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高山流水
……
…
风雪夜。
寂无人。
来自秦国的杀手草草团灭以后，忽然发现…老板都没有了。这仅剩下四个人的酒肆中，这些人沉默的坐在一张桌子的四个位置。
荆轲找来了几坛没被破坏的好酒。
弄玉端来了几碟比较新鲜的小菜。
只不过他们中对这些酒和菜感兴趣的人却是不多。
荆轲大口喝着酒，江闲语小口吃着菜，弄玉和高渐离却在曲高和寡、淡雅出尘的谈着音律。
音律…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种艺术存在。
这是一种职业，一种生存的技能。
想当年，咸鱼的两位师兄还琢磨着如果宁缺那家伙在修行上实在没前途的话，就把这弹琴吹箫的绝活教给他，让他不至于饿死呢。
…
知己难求。
一生难寻。
想在芸芸众生之中寻找一个跟自己一样懂音乐的人太难了。
所以九师兄和十师兄俩人才会一直的腻歪在一起。
永久不分离。
据说去探索新世界都是结伴而行的。
…
音律上。
高渐离无疑是自负的，看他的面相就知道了。一直这么的端着，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儿都显得那么有逼格，刘海一遮…酷酷的。
他一直认为这世界上只有旷修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知音，却不曾想有弄玉这样的女子。
在琴道的造诣上如此让他觉得惊艳。
让高渐离动容。
对她很是赞叹。
荆轲灌了一坛酒，却怎么也喝不醉，逗比的兴致却来了，他对旁边的江闲语挤挤眼睛，不怀好意的说道:“瞧见没？你媳妇快没了。”
江闲语意味深长的瞅着这个比天明大一号的荆轲说道:“或许吧…你要这么说的话，希望你可以守好自己的老婆，别被谁给撬走喽。”
荆轲大大咧咧的说道:“怎么可能？！哈哈，我荆轲…没老婆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老婆干嘛？”
江闲语说道:“所以…你老婆没了。”
总有一天会被撬走的，被天下那个拥有最强大权势的男人。
拍拍荆轲的肩膀，江闲语无声的笑了，这男人嘛，不经历一些挫折怎么能够成长起来呢？现在的荆轲已经很传奇了，但是还不够呀。
什么样的动力才可以让荆轲义无反顾的去刺杀秦王呢？
…
究竟是为了女人还是天下苍生？？
咸鱼轻轻的摇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玉和高渐离的讨论已经停止了。
高渐离冷冷的看着荆轲。
弄玉也嗔怪的看着咸鱼。
他们两人明明是对音律的爱好才会很专注认真的讨论，却被这俩家伙给完全曲解了。
不管是开玩笑还是怎么，都过分了。
好吧。
充满艺术气息的艺术家都会对他们神圣的职业很是尊崇，不容许旁人随意的污蔑玷污。
但荆轲和江闲语两个厚脸皮的。
会在意吗？
他们不客气的反瞪了回去。
高渐离冷冷的说道:“俗不可耐。”
他本来这一天特别的有兴致，弹琴弹得很嗨，结果一窝的杀手要杀他，顿时没了兴致。
但遇见了一位淡雅出尘的女子，重新的调动了他的兴致，结果…又被这俩俗人破坏了。
高渐离冲弄玉点头致意，就要离去。
虽然他其实想跟这女子多交流一下。
但是…为了让自己的人设不至于崩塌了。高渐离酷酷的离去。
这时候，荆轲突然拿着一根筷子，很有节奏感的敲着这些盛了不同分量酒水的杯子。
也微微的有些装逼的感觉了。
他反手抛给了高渐离一张卷轴，后者打开以后发现是曲谱。
高渐离惊讶的说道:“这是旷修的高山流水曲谱？旷修…他难道已经死了？”
“啊？”弄玉同样很是惊讶。
旷修是世间公认的第一琴师，他难道死了吗？
对“高山流水”同样知晓的弄玉目光灼灼的看着荆轲。
荆轲这时候的表情就要认真多了。
不再浪的荆轲轻声的说道:“我本可以救他出来，但旷修拒绝了。他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能把这曲谱流传下来就足够了。”
“给我？”高渐离疑惑的说道。
“旷修说…唯有燕国高渐离可以领悟这高山流水琴谱。”
“我与旷修从未见过。”沉默片刻的高渐离闯入了漫天风雪之中。这一次他走的真的不再犹豫。比起弄玉，他显然更在乎那个基友。
虽然俩人还未正式谋面过。
弄玉轻声的说道:“没想到会在此听到旷修大师的消息…也不知那高山流水会是怎样的曲谱？”
对旷修所说的，唯有高渐离可以领悟的曲谱，弄玉只有好奇，却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江闲语疑惑的道:“既然好奇，为什么不讨过来看看？高渐离不会那么小气不让看的。”
弄玉沉默了，她不是跟高渐离不熟…一时间没好意思说吗？！
咸鱼跃跃欲试的说道:“那要不我去抢过来给你瞅瞅？”
“啊？”
“你放心，那个弹琴的小高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这不好吧。”
“也是，那就算了。”
“？？？”
调戏了一番弄玉以后，咸鱼对荆轲笑了笑，说道:“他去秦国找旷修了。”总要证明一下旷修不是所托非人。
荆轲把桌子上的酒一杯一杯的全部喝完以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也告辞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闲语忽然说道:“初次相逢，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再给你一个忠告吧，听不听？”
荆轲没有转身，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雪，挥散着自己的酒意。
“你说。”
“以后啊，如果有一个人拜托你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其实…你可以拒绝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一定会失败，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亡。”
“我不惧怕死亡。”
“但…死的毫无意义。或许会让整个世界记住你，但是做这件事的你真的就是对的吗？”
“……”荆轲沉默着，然后忽然转过来，看着江闲语，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谢谢，我记住了。”
“对了，我真的没有老婆，但…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
江闲语怔住了，看着荆轲消失在风雪中，郁闷的笑起来，或许是你脸上的笑容太具备感染力了，像你这样的人才是最难看透的。
弄玉说道:“我们呢，接下来做什么？”
江闲语道:“啥也不做，躺下睡觉吧。”
没人喜欢在这时候赶路，有这样一个可以遮蔽风雪的地方，它不香吗？干嘛走呀？！
“睡一觉，睡醒了以后继续去燕国，听说有一个叫做妃雪阁的地方挺热闹的，去瞅瞅吧，好像还跟你们紫兰轩是同行呢。”
江闲语说着，就熄灯了。
然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