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佬她穿越了 第226节
他忘了,这些也都是他的宗亲吗?
还是在太庙之前杀!
你就不怕惊扰了太庙中的先祖英灵吗?
就算要赶尽杀绝,菜市场中自有刑场,为何非得在这里?
他……
他还记得自己是殷氏皇族吗?
康王知道当今陛下并非所表现的那般宽容仁爱,可却也没想到竟然狠辣至此,那些全都是他的血亲啊!
皇族哪怕自相残杀,也不止于此!
大殷皇族夺得江山至今百来年,何曾发生过如此惨烈的事情?
“陛下……”
康王喊了出来,可下一刻便再也喊不出任何声音了,整个身子都在痉挛,很快,便口吐白沫了,像一只半死的狗躺在地上继续痉挛。
旁边的侍卫连忙施救。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也只是简单地撇了一下,便道:“送康王回府,好生医治。”
那情形,不必请大夫大家也能瞧出来是中风了。
康王年岁也不小了,被这场面吓的中风了也是情理之中。
那些跪在一旁也被皇帝的雷霆手段给吓的瑟瑟发抖的大臣们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康王府会不会也受牵连,眼下皇帝会不会再继续株连才是最重要。
宗亲逼宫,怎么可能没有大臣参与?
皇帝连宗亲都下这样的狠手,自然不会轻饶其他人,灭九族都是轻的了!
果然,很快便又听皇帝轻描淡写地下令,命丞相彻查忠郡王逼宫谋逆一事,至于现场参与的宗亲,死了还不够,其余家眷也都不放过,这满地的宗亲一家一家地数过来,若真的执行皇帝杀无赦的命令,便真的要没了一大半了!
历朝历代,除了亡国昏君,谁会对宗亲皇族如此大开杀戒?
可没有人敢劝阻皇帝,哪怕理应为皇帝名声为江山未来而死谏的皇帝,也都集体哑巴了,永乐皇帝在登基五年之后,终于真正地做到了说一不二,令行禁止。
只是,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然而此时此刻的皇帝哪里管什么好兆头?既然不想活了,那便去死吧,不但自己去死,全家也都得去死。
他吩咐完,便也没再多看一眼了,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似的,转过身,毫无负担地走近了供奉着大殷历代先祖的太庙大殿。
历代先祖的画像不怒而威,届时盯着他。
可这又如何?
不过是一群死人罢了!
还能真的爬出来骂他不成?
更何况,乱臣贼子,杀了便杀了,皇族血亲便能轻拿轻放了?!
他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但凡乱臣贼子,都只有一个下场,哪怕他是皇族宗亲!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皇帝收回了与一众先帝对视的目光,转身往旁边的密室走去,而在密室之中,关着的依旧是原来的那个人。
一条长长的疤痕横跨了她的整张脸,将原本便被岁月侵蚀了的容貌破坏的更是一丝能看的都没有了,如今的这张脸,别说蛊惑别人,不吓唬别人就算了。
楚心没有死。
她活了下来了!
皇陵当中她满腔的愤怒和不甘,拼了命地活了下来,然而,却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先前喝下去的那些血,救了她的命,可却不能愈合她的伤口!
还不够!
还不够!
她需要更多更多的血!
“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你便能把人找出来割了放血?”皇帝嗤嗤一笑,“你也未免太小瞧殷承祉了。”
“我只有我的法子!”
“你那一双眼睛吗?”皇帝继续嗤笑。
楚心压着愤怒,“你以为我真的对你没有法子?我不过是将你当成了盟友,所以才没有对你用异能!殷长乾,连你父皇都抗拒不了我的异能,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话没说完,便被踹了一脚,本来就没好全的身子,因这一脚又呕出了口血,“有本事你就对你的好弟弟发作!”
皇帝平静的脸开始阴沉。
“你不想要那血了?”楚心吐干净了嘴里的血,裂开嘴笑道:“你的眼睛没事了,就忘了他们给你的羞辱了?还是愿意一辈子当个王八?”说完,见他似乎又要动手,便喝道:“你留着我不就是因为我还有用吗?!殷长乾,踹死我对你有何好处?!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冯殃!你若杀了我,这辈子都休想再得到她的血!”
皇帝果真没有再动。
楚心哈哈大笑,“皇帝陛下,放我出去吧!除了我,你没有其他的选择!也唯有我,才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朕凭什么信你?”
楚心停下了大笑,“就凭我比你更恨冯殃,更恨他们!就凭她落到你的手里比在我手里会更加的痛苦百倍千倍!”
皇帝也笑了,“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楚心一字一字地咬牙道,每一个字都从灵魂深处迸发了出来似得。
她一定会让冯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定会!
第210章 没关系的
皇族的这场内乱,折损了大半的皇族,凡事参与其中的宗亲,全都株连了全家,看皇帝这手笔,若非株连九族会把自己都给株连了进去,怕是死的人更多了。
大殷皇朝中最尊贵的血脉,在这个冬天里头,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康王府这次倒是没有被牵连进去,可康王被吓的中风了,能不能好都两说,康王世子听从了父亲的命令,关门门户,哪怕是府中的一个下人,都不得随意进出,连采购生活物资也都是一个月才出去一日,连过年的物资都没准备。
皇族死了那么多人,哪个有点良心的还操心过年的事情?
皇帝也假惺惺地下旨简单过呢。
这一场逼宫,连皇族都死了过半,其他人家自然只有更惨而没有最惨了,但凡有一点牵连的,哪怕是与忠郡王有过往来的,全都牵连了进来,一家一家地抄,一家一家地砍头,刽子手的砍头刀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把了。
这一杀,把整个京城都给杀的冷冷清清,阴气森森的。
当然,被抄家被杀头的,也并非全部都是与忠郡王谋逆有关系的,还有不少是丞相府在排除异己,皇帝将彻查权交给了丞相府之后便没有过问,但凡丞相呈报上来的定罪名单,皇帝全都大笔一挥,无半点质疑。
这番动荡下来,本来已经开始边缘化的丞相府,一跃成了朝廷中话语权最高的权臣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丞相成了皇帝最信任的权臣,他的儿孙、族人、门生,哪怕是依附他的那些人,全都鸡犬升天。
永乐皇帝花了五年时间才清理干净的朝廷,一下子又成了某个人的天下了。
这自然也就更让人怀疑,皇帝与丞相府之间的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譬如说,贤妃肚子里的孩子。
可怀疑又如何了?如今这般状况之下,谁敢多说一个字?
齐王是敢说,可齐王有本事马上打到京城将皇帝拉下马吗?
不能!
齐王不能,锦东的燕王更不能!
所以,想要活命,就闭嘴吧。
就乖乖地俯首称臣,在丞相大人的淫威下讨生活吧!
……
永乐五年的这个除夕,不管是名门权贵,还是寻常的老百姓,都过的并不太好,年节的喜庆要么被战乱,要么被天灾所驱散,京城的雪灾已经造成了上千人冻死,然而,在血淋淋的逼宫时间下,被置之不理,南边入冬之后便一直没有下雨,可想而知明年的春耕条件是何等的糟糕,而锦东的寒潮亦是让许多百姓苦苦熬着。
从寒潮开始,总督府便传了燕王之令,三州在各郡县设立避寒所,供无家可归和家中无法御寒的百姓提供避寒之地。
这对于穷苦的百姓来说自然是好事了,只是,真的要落实且做好的话却是一项十分艰难的事情,从选址到物资,那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成,而建好之后的管理,更是一大难事,官府提供避寒之所,哪怕只是一天供给一顿白粥,也还是让许多不需要这份救助的人纷纷涌进了御寒所,真正需要救助的,或许最后还是会冻死街头。
崔怀哪怕本事再大也决计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的,只能尽力而为,顶头上司都只能如此了,下边的官员更是难以周全了,还未到新年,冻死的人数仍是在增加,不仅仅是御寒所不足以容纳所有涌来的百姓,更是因为御寒所中物资短缺。
一天一顿白粥是能够勉强维持,可粥稀的都见不到米粒,御寒的衣物缺口更大了,若是锦东未曾封锁,还能从外面采购,可如今失去了外部的供给,单单靠自己,根本无法筹集到这般多的物资,更不要说,宁州之外还有张牙舞爪的西北军了!
所有的物资,一应先供去了军中。
然而哪怕如此,军中也开始出现了物质短缺了。
崔怀这个总督一个多月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更没吃过一顿温饱饭了,连总督府也削减了一大半的开支,而总督夫人也出面冒着寒潮奔波于宁州幽州和闾州,召集女眷为御寒所捐助物资,这的确有些帮助,然而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如今年节未过便已然如此糟糕了,可想而知年后会是何等境况,哪怕寒潮不过这个年,年后的冬日还是要过的。
锦东不能再锁住自己!
更不能被人封锁住!
因而,就在除夕前的一日,锦东军主动出击,发起了对西北军的第一场进攻,在厮杀与流血中迎来了永乐六年。
这一场打了一天一夜。
鸣金收兵之后,崔钰回到了营帐,下了马没来得及喘口气便问道:“燕王可回来了?受伤没?”
不是他们终于冰释前嫌他这个表弟也终于知道关心表哥了,而是殷承祉就是一个疯子,没上战场的时候看起来虽然阴森森的,但到底还是脑子清楚的,该如何做也都心里有数,排兵布阵没半点的含糊,简直比他这个将门出身的更像是将门出身的,可一上了战场,就跟不要命似得,什么理智什么冷静什么心中有数全都丢九霄云外了,哪里人多往哪里冲,哪里危险往哪里去,简直把自己当死士用!他可是主帅,是燕王,是所有将士的主心骨,虽说这份勇猛和不要命大大激励了将士,可一旦他有个好歹,没了主帅的大军还如何打下去?
崔钰见了一次之后便又急又吓又恼火,尤其他还受了伤,伤的还不轻,他差点就以下犯上让人将他捆了送回闾州城去了!
可就算他再急再发火,人家还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每一次都身先士卒!
“殿下回来了,并未受伤。”
崔钰悬着的心这才定了,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都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了,总之也都带着血就是了。
这一场仗下来,他们虽然没讨到多大的好处,但西北军也是吃了大亏,他们有整个锦东做倚靠,而西北军却是什么都没有。
据说皇帝忙着杀皇族宗亲,清理京城,似乎把西北军给忘了,粮草都是聂荣从西北那边运过来的,本来长途跋涉来攻打锦东,将士们无论在体力还是情绪上都多多少少会有些问题,如今连后续保障都没有,皇帝简直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所以,他们熬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