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地点：史莱克城·星辰拍卖场·至尊贵宾区。
“不妨就让我来当试验者吧。”少年道出这一席话语时，语气中，并无半分激动之色，声音也并不甚高，然而其内容，却是石破天惊。几乎也就是在他开口的瞬间，原本略微泛这些私语声的展厅即刻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全场哗然。
“唔…这位小先生，正如方才王老所言，这块万年级别的六尾魔蝎躯干骨有可能与那暗金恐爪相仿，同样具有强劲的破坏能力，若果如此，对于修为不足以吸收五万年级别以上的魂环的魂师而言，其对魂师的身体破坏性将是致命的。”
尽管由于面具的阻隔，星漓并无法观察到他的容颜，并且，再从其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来看，暂且也看不出其实际年龄。然而，星漓从他尚还稍显稚嫩的童音，再加上其方才宣称自己只有大魂师的魂力，他依旧可以判断出：眼前的这名旁人看起来有些愚蠢的“试验者”，年龄应该不大。
“没有关系。”少年嘴唇微微翕动，语气之中，依旧满是淡然，“我方才既然已经宣称自己要上来做试验者，自然也是经过了思虑。当然，我有一些条件。不过放心，这个条件对贵拍卖场甚为有利。”
“请言。”星漓眨了眨眼，眸中泛起若有所思的神色，颇具绅士风范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场试验内容也很是简单，只要让我来吸收了这块魂骨就可以了，若我顺利吸收了它的话，请允许我用底价将其拍走；倘若失败的话，无论我受到何种程度的损害，哪怕是顷刻之间身体不堪重负，爆体而亡也罢，我不会对贵拍卖场索要哪怕一分钱的索赔，而倘若那魂骨还依旧完好的话，它也仍属于你们。”少年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说实话，这个价码对你们而言也是相当之划算了。倘若你们雇佣试验员的话，万一失败了可是要付给他一大笔赔偿金的。”
“抗议，抗议！”少年话音方落，台下红级贵宾席中，一阵大喝却是遽然间，从台下呼啸而出。星漓微微一怔，再往台下俯瞰时，瞳孔便是骤然收缩：方才那发出大喊的，却也并非旁人，正是几分钟前，还义正言辞地为“消费者权益”而吹胡子瞪眼的王老。
“诶？王老，你刚刚不是还极力要求我们先进行试验，确保安全之后才能将拍品拿出来起拍的吗？可，现在怎么听闻这名小志愿者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说之后，又变卦了？”望着台下脸色一片铁青的王老，星漓也是一阵无语，只得向其问道。
至此时，台下中，不少拍卖者都已是于心中笑了起来：星漓又哪里知道，这王老从前到后，压根就没有为所谓广大消费者的权益考虑过哪怕半分钟的时间。
实际上，王老先前也只不过是在上次竞拍中吃瘪过后，意识到了这里面有真正挥金如土的大佬，发觉自己与其竞争显然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然而这件六尾魔蝎躯干骨王老却又是中意万分，于是他便想举着道德大棒，施个缓兵之计，先迫使拍卖场让其下架之后，自己再单独过来周旋。然而那个小家伙这时候跑过来插上一脚，俨然就是要直接独吞这魂骨的架势，这无疑是让他的全盘计划直接泡汤了。对此，王老要是肯依，那倒反而是怪事了呢。
“嗯……老夫之所以不同意，也是为了消费者权益着想。”当然，王老深谙：纵使内心已是腥风血雨，在语言神态上，也一定要道貌岸然。这是他的座右铭。此时，王老在表面上，也自然要表现得风度翩翩、大义凛然了，“拍卖，其宗旨便是对全体消费者一视同仁，倘若贵拍卖场当真按照这小家伙的意愿来付诸实施，那这块魂骨岂不是板上钉钉地属于这小子了？这对于其他消费者——”
“王老，你这么说可就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面对王老一片义正言辞的演说，少年当即毫不客气地打断，“收获成功的多少向来是与风险大小成增函数关系，即风险愈大，收货愈丰。您刚刚所言的，都只是我成功吸收了魂骨的情况，而一旦真的如您方才所言，这魂骨着实需要能吸收五万年以上魂环的魂师才能吸收，那么迎接修为还只有两环的我的，必将是自取灭亡的代价，而那块魂骨，也依旧归拍卖方所有。既然您评判我是自私，那么我也承诺您一件事：只要王老肯让自己的孙子或孙女与我做同样的试验，我当即把这个试验者的位置拱手相赠，不收您半点费用。如何？”
“呃，这个……”听得此语，先前趾高气昂的王老爷是瞬间吃了瘪：王老今年不过六旬刚过，孙子才刚刚武魂觉醒，此刻还连一个魂环都没有呢。若真如星漓所言，吸收这六尾魔蝎魂骨并无魂力限制的话，那确实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过要真按照少年的条件来，万一那魂骨真的有这要求，这可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虎毒不食子，王老虽然自从与星罗皇室攀上关系之后几乎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但出发点还是自己及亲人的利益驱动的。实际上，在他先前的计划当中，待自己得到了那魂骨之后，也并非会在第一时间给孙子吃。唯有待到他修为达到高阶魂帝，甚至魂圣境界时，他才会让其吸收。而今，要是让不差钱的自己冒着孙子的生命危险去做这个什么实验，他自然是不肯干的。
“看样子，王老师不大乐意咯。”少年乘胜追击，又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众人，“不过，王老方才有句话说得好，拍卖的宗旨便是对拍卖者一视同仁。我方才与王老的约定，现在对台下所有贵宾，也是一视同仁。只要哪位贵宾肯让自己魂力修为较弱的亲属上来做实验，我马上让其取代我的位置，绝不出尔反尔。”
全场哗然。
“唔，看样子，并没有新的志愿者咯。”少年两手一摊，显现出无奈的神色，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星漓，道，“很遗憾，星漓拍卖师，肯为贵方做试验的，拍卖者中只有我啦。不知——”
“那你来吧。”星漓眼神微闪，“不过，口说无凭，请先于这项协议上签个字。”
少年爽朗地一笑，随即，便挪步准备向前走去。然而蓦然间，他却猛然发觉，两只从背后突兀伸出的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襟，阻止着自己的前行。“韦老师，韦老师？您怎么了？”倏忽间，众人关切的话语映入耳畔，将韦尔从原本对往事的深度回忆中拉了出来。蓦然回过神来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众人充溢着关切之色的双眸。
望着三双略微泛着些许担忧的眼眸，再联想到自己先前信誓旦旦地向欧阳枫承诺要完成的任务，一阵酸涩便是顷刻之间在心弦腾起。一时间，韦尔的神色也不紧有些恍惚了。
“韦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望着已经缓过神来，但双目依旧没有焕发多少神采的韦尔，独孤绝也是一脸关心，“是不是刚刚天宇他们说了什么冒犯您的话，让您生气了？”
“满口胡言！”独孤绝话音方落，唐雨萱便是冷声呵斥道，“韦老师刚刚这样子，很有可能都是你这小子害的！据我揣测，他方才定是沉浸于对营救你这个愣小子的计划之中，久久没有思忖出方略来，才有些憔悴了。你倒好，一个人领会了空间之力的奥妙之后，不仅不第一时间回来报喜，还跟我们玩起躲猫猫来，让我们这么多人为你操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吗！”
听得这话，独孤绝立即就不乐意了，急忙为自己申辩道：“啊呀，雨萱大小姐，我也不是有意让大家着急的啊。实在是由于初次运用，技巧上自然不太娴熟，一时间回不来了啦——”
“嗯？”直至此刻，韦尔的思绪才彻底从对往事的追忆之中回到了现实，望着眼前独孤绝满脸讪笑的大脸，韦尔当即就是一惊，惊呼道，“阿绝？你回来了？可刚刚你不是还——”
“看样子，韦老师方才愣神的程度还真的是相当之深啊，对外界发生的事情甚至是一点感知都没有了。”天宇笑道，“其实先前我们也是关心则乱了。阿绝并没有遭受什么袭击，魂骨吸收的也是相当顺利，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便已经初探了那空间之力的玄妙之处。并且，魂骨吸收时所释放出的强大的空间能量过于巨大，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空间漩涡，距离涡心最近的阿绝猝不及防，就陷进去了。方才那璀璨夺目的强烈银光，也是过强的能量释放的后果。不过好在，阿绝已经完美吸收了那蕴含空间之力的六尾魔蝎魂骨的精髓，经过一番摸索之后，就运用空间之力勉强破开了个口子，从里面出来了。”
“没想到，那空间力量竟强大如斯。”韦尔慨叹道，“根据刚刚的情况来看，台下众位贵宾中虽不乏强者，但从他们方才慌乱的深色来看，即便是凭借他们的精神意念，竟也都没有感知到身处空间漩涡中阿绝的存在。这可比什么隐身魂导器给予我们的隐匿价值高上几番了。以后搞特别行动的时候，我们直接让阿绝开个空间漩涡，然后身子往里面一钻，就是名副其实的神不知鬼不觉了。”
“理论上讲，上述现象也确实可以发生。”独孤绝摇头道，“不过，目前我对空间治理也只是初窥门径，运用还远谈不上娴熟的地步，能从空间漩涡中破出个口子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没关系。运用力咱慢慢练嘛。”天宇鼓励他道，“等到我们以后真的执行特种任务，需要你这项特殊能力给我们打掩护的时候，估计大家也都至少是七环以上的强者了，那个时候，你弄出个空间漩涡来应该没啥问题吧？”
“运用力的问题，还是次要。”独孤绝依旧摇头，“真正主要的问题，在你们身上。”
“我们？”三人都是一怔，“主导空间力量的不是你吗？这跟我们又有何干系？”
“是这样的。”独孤绝解释道，“空间漩涡中，错乱迷踪的空间之力交错相生，时不时还会刮起一些空间风暴。而对于掌握了空间之力的魂师来说，还相对好受些；但对于你们这些并未掌握空间力量的魂师而言，即便是最为轻微的、裹挟着一丝空间力量的微风，也足以让你们吃大苦头了。因为你们的身体结构中，还尚没有能抵挡空间之力侵蚀的能力。这样，即便魂力再强，也要吃亏的。”
“这也好办啊。”天宇仍不死心，“空间之力虽然玄妙，但任何魂师，修为达到九环，突破封号斗罗境界之后，总能感受到其一丝气息。这样，待伙伴们都已突破九环后，再进入你那空间漩涡，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也不行。”独孤绝无奈地道，“若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的话，那么抵御一般的空间风潮还是可以，但倘若不幸遇上风暴的话，我们便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这空间风暴，就好比一名高阶魂斗罗魂师的第八魂技一般，即便是对已达到人类巅峰的极限斗罗而言，这也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这也太夸张了吧？”唐雨萱不信，“按你刚才所讲，那空间风暴不过相当于一名高阶魂斗罗的第八魂技，这种程度的攻击力度，对半只脚已经踏入神界的极限斗罗而言，似乎是一点实质性的伤害都造成不了啊。”
“注意，我所说的相当于高阶魂斗罗的第八魂技，是指空间力量的层面上而言。”独孤绝解释道，“你所说的‘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是针对在空间属性上的极限斗罗而言的，也就是兽神帝天那种层面，据说他的魂力，都已经几乎完全转化为空间之力了。而对于普通的极限斗罗，这着实是毁灭性的打击。因此，若真的是要隐匿身形的话，这个空间漩涡对帝天倒是帮助很大。只是，他需要么？”
“这空间风暴，竟这等强盛？”听得此语，一向镇静的天宇也是有些瞠目了，略带着些许无奈地道，“照你这么说来，我们要想享用隐匿身形的绝佳技能，至少也得等到我们的空间魂力能达到超级斗罗的水准，才能万无一失啊。不过真正等到那时候了，我们还何须要隐藏什么身形呢？直接光明正大地追歼敌军就可以了。”
“确实如此。”唐雨萱微微颔首，随即，便是颇具精辟地概括了独孤绝这项新技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乃鸡肋也。”
“喂喂喂，雨萱你这么说可有些伤人了啊！”听得此语，独孤绝脸上立即露出不快之色，“我这技能不适合带人，不代表它就是鸡肋啊。至少，我把自己装进去，不就达到隐匿身形的目的了吗？”
“呵呵，也是啊。等以后阿绝遇到完全敌不过的对手了，这简直就是一逃跑神技啊。”唐雨萱揶揄他道，“诶，等待，好像用来逃跑也不大靠谱。你这技能的发动时间是以毫秒为单位计算的吗？可别到时候空间漩涡还没召唤出来，自己就已经被别人丢到地狱漩涡里面去了。”
“你，你！”独孤绝气鼓鼓地望着眼前这名眉宇之间笑意满颜的女孩，气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你们俩怎么刚一见面就吵，下一件拍品都已经端上来了，我们专心看拍卖吧，好不？”
“是他咎由自取！”
“是她故意找茬！”
两名少年针尖对麦芒，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唔，印象之中，唐雨萱不一直都是冰眼冷语的形象么？可看她现在，两手叉腰，怒形于色的滑稽模样，全然没有半分淑女的风范。而美眸之间，却满是笑意。韦尔一时无言。
就这么静静地，打量着笑意盎然的几名少年，猝然间，韦尔竟有些羡慕他们了。地点：史莱克城·星辰拍卖场·至尊贵宾区。
“咚—咚—咚—”伴随着拍卖师的专用小槌在展桌上敲击三响，魂导屏幕上，表示着竞拍价格的千万数额，字体也变成了红色，醒目的“成交”二字，映照在屏幕之中。随即，轻快的音乐声悄然响起，会场上的气氛，也是愈加活跃起来。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今日的拍卖盛宴也是真正进入尾声。今日，我们展出的十一件拍品，无一流拍，在此，星漓再度感谢大家对拍卖方的支持！”展台之上，星漓举手投足之间，欢悦之情已是溢于言表，“下面，有请下半场中竞拍成功的贵宾们跟随星漓来到后台，进行付款、验货后，大家便可以将自己心仪的拍品收入囊中了。其他并没有竞拍成功的贵宾，可以离场。”
与先前中场休息时的情况不同，在下半场的竞拍活动中，每件拍品的竞拍成功者都几乎未有雷同，尽管下半场的拍品相较上半场少些，但人数上却是旗鼓相当。星漓话音方落，五位贵宾便是几乎同时起身，随即，便跟随着星漓，向着后台走去。有意思的是，在天宇所在的这一横行中，起身的竞拍者竟高达三位之多。
“咦？”见闻此景，先前一直缄默不言的天宇骤然一惊，问询身边的同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下半场的第一件拍品噬影幽狐魂骨，在总共十一件拍品中，应该是列为第七位。也就是说，下半场的拍品一共也只有五件。而韦老师分明已经购得了两块魂骨，因此，这次竞拍成功者，最多也就四个而已。可现在，怎么一下子站起来五位之多？”
听得此语，几名同伴也是一怔，随即，便迅速环视着拍卖大厅来。在确认方才起身，并跟着星漓走向后台的竞拍者的确是有五位之后，他们也是面面相觑，神色之中，满是茫然。
“或许，多出来的那位是其中某一位竞拍成功者的保镖，他须要时时刻刻保护其安全。”唐雨萱语气微顿，“只是不知，那位出价千万购得那《本体之密》的竞拍者究竟是哪位，倘若他只是买来收藏的话，我们倒还有机会向他讨教一二。”
“如果是真正的《本体之秘》的话，倒还多少是有点收藏价值。可是像这种假冒伪劣、真实性不详的产品，买来收藏不是脑子进了水就是水进了脑子好不好？”一旁的独孤绝即刻反驳道，“我看这个家伙分明是想倒买倒卖，买了这书之后就准备转手卖给那些本体武魂的拥有者。雨萱你要是真去找他，指不定会被敲多大一笔竹杠呢。”
“倒买倒卖？”天宇一怔，“可，可他又怎么会知道有像我这样拥有本体武魂，又并没有加入本体宗，武魂也尚未二次觉醒的魂师恰巧需要这本书呢？实际上，他买这本书定然是冒了巨大的风险来的，除非他先前就认识我。整个斗罗大陆之上，全部本体武魂的魂师之中，还没有加入本体宗的，我估计自己就算不是唯一一位，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个中的之一了。”
“唔，兴许这个家伙也同你一样，也是本体武魂的魂师，也没有加入本体宗？”独孤绝继续分析。
“可这也说不通啊。”唐雨萱摇摇头，“倘若他真的同天宇一样，是为了二次觉醒才买这本书的话，那他直接加入本体宗不就得了，何必要再破费千万买这本书呢？况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讲，天宇之所以没有加入本体宗纯粹是极其特殊的情况，类似的情形在其他魂师上上演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这也是几乎唯一的解释了。”独孤绝耸耸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依我看，他很有可能就是遭遇了跟天宇类似的经历，现在又已投身另一宗门，所以才无法加入本体宗，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修炼自己的武魂了。”
地点：史莱克城·星辰拍卖场·后台。
早在韦尔起身之际，他便感觉周遭的环境有些许不对。
在拍卖前期，他都怀疑坐在自己身边的身着一黑一白两件外衣的两位黑级贵宾，是否是拍卖场看人数不够，专门过来充门面的。虽然他不大相信堂堂史莱克城第一拍卖场竟会寒酸到这种地步，但这两位“竞拍者”的表现也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至始至终，那白衣男子的双眸与手中的智能魂导器屏幕接触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他目光与拍卖师接触的时间，而那黑衣男子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干脆直接靠在座位上打瞌睡起来，几乎从来就没有让身子移动过哪怕一分一毫。纵使有一副面具之隔，韦尔依旧可以断定：这家伙已经到周公那里“拍卖”去了。
然而，起身之际，现实却是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与自己一同站起的，还有那一黑一白两名先前被自己视为木头人的家伙。一开始，他会觉得有些好笑：这俩“托儿”别的不操心，一听说散场了，溜的倒是比兔子还快。
但紧接着，他便发觉情况不对了：这两位贵宾竟然并没有直接离场，而是与自己一样，跟随着星漓拍卖师，朝后台走去了。
真是见鬼，自己从始到终，除了听到那个穿白衣的发了几句话以外，完全就没有注意到他们有其他动作了。难道这两个家伙，还真的是拍成功了一件拍品不成？
俯仰之间，浓郁的好奇心便是充溢了韦尔的心房。抱着好奇的心态，他饶有兴趣地以跟那两名神秘贵宾相同频率的步伐，与他们一同走入了后台。
尽管来的一共也只有五个人，但还是老规矩，搞个形式总也是要的，他们依旧排起了五个人的小队。韦尔眼珠一转，又是一个人默默地站到了最后边，虽然默默无闻，眼睛耳朵却是一点都没有闲着，虽说称不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无论如何，对于前面结账的人具体拍的是什么拍品，他还是志在必得的。
韦尔一边偷听，一边在心中暗暗腹诽前面那一黑一白的两个家伙——他们此刻的行动深刻地诠释了“形影不离”的真正涵义：这俩家伙排队的时候都是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的。
然而，现实却是再一次让其震惊了：无论韦尔怎么努力地去聆听，近在咫尺之间的拍卖师与竞拍成功者们的讲话声他却是完全听不到哪怕半个字音。绝佳的视力让韦尔清晰地观察到了他们嘴唇翕动的样子，然而让韦尔引以为傲的听力却完全无法提供给韦尔半点信息。
或许，他们为了防止自己谈话被窃听，还特地用了逼音成线？这么想着，韦尔便也迅速在第一时间释放了自己的精神力，但也就是在瞬间的工夫，又是急速收回——星漓拍卖师他向来不放在眼里，但对于其他几位竞拍成功者的实力究竟如何，他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万一被抓了个现行，到时候可不好收场了。
但也就是在其释放精神力的一瞬间，韦尔原本淡然的神色遽然一凝，豆大的汗珠，也是顷刻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全是冷汗。
电光火石之间，他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精神意念，充斥了整个后台之中，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楚，便是如洪水一般向自己袭来。若不是自己刚刚在第一时间就切断了精神力的释放，只怕现在已经是身受重创。更为可怕的是，先前在自己并未释放精神力时，竟是完全一点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