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没有道理会单单放过他。
  祁容轻轻扣着桌子,意识还分出一半关注着整个华国的气运,看着各处气运震荡,不时有一个个空洞出现。
  唉,又有城市风水阵被破,灵气逸散。他默默想道。
  想到这里,他脑中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蓦地站起身来。
  是徐如芝!
  徐如芝知道他是国师!
  老国师在的时候,海外势力是不敢这样猖狂露头的。国师是一个国家的守护者,与昆仑龙脉相接,观天下气运,如此大的行动,气运动荡,不可能没有预兆,若是国师在位,这种行动会直接被掐灭在萌芽之中!
  而在老国师逝去,徐玄然还未册封之时,祁容的存在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所以对方早就开始设计他!以皇陵的阵法调虎离山。
  处于深山之中,地广人稀,自然难以发现玄门人士气运的异样,也断绝他与外界的联系。
  祁容恨恨地锤了下桌面。
  只是,为什么他这些天没有观国运呢?他明明知道此时徐玄然还未册封,国师之位空悬
  他越想脑海中越是空白,冥冥中好像有一双手在阻拦他去想这件事。
  仿佛触碰到某种禁忌之区,祁容脑中一阵阵疼起来,越想越疼,额角青筋都凸起出来,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十分重要,绝不能放弃!
  整个头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拌一样,不过一会儿,他后背就湿透了,脑门烫得好像超载运转的CPU,眼中有一层生理性的水雾朦朦胧胧。
  祁容,你怎么?!冯正组长被他突然痛苦的模样吓了一跳,心中迅速升起各种阴谋论,尤其是下毒。
  见他疼得说不出话,冯正急了,迅速叫医生,心里急得冒火,这种时候,若是祁容再出事可就是大/麻烦了啊!
  医生正迅速往这里赶,走廊中突然响起快跑声,警卫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报告,曹凡和徐如芝被人劫狱了!
  祁容撑着扶手,脑海中仿佛有一道烟花炸开,将朦胧的白纱拂去,他怔怔道: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打算补个长更,结果来姨妈了,扑gai。。。
  鞠躬,抱歉!
  第六十八章 晋江独家连载
  嗯?你说什么?冯正听到祁容的呢喃声,下意识问道。
  祁容摆摆手,曲膝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脑中的疼痛仿佛知道奈何不得他,在他想通后如潮汐般退去,徒留狼藉一片。
  剧情。祁容在心中感叹。
  也是,现在他已经与两个世界意识达成共识,如今也唯有剧情,才能无声无息地影响到他的思维,并且如幕后推手一般,隐晦地将各种信息整合重新编排,到现在一次性推动这么多的事情。
  我需要找个人谈谈,冯组长,能帮我准备一间安全的房间吗?祁容面带倦色道。
  冯正见他面色依然苍白,十分为难,试探道:要不你先让医生看看?
  不用,我的情况我清楚,检查是检查不出来的。腾个地,我需要跟秦君晏谈些事情。祁容简要解释后,就难受得不想多说了。
  冯正见此,无奈,遂同意。
  *
  秦君晏跟着人一路到了一间办公室中,见祁容阖目,神态憔悴,身上淡蓝色的衬衫衬得他唇色越发苍白。
  心中一急,伸手就向祁容的额头摸去,入手微微汗湿,格外冰凉,祁容睁开眼,攥住他的手,浅色的瞳子定定地仰视着他,里面清明一片。
  我没事。祁容轻咳一声,放下袖口。
  秦君晏感受着他指尖的冰凉,心中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
  被秦君晏莫名的眼神刺了下,祁容下意识抬头望向屋内的其他人:我们有私事要谈,你们可以先去忙。
  冯正无奈地退出去,带上门。
  咔哒一声关门声落定,秦君晏伸手探向祁容的后背,果不其然,冰凉凉。
  这才离开我多大一会儿,怎么就成这个样子?秦君晏叹口气,脱下外套披在祁容肩头。
  祁容被他温热的外套裹起来,脱力后浑身冷飕飕的感觉渐渐散去,优雅的木质调香水萦绕在领口,熟悉的味道让他眉眼间放松了稍许。
  他拢紧领口,沉声道:这次的事不出意外是剧情推动。我猜测是因为我们将曹凡送进狱中,剧情无法进展下去。
  所以,你叫我进来,是想问问我是如何脱离剧情的吗?秦君晏眼中闪过一抹恍然,心念一转,就想到了祁容的目的。
  祁容没有犹豫,点点头说:确实,我能够猜到是剧情在搞鬼,但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剧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上一次是怎么脱离剧情的?
  秦君晏组织语言:剧情由故事的一个个节点组成,起承转合,开头结尾,而大结局是剧情的最终目标。你等一下。
  他话头一顿,闭上眼沉寂一会儿。
  房间中的温度倏地降下来,桌面上冻上一层霜花,一条巴掌大小的冰蓝色瞌睡龙出现在两人面前。
  对方懒洋洋地甩甩尾巴,揣着龙爪爪问:找我干嘛,吵架?前段时间你不是知道真相了吗,还吵?
  看它熟稔又不耐烦的模样,可见两者吵了很久。
  秦君晏危险地眯起眼,目光中含着警告,在祁容发现之前又变得面无表情:让这条死龙带着你去看看,更直观。
  看什么?瞌睡龙茫然,他又不是时时刻刻注意着整个世界,哪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迷。
  剧情所在。秦君晏言简意赅。
  行。瞌睡龙瞥了眼两人融洽的氛围,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紧接着,两人灵魂出窍,被瞌睡龙卷在尾巴上,撕开虚空,瞬息间到达一处无名之地。
  整个空间位于无垠虚空之中,深邃幽暗中,有一道庞大的红色光团缓缓转动,光团表面有无数的字流转,细看还会发现旁边还有一个渺小的蓝色光团,不小心会忽略的那种。
  这就是剧情?感觉没有什么特别啊。
  祁容捏着外套,眼睛一转,不知想到什么点子。
  嗯,剧情其实是一个逻辑链,没有思维,没有情绪,只是按照着既定的终点前进,与此同时,它是整个世界的核心。瞌睡龙说着,龙爪爪松了瞬,向光团四周轻轻一挥。
  刹那间,深邃的虚空仿佛被无数明灯点燃,数不清的线条从四面八方向着中间汇聚。
  密密麻麻能让密恐患者当场晕过去,也能让强迫症患者发疯,那复杂的缠绕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无法解开的。
  因果线。
  这个红色的是凤凰那个世界的,这个蓝色的是我们的。
  与红色密密麻麻的因果线不同,蓝色的剧情无依无靠地悬浮在虚空之中,周围没有一根因果线,已经成为一个装饰物。
  而本来的世界核心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从祁容和秦君晏身上交织而下的两道光源,那光源挤开剧情,直接连接在世界核心之上。
  三人站在浩瀚无边的因果线和剧情中,气氛沉静。
  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些线跟剧情分离吗?
  剧情由一个个节点组成,只能通过破坏节点来一点点断掉他们。你是因果线之外的人,你可以破坏那些节点。
  不能直接砍断吗?祁容突发奇想,既然这些东西都摆在他眼前,难道不能用暴力直接解决问题吗?
  不是说一力降十会?他是高维的存在,既然他都能撑起一个世界运行的能量,难道破坏这些因果线不可以?
  应该不行吧瞌睡龙也懵掉,他也是被凤凰科普后才知道的这些事情,但是凤凰从来没有告诉他可以直接暴力破坏啊。
  那就试试好了。祁容不禁笑起来。
  蓦地,他伸出手,一手拽住一根极粗的因果线,一手作手刀,直劈而下。
  整个虚空仿佛牵一发而动全身,突然剧烈地震荡起来,祁容被甩得一个趔趄,却抓住手中的东西不放手。
  因果线极为坚韧,祁容用尽全力向下砍,冥冥中,他脖颈上的白玉葫芦闪烁着微光,覆盖在祁容的手刀上。
  世界剧烈动荡中,一道火红迅速浮现,是感觉到异样面色焦急的凤凰。
  他刚一出现,就见到祁容手上光芒一闪,坚韧的因果线砰一声断裂。
  不断震荡的虚空仿佛按下暂停键,突然静下来。
  而祁容手中,那根极粗的因果线缓缓逸散,数不清的光点洋洋洒洒,也是在这一刻,几人才发现,那组成因果线的居然是数不清的记忆。
  几颗光点从祁容身前飞过,掠过他的指尖,画面一闪,祁容脑海中浮现梵音寺中,徐玄然做法的场景;
  画面再一闪,祁容看见徐玄然遭到袭击时的场景,和抢救室中他苍白的脸。
  这条因果线居然是徐玄然的吗?祁容恍然。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下一章完结。
  希望有讲明白,剧情是大BOSS,但是这个BOSS又是个没有任何感情,只会遵循设定走下去的,祁容需要破坏他,这是之前与凤凰合作的要求(脱离剧情,脱离主角),而且海外入侵也是剧情搞出来的,要想从根上解决,也得破坏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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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大结局
  徐玄然的因果线之所以会那么显眼,是因为按照原剧情,他是文中阻碍曹凡登顶的最大反派。
  明明是风光霁月、朗月青松的玄门下一任领头人,却只是因为碍了主角的路,被剧情打为反派,最后师门败落、众叛亲离,徒成路边冻骨。
  而这不是个例!曹凡登顶的过程中,到底有多少无辜被牵连的路人,放在这个庞大的世界中,谁也说不准。
  国师之位何其重要,最后却让曹凡这种无德无能的小人上位,踩着有能者有德者的尸骨往上爬。
  这不吝于践踏着道德底线、啃着好人的血肉获利。
  以上就是凤凰作为世界意识,宁愿沉睡,也想要脱离剧情,摆脱主角的缘由。
  -
  浩渺的虚空中,祁容一次次地重复着,只是令他失望的是,白玉葫芦上的记忆能够化作能量刀刃,但是终究独木难支,不能砍断更多的因果线。
  他只能选择其中影响最大的几个,待到白玉葫芦上的记忆彻底消弭,这个陪伴了祁容千年,承载了他与秦君晏所有聚散离合的法器,终于彻底归为寂静。
  祁容捏着不再有画面的白玉葫芦,一瞬间眼神恍惚。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上面不会再有被破分离的前世,也没有被困在地底数百年的绝望,没有千年沧海桑田、战乱纷争
  而苦难不在,喜悦也随之一同消散。
  年少相遇时,秦君晏如黑暗中的一缕光照进他的命运;多年后相遇,一路扶持、征战沙场、建功立国、意气风发;平定乱世后,誓要开创太平盛世的诺言;还有重生后,两人逐渐靠近的灵魂
  都说年少时不该遇见太好的那个人,否则此后余生,众生不入我眼。
  祁容心中升起淡淡的遗憾,苦与甜同手中的流沙,流逝而去。
  细微的裂纹声从他手底传出,祁容手中一重,摊开手,掌心处细腻的白玉裂为两半,让人不由叹息。
  心中空落落的。
  正走神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捻,将裂为两半的白玉葫芦从他手中取走。
  祁容的视线下意识跟着那双手走,正好对上秦君晏浅笑的容颜,隐约间他听见耳中脉搏鼓动的奔涌之声。
  而在血流澎湃中,他听见秦君晏说:你的碎了,先带我的吧。
  秦君晏低下头,解开脖颈上的扣子,带着他体温的红绳和白玉转移到祁容的脖颈间,两人挨得很近,近到祁容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额头或者鼻尖。
  秦君晏覆着一层薄茧的手指在给祁容佩戴白玉葫芦的时候,不时擦过他颈侧的皮肤,似有若无地碰着他的喉结,微痒
  好了。秦君晏退后半步,打量着祁容,心里颇为餍足。
  希望他能保佑你平安。秦君晏补充一句。
  祁容凝滞的思维这才转起来,对了,这白玉葫芦是他做的法器,佩戴着能够保人平安。
  他不由失笑,刚刚他还以为秦君晏是与他心有灵犀。
  不过阴差阳错也好。
  祁容捏住崭新的白玉葫芦,葫芦上的记忆从他在书房细细雕刻开始,他看见他们逐渐敞开心扉,看见月下的告白、黑暗中的相拥,看见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秦君晏盯着他发呆的傻样
  也好,此前种种如过往云烟,之后的记忆就从此处开始吧。
  *
  紧闭的房门打开,门口的警卫连忙去唤了冯正过来。
  跟冯正一起赶过来的还有其他的领导,事情越闹越大,已经不是专案组所能控制的了。
  祁顾问,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冯正还没有到,就忍不住问道。
  祁容松开与秦君晏轻轻握住的手,道:有了。
  他此前砍断的因果线大多是玄门之人,包括国内和海外。
  失去了这些棋子,剧情将难以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地调动所有有利条件,完成一个又一个看似巧合和时机正好的预谋。
  徐玄然那里现在想必有好消息。祁容用一种十分自信的语气说道。
  嗯?我还没有接到消息,你怎么知道的?冯正诧异。
  祁容笑笑,没有解释,冯正打电话给医院,很快得到了院方给出的好消息:虽然很险,但是很幸运的是胸部的子弹没有伤到心脏,也没有伤到大血管,腿上的也只是贯穿伤,静养一段时间,预后会很好。
  等麻药劲过了,就能醒。院方最后道。
  冯正放下电话,望着祁容露出一副神了的惊讶。
  其他人也知道之前徐玄然的情况,都以为祁容在说笑,没想到一打电话还真如他所说,不由像看稀奇物的眼神悄悄看祁容。
  没有危险就好。当务之急是抓到曹凡,他是关键,绝不能让他离开我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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