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陈年往事
段茜茜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正准备伸手推开他,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极力压抑的低泣声,段茜茜的身子一僵,那双手也僵硬在半空中,就这样任由他抱着自己。
段茜茜自小是被最爱的人捧在手心里护着宠着长大的,所以她并不能理解慕景献的这种痛苦。但是在看到慕景献难受的时候,她的一颗心也像是在受到煎熬一般难受的紧,所以段茜茜几乎可以感同身受。
“娘亲她……是怎么死的?”犹豫了良久之后,段茜茜还是开了口。正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是慕景献心中最深的伤痛,所以段茜茜才会这样闻的。
因为慕景献压抑了这么多年,她想他一定很累了。也是时候给他一个发泄的地方了,段茜茜愿意做这个倾听者。
“我娘他在生下我之后不久就去世了,说是病死的。但是我不相信。”慕景献闻言眸光一暗,犹豫了良久之后这才看向段茜茜说道。因为既然已经将她当做了要共度一生的人,那么也就不应该再瞒着她些什么事情。
“你不相信?你觉得娘亲很有可能是被别人害死的是吗?”段茜茜闻言眉头紧皱的问道,却见慕景献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可能,我娘就是被人害死的!”慕景献沉声说道,眼中的似水柔情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满是阴骘和仇恨。这种愤怒几乎可以将人活活烧死,段茜茜见状心惊不已,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慕景献呢。
“这么说你已经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娘亲是被人害死的?”段茜茜眉头紧皱的问道,她现在根本就不敢相像,慕景献是如何在这样的深仇大恨之下活下来的。想到这里,段茜茜只觉得心疼不已。
“是,我五岁那年亲耳听见蒋氏和三姨太说起这件事情,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她们的手法太干净了。”慕景献闻言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思绪也跟着回到了他五岁那年。
他是生来没有娘亲的孩子,所以在蒋氏逢场作戏的时候,慕景献就已经很依赖这个所谓的娘亲。那日他一如既往的去给蒋氏请安,去听到了这件让他痛不欲生的事情。
在那一刻,慕景献才明白,原来他一直视如生母的蒋氏竟然是这样狠毒的一个人。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跟生母分离。
从那时起,慕景献就开始暗中留意这件事情,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所以他根本无能为力。而随着人长大之后,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蒋氏眼中那野心勃勃的杀机,所以他不得不装病来躲过杀身之祸,却在暗地里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听完慕景献的话,段茜茜只觉得胆战心惊。她根本就不敢想象慕景献这么多年来过得究竟有多辛苦,一面要为自己的娘亲报仇,一面还要想办法保护自己不被蒋氏害死。这样的生活,过得该有多么的辛苦煎熬。
想到这里,段茜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滑落下来,一头扎进了慕景献的怀里。小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哽咽的说道。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如果你感觉到累了,那就让我来做你的依靠。”段茜茜略带哭腔的声音传入慕景献的耳朵里,他的心头一震。
因为他已经活了半辈子了,却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来做你的依靠,这该是一句多么温暖的话。
“好。”慕景献垂眸吻上她的眼睛,轻声的说道,嘴角是浅浅的笑意。
两人相视一眼,便相拥着睡去,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无比安心的微笑,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将成为彼此的依靠。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放亮,就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仔细听去正是慕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慕景献悠悠转醒,不由得眉头紧皱。
“时辰不早了,老夫人正在松鹤园等着茜姨娘前去请安呢。”小丫鬟的声音倒是清脆不已,硬是传入了慕景献的耳中,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烦闷不已。但是也只能认命似的从床上爬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段茜茜二人这才梳洗好了,然后向慕老夫人住的松鹤园走去。
“四公子,茜姨娘还要再等会儿。方才老夫人等的太久,这会儿又睡下了。”段茜茜二人刚到门口,正准备进去,就听见一个丫鬟出来朗声的说道。
段茜茜闻言眉头紧皱,老夫人这不是明摆着的晾着她吗?想到这里,段茜茜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但是自己现在毕竟是为人子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段茜茜心中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乖乖的站在这里等着。
那丫鬟见状轻轻地点了点头,居高林夕的看了段茜茜一眼,随着冷哼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入了院子。
房间里,杜若眉正在软塌上看书歇息,那丫鬟满眼恭敬的走了过去,轻声道。
“杜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茜姨娘和四公子在外面候着了。”
杜若眉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着手里的书页,沉声说道:“去屋里好生伺候着,不要惊醒了老夫人。”
那丫鬟闻言应是,随后便离开了。
眼看着天色已经大亮,而日头也越发的毒辣起来。慕景献眉头紧皱,伸手替段茜茜遮去阳光,这慕老夫人分明就是刻意为难!亏得慕景献还以为慕老夫人是真的转了性!
“茜儿,我先送你回去,祖母那边有我呢。”慕景献看着段茜茜的状态似乎不太对,生怕她的身子吃不消,很是担心的说道。反正不管段茜茜做的好与不好,慕老夫人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找她的麻烦。
“不用了,省的到时候又被老夫人抓到话柄,节外生枝也麻烦的很。”段茜茜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慕老夫人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她可不想再被安上一个轻狂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