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节
叶怀袖理了理额前发丝微笑道:“罗士信被扣在地牢里,忽然有一天被人救了出去,这就不是罗艺的问题了,李渊即便发怒,也没道理发在他罗艺身上,而是谁抢了人找谁评理去。”
李闲站起来,走到谢映登身边说道:“所以,你这个已经和人家少女私定终身的家伙,就要立刻抓紧赶快麻利的把人救出来。世家大户那边怎么办,闺女的老爹肯定是不管了。就算大户人家说你们是jiān夫yin妇,和他也没有关系。”
jiān夫yin妇……
谢映登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然后幽怨的看了李闲一眼。
明明jiān夫是你……明明是你的。
可惜,这话他绝对不敢说出来。想明白了幽州那边其实并不艰难,谢映登也就没必要亲自往幽州走这一趟。燕云寨军稽处里的密谍要什么样的人才有什么样的人才,去偷一个时刻准备着被偷走的人,几乎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但为了稳妥起见,谢映登还是选了冷亦带上四部的一百名jing锐密谍,再加上幽州密谍的支援去将罗士信“救”出来。谢映登留下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幽州的事不过是小考,长安那边的大军动向才是大考。
谢映登出去安排人手,李闲看着叶怀袖忽然笑了笑。
“怎么笑得那么得意?”
叶怀袖问。
李闲辩解道:“怎么会是得意,这笑分明是满足……”
叶怀袖叹道:“原来你也有满足的时候。”
“怎么能不满足呢?”
李闲认真的说道:“罗艺够意思了,不但把罗士信嫁过来,还带着薛万均,薛万彻俩陪嫁的丫头,抢一送二啊。”
……
……
其实李闲怎么会不理解罗艺这样安排后面的深意?
罗艺是要投向长安李唐王朝的,把罗士信关起来再让李闲救走,这和掩耳盗铃其实没有多大区别,等李闲把人抢回来之后,李渊立刻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能带着罗士信一块投李唐,在李渊面前罗艺就得解释下。所以就更别指望罗士信从幽州带出些兵马来投燕云寨,那样的话李渊那边就更不好交代。可罗士信一个兵都不带着,罗艺又担心李闲不满意,以至于不重用他儿子,儿子变成了受气的小媳妇也是罗艺不愿看到的,所以只好给儿子带上薛万均,薛万彻这俩陪嫁丫头。
说起来,罗艺这次是真的用心良苦。
想到幽州那五千虎贲重甲,李闲心里不免为之可惜。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的计划顺利实行,那五千虎贲终究是自己的,而且绝不会有虎贲重甲和燕云jing骑两败俱伤的场面,他又将惋惜随手抛到了脑后。
没有人知道李闲是如何计划的,他绝不会告诉任何人。这其中包括达溪长儒,张仲坚,包括叶怀袖,欧思青青,甚至包括张小狄,他都不会告诉。他偶尔会喝醉,但绝不会说醉话。他也不会说梦话,所以这个计划死死的埋藏在他心里。
叶怀袖或许会猜到一些,但绝不会猜的透彻。
或许会引起一些人的误解,但李闲不会惋惜因此而离开的人。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从长孙无忌第一次到燕云寨的时候就开始实施,只要开始绝不会停下来。
这计划即便顺利实施,也会死不少人。
但相对于战场上厮杀死的人要少得多的多,相比之下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冷亦带着一百jing挑细选出来的密谍赶往幽州,谢映登忙着熟悉军稽处。李闲则又在钓鱼,而且钓的很欺负鱼……
那条有着淡金sè鱼鳞的锦鲤被他放在一个大水桶里,先是饿了一天,然后他让人将大水桶抬着放在院子里,他坐在躺椅上,在鱼钩上挂好鱼饵放进水桶里,饿坏了的锦鲤不多时就来咬钩,李闲把它钓起来然后丢回水桶里,再钓起来再丢回水桶里,直到那锦鲤被玩的筋疲力尽,憋屈的死在水桶里他才停下来。
“经过反复论证,钓鱼钓到死,只要鱼是饿着的,只要鱼没有别的选择,它还是会咬钩。”
他论证出来的事有些无聊,可其中包含的深意只怕也没几个人看得出来。
钓鱼钓到鱼死,鱼死是结果,钓是过程。
幽州城算是大隋北方门户,从幽州往北走不了多久就是燕山山脉,出了燕山,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有的是狼,幽州城里也有的是打狼的好猎人。曾经罗艺是大隋北方门户的那一道铁闸,狼爪子狼牙再锋利,也休想撼动这铁闸分毫。相反,一不小心就会被这铁闸砸死碾烂。
大隋已经完了,江山等着新的主人来主宰。曾经罗艺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这个新主人,可几年拼争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看起来美的一塌糊涂,真要去争取的时候才会发现根本就拿不到。
在幽州大总管府邸后院有地牢,这是幽州军中人尽皆知的事。那些触犯了大将军军律的将领,往往都是先被拿入地牢审问,然后定罪,该关的关该杀的杀。
可如今这偌大的地牢中,只关着三个人。
这地牢虽然yin暗却并不cháo湿,而且极干净,显然不久前刚刚打扫过,本来cháo湿的地方洒上了白灰又扫掉。最大的那间地牢里地上的稻草和发霉的被褥早就丢了出去,靠墙的位置上摆着一张床,简单的家具也全都齐备。被褥是新的,每天都会有专人拿出去晒。从来没有打开过的天窗也开着,有一缕阳光洒进来。
罗士信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只有一条缝隙的窗户怔怔出神。
“士信,在想什么?”
身穿锦衣王袍的罗艺放下酒杯问道。
罗士信摇了摇头,收回思绪苦笑着说道:“如果安之猜不透父亲您的苦心安排,他根本就不派人来救我出去,那怎么办?”
罗艺摆了摆手道:“你以为那小子是个白痴?”
他将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不担心他猜不到,我担心的是他和李渊谁先猜到。李老妪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心中的城府深不见底。如果李老妪先猜出来立刻派人来将你保出来,那才无计可施。”
“父亲……”
罗士信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安之?窦建德,杜伏威,王世充您都不选,为什么选的是李闲?他和李家的关系您也清楚,为什么偏偏让我去找他?我投了他,和投了长安归根结底也没有什么区别。投来投去,还不是一个李家?”
“窦建德,杜伏威,王世充……根本不值一提。涿郡连年战祸太疲敝,养活五千虎贲重甲已经捉襟见肘,八万劲卒却要分守各处,能用之兵不足三万,若是为父手里有十万人马就能平了窦建德!至于王世充,杜伏威,一个实力不济,一个没有世家支持,不必放在眼里。”
“李闲……”
罗艺如老狐狸一般笑了笑,得意的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认命,李家岂不是要被他折腾的翻了天?你投李闲……为父赌的就是那个万一。”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不称的根本理由】-------------------
第五百五十八章不称的根本理由
自从李闲占了黎阳夺了十万大军,一座大粮仓,一个战略要地,东平郡巨野泽内的演武院便多了一个议题。学员们每次说起这个都会争论的面红耳赤,甚至还有赤膊上阵大打出手的时候。就燕王殿下这次奇袭成功,他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观点有四种,每种观点好像都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