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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 第33节

  林长缨恍然大悟,这位小殿下是璟帝最小的皇子,为纯善贵妃所出,自秦皇后之事后,璟帝便再没有立后,一直让她代为执掌中聩,听闻这位纯善贵妃为人谦和温婉,处事淡然,怒其不争,正是因为有了她,这后宫才安生这么多年。
  林长缨先前也从林老太君听过一二,没想到这位小殿下都长这么大了。
  思虑过后,她给了些银两,让宫女下去了。
  萧雪燃的目光在令牌上停留,问道:“小姐,这令牌是从哪里来的?”
  “殿下给的,还有你身上这钱也是。”林长缨将令牌放回衣袖,徐徐而道,“就是刚刚在马车上,他担心我多年未到后宫之中,宫眷怕是不认得我,多有不便,就给了我这块令牌,没想到他考虑周全,还真给用上了。”
  萧雪燃轻咳了几声,难怪刚刚下车时两人还在马车上待那么久都不下来,原来是为这事。
  未及细想,她便看到林长缨往亭苑边上的回廊中去。
  “诶!小姐我们不是要去园会嘛!”
  萧雪燃到底还是玩心重,仍心心念念着园会,林长缨颇为无奈,劝慰道:“就看看,不妨事。”
  远远望去,小殿下摇头晃脑地念着书,小道童就给他解释一二,有时候两孩子都不懂的,只得自圆其说,是以今日璟帝寿宴,小殿下便想着要做好功课让他好好高兴高兴。
  林长缨的眸光放柔,似在回忆着什么,慨叹道:“像不像小时候先生教我们念书。”
  “记得!”
  萧雪燃一笑,见到这一幕早就回想起来,甚至有些怨气,“当时我到林家时还很小,什么书都没念过,小姐就带着我念书,也是千字文,可没想到小姐当时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教我的很多都是错的,害得我被先生责罚,还抄了不知多少遍的千字文,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了......”
  林长缨幽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怪不得小时候你在军中不听话,军师先生就罚你抄军规,果然屡试不爽。”
  不多时,林长缨眉目沉沉地看向他们二人,小殿下似乎换了另外一本书,依旧摇头晃脑,以软糯声音的念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念到这一句,他挠了挠后脑勺,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对道童说:“阿诺,这个我知道,是在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吧!就像前朝的大周皇帝一样。”
  阿诺一愣,扯了扯嘴角,喃喃道:“大周皇帝?!”
  第48章 教训打脸!
  “是呀!他们都说正因为大周末代皇帝昏庸无能,荒淫无度,凶狠残暴,才招致祸患,国破家亡,最后殒于大火之中,这不就是祸福惟人自召,善恶终有报吗?”
  小殿下软糯糯地说着,阿诺微蹙眉头,不由得小手摩挲着下巴。
  “大周皇帝?这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小殿下的话落在林长缨二人耳畔,稍显微怔。
  虽然这是不公的事实,但是如今再提起还是觉着会有些意外,只是于她们二人而言也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当年听说拿下宫城和京城仅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林枫华释解京城巡防营羽林、龙武、神武三支军队的兵权,死伤寥寥,璟帝更是不费一兵一卒夺得宫城,下令归降不杀。
  只是当时的大周皇帝疯魔成性,想要玉石俱焚,竟放大火烧金明宫城,烧了整整三日,焦尸遍地,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林长缨垂下了眼眸,眸光暗淡,这兴许真的是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倏地,不远处传来幽幽轻叹道:“你们两个傻孩子,没发现已经被盯上了吗......”
  林长缨一愣,这声音......
  心下已知是谁,虽有些心虚,但她也只好带着萧雪燃出去,顺着青石小路,踩着细雪,走到亭苑前。
  果不其然,抬眸望去,看到两抹身影走来,一个衣着冷艳,妖娆孤芳,一个衣着素雅,冰湖明月,来者正是国师墨寒玉和当朝太子沈品文。
  小殿下一看到沈品文,喜上眉梢,急冲冲地跑向他,糯糯喊道:“皇长兄!”
  相比之下,阿诺显得更为沉稳,步履平缓地行至墨寒玉身后,行礼问安,随即便到身旁乖乖候着了,但仔细瞧着,依旧是掩饰不住孩童心性,欣喜得两颗大眼黑珍珠似是抹上亮色,乖乖地看着墨寒玉。
  沈品文一把抱起小殿下,看向走来的林长缨二人,柔声道:“立青......啊不......现在都是我的弟妹了,清辞近来可好?”
  林长缨二人如往常向他行了一礼,清楚太子雅正温和的习性,也没多想。
  “殿下一切安好,多谢太子关心。”
  小殿下的眼珠微动,抿着小嘴呆呆地看向林长缨,问道:“这位是......”
  “平儿还不知道吧!这是你三皇兄的妻子,立青将军就是她,你刚出生时还送了玉佩,来宫里看过你的,你肯定不记得了。”
  “那岂不是平儿的三皇嫂!”小殿下喃喃念着,回过神来,连忙向林长缨颔首,“嫂嫂好!”
  林长缨顿时语塞,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么直截了当的称呼,更何况对这般软糯可爱的孩子一时间竟是有点手足无措,只能笑着应了声,落在墨寒玉眼里成了掩扇憋笑,随即感慨道:
  “安王妃,不知这身份转换还适应的过来?”
  林长缨嘴角微颤,对上他的眸子,有些愣住了,早年远远见过墨寒玉几眼,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他,不知是错觉还是熹微日光的掩映,墨寒玉深邃的眉眼下,似乎潜藏着忽隐忽现的眸色,竟让她错生几分熟悉之感。
  随即不由得退后几步,悯笑回复道:“国师大人打趣了。”
  心里仍是下意识地抗拒,不知是否墨家承袭巫医祭祀的缘故,她总觉着这些神鬼祭祀的人终是浑身透着古怪,面上笑着,可投射而来的目光似要将之看穿,着实不舒服。
  墨寒玉将林长缨的细小动作神情尽收眼底,嘴角微扬,从衣袖取出一方锦盒,递予她,笑道:“今日难得见传说中的立青将军一面,寒玉这边准备一份薄礼,望安王妃收下。”
  “这......”林长缨眉眼一挑,怎么就突然送上礼了!
  沈品文看出了她的思虑,一把接过锦盒,将其打开呈上,柔声道:“立青莫怪,这是国师大人的老毛病了,逢人就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收下吧!”
  萧雪燃打眼一看,嘴角微颤,心想道:“这......这是......柿饼!这国师大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送人送柿饼,这盒子恐怕都比柿饼贵重。”
  既是如此,林长缨不好明面拂了他的意,就此收下了,随即寒暄了几句,加之他们赶着去金明殿,就此暂别。
  看着林长缨离开中天阁楼的身影,沈品文微眯着眼,悯然而笑,随即淡声道道:“国师大人,时辰也快到了,我们快去金明殿吧!”
  说着,抱紧小殿下往小路上走。
  墨寒玉应声跟在身后,眉目沉沉地瞥了一眼林长缨,转眸落在前面的小殿下,神色晦暗不明,忍不住逗逗他,只余小孩爽朗的清脆笑声。
  林长缨走在御花园的青石小路上,四下人烟稀少,她低眸凝视着手上锦盒,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的。
  在旁的萧雪燃耐不住性子跟个猴似的的一路玩着廊檐上的青铃,回忆刚刚第一次见国师和太子,心生起疑。
  “这之前还一直以为太子和昔王那般气焰正盛,没想到今日一见,倒像是个没架子的大善人,还挺有书生范的。”
  林长缨缓了口气,将锦盒收回到衣袖里。
  “这位太子殿下的确是如你所说的大善人,前段时间江南水灾,就听闻他出钱筹善还变卖自己珍藏笔墨,来开设善堂安置流民,百姓皆称赞其仁义善心,他自来也是这样的菩萨悲悯心肠,但到底还是少了几分魄力和决断,想必也是随了他生母明贤贵妃柔善的性子。”
  “明贤贵妃?”
  “我也是听祖母说的,听闻是陛下还是山长之子时娶的原配妻子,也是洛阳的书香门第之后,只是可惜,在陛下进京科考,成了大周朝的状元前,她就因病去世了,这个封号也是陛下称帝后追封的。”
  萧雪燃扯了扯嘴角,恍然大悟,心想道:“怎么这陛下成年的皇子都年幼失恃,反而年纪尚小的小殿下还有母亲陪伴......”
  不过回过神来,她又回想到墨寒玉,心中总有种不对劲,看到他鸡皮疙瘩也跟着起来。
  “那那位国师呢?我总感觉,他浑身透着古怪,就跟以前军中老军师讲的那些来吓唬边镇小孩的神鬼邪说一样,是晚上抓小孩来练药的,可偏偏他身边的小道童又好像很喜欢他,死心塌地黏着他的感觉。”
  林长缨看向远处的天光既泄,不忍叹道:
  “孩子的心思既单纯又热忱,认定的人恐怕是很难改变的,这墨家世代掌管巫医祭祀之职位,与常人不同不太一样也很正常,更何况我听祖母说这墨寒玉原是前任墨家家主养在老家乡村石门的私生子,后来墨老爷在京中三个嫡子因各种天灾人祸暴毙早夭,无奈之下,只好将他接回京城,他也争气,习得衣钵,只是这长生不老和起死回生实在是无稽之谈,我们这些行军之人,这一辈子只会行军打仗,金阶之上这些人在想什么,只怕是永远也猜不透......”
  萧雪燃挠了挠头,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觉着甚是有理,微点头回应。
  不过一盏茶时间,林长缨穿花而过,来到热闹非凡的后宫园会,京中世家女眷皆来于此,身着华服,面带燕容,耳畔尽是丝竹管乐,多是推杯换盏间的风雅谈笑交友。
  点茶咬盏、投壶射艺、琴音谈会、作诗吟诵......
  皆不在话下。
  林长缨让宫女带她们到一处角落僻静的席位落座便好,于这琐碎繁闹的园会叹茶发呆,倒也有了片刻的安宁。
  她自小就少有出现在这样的后宫场合,注意到她的人大抵都不认识,与她不过点头而过,并未在意她,更何况她也不是个有价值的来往人脉,这几乎是让她偷得浮生半日闲。
  倒是萧雪燃没闲着,以前死活不肯来宫里,两年前出事后对林长缨几乎是寸步不离,如今也难免好奇心虎头虎脑地四处望着,还津津有味地吃起宫里的糕点,但还是忍不住嘀咕没有李成风给她买的好吃。
  闲适之下,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惊叹。
  众人转眸而过,只见宜静公主在手持双竹矢,正对着离她约莫一丈远的金玉镶边白瓷壶,左右眼微眨着,似在瞄准方向,不过一瞬,未有一丝犹豫,两只竹矢顺着巧劲脱手,仅是须臾间,哐当一声,竹矢势如破竹地正中壶两边挂耳。
  “连中贯耳!”
  在旁正以竹木片算着成绩的宫女高呼声喊,惹得在座的女眷纷纷称赞,拍手称快。
  宜静公主得意一笑,双手叉腰看向女眷,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本公主自小玩这个长大的,你们怎么可能赢过本公主!”
  在座的女眷纷纷附和,虽落败于此的贵女多有不情不愿,但仍然不显于色,不好拂了她的面子,扯了扯嘴角笑着。
  这一幕萧雪燃看在眼里,随即替林长缨倒了杯茶,嘟囔道:“看来这公主对这些玩乐花样还挺在行的,只是这也太过招摇了吧!就跟上次在凝香阁一样。”
  林长缨抿了口茶,搓了搓手中的汤婆子,悯笑道:“咱们这位宜静公主可是位从小就能给人惊喜的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宜静公主微眯着眼看向角落的亭苑,似乎看到熟悉的两个身影,亭苑周围锦帘放下,只见林长缨正围着大氅端坐在梨花小案前,品茶和萧雪燃说话,丝毫不在意这边的热闹。
  一落到这,她的眉心快挤成川字,回想起在凝香阁落荒而逃,还有刚刚莫名其妙地被训了一顿,就心头火气,势必要将丢掉的脸面讨回来。
  思及此,她持着竹矢指着林长缨喊道:“这不是我的三嫂嫂!您怎么躲在那!怎么!不敢来玩?”
  倏地,林长缨正喝着茶都被她吓得呛出几声,抬眸间,恰好对上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不时响起窃窃私语。
  “三嫂搜啊!那岂不是平南林氏那位,前段时间嫁给安王的。”
  “我看这孩子长得也挺水灵清秀的,还以出身将门世家,当将军的都是五大三粗的......”
  “小声点,别被人家听到了,说不定人家一拳能打倒十个你!”
  ......
  一时间,林长缨只觉语塞,这到嘴边的清茶也不香了,余光瞥到正蠢蠢欲动的萧雪燃,一把将她按住缓缓起身道:“公主,臣下对投壶实在是知之甚少,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说着,使了个眼色给萧雪燃,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差点要上去干架的她拉走到御花园西侧常青林,只是不料,才刚走没几步就被守门的宫女拦下,可见是宜静公主的人。
  林长缨无奈叹了口气,掩在衣袖里紧攥的拳头加重了几分,红白相间,额间有些许青筋突起,沉沉的目光转眸落在宜静公主身上。
  宜静公主双手交叠在身前,大步走上前几步,发髻上的青翠铃铛叮当作响,嘴角染上一抹笑,说道:“嫂嫂,这东西很简单的,不如来我来教您。”
  话音刚落,林长缨轻声一笑,只余身旁的萧雪燃听到。
  “小姐,您这......”
  林长缨附耳轻声道:“雪燃,你有没有听过民间一句俗语......”
  “啊......什么......”
  “小孩不听话,教训要趁早。”
  说罢,林长缨只身上前走去,吓得萧雪燃还以为她真的控制不住要把宜静公主揍一顿,没想到听她徐徐说道:“公主,臣下不才,想到一个新玩法,公主定会喜欢。”
  宜静公主眉眼一挑,倒是没想到林长缨居然答应了,任由她摆布,随即她轻咳几声,复又道:“哦!是什么呀!说来听听!”
  林长缨的吩咐几个小火者多拿来几个瓷壶编上编号,还让他们拿来一摞竹矢,幽幽说道:“公主,等会臣下会蒙眼,你可以随意叫一个号,我的副将用石子击打,让我辨认方位,你再下令是要有初、连中、散箭、还是连中贯耳,我便以竹矢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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