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凌晨三点上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声搅了陈初六的好梦,今天刚好是盼儿侍候他睡觉,可谓是久别胜新婚,陈初六这头老牛耕了一个时辰的地,累得不行。
按后世的时间来说,那就是十点钟睡了,此时方听见外头四更敲过不久,也就是才两点半,陈初六正睡得沉呢。本来想骂人的,可听见外面喊道:“陈大官人,快开门,让令郎入宫侍读了!”
陈初六闻言是清醒了三分,盼儿推推陈初六的胸膛:“少爷,是不是要去上工了?”
上工是帮别人家收麦子的说法,陈初六摇摇头,想必皇上家收麦子也不会这么早吧,把盼儿紧紧抱在怀里,一双手这里捏捏,那里抓抓,嘴里嘟嘟囔囔道:“这会儿天还没亮呢,盼儿,还不抓紧时间陪少爷,天一亮,少爷我可就是巧儿的了。”
“少爷,快醒醒吧,外头那人喊得很急。我听说,大户人家收麦子,都是五更上工。兴许,兴许这赵官家家里,还逼得紧一些。”盼儿慢慢挣脱陈初六的怀抱,先披了件衣服,来到门口打看,但见外面陈守仁也是披着衣服出来,和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在说话,急得不行。
“哎呀,陈大人,快叫令郎起来,若是误了侍读的时辰,那可是渎职大罪!”
“侍中,怎么皇宫里读书这么早?这才四更天!”
“自然是喽,你以为皇家是那种普通百姓家里?快快快,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快让令郎穿好衣服,不用洗漱,不用吃饭,车上宫里都备齐了。”那太监催促道。
“哎,哎,我这就去把他叫醒。”
屋子里面,盼儿从身边走了,陈初六又醒了三分,加上之前那三分,就有六分了,也就是说还有九十四分没有醒,甚至还听见他轻微的喊声又续上了。
盼儿急了,忙是到床边摇陈初六,兼着陈家的人被这太监的到来,都给弄醒了,外面嘈乱不堪。赵雅、巧儿纷纷赶来,一起摇陈初六,陈初六方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被穿上了衣服,问道:
“你们三个给我穿衣服做什么?”
“你还问,自己应了宫里的活儿,不知道算好时辰。”赵雅帮着陈初六别好玉佩等物,埋汰道:“太子是寅时起床,你总不能让人家堂堂储君等你吧?”
寅时?那不就是三点起床?好家伙,够可怜的,当太子比程序猿还要起得早……转念一想,陈初六觉得自己更加可怜,外面那些来借自己上班的太监,更加更加可怜。
唉,就不能各退一步吗?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睡到天亮。
比起早我可能是最垃圾的那个,有本事跟我比熬夜修仙嘛,在座的都是辣鸡!
出门在外,陈初六穿得简单,可在家里穿的衣服就很复杂了,非得两三个人帮忙才能穿得上。要是让陈初六自己穿,那陈初六可能会光着走出去。
陈初六心里正骂着赵官家压榨员工血汗,惨无人道的时候,衣服也是穿好了。可怜三女,打着哈欠,送陈初六上车,才又回去睡回笼觉。
来到车上,陈初六也不得闲。先拿青盐漱口,太监递上来肉饼,是那种薄薄地饼上面涂了一层肉泥,又有两颗鸭蛋,两份糕点,都是美味可口。吃完了早饭,太监递上来了一小袋槟榔,让陈初六咀嚼清口气。
这槟榔不同于后世的那么刺激,但芳香甜美,相当于大宋的口香糖吧。基本上一般的士大夫,就算不会随身带钱,也都会随身带个槟榔袋。
吃着槟榔,太监递过来了几本书道:“公子,这是太子昨日的功课,待会儿需要复习,直到卯时。”
“哦。”陈初六收下,但这昏昏沉沉的,陈初六也不想看。略微凑着挂在马车上的马灯,看了看书名,太子才读到论语和诗经。
论语诗经,在四书五经中是最先读的,也是最基础的两本书。更基础的,则是孝经,孝经可看做是学前教育最难的那本书,论语则是小学教育的开始那本书。
另外,古代的读书人,没有毕业和结业的概念。古人崇尚终生学习,只要开始了学习,便没有终止的时候。不仅如此,还要把所学的内容,将日常生活中的做人行事结合起来。
真宗赵恒小的时候,就是一位好学善学的人,当然了,这《宋史》是他家的家书,自然也不会说他的坏话。但宋真宗十分喜欢写诗,作词,应当是属实。至于质量,唔……可以参考乾隆……
陈初六被马车带着来到了资善堂,这里是太子还是寿春君王的时候建立的专为他一人授课的学堂。偶尔,太子还回去天章阁读书。
来到了资善堂,这时刚好是寅时,陈初六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听见脚步传来。有宫女将房间里的蜡烛点燃,这不大的一间房,足有二十根以上的蜡烛,顿时光线好了许多。
陈初六点点头,身后传来一声:“知应,你来了……”
“哦?太子殿下……”陈初六起身恭迎,那太子赵祯是忙过来扶住:“知应兄不必多礼,本宫与你乃是兄弟耳!”
“额……好吧,太子先坐下吧,复习昨天的功课。”陈初六笑道:“对了,太子殿下,咱们既然是兄弟,能不能让我在打一个时辰瞌睡?”
“……”
“不成?半个时辰也行啊,我这实在是太困了。”
赵祯吐了吐舌头:“知应兄,不是我不让你打瞌睡,实在是因为……因为规矩不能破。其实,我也想睡觉。”
“你也想睡?那好了,咱们一起打瞌睡,你是太子,别人还能拿你怎么办?”
太子愕然,不曾想眼前这个父皇极力推荐的才子,竟然第一天侍读就劝太子打瞌睡,这也太……太好玩了!不过……赵祯眼中黯然失色,摇摇头道:“我那几个师父,都是朝中德高望重的大儒。”
“有好几个?我还以为只有王太保呢……”
“王太保倒是不教书,只有我去天章阁的时候,他才教我,他是天章阁大学士嘛。”
“那行了,你复习功课吧,我陪着你。”陈初六笑道,话虽如此说来,但屁股一坐下,拿起书本来,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睡”,陈初六的两个眼皮开始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