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其实直到今天你才发现自己有个毛病就是……一坐车就睡觉。
  本来还在暗暗得难过不舍，接着就开始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外面铁轨轰隆巨响和汽笛声呼啸进耳朵里，却完全影响不了那排山倒海而来的睡意。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心里最后一点惆怅被抛到脑后，你把自己往哈利怀里一挤，干脆直接睡在了他温热的大腿上，在黑发少年僵硬得一动不敢动的时候，给自己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心满意足闭上眼睛前最后一句话是：
  “到了再叫我，哥哥。”
  但没想到还没到霍格沃茨就先醒了，一睁开眼就是好几张熟悉的脸绕着你围成一圈，那瞬间你差点以为自己成了什么博物馆的观赏艺术品。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猛地坐起，大脑一阵晕眩，不在状态。
  四个……四个红头发……
  本不宽敞的车厢里多了四个人，一下变得拥挤起来，你背靠车窗那面，看着眼前这四个红头发兄妹几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睡了多久啊……”挠挠头，发现他们都穿着黑长袍，低头看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换了一样的校服袍，应该是刚刚睡着的时候哈利帮你换的吧。
  “没多久吧，我们也才看了你十来分钟。”那对孪生兄弟开口了，两个都是短发，连发梢长度都几乎一模一样，一个眼角略微上扬，一个眉眼稍微下垂一点。你在脑海里艰难地回忆这对双胞胎分别对应的名字，然后不是很确定的开口：“弗雷德？乔治？”
  “Bingo！”弗雷德打了个响指，和乔治一起突然凑近你跟前。
  “你是唯一一个第二次见面就能分辨出我们俩的。”乔治感兴趣得说。
  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自己眼睛有点太忙了，赶紧往后缩了缩，摆摆手谦虚道：“没什么没什么……也许只是我运气好。”
  坐在乔治旁边高挑拘谨的红发少年罗恩小声说：“其实大家没想看那么久的，本来想叫你，看你睡得太香了就……”
  他看你的眼神躲躲闪闪，不知为何，你突然觉得很尴尬，但是想不起来自己睡觉有没有流口水说梦话什么的……天哪，该不会真的说了什么吧！
  最小的那个红色直发小姑娘金妮似乎察觉到你的窘迫，她赶紧说：“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
  “噗——”哈利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手指握成拳捂住嘴角的笑意，“你们别逗她了，薇奥，你真的没说什么梦话，罗恩说的没错，我们就是看你睡得太熟了，舍不得叫你起来。”
  你揉了揉脸颊，缓解自己紧张到发酸的肌肉。
  “是、是这样吗，好吧。我们到哪儿了？”你往窗外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列车的速度渐渐放缓。
  “快到了。”哈利说给你整理了一下衣领，帮你把睡得有点乱的卷发小心梳理了一遍，“一会儿行李就放这里，会有人帮你们带到学校里，你和金妮两个人就跟着海格，他会带你们新生进去，知道吗？到时候我们在分院仪式上会再见面。”
  你点点头，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跟着人潮挤下车，一眼就看到了个高大像座山的身影，他一边招呼着新生，一边提着油灯，你和金妮站在他面前时，两个小姑娘都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
  “哇哦……”
  哈利走过来，垫着脚和那个巨人一样的男人说了些什么，海格蓄着大胡子的脸带着微笑，亲切地和你们俩打了招呼。一群小萝卜头跟在他后头，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夜里寒气弥漫，金妮突然悄悄地拉住了你的手，你们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路的尽头是一片宽阔巨大的黑色湖泊，对岸是恢弘庄严的霍格沃茨城堡，湖泊水面倒映着星空点点，你们四个人一条船，穿过了幽暗隧道，终于来到城堡的地下码头，一个接一个手拉手上了岸。海格在前方橡木门上敲了叁下门，门就自动开了。
  高个子黑头发神情严肃的女巫站在门口，朝海格点点头：“谢谢，交给我来接他们过去吧。”
  其实你走了一路腿都酸了，也只能假装自己还有劲儿，亦步亦趋跟在这个自称是麦格教授的女巫后头，她的个子很高，头发盘起，走路时候两手交错并在身前，步子迈得很快。
  城堡实在是太大了，尽管你从一进来就努力在记路，但是拐了好几个弯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迷茫地跟着穿过门厅，进入了富丽堂皇的餐厅。
  这里面人是真多啊，有几百个？数也数不清的样子，四张长桌挨挨挤挤几乎坐满了人，每个座位上都摆着闪闪发光的餐盘和酒杯，半空还漂浮着无数只照明的蜡烛，顶棚上就像装下了整个银河一样，满天星光。
  新生们面对着大家，你在前排人群中精准找到了自己的哥哥，他正对着你招手，身旁几个韦斯莱家的红发兄弟们也发现了你和金妮，正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你攥紧了手心，接下来的流程就跟做梦一样，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紧张地仿佛忘记了怎么呼吸，耳旁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过，似乎是介绍了四个学院，介绍了加分扣分制度和学院杯之类的，好像还听了首歌……直到分院帽戴在自己头上那一刻，你才瞬间清醒过来，找回了意识。
  耳边有个细微的声音，语气纠结又迷惑。
  “嗯……让我想想，你似乎并不缺少什么，善良，正直，勇气，欲望……哦，对，你最需要的是勇气啊……”分院帽在瞬间下了决定。
  你听到它大声说：“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