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宋腾远看着顾衍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突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张了张嘴，几天没有碰过水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你什么意?思？
顾衍没有回答，只是垂眼看着那枚纽扣，想起这一周来傅明朝给他?削的兔子苹果，橙子花，橘子船，唇角不禁扬起些许弧度。他?抬眼看着宋腾远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轻声道：你有性。功能。勃。起障碍的PTSD吧？
你！宋腾远听见那几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顾衍的脸。
六年前?在傅家，你是处在兴奋状态下被傅明朝用?刀刺的胸口，从那次之后，你就患了。性。功能。勃。起障碍的PTSD了。尤其是在做那种事时，你看不了小?孩子的眼睛，会让你害怕。所以之前?的那些性*侵事件最后都变成?了凌虐事件，最多只能判你一个故意?伤害罪。顾衍逐字逐句的复述着，看着宋腾远寸寸变绿的脸色，心里?莫名爽了几分。
这些都是他?在住院的这一周仔细回忆那晚的事情时推测出来的，一柜子的皮鞭蜡烛和窒息项圈，再加上?陶世知说的那句半身残疾。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陶世知和傅明朝没有找到他?的话，顾衍觉得，自己也许真的会被宋腾远玩死?在那张床上?。
宋腾远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衍，这些事儿?，明明是他?昨天才告诉宋蕾的，为什么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但是，性*侵未成?年罪，和故意?伤害罪是有本质上?区别的。顾衍说着，指间?夹着那枚纽扣，轻敲着木质桌面。
富有节奏的敲击一声接着一声，连着宋腾远的心也慢慢的提了起来，整个人都紧绷着如同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目光阴毒地看着顾衍。
顾衍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后看了眼宋腾远头顶上?方?的摄像头，一字一句的问道：
但如果，加上?吸毒和故意?杀人呢？
听到这句话时，宋腾远瞬间?僵在了椅子上?。
顾衍从那间?拘留室里?出来时，面色还有些发?白，但心情却是这一周来最好的。原因无他?，就是离开时，他?给了宋腾远两?巴掌，是替傅明朝打的，也是替他?自己打的。
顾宏深一直在外?面等着，此时看到自家儿?子白着脸微喘着气从拘留室里?出来，心下一沉：他?跟你动?手了？
没有，他?带着手铐呢，怎么跟我动?手？顾衍缓了口气回道，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他?体质过虚，话说多了造成?的。
见顾宏深一副不太信的样子，顾衍伸手抓着人袖子，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真没有，我们走吧，还有还多事儿?等着你忙呢，爸。
顾宏深半信半疑地看了眼拘留室的方?向，然后就被顾衍拉出了市公安局。
下了一周雨的扬城市，在此刻放了晴。
宋腾远自从和顾衍在拘留室里?见过一面后，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顾衍和他?说过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巨斧悬在自己的头上?。
他?隐隐的觉得，顾衍已经知道了自己那些已经处理干净的事情。
直到两?日后的宋蕾来探视。
宋腾远看着自己妹妹那一副面容憔悴的模样，心里?的那块悬挂着的巨斧似乎砸下来了一些。
宋腾远，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平时玩玩那些小?孩就算了，现在怎么还闹出人命了？！宋蕾看着宋腾远，话里?话外?的每个字句，都在印证着宋腾远心中最不愿相信的那个猜想。
宋腾远的手顿时失力的砸在了自己的腿上?，手铐间?相连的铁链也随之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他?已经在市局里?被拘十?天了，原本肥胖的身形消瘦了些许，脸上?的也因多日没有打理的缘故冒出不少青茬。
半晌，他?抬眼看向宋蕾，几个呼吸间?平静下情绪说道：那两?起人命，都是为你的好儿?子闹出来的，他?初中的时候自己联系我......
哥，有些话不能乱说。
宋蕾一双美目紧盯着宋腾远的脸，打断对方?的话语后，她硬生生的停顿了五秒才继续道：哥，我知道你在乎什么，你手机里?那些孩子的照片我都见过，一众十?来岁的小?孩里?，除了顾衍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以外?，还有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在市二中里?念书。
那是你的女儿?吧？否则你是不会留下这么大孩子的照片在手机里?的。
宋腾远噌地抬起手砸在桌上?发?出了一声极响的动?静，他?瞪着宋蕾的眼睛咬牙问道：你想怎么样？
宋蕾坐在椅子上?，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慢慢的擦拭着自己手上?被宋腾远说话时喷到的唾沫星子：我们是亲兄妹，哥，下一次笔录的时候你要如实的交待，我才能好好帮你照顾你的女儿?，那毕竟是我的亲外?甥女。
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我也不想看见她被人寻仇，落到那群变态的手里?。
宋腾远如同在一瞬间?老了十?岁般，猛地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都脱力般地喘着气道：
我知道了......这些事都和宋湘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颗傅哥同款，苹果兔兔味的心！
虽迟但到，上一章的九千字把我榨的很彻底一丁点都不剩
第39章
要搜集宋腾远在两年前做的那些事儿的证据并不算简单， 顾宏深也因为这件事儿在扬城多留了半个月，一切都如?同?顾衍所计划的那般进行?着，直到他彻底养好了身体， 结束病假回学校的这天。
顾衍坐在车里， 正在心里盘算着晚上要吃什么馅的饺子， 突然神?色一僵。
傅明朝注意到对方不太对劲的脸色， 习惯性伸手触上人的颈部?， 拇指在顾衍的喉结上轻揉了两下：怎么了，呼吸不了？
自从出院后， 顾衍时不时就会面临突发心悸呼吸困难的情况， 每当这时， 傅明朝就会揉弄两下他的喉结示意他用嘴来呼吸，这样的小动作?现在几?乎都快成为他的习惯了， 就如?同?吃饭喝水那般自然
然而?顾衍却还没能习惯这样的触碰， 自从宋腾远的那件事之后， 他就异常抗拒和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顾衍微偏着头躲开?傅明朝的动作?：没， 没有。我只是?在想?，录像带去哪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录像带， 他也不至于被宋腾远绑走。
现在绑也挨了，宋腾远也入狱了， 但是?录像带却没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白忙活了这一场？
见顾衍避开?了自己的手， 傅明朝眸色暗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的神?色，收回手， 淡淡的问道：那个录像带有那么重要？
顾衍无声?地看了眼傅明朝，心道当然重要，原文中秦晟就是?用那一袋录像带， 让你自动放弃傅家产业的继承权。
傅明朝似是?读懂了顾衍眼神?中的含义，视线缓慢地在顾衍的脸上打量了一圈才沉声?道：十八盒空白录像带，每一盒上都有中浓度的甲醛气体溶液，已经被作?为证据上交了。
说?完，傅明朝停顿两秒后又补了一句：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空白的啊......顾衍没注意到傅明朝后面补充的那句话?，他垂下眼眸，屈指挠了两下车座上的垫子，一种被骗的愤怒感油然而?生。他现在极其想?赶到学校里，再给宋湘也补上两巴掌。
就算是?主角，也不带这么骗人的。
傅明朝瞬时看透了顾衍的想?法，出声?打断对方的思路：一直到高中毕业之前，你都和宋湘保持距离。
哦.....顾衍闷声?应道。
两人话?语间，私家车便已经行?驶到了扬城一中的门口。
顾衍下车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谭念发去一个自己所处位置的定位，这是?谭念前天回燕津市之前，和他约定好的。
做完这一切后，顾衍看着已经近半个月没有见过的一中大门，心中也冒出点淡淡的怀念感。他偏头看着傅明朝：走吧？不然一会儿迟到了我又要被罚站。
嗯。
在去班级的路上，傅明朝便察觉到一些同?学看向自己的眼神?变了不少，从原先的那种害怕和厌恶转化为了复杂的崇拜感。
这样奇异的氛围，在他回到班里后，就显得更加突兀了。
进班的那一刻，班里原本还算吵闹的声?音几?乎是?在瞬间便静了下来，就连江尹也禁声?看着他们。
总算把你们给盼回来了。陶世知看着半月未见的顾衍和傅明朝，抽了抽鼻子，顿时都要挤出几?滴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此?刻的心情。
顾衍盯着陶世知顶着个冻红的鼻尖，隐隐的似乎还要冒出鼻涕泡，连忙伸手制住对方要给自己一个熊抱的动作?：打住，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楚渊看着陶世知那一副不熊抱一下顾衍誓不罢休的模样，下意识地就朝着傅明的方向瞥去一眼，果不其然......
傅明朝原本正在放下书包拿书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一双眸子极为不满的微眯着，盯着陶世知抵在顾衍手心的额头，面色有些暗沉。
咳咳！
楚渊重重的咳了两声?，伸手扯住陶世知露在校服外面的卫衣兜帽，将人拽回到自己的身边解释道：这两天降温有点快，张老师为了能让班里透气，就不允许同?学关?窗户，陶世知已经被冷讽吹三?天了，现在顾衍这么个病号回班来上课了，座位还是?靠窗的，窗户就可以关?上了。所以他比较激动。
一个学神?一个病号，两个人都是?靠窗的座位，楚渊觉得无论怎么样，张媛都不会拿傅明朝这个镇班学霸的身体开?玩笑的。
顾衍所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抽出张纸擦了擦手。
陶世知面带惊色的看着顾衍这自然地擦手动作?，话?语里带着五分?不可置信，四分?委屈伤心，还有一分?是?被风吹感冒了的浓重鼻音：你嫌弃我？！
你讲讲道理。顾衍说?着，将纸巾揉成一个球，动作?潇洒的投入到教?室最后方的垃圾桶里，再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才微微抬眼看着陶世知继续道：你都冒鼻涕泡了，万一感冒传染给我怎么办？我现在免疫力可是?很?差的。
陶世知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班里一个平时离他们最远的男生走了过来。
傅明朝，之前在贴吧里造谣你是?个灾星那则帖子，都是?我乱说?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陈一宇站在顾衍和陶世知的面前，有些不敢去看傅明朝的眼睛，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
就在两天前，他收到了一则信息，有人扒出他在扬城一中贴吧里匿名发帖的身份信息。
没过一天，宋腾远猥。亵。未成年，吸毒，故意杀人的事件便被曝光在了扬城晚报上。
这件事在扬城一中的贴吧里也激起一阵不小的水花，以往站在陈一宇那一边说?傅明朝是?个灾星的同?学，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倒了风向。
因为宋腾远的那两起故意杀人的当事人，便是?傅明朝初中时两任同?桌的父亲。
编写这则报道的写手，也是?有意的将宋腾远猥。亵。儿童的事情和这两起故意杀人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将人们的猜测往宋腾远因猥。亵。自己侄子不成功而?心生歹意，便从自家侄子身边的同?学身上下手的这个缘由上去引导。
陈一宇因为这个事儿，这两天在贴吧里被骂的尤为惨，他这两天都没敢再打开?贴吧的APP，数不清的私信谩骂成了他每晚睡觉都会做噩梦的主要原因。
他已经连续两晚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只希望能和傅明朝见一面，当众道个歉，就算不能让大家对他的谩骂变少点，也可以让自己的心里安心一点。
终于在周三?这天，傅明朝回校上课了，陈一宇才硬着头皮来跟人道歉。
傅明朝眸色淡漠的睨视着陈一宇，他对眼前的这个男生并没有什么印象，直到自己的袖口处传来了轻微的拉扯感，他才开?口道：没事，我不在乎。
......顾衍没想?到傅明朝会这样回，他松开?傅明朝的袖子，清了清嗓子道：朋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陈一宇将目光转向顾衍，面前这个五官精致眉眼明艳的男生，也被他在扬城一中的贴吧里叭叭过，大多离不开?舔狗配不上不自量力恶心这四个标签。
像现在这样和顾衍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被那双弧度好看的桃花眼盯着，陈一宇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烫，他略有些心虚的移开?点视线，手指也颤了两下。
顾衍回想?起自己给报社写手发的那个巨额红包，唇角扯着丝笑意一字一句的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下次再去发帖前，希望你能明白，哪些话?是?能说?的，哪些话?又是?不能说?的。
陈一宇被人说?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垂着脑袋道：知道了......
顾衍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冲着人一扬下巴，像个老父亲一般欣慰道：行?了，回你自己座位上去吧。
好......陈一宇应着，转身朝着自己座位的方向走去，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陈一宇走回座位上时，教?室里又发出了极小地窃窃私语声?，陶世知看着陈一宇的背影，又看了眼已经坐下在翻着课本的顾衍：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他之前可是?贴吧里发帖最勤的那一个。
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不能因为他曾经做错事，就一竿子把人拍死，他还是?个小孩呢，再说?了......顾衍眯着眼，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有些走神?。
陶世知心说?你自己都是?个小孩，装出那副老成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嘴上却还是?极其诚实的问出自己的疑惑：再说?什么？
顾衍眸色冷了几?分?，他想?起了那个录像带被作?为证据提交上去后，宋湘整个人都被从这件事里摘出去，最后的罪名都落到了那个保姆的头上，他声?音沉了几?个度：再说?，最早在贴吧里造傅明朝谣的也不是?他。
那是?谁？陶世知紧跟着又问一句。
顾衍偏开?视线，看见傅明朝有些走神?的模样后，膝盖在无声?中轻靠了一下傅明朝的腿，带着点点安抚性意味：没谁，说?起来你这次考试语文又是?92分?？
陶世知立即收起刚刚发下来的期中考试试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留一个后脑勺给顾衍，鼻音厚重道：没有，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