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节

  “你要放弃我们的孟加拉兵团?”
  “先生们,先生们!冷静一下!”斯宾塞·丘吉尔大声的安抚着会场,“请大家冷静下来,参谋处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有必然的原因才其中。再者,这件事是经过大英帝国首相先生亲自核准的。”
  会场总算安静了下来,但是每个人的脸上依然透露着惊愕的表情,尤其是那些印度官员和其他自治领的官员,这次联合军团的主力部队全部是从英属殖民地抽调的兵力,对于他们而言自然要更加关心自己军队的安危。
  斯宾塞·丘吉尔向高尔乐点头示意了一下,于是高尔乐接着说道:“其实在座的各位应该心里都有数,中国人早就破获了我们成立联合军团的情报,并且中国军队也比我们更早一步做好战争准备,这是东方人有预谋的行为,而我们从一开始就慢了一拍。”
  有人严厉的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成立联合军团?你们比我们更清楚,组成联合军团的外籍兵团是我们手里目前仅有的兵力了,要是放弃了联合军团,南亚就陷入无兵可守的境地了。”
  高尔乐郑重的说道:“联合军团只不过是我们拖延时间的计谋而已,我们之所以让日本、让台湾、让美国,甚至在欧洲本土的报纸大肆宣传这件事,就是为了给中国人制造一个假象,让他们以为我们现在只能依靠联合军团。”
  英国驻印度外交官皱着眉头问道:“那然后呢?拖延时间,然后呢?”
  高尔乐没有急着回答,因为接下来的内容将涉及到最高机密,他向斯宾塞·丘吉尔看了一眼,等待对方的示意。斯宾塞·丘吉尔没有让高尔乐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他略微走了两步,来到长杉木会议桌的中央,然后说道:“我们已经在澳洲集结了一支八万人的部队,全部是来自澳洲、新西兰、加拿大以及南美洲自治领。所有士兵都是由当地预备役部队抽调组成,具备更强的作战能力和默契。”
  斯宾塞·丘吉尔的这番话让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哗然,原本英国政府居然在背地里进行了一次如此巨大的军事行动,真正是让人意料不到。这个消息连他们这些英属联邦、殖民地的官员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中国人了。
  “天啊,为什么你们不早说?”
  “在美洲和澳洲居然有这么多部队,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调动外籍兵团?”
  “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公平!”
  卷八:世界大战 第1026章,弗伦奇军团
  “先生们,”斯宾塞·丘吉尔加重语气,近乎严厉的说道,“这是一场关乎我们全体协约国阵营大局利益的战争,不管你们是印度籍还是其他南亚国籍,你们为这场战争做出的贡献绝对不会让人们遗忘。为了战争的胜利,牺牲是在所难免,但你们的荣誉必然长存。为此,吾王会在一个星期之后发布一份荣誉公告,专门为印度极其周边邦国的贡献进行表彰。”
  虽然说乔治五世亲自表彰外籍兵团不是多见的事情,可对于在场自治领的官员们来说,心中的郁闷依然无法平息。很明显英国政府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外籍兵团当炮灰,一边迷惑中国人,一边拖延时间从美洲、澳洲准备兵力,对于白种人来说,他们始终不会信任有色人种。
  看着在场印度、孟加拉以及其他自治领官员不好的脸色,斯宾塞·丘吉尔停顿了片刻,很快又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我希望你们不要有任何怨言,印度支那联邦的法国军队,以及我们从香港抽调的两个皇家兵团,还包括黑格中将阁下在内,他们同样都坚守在河内防线,与所有外籍兵团的士兵们同甘共苦。”
  这番话多多少少总算给了众人一些安慰,不管怎么说,为了大局利益做出必要的牺牲是无可避免,再者只要在澳洲集结的八万大军能顺利扭转战争局面,阻止中国军队侵入南亚大陆腹部,同样是解决了在座众人的后顾之忧。
  斯宾塞·丘吉尔等了一会儿,再发现在场众人的情绪有所改善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大英帝国白厅国防部已经正式下达命令,委任约翰·登顿·平克斯通·弗伦奇爵士出任这支部队的主帅,他们的番号暂时就以主帅的名字命名,弗伦奇军团。从今天开始,南亚战场的所有战略重心全部转移到弗伦奇军团身上。”
  约翰·登顿·平克斯通·弗伦奇(johndentonpinkstonefrench1852年9月28日1925年5月22日)。英国陆军元帅。英布战争期间扬名,历任骑兵旅长、师长、军长等职。1912年任陆军总参谋长。1913年晋升陆军元帅。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任英国远征军司令。虽然他极力减少伤亡,但还是在前两次伊普尔战役中损失11万士兵,舆论大哗,被认为不适应堑壕战,1915年12月改任英国本土武装部队司令。著有军事回忆录表达他对大战的看法,他在军事上以运用骑兵奔袭战术见长,重视炮兵的运用,强调给炮兵指挥官以最大的机断专行权。
  有人问道:“可是这么庞大的一支部队,它将如何从澳洲北渡汪洋大海进攻中国呢?”
  高尔乐接过丘吉尔的话说道:“这正是我们今天会议索要讨论的问题。我们特意邀请美国驻印度通商领事汤姆森先生到场,希望能用诚意打动汤姆森先生协助我们。”
  若不是高尔特提醒,大家甚至都已经忘记坐在角落里的小个子美国人。
  此时,个头不大的汤姆森先生略微站起身来,向在场众人微微点头示意。
  外交部驻印度代表疑惑不解的问道:“美国不是已经决定保持中立了吗?再说最近这段时间美国与中国的关系可是发展的热火朝天,我对美国人帮助我们深表怀疑。”
  汤姆森保持着淡然的态度,微笑着说道:“先生们,请允许我说两句。正如每个国家政治场上都会有坚持不同意见的派别,我们美利坚同样如此。在我们国内有人支持中国,也有人支持日本,甚至还有人支持德国。我们是一个崇尚商业的国家,投资是需要目光的,因此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回报,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一些英国绅士脸上露出了鄙夷,心中不断讥讽,对于美国这种投机分子毫无好感。
  尽管斯宾塞·丘吉尔同样对美国的态度所有保留,但弗伦奇军团八万名士兵的军备全部是向美国商人采购,甚至白厅还秘密与美国政府签订了一份弗伦奇军团后勤承包合同,这可是一大笔资金的投入。他相信这些足够让贪婪的美国人站在协约国这样,而这正是扭转世界大战战局最后的机会。
  高尔乐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能拿出一条确行的方案,保证弗伦奇军团能重创中国人,美国会派遣远洋军舰护送我们的军团向中国发起进攻。”
  会议室内再次响起一轮议论的声音,所有人对于这个突然的消息都感到振奋。
  美国派遣军舰护送弗伦奇军团,那就意味着美国军方宣布加入协约国阵营,这绝对是对越来越不利的协约国战场一剂强心剂。
  斯宾塞·丘吉尔接过高尔乐的话说道:“当然,具体的合作方式我们需要进一步详细讨论,我希望印度方面能够给与全力的协助。”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美国现在的处境,尽管美国与中国保持着良好的贸易关系,但在欧洲的情况却远远不如亚洲那么容易。战前美国购买了大批英国和日本的战争债券,如今协约国无论是在欧洲还是亚洲,战场上都是节节败退的局面。
  一旦协约国失败,必然会造成美国重大的投资损失。很显然从中国建立的贸易合作上,并不能弥补这些损失,因此美国政府不得不考虑另外的策略。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让美国正式加入协约国阵营参战,事实上对美国的利益仍然有不小的冲击。战争是一种巨大消耗的行为,如果没有百分之一百的取胜把握,美国政府自然会慎重的做出考虑,否则只会造成更严重的损失。
  正如汤姆森本人所说,美国政府内部目前处于各种派系纷争的局面,汤姆森显然是代表支持协约国阵营的政治立场,但未必会盲目的参与协约国的军事行动。
  之所以抛出派遣军舰护送弗伦奇军团,其一是为了促成弗伦奇军团整个庞大的订单,其二仅仅是给协约国一个安心剂。至于是否真要派出军舰,或者派出军舰之后采取什么样的名义,只要具体看协约国的战略计划。
  在接下来的会议上,斯宾塞·丘吉尔和高尔乐等人向在座众人详细介绍弗伦奇军团的情况,包括目前的装备水平、人员训练素质等等。
  等到大家有了基础了解之后,随即进一步讨论印度与印度支那联邦方面能对弗伦奇军团提供什么样的补充,包括行军物资、交通运输等各个方面的支持。
  这一点对弗伦奇军团非常重要,印度各界要统筹现有的资源进行有效分配,才能使弗伦奇军团发挥最大的优势。
  会议结束之前,斯宾塞·丘吉尔告诉众人,弗伦奇上将在四天之内会抵达德里,到时候由弗伦奇上将亲自主持军团参谋会议,确立弗伦奇军团的战略方向,然后再以确切的军团方案与美国方面详细磋商。
  汤姆森也告诉丘吉尔等热,美国海军部的特派员同样在赶来印度的途中,到时候双方可以就战略问题进行更深入的讨论。
  卷八:世界大战 第1027章,二十五师
  越南,安沛县城区一座斑驳的三层洋楼,一辆山猫式c型指挥车从北边快速的开过来,在洋楼对面的街道上急刹车停下。何福光从指挥车上跳下来,带着两名幕僚快步走进洋楼大门,守卫门口的警卫们见了立刻立正敬礼。
  “你们师长呢?”刚走进小厅,何福光冲着一名前来迎接的参谋官大声喝问道。
  “黄师座正在楼上,总司令这边请。”参谋官不敢怠慢,连忙一边说着一边带领何福光从一边旋转楼梯来到二楼。
  二十五师师长黄毓成早就听到何福光的声音,背脊冷汗连连,赶紧跑到楼梯口等候。
  何福光还没登上最后一节台阶,抬头看到黄毓成之后马上破口大骂道:“你怎么当师长的,两万人的部队让一个孟加拉兵团和几支越南民兵小队堵在越池四天时间,你干什么吃的?你这不是丢我们中国人的脸吗!”
  黄毓成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汗颜不止的解释道:“总司令,您听我说,越池的地形实在太复杂,周围全是茂密的森林,末将的部队单单是找路都用了好几天时间。不料敌人早先占据有利位置,控制了红河分水岭中部的隘口,那里易守难攻,再加上越南军队在侧翼游击骚扰,我部一时陷入困境。”
  何福光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不减的训斥道:“你倒是还有理由了,是吗?”
  黄毓成脸色顿时尴尬,连忙说道:“末将不敢。”
  何福光伸出一根手指在黄毓成面前晃了晃,大声的说道:“你们师部炮兵呢?旅部、团部的炮兵呢?哪怕就是把森林给我夷为平地,哪怕是把红河给我填上,他妈的难道两万多人还不能突破一个小小的分水岭?”
  黄毓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若是按照何福光的说法来做,同样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有效果。他当然知道这只是何福光的气话,毕竟自己两万多人的部队居然让四千多人的敌军跟挡在河内防线的外围,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何福光顿了顿,再次开口斥责道:“二十师在十天前就已经开始进攻河内防线了,你们倒好,前后居然给我拖延到今天。你自己说怎么办!”
  早在开战之初,南亚战区司令部就制订了详细的作战方案,这是一套快速作战并且需要严密遵循战争进程的方案。一切原本都在预料之中,二十师从东北方向切入河内,二十五师则由西北方向发起进攻,两路部队在河内碰头后再由北向南建立包围圈。
  之所以一定要遵循战争进程,是因为要配合第一山地师和二十二师绕开河内防线,直接渗透到越南南部扫荡法国殖民地的地区。一旦这两支部队顺利占领越南南部,不仅能控制来自台湾、马来亚、澳洲以及印度的海上交通,更是要尽快扶植东京阮家在仁化登基称帝,建立一个迎合中国的越南政权。
  这一切都是围绕着一个月之内结束越南战争的初衷,正是因为时间的紧促,所以容不得任何步骤出现差池。这正是为什么何福光会亲自跑到二十五师师部,怒火十足的来教训黄毓成的原因。
  而黄毓成本人当然知道其中的缘故,他咬了咬牙,斩金截铁的说道:“总司令,再给我五天时间……不,三天,只要三天时间,末将一定全歼了红河中部的敌人,挥师打到河内去。”
  何福光脸色仍然不好看,冷森森的质问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三天打到河内去!”
  黄毓成欠身说道:“总司令请挪步参谋室,从昨天开始末将已经改变作战方略。”
  何福光没有多说任何废话,立刻跟着黄毓成前往二楼的参谋室。
  此时,参谋室热气腾腾、人来人往,所有参谋官、通讯官和侍从官都忙成一团,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的样子。
  黄毓成径直带着何福光来到刚刚制作完成的地图沙盘面前,将几个代表二十五师各部的小红旗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
  “总司令请看,虽然红河这边因为地理原因遭到敌人的阻击,但是我已经安排第九混成旅从西边绕开红河,急行军前往敌军的后方。另外我部二十二团和二十三团已经在红河周边建立防御阵线,专门发动清理越南军队的扫荡行动,首次扫荡行动就在明天早上开始。”
  “你打算让第九混成旅担任主力?”何福光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的,第九混成旅一旦成功绕到敌人后方,立刻会组织针对河内的进攻,同时派出部分兵力回过头来偷袭堵在红河中部的孟加拉兵团,迅速打通红河的交通线。”黄毓成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他的目光仍然紧盯着何福光的脸色,生怕对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红河南部距离河内这片区域里,会隐藏多少越南军队?越南各地效忠国王的军阀甚至没有统一的军装,他们平时穿着就像是普通老百姓一样。再者,按照原计划二十五师要进攻河内西北部,联合军团有两个孟加拉团和五个锡克营驻扎在那里,兵力总算在我们一个旅之上。如果第九混成旅贸然突进,陷入了敌人的埋伏圈,到时候该怎么办?”何福光仅仅是用设问的语气来说话,但是板着的脸色上却透露着一股威怒。
  “总司令,其实第九旅只要迂回到敌人后方,首先要做的就是偷袭红河中部的敌人,优先打通这条交通线。只要堵在红河中部的敌人被消灭,二十五师后续大军只需两到三天时间就能压到河内。”黄毓成连忙说道。
  “立即增派一个团的兵力从东北方向迂回,让他们连夜行军不准停息,一定要跟第九旅保持同样的行程。”何福光没有理会黄毓成的解释,严肃的下达了命令。
  黄毓成当然明白何福光这个命令的用意,第九旅是从西边迂回,再派一个团从东边迂回,从消极角度来说可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从战略角度上来看则是起到相互策应和相互掩护的作用。
  “二十五师已经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既然突破不了敌人的隘口,那早就应该分派部队绕开敌人的阻击。现如今还舍不得多派点部队多走点路吗?”何福光冷冷的补充说道。
  “是,是,末将立刻去办。”黄毓成只能应道,不管怎么说,多派一些兵力绕道前往红河后方未必是坏事,只要二十五师要打河内,迟早都是要到红河下游去的。
  当即,他立刻对自己的副官交代了几句,命令师部直辖的独立团马上整装出发。
  何福光心中依然有一股郁气,但是他多少还是对黄毓成有些许信任,如果不是敌人堵的位置实在太刁巧,二十五师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突破敌人的防线。越南的地理环境非常复杂,这一点在开战之前大家都心里都有预料,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段不会没有,只能说二十五师太不走运。
  “你说的,三天,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到时候还不能向河内发起进攻,可别怪我依军法处置。”
  “总司令放心,末将就算亲自上阵也必然不敢违背。”黄毓成咬着牙说道。
  何福光一言不发,带着自己的副官转身径直离开。
  黄毓成一路跟在后面相送,直至来到师部大楼门外,目送何福光上了指挥车离开后,才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然而此时他的后背早已汗湿了一片,一部分是因为越南天气的原因,另外一部分是对于何福光亲自来到二十五师师部大发脾气的压力。
  这时,一名站在一旁的参谋官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向黄毓成问道:“师座,三天时间够吗?之前我们预计五天时间都已经很勉强了。迂回绕道原本就是盐场行军路线,关键就在时间上面,您这么向何总司令承诺,会不会……”
  黄毓成严肃的说道:“无论如何,三天之内必须进攻河内。时间不充足那就让士兵们缩短休息时间,加快行军速度,总之我们二十五师绝不能拖后腿。”
  参谋官不解的说道:“我一直明白,既然我们已经先发制人,协约国的联合军团已经无法完成建制,为什么一定要限制在一个月之内结束战争?即便是为了向南亚腹部推移,我们也可以先以围点打援的策略,消耗南亚地方军队的实力,然后再一鼓作气打到印度去。如今上面无论如何都要压在一个月的期限上,无端端给我们制造如此巨大的压力,太不值了。”
  黄毓成沉思了片刻,他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才思考了一半之后又打消了剩余的念头,不管这次战略核心的意义是什么,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自己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尽快完成任务。随即,他说道:“这方面用不着我们来操心,总之,上面这么布置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做好手头的工作才是。”
  他说完,果断的转过身走回师部大楼。
  卷八:世界大战 第1028章,中朝外交
  早在一月下旬,吴绍霆就已经开始筹备昆明行营,他早先发去电报到云南省府,要求省府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随后他又于二月三日派遣邓铿、王长龄等人南下昆明,正式着手布置昆明元首行营的工作。
  至于吴绍霆具体南下的时间,南京总统府内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人猜测是元首还没有准备好,也有人认为是特勤局故意封锁消息确保行程安全。但是谁都猜的出来,随着南亚战争逐渐拉开帷幕,协约国与同盟国在南亚角逐愈演愈烈,吴绍霆必然会在月内启程动身。
  毕竟在奉天行营常驻半年之久,吴绍霆需要一些时间与家人好好相聚,这次南下他甚至考虑带张小雅和冯雅楠一起前去,路过广州的时候还能与张家亲戚联络一下,或者自己在昆明办公的时候,索性就让张小雅和冯雅楠住在广州,两地相距不算太远,来往起来很方便。
  不过不管怎么安排南下的事宜,吴绍霆都要优先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朝鲜战争虽然大局在握、胜利在望,但仍然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营救朝鲜国王李熙的事情,前后计划了八个月之久,到目前还是无法确实执行行动。
  之前时间充裕,不会太紧张营救李熙的计划,可是随着中国军队“光复”越来越广阔的朝鲜国土,是时候提高朝鲜临时执政府的法统地位。
  在这个时候,李熙必然要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如果能成功营救李熙参与朝鲜临时执政府建国程序,不仅能让临时执政府获得确定的统治身份,更能加快朝鲜与日本分裂。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中国来说都有极其重要的利益在其中。
  一旦日本失去朝鲜这块肥肉,以日本资源匮乏的岛国根本不足以支撑目前的工业规模,直接的结果就是日本全国经济倒退十年。
  为此,吴绍霆在二月七日特意接见了从北京赶来的朝鲜临时首相李东宁。他以同等身份的规格接待了李东宁,此举的目的一分为二,一方面是对外宣布中国只会承认临时执政府在朝鲜的统治,另外一方面是让李东宁以为自己对朝鲜王国的尊重。
  在朝鲜复国前期,他需要制造一种中朝“平等”的假象,这样才能更顺利的在朝鲜国内培养一批掌权的亲华派,到时候自然而然就能渗透似的控制朝鲜。
  这次会晤的内容,除了关于营救朝鲜国王李熙之外,更重要的还是让朝鲜临时执政府接管已经“光复”的朝鲜领土。这一点对中朝双方的人士来说都很重要,中国方面要小心翼翼处理占领区交接问题,这其中自然要牵扯到种种外交利益;临时执政府则迫切的需要光复祖国,那些政客们也迫不及待的要成为复国元勋、国家政府的掌权者。
  在这个时候,吴绍霆之所以与李东宁会谈此事,而不是与表面上更亲善中国的李承晚交涉,是因为他很清楚李东宁只是一个学术分子,根本不懂的治国之道,更不用说相关的政治外交,故而可以更容易进行外交讹诈。
  吴绍霆在一开始没有急着交谈领土移交的事情,只是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表示对营救朝鲜国王李熙的关心。
  “战场的局势已经再明显不过,即便日本向朝鲜增派三个师团的兵力,但放眼朝鲜南部已然无险可守,击退日本人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现在很担心,当日本发觉他们在朝鲜已无回天之力的时候,会不会选择更激进的措施,比如在撤离之前制造毁灭性的破坏,又比如会将国王掳至日本本土拘禁,以图东山再起。”
  “元首阁下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也是我们临时执政府诸人所顾虑的地方。如果日本掳走吾王,我们执政府在国策政治上必然会受制于日本。其实,之前在下已经提议,或可废除君主制,仿效中华民国成立共和国。这样一来不仅能保证吾王的安全,也能免于受日本之掣肘。”李东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首相先生,你难道不觉得在这个时候改变国体,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意思吗?半年前在我们开战之初,借助国王的声威号召全民反抗日本,如今大局已定,却要抛弃国王,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吴绍霆早就料到李东宁会旧事重提,他把准备好的理由大义凌然似的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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