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私心

  接下来的几天，侯千舟陷入了忙碌，逼近年关，修车洗车的人变多了，他抽不开身。
  往年都是两个小孩跟着两个妈妈一起出去采购，今年只有姜艺跟着姜妈妈和侯妈妈去逛街买东西，就趁着这个机会买完了过年穿的新衣服。
  侯千舟把选择权交给她们，姜艺就选了烟灰色的长款羽绒服，一大一小的两件，这样他们的衣柜里又添能一件同款。
  下午姜妈妈回家，姜艺陪侯妈妈去侯千舟租的房子，帮他收拾打扫。
  男生住的房子再怎么干净都有些随意，妈妈也总能挑出点毛病。
  姜艺就帮着扫地拖地扔垃圾，她先收拾的房间，在床头柜里看见了那盒没开封的避孕套。
  因为抽屉露着一条缝，盒子的色彩那么熟悉，姜艺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一把合上抽屉，脸也迅速红了。
  他怎么还留着这东西？
  收拾的速度潦草又迅速，姜艺出房门的时候用力带上，但还是盖不过心跳的声音。
  “姜艺，怎么啦？”侯妈妈听到动静，看见姜艺慌慌张张的模样觉得奇怪。
  “没事，不小心用力了。”姜艺拎起旁边的垃圾袋，“我下去扔垃圾。”
  露天楼梯是姜艺第二次走，这里是二层，周围的房子高高低低都很有年代了，她再一次感叹隔音效果太差。
  隔壁人家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干点什么都能被窥探到吧。
  小区里的垃圾桶比较远，姜艺走过去，打量着附近。
  有些房子隔得很近，里面暗沉沉的，晚上挺适合躲着幽会的。
  这里住的人很杂，路上见到几个染着五彩颜色的非主流，抽着烟，流里流气，看到姜艺还吹着口哨。
  姜艺飞快地扔完垃圾往回跑，她很少见这样的人，但心里总归是觉得不好惹。
  侯千舟住这儿，会不会认识些不好的人？姜艺不免担心起来。
  “姜艺？”侯千舟今天下班早，回来看见前面的身影就觉得眼熟，他追上去。
  “小花，你回来了？”姜艺放缓脚步，心定下来。
  “我提前放假了。”
  今天腊月二十四，提前了两天。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侯千舟笑着看她，“你怎么在这儿？”
  “侯姨来给你收拾，我跟着帮帮忙。”
  他俩一起走回去，楼梯狭窄不够两个人并排，就一前一后走，侯千舟看着姜艺走在前头，小小一个背影，他好想伸手抱住。
  侯妈妈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侯千舟都以为进错了门，他一进去就被侯妈妈逮着说了，独居的孩子总不让她放心。
  “好啦好啦，今天就收拾东西回家了。”侯千舟揽着自家老妈，把她按在沙发上，“您先歇歇，我去顺东西。”
  侯千舟回房间收了几件贴身衣物，他也发现这里的变化，又想起自己床头柜里的东西，不确定是侯妈妈收的，还是姜艺收的，说不清什么感觉。
  真不该一时兴起，买了没处用还容易引起误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丢了总觉得可惜，他心里又存了别的心思，总指望着有一天能成真。
  最后就把它往里塞了塞，眼不见心不烦。
  侯千舟顺好东西，跟侯妈妈和姜艺回家，这里距他上班的地方近，但离家还是有一段距离。
  其实他没必要租房子，但一回家就想起姜艺出去上大学了，他们再也不能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回家了，他就难受。
  他只当是逃避，在自己糟糕肮脏的世界挣扎。
  上回他脑子一热，自己家都没回，直接坐姜艺家门口等她。
  这次他们一起回家，他觉得他们又回到了高中，好像一切都没变，她一直在这里。
  侯千舟平时回来得少，都是爸妈来看他，回到自己家，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吃完晚饭，姜艺跑来找他出去散步，就像高中那会儿一样。
  高中有晚自习，下午放学先回家吃饭，然后再一起去学校，从家走到学校大约八分钟。
  这算是一天最放松的时候，不像早上要赶去学校开始上课，也不像中午要午休。
  校门口对面的餐馆奶茶店书店都聚满了人，一路上可以遇到很多同学，尤其是一对对的小情侣。
  那时候，男女生一起走会被起哄，就有很多人以为姜艺和侯千舟在一起。
  姜艺其实不知道这些，因为她不关注，也不八卦。
  侯千舟知道但不否认不解释，因为他享受暧昧的关系，他有自己的私心。
  离开高中半年之久，他们再次踏上了这条路，现在正是晚读的点，校园里书声琅琅。
  他们依旧是一臂之隔的距离，姜艺觉得还是很远，她想要再靠近一点点，因为她对侯千舟再也不仅仅是发小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