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
听到请家法三个字，无论是李家小辈，或是陈默老妈李素芳那一辈，全都面露恐惧。
陈默小姨更是一脸惨淡，可见那家法，是何等恐怖！
陈默大舅李立文和大舅妈王晓云，看着陈默，却露出一脸快意。
那家法，显然比陈默废掉李越丹田更加严厉，否则二人，绝难善罢甘休。
陈默依旧面色淡然，静静的看着李东阳，无喜无悲，那让众人闻之变色的家法，对他来说，根本不屑一顾。
“慢着！”
一声急切的叫喊，从院门外传来，李素芳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迅速扫了眼四周，李素芳稳定心神，对着那位让她又敬又恨的父亲，微微躬身施礼。
然后转身看着李立文道：“大哥，小默虽然年少无知，但，并非那种心狠手辣之徒，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李立文悲痛欲绝的冷笑：“误会？四妹，你的亲侄儿还满身是血的躺在那，生死未卜，你告诉我，怎么是误会？”
李素芳看了眼躺在担架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李越，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也忍不住一阵心惊，不由得皱起眉头。
但是，她相信自己儿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伤害至亲表兄的事，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而且对方那么多人，陈默却只有一人，事情的真相早就摆在众人眼前，只是没有人替陈默说话罢了。
“小默，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素芳转头望着陈默，沉声问道。
陈默原本不屑向李家这些人解释，谅他们也奈何不了自己，可老妈询问，陈默却无法置之不理。
陈默不由的苦笑道：“老妈，你觉得就算我解释，他们这些人，会相信么？”
李素芳明白陈默言下之意，李家人本就对她们母子极为排斥，即便陈默解释，怕是也没人会相信。
可如果不解释，那不就坐实了陈默的罪名？
一旦坐实了罪名，那位狠心的父亲肯定会降下家法。
陈默或许不明白李家家法的恐怖，可作为李家二代子弟，李素芳却非常清楚那家法的残酷，那会要了陈默的命！
“他们不信，我信。公道自在人心，你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让在场的你的这些长辈们，评评理！”
陈默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自己这位老妈，对李家人还是心存幻想啊！
不过既然李素芳让他说，他不得不说。
但，陈默不打算自己说，他准备找个更具说服力的人，来替他说。
陈默的目光扫过那几名跪在李越身后的李家旁系少年身上，突然旁若无人的走过去，抓起一名被他打过的少年，不顾那少年的挣扎，来到李素芳面前。
“让他替我说吧，当时的全部经过，他看的一清二楚。”
李素芳有些错愕，周围所有李家人也有些错愕，那少年分明是跟李越同一阵营的，陈默让他讲诉当时事情的经过，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连那名被陈默抓过来的少年，也是惊讶的望着陈默，不明白陈默是何用意。
陈默淡淡盯着那少年的双眼，眼中忽然浮现一片尸山血海，星辰湮灭，来自灵魂的强大威压把那少年瞬间吓傻。
陈默的声音在外人耳中，却依旧是平平淡淡，可在那少年听来，却如同来自远古神祗，不容抗拒：“把你知道的，原封不动的讲出来，不得有半句谎言！”
那少年顿时目光呆滞，原原本本把李越带着他们，去教训陈默的经过说了出来，连李越骂陈默的那些话，一个字都没有漏掉的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原本群情激奋的李家众人，全都陷入沉默。李立文一家，更是面色苍白，羞愧不已。
李素芳气的浑身发抖，怒视李立文，冷喝道：“大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骂自己的姑姑是不要脸的女人，骂自己的表弟是……”
那两个字，李素芳实在无法说出口。
陈默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表情怪异的李家众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王晓云强辩道：“就算李越口无遮拦，陈默也不应该下此毒手，当时陈默分明已经制服越儿，为何还要再次伤害他！”
“再说了，我并未觉得越儿说错了什么，既然你当年做得出来那些事，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住口！”李立文怒声喝斥，然后急忙解释：“四妹，你大嫂她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王晓云的一番话，其实是把李家大部分人心中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讲了出来。
李素芳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幸好陈默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妈，你要不要紧？”陈默脸色阴沉，柔声问道。
“我没事。”李素芳轻声道，一只手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的看着王晓云。
“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只问一句，若是今天躺在地上的是我家小默，你会怎么做？”
说完，李素芳转身看着李东阳，问道：“父亲，你还狠得下心请家法吗？”
沉默！
整个小院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李素芳苍白而倔强的脸庞，默然不语。
最后，所有李家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家主李东阳的身上，等待着他的最终答复。
就连陈默大舅，二舅，三舅，小姨，小姨夫，几位舅妈，也全都呆呆的望着李东阳，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默眼神微眯，紧紧盯着李东阳，心里却为老妈暗暗喝彩，这话反击的那叫一个漂亮。这下，就看他李东阳如何回答！
李东阳根本未曾犹豫，果断答道：“不会！”
李素芳满面悲痛，却仍不死心的问：“为什么？”
李东阳目光冰冷：“因为他不是我李家之人，一个外人的死活，怎配动我李家家法！这个回答够清楚吗？”最后，李东阳反问道。
王晓云闻言，脸上露出狂喜，狠狠的瞪着陈默，恨不得陈默立刻去死。
其他人望着陈默，也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家主这句话，等于彻底否决了陈默跟李家的关系。以后他们想打击陈默，再也不用顾忌家中长辈的脸色。
李素芳心如死灰，呆呆的望着李东阳，缓缓道：“够清楚，也够绝情，像你当年的作风！若母亲还在，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旋即，李素芳脸色一变，一扫刚才的颓废，冷冷盯着李东阳，问道：“那今日之事，李家主准备如何处置？”
所有人再次一惊，李素芳称呼李东阳为家主，而不是父亲，这意味着李素芳已经下决心跟李东阳断绝父女关系！
李东阳也想不到李素芳居然如此果决，气的脸色铁青，怒视李素芳道：“好，很好，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李素芳毫不退让：“这么多年过去，李家主不也如当年那般狠心绝情，铁石心肠！”
一旁的李立言急的恨不得上前拉住李素芳，急忙喝道：“四姐，快向父亲认错！”
李东阳大手一挥，冷喝道：“不必了！李家不孝女李素芳，品行不端，有辱门风，即日起，逐出李家宗谱，永世不得回归门墙！”
李立言马上下跪求情：“父亲三思啊，四姐因母亲亡故，伤心欲绝，所以胡言乱语顶撞了父亲，还请您收回成命！”
“四姐，快点给父亲认错！”
李素芳看着自己这位小妹，绝望的笑道：“不必了，母亲不在了，这个家，我再也没有牵挂，这个家，不要也罢！”
“小默，我们走！”说完，李素芳转身拉起陈默，向外走去。
李东阳冷喝一声：“站住，伤了我李家子孙，若是让他就这么走了，我李家颜面何存？以后岂不是要沦为其它几大家族的笑柄？”
李素芳愤怒转身，冷冷盯着李东阳：“那敢问李家主，你想如何？”
“血债血偿！先将陈默收押，等李越清醒后，再交由他处置！”李东阳声音冰冷，脸色果决。
李素芳失望透顶，怒极反笑：“我要说不呢？”
“你敢！”李东阳大喝。
李素芳毫不退让，高高仰起头道：“我有何不敢！”
如此针锋相对，简直让李东阳威严扫地，在场众人望着李素芳无不震惊。
今天能来到李家族地之人，地位最差者也是身价数亿的各地名流，李家嫡系那几位，更是整个昆仑国屈指可数几人。
可是，所有人在这位李家家主面前，都不敢说半个不字，而李素芳竟敢公然跟李东阳对着干。
这位超级世家的霸主，再也忍不住怒火，对着李素芳一巴掌抽了过去，怒吼一声：“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