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佬她穿越了 第205节
冯殃还是没说话。
楚心面容一扭,扬手抽出了旁边大汉的佩刀,然后往前直直地刺向了冯殃的咽喉,刀剑贯穿咽喉,鲜血随即喷涌而出。
“啊——”有人发出了惊呼,哪怕是这些活死人般的死士也都被惊住了。
“喊什么喊?”楚心冷笑,抬手便将刀拔了出来,眸色一狠便又刺了过去。
冯殃睁开了眼睛。
哪怕只是一眼,却硬生生地让楚心将刀停住了,没有精神力控制,更没有施展任何的异能,只是这么一看。
畏惧,便蜂拥而上了。
楚心大怒,整张脸都扭曲了,可再大的愤怒也无法压制住那渗入了骨子里的恐惧,她怕这个女人,基地所有人都怕这个女人,哪怕是那些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老不死们,也都怕她,从成为基地一员的那一刻起,哪怕这个女人什么也没做过,她们对她的畏惧便已经生根发芽!不,起先还是敬畏的,还是有敬的!而后来……她毁了基地!毁了基地!直到此时此刻,她脑子里那滴滴滴的警报声还没在,还是那么的清晰!濒临死亡的那一刻的恐惧就像是噩梦一般,如影随形,所以她不能在太白山那深山老林活着,她需要热闹,需要光鲜亮丽,需要站在人群之上让万人仰视,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真的还活着!她曾以为已经摆脱了对这个女人的恐惧,她曾以为她也和她一样做到了万人之上,她既然能做到她做过的事情,为何还要畏惧她?!她以为自己做到了的!可是——
她来了!
她也来了!
还养了她的眼中钉!
“不着急,不用着急。”她没有刺下去,也刺不下去,慢慢地收回了刀,然后横在了自己的面前,上面的血温热赤红,很是赏心悦目,她低头,张嘴伸出了舌头,将刀尖上的血添入了口中,血腥充斥了她的味觉和嗅觉,她含着咽了下去,一股奇怪的暖流忽然在咽喉生出,随即落入了食管、胃部,进而入了血管之中,随着血液的流动快速蔓延全身。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她说不出来。
如果硬是要说的话,那应该像是吸食某种兴奋剂一样,好像全身上下的细胞都精神了起来,充满活力,像是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啧啧啧!”
哪怕早已知情,可还是忍不住惊叹。
“果然不愧是创立女娲基地的人,就这一身的血,就算没有其他的异能也足够横行于世了!”她看了看冯殃咽喉处的血,又上下地扫了扫她,“可惜了,您这是多想不开,这么浪费这神丹妙药。”
冯殃冷冷地盯着她,并未说话。
“夫人,该出发了!”有一黑衣人上前说道。
而回应他的是楚心扬手的一刀,锋利的刀锋割破了男人的咽喉,鲜血随即奔涌而出,双眼瞪大,随后倒地不起,身体颤抖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了。
“瞧瞧,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楚心似感慨又是叹息。
其余人顿时僵住了。
楚心将刀扔了,抬头继续看向冯殃,“别急,您这一身血我会好好利用的,在这之前呢,您就好生歇息歇息,毕竟您好了,您这血才能好,您说是不是?”
冯殃闭上了眼,没有与她争辩。
楚心也不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阶下之囚而已,很快,便也会成为她砧板上的肉,她会好好用的,每一滴血每一块肉她都会好好利用,绝不会让浪费分毫的,“哈哈哈——”
那夜枭叫声般刺耳的笑声,诡谲而又阴森。
“走!”
终于走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快撑不住了,厮杀和死亡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可今夜这一幕幕却是让他们差点崩溃了。
好在终于要走了。
而就在这不久之前,殷承祉终于见到了皇帝了,就在供奉着先帝后神位的奉先殿内,没有预想中的翻脸敌对,甚至没有争吵。
皇帝跪在神位前,在他进来之后并未说话,也并没有防备。
殷承祉觉得此时若是他要取他性命的话,轻而易举便能成功,他也没说话,跪在他身后侧的蒲团上。
满殿静谧。
长明灯安静地燃烧着,偶尔发出了爆裂声,檀香幽幽,随着人的呼吸进入身体,安抚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怒火。
殷承祉背脊挺立,抬头看着前方的神位,神色肃穆而冷凝,许久许久,终究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为何?”
两个字,却似乎已然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皇帝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双手合十地闭目祷告,嘴唇开始念念有词,似乎在诵读着什么经文。
殷承祉双拳紧握,目不斜视地盯着神位,继续问道:“为何派人去蛮族与他们做那样的交易?你若怕我功高盖主威胁到你,大可让别人去锦东取代我!你若真容不下我,大可直接杀了我!为何要这样做!?”
皇帝继续念念有词。
“大殷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祖打下来的!父皇再最糊涂再为人控制之时都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为何要这样做!”殷承祉继续问道。
皇帝依旧仿佛没听到一般。
“你也被人控制了吗?”殷承祉又问道。
皇帝嘴中的年年有词终于结束了。
殷承祉也压下了自己起身上前将人揪起来的愤怒和冲动。
皇帝俯身,朝着神位磕头。
殷承祉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揪起,“殷长乾,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不是也疯了——”
皇帝神色平静,没有被冒犯的愤怒,亦没有仇恨眼前亲兄弟的敌意,很平静地接受了对方对他的无礼,“父皇母后在看着呢。”
“你还知道父皇母后在看着?!”殷承祉真的要疯了,从闾州到现在,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大殷的江山是他的,是他的啊!他怎么能够做出这等叛国之事!“不是你做的是不是?是有人在挑拨……”
“是我做的。”皇帝打断了他的话。
殷承祉心底最后一丝本就缥缈的希望也彻底消失了,双手松开了他,垂下了头,这次是真的耗尽了全身力气了,连问为什么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帝却终于打开话匣子了一般,“怎么?不继续问了?”
殷承祉始终垂着头,他在想上一次他们在这里时候的情形,那时候错的是自己,而义正言辞的是他。
那时候他说什么了?
说他的难处,说大殷危机四伏,说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大殷的千秋万代,为了大殷的万千百姓……
他说了很多很多,说的自己都羞愧难当了。
殷承祉身为燕王,想的却只是个人私利,想的只是区区锦东的未来,而忘了,他还是大殷的燕王。
他说,殷承祉,你还是大殷的燕王殿下!
“我记得我是大殷的燕王,那你还记得,你是大殷的皇帝吗?”
第191章 我做的
“蛮族盘踞在太白山以东数百年之久,哪怕皇朝更迭他们依旧在,他们凶残、彪悍,始终虎视眈眈,而自太祖以来,我朝对待蛮族从来都是防御为主,先祖战功赫赫打下了大殷的江山,对于蛮族也只是采取防御政策,太祖以后,历代帝王皆延续这种政策,直至被你打破。”皇帝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也是冷静平和,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大殷的将士第一次打到了蛮族领地,重创蛮族,于你而言是不世之功,可载入大殷史册,于大殷而言也是史无前例,也足以让大殷超越前朝!可歼灭一个民族就这么容易吗?不,朕不这么认为,当年的阻拦的确是因当时环境所迫,但更多还是朕不觉得大殷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况且,比起歼灭蛮族,将其收服于大殷更有利!杀光了蛮族,十三部落的领地并不适合大殷百姓移居,只能丢弃,这于大殷而言是巨大的损失,大殷牺牲了将士,花费了金银,除了出了一口气之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做?既然能将其收服,以夷制夷,通婚通商,逐步通化,将太白山以东彻底纳入大殷管辖,岂不美哉?用区区一个锦东,便可换来太白山以东广袤的土地,有何不可?比起整个大殷的长治久安,比起让大殷皇朝千秋万代,区区一个锦东算什么?闾州的那些人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大殷对他们的悼念也已经足够了!”
殷承祉面色阴沉的可怕。
“这就是理由,这就是你要的为什么。”皇帝继续道,“当然了,这些都不过只是一个借口,朕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殷承祉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已然被一股森森的寒意冻住了。
“所有的一切,全都只为了让你殷承祉回京。”皇帝一字一字地说道,明明笑了,却让人不寒而栗,“只是为了让你回京来向朕兴师问罪!”
殷承祉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只是为了让他回京?
让他回京?
“你让我回京只需要一句话,何须如此!”
他不信!
因为这怎么也说不通!
他的这个所谓的真正目的甚至比他所说的那些借口理由更加的荒谬!
“殷长乾,哪怕你想要我的命,只要你一句话,我也一样会回来!”
皇帝却是道:“知道为何朕的后宫总是出事吗?知道那些妃嫔为何一个个的都保不住孩子吗?”
“你怀疑我?!”殷承祉双眼瞪大,“你怀疑我?!殷长乾,你怀疑我,所以你不信我会回来?所以,才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逼得我不得不回来向你兴师问罪?!殷长乾我连你一次又一次的要杀我,都没有对你动手,又岂会对你的孩子动手?!我若是真的想要与你相争,当年就已经争了,我何须现在才来绝你的子嗣!殷长乾你是我哥!你是我哥你怎么能就怀疑我!你怎么能”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怀疑是自己对他的妃嫔下手!
“殷长乾,你”
殷承祉浑身战栗,心口像是被一把刀扎了进来似得,搅的血肉模糊。
“我是不是该觉得荣幸,让从来看不上我的你怀疑我”
“我知道不是你。”皇帝打断了他的话。
殷承祉愤怒到了悲哀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听到他用极为平静继续说道,“因为是我下的手。”本就因为愤怒的睁大的眼瞳,此时几乎瞠的要裂了开来,殷承祉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太过于愤怒而幻听了,“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比先前还要颤抖,却不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惊恐,他追问的声音也很轻,“你说什么?”
皇帝却还在笑,“是我下的手。”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语气,殷承祉如何能够信?他便是疯了也不会信!不,疯了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陛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样的事情甚至比他和先帝一样被人控制了还要难以置信!
“不过是一些孽种罢了,有何不可?”皇帝又道。
殷承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在这里和他浪费这些时间?“不是你疯了,是我疯了”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随后便起步要走。
“殷承”
“父皇在看着呢!”殷承祉转身扬手指着前方的神位,暴怒喝道,“父皇和母后都在看着了!”
“你以为我愿意给自己戴绿帽子吗?!”皇帝亦是打破了原有的平静,面目狰狞的比鬼还可怕,“你以为我愿意吗?!”
“那你就不要再说!”殷承祉此时此刻依旧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相信?!他就算是疯了也绝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不能有子嗣的皇帝,除了皇位坐不稳之外,更会成为天下笑柄!”皇帝却半点没有结束的打算,甚至不管是从神色还是语气上来看,都不是在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愿意!?”
殷承祉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他甚至连下一句到底要说什么都没法子确定,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痛苦、绝望且有分明该是在胡说八道的男人,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皇帝上前一步,靠近了他,本来就扭曲的脸因为将心底最大的秘密泄露了,而更加的狰狞可怖,“当年在西北,你以为差一点死了的人只有你吗?殷承祉,你以为我就好过了?你以为那些将士是冲着我嫡长子的身份来的吗?你以为这世上为了大殷的江山而牺牲的只有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殷承祉一个也没办法回答。
皇帝又上前一步,逼近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殷承祉,不是只有你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