透支写轮眼的痛苦和见到春树的心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如你所见。你当父亲了。”
原来是这个，我立马来精神了，板起脸，开始批评不负责任的某人。
“都是你的错！老婆娶到手，人就跑没影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下来，去哪儿也不说，哪儿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连再不斩都看不过去，天天在旁边吐槽不顾家的男人绝对不能要，能狠下心甩掉妻儿一次，就能狠心甩第二次。你知道我这六个月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孕妇要避免剧烈运动吗？你知道我存款都快吃完了还是觉得肚子饿吗？你知道这个小崽子五个月就会在肚子里踢我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单枪匹马的去怼宇智波带土！你们宇智波欠了这个世界吗？每次拯救世界都有你们的份，其他人都死了吗？和别人联合起来，提前打个招呼很难吗！很难吗！”
越骂越气，越气越骂，我这么刚强的女汉子，都快控制不住包在眼里的两泡泪水了。为了表达自己强硬的态度，我转过身抬起头，坚决不要让止水看到软弱的样子。
“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是这样什么都瞒着我，独自一人去搞事，我绝对绝对不会等你回来，就算挺着肚子，带着孩子，也马上再招个上门女婿。反正枝子婆婆他们知道了，只会更开心。”
“那你呢？你舍得我吗？”
止水把气成河豚的春树扳了回来，语带叹息的反问道。
如果真的不在意，她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再次看了一眼断裂的右臂，止水痛苦的闭上仅剩的左眼。
太傲慢了。
他太傲慢了。
人这一生，总会为自己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可是他的代价怎么也不该由春树……和孩子来付。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宇智波带土从伊邪那美中清醒过来后，不仅没有想清楚，反而更加暴躁了。无论是谁，看到心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杀死，再坚强的心智也会被摧毁殆尽。
我抹了把脸，恨恨的盯着他，追问道：“你呢？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瞎了？”
费尽心思完成史诗难度任务才保下来的人，为什么还是瞎了？！老天爷喜欢开玩笑吗？还是这个世界也被命运归位的理论所影响？
要是真的，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止水叹息道：“我用了伊邪那美。”
“为什么不用别天神？”
止水苦笑着不说话。
我仰天长叹。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对待木叶如此，对待团藏如此，对待我亦是如此。
“孩子怎么样？”止水小心翼翼的贴了过来，举着手，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我抓住他的手贴在肚子上。“你要是不认，我马上招婿。”
忍者的感官何其敏锐，手掌接触的部分传来胎儿微微翻身的动静。止水连呼吸都不敢，身躯僵硬，脸上露出不知是笑还是哭的神情。
“是成婚那天？”
他半蹲在海面，将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胎儿在做什么，发现听不见声音，又严肃的用写轮眼盯着肚子，仿佛要穿透皮肤和肌肉的阻挡查看孩子的情况。
“嗯。”
我也有些担心。先前又是打斗，又是翻滚的，都六个月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看着看着，止水的脸色越来越白，直到最后，他抬起头，扯出一抹绝对谈不上好的假笑说道：“我们赶紧回去。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的心随着他的脸色变化提得越来越高，最后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事？”
止水没说话，侧脸贴在肚子上不做声。
“你说话呀！”
“你太虚弱了，必须马上看医生。”
止水低头看着海面，连平时挑起的眼角都无精打采的垂了下去。他不敢看春树的眼睛，生怕一时不察就把真话说出来。
医术的事，他不懂。但是他能看到春树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将这个孩子牢牢的裹成一团，她身体里的平衡已经岌岌可危，细胞的毁坏与新生同时进行。
眼底的猩红色越来越浓，止水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妻子重新抱起来。
“总之，先回岸上再说。”
哗啦！
后面的水龙卷突然崩塌了。原本的海面向下沉降，仿佛一头巨兽在海底张开了巨口。浅蓝色的海水逐渐变得深沉，最中心的位置已经沉淀成墨蓝色。周遭的海水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向洞口涌入。
洋流被引力撕扯，本来还算平静的海面骤然出现大大小小的各种旋涡。
他没有忘记宇智波带土手里还有一个濒死的四代水影——三位人柱力矢仓。
因为担忧宇智波带土会不会在下面偷偷搞事，止水抱着春树向上跃起。两人跃至半空中，正好能将整个旋涡一样的海洞收入眼底。
那是一个巨大的海洞，周遭呈浅蓝色，但也只有一线，过了这一线，中间凭空出现一个深蓝色大洞。汹涌的海水排山倒海一般向洞中倾泻，在周遭海域形成了一股特别湍急的激流。
超越人类听力的低沉共鸣从海底翻了上来，无数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深海鱼类被激流从海床掀了出来，奇形怪状得仿佛不似这个世界的生物。
我捂住耳朵，痛苦的蜷缩起来。
感知太灵敏的劣势显现出来了。常人听不见的声音，我听得见；常人闻不到的气味，我闻得到；常人感觉不到的异常，现在正在折磨着我。
止水也不好过，强撑着向海岸的方向疾驰。他已经不再控制查克拉的使用，只想尽快带着妻儿逃到岸上。
“停！”我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虚弱的说道：“来不及了。是尾兽。”
止水手臂的肌肉绷得死紧，漂亮的眼睛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突然低下头在我额头上留下一吻。
“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
“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
“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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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穿好防护服。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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