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闭塞的电梯里林寒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她有点受不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挣开陆墨的怀抱，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按下电梯里的警铃。
  陆墨仍旧坐在原地，靠着墙边仰着头看她，包着纱布的右手随意地搭在屈膝的右膝上，漆黑的眸子里带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或许的那双眼睛看得太过专注，林寒只是对视了一眼就感觉到了不自在，她手伸进口袋摸出打火机和香烟。电梯里的空气过于稀薄，林寒放弃抽烟的举动，把烟叼在嘴里过了过瘾。
  脚边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陆墨将购物袋拿开，空开身边的位置，仰着头看她的表情里多出了一丝期盼。
  .......
  林寒脚上还是穿着在公司里的高跟鞋，小腿站得发酸，她没为难自己，乖乖地坐到了一旁，顺带脱下了高跟鞋揉了揉小腿。
  “喝酒么？”陆墨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几瓶啤酒，两瓶啤酒酒口相对，轻轻磕了一下打开了酒盖，酒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你还真不客气。”林寒接过酒瓶，还心情颇好的跟陆墨碰了碰杯。
  “林勤那天跟我说，你出过车祸？”
  “嗯。”林寒喝了口啤酒，声音低得辨不出情绪，“没多大事，没死成。”
  陆墨猜得到她会这么说，她比谁都能够快速地接受和消化事情，发生再大的事情过去之后她都能轻飘飘的用一句话带过，她没有逞强，是真的不在意。
  可是不在意不是不害怕，她一个人，车撞过来的时候要多害怕。陆墨每次想到这里都心疼得窒息，恨不得掐死自己。
  “我后来......其实去英国找过你......”
  林寒仰头喝酒的动作停住，转过头看着陆墨，“你去过英国？”
  “去过。”陆墨低头无奈地笑笑，“闻欣有一次不小心说漏嘴说你在英国，我知道了之后就过去了，找了几个学校，问过好多人，可惜没有找到。”
  陆墨没有说，其实他这四年每一年都会去英国，他走过的每一条街，遇过的每一个人，都承载过他的期盼。
  也是林寒离开后他才发现，原来他所有的情绪都在林寒身上，她一走，自己的所有的悲喜也都跟着走了。这四年他活得像个木偶，每天都是被牵扯过日子，只有在英国的那段期间他才活得像个正常人，有期待、有难过、有伤心。
  后来期盼越变越小，只要能跟她处在同一个北半球，脚踩同一片地，享受一样的日出日落就会让他觉得踏实。
  “谢谢你。”
  “嗯？”他的声音太低，林寒没能听清。
  “谢谢你。”陆墨头埋在臂膀里，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重复同一句话，“谢谢你愿意回来。”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突然有些凝重，林寒右手食指在瓶口上划着圈，思忖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僵局。
  “大家好，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20点32分......”
  “跟大家播报一下我现在在哪儿，”林寒举着手机四处照了照，“没错，现在我在一个闭塞电梯里，为什么在这里呢，因为闻欣租的这个破烂公寓电梯出故障了。”
  “你，在干什么？”
  林寒瞄了一眼陆墨，随即将镜头反转对着他，“我身边的这位男士跟我一样被困在这个电梯里，来，跟镜头打个招呼。”
  陆墨愣了一下神，随即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
  林寒通过屏幕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的人，他瘦了很多，印象里温润的眉眼变得更加明朗，轮廓也更加鲜明，因为微笑的缘故，眼尾微微挑着。
  “下面是快问快答环节，麻烦镜头里的这位同学做好准备。”
  陆墨：......
  ——“姓名？”
  ——“陆墨。”
  ——“年龄？”
  ——“29岁。”
  ——“性格？”
  ——“活泼开朗。”
  ......
  ——“爱好？”
  ......
  陆墨停了几秒，两人的视线隔着屏幕相撞，莫名其妙的，林寒感受到了那种能让人窒息的暧昧。
  “不想说可以跳过，下一个问题......”
  “林寒。”
  “嗯？”林寒以为他在喊自己。
  陆墨把问题和答案连在一起又重复回答了一遍，彻底地将林寒想装傻的路堵死，“爱好，林寒。”
  ......
  狭小黑暗的空间里，没有人开口说话，双方都静静地看着镜头。
  “下一个问题，”林寒听到脑袋里紧绷的那条理智的弦绷开的声音，她不去想合不合适，开始顺从自己的内心。
  “你跟乔田，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
  不定期更新的懒癌晚期，还有人在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