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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倾酒。

  楼梯间正对着面镜子, 往日走过来总会不自觉地照上一照,然而现在成了个摆设, 来不及去窥看镜子里自己的表情。
  乔卿久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种念头, 从惊骇到镇定自若只花了片刻而已。
  与萧恕的恋情仅且仅有几个人知道,相熟如应长乐、洛今绝不可能和杨木说这件事情。
  唯二的例外则简直和他们有仇、杨木提到了萧恕姐姐,这事未必出在季悦然身上, 应该不会有刚爆红的爱豆真往火坑里跳, 萧如心的一生完全不难查到,互联网百科就有她的资料。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 乔卿久在尚向阳面前公开承认过自己与萧恕在交往的事情, 事发在一个多月前, 而杨木今天突然提到尚向阳。
  有几种可能性, 但都离不开一个大前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萧恕和杨木动手的事情闹得全校皆知, 尚向阳如果想找人报复萧恕些什么, 那么最好的选择一定是杨木。
  对成年人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利益至上,但对少年人来说, 一个不屑的眼神就足够大动干戈。
  要么是杨木今天才找到自己落单的机会, 要么就是尚向阳最近几天才联系上杨木。
  无论是上述哪一种, 这都是个炸弹, 不能拿在手里, 先扔出去再说其他。
  尚向阳选对联手人了, 可惜他实在太多年没见过乔卿久, 依然对乔卿久不甚了解。
  乔卿久不软、不甜、不傻。
  也从不做他人局中注,除非为了萧恕。
  她已经下到了四楼的平台上,乔卿久不再理杨木, 转身就往旁边走去。
  杨木显然没预料到乔卿久居然不回击, 就这样走开了?
  他刚刚才进行过剧烈的运动训练,又被开了波嘲讽,脑供血不足,不太清醒,好在四肢发达,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刚升高二的学生没有高考的负重感,人走的极空,教室里的灯全灭了。
  走廊空荡,身后的脚步声沉重,没有人看到乔卿久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这笑一闪而过,乔卿久在须臾间为自己换上了惊恐万状的表情。
  她咬唇,肩膀微微抖动,甚至小幅度地回过头望了一望。
  乔卿久刻意加快了步调,最后再开始小跑,手摸进兜里,摸着几颗柠檬糖,每走出几步便用手从兜里“掉”出一颗来。
  脚步声交错纷乱,一颗糖落地的声音被自然而然的忽略掉。
  ‘九、八、七。’乔卿久在心里倒数着步子,接着把手抄回上衣装了钥匙的兜里,突然快步闪进了前方的的女洗手间。
  杨木跟的其实远没有没那么紧,他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他一个跑五千米能破记录的体育生,还能跑不过乔卿久一个小姑娘了?
  他很享受现在狼抓兔子的愉悦感。
  只是杨木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那只觉得自己能跑掉的可怜兔子罢了。
  乔卿久飞速闪进了女厕所最内侧的那间,顺手锁上了门,等摸到上衣兜时,才发觉谋算过程中,竟完全忽略自己没拿手机这件事。
  她算的太快了,无法做到巨细无遗。
  乔卿久精准的计算着监控能拍到的区域和完美演绎出了自己偶遇杨木,因为害怕而跑掉,跑了一路,最后躲进厕所的这场戏。
  之前洛今讲过杨木和阮惜把她逼进女厕所的事情,这件事情洛今没有闹大,以至于后来杨木还可以逼着高年级的学姐做过些什么,逼到学姐自残。
  作恶至此没有被惩戒的人,永远不会停下自己的手。
  所以杨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会跟进来,乔卿久原本在做一件她一定会成功的事情。
  杨木因为私仇尾随她进卫生间,猥亵她未遂,监控什么都拍到了,话语权在她手里。
  但现在出了差错,按照她的原定计划,她将会在进卫生间锁门的间隙给萧恕挂个语音,然后在杨木动手或者没动手的时候按响自己的报警器。
  警报声大,哪怕卫生间没有监控,走廊的监控同样可以捕捉到这样大的声响。
  然而她忘记带手机了,乔卿久深吸一口气,抹去额上细密的汗珠,她在纠结。
  人性是最无法估量的事情,如果杨木真的做了更出格的事情,那么自己能否能在萧恕下楼前应付掉。
  乔卿久自认身手还不错,受父亲专业的防身训练,然而几次和萧恕动手,她认识到了体力的压制完全无法通过技巧补足,灵活无比的麋鹿躲不开老虎的撕咬。
  六楼的教室办公室里或许有人没走,一楼的教务处里义庄应该也还在。
  可这是四楼,乔卿久之前好奇的试过洛今送的报警器,声响极大,可能否穿透四层教学楼,还尚未可知。
  乔卿久的心“咯噔”落到了最低处,她人生里第一次亲手将自己推进了两难的绝境。
  她完全可以不出这道门,杨木再怎么样,总不至于撞开门。但杨木已经能肯定她和萧恕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走到这一步了,真的还要继续退让吗?
  杨木已经慢吞吞的晃进了卫生间,他甚至对着门外洗漱台上的镜子给自己叼了根烟,靠在台子上抽了起来。
  他做这事是老手了,根本不着急。外面有监控又怎么样呢,只要自己拍到了乔卿久的某些照片,她敢说出去吗?还不是乖乖的听话。
  她们这种好学生都要脸的,杨木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在卫生间里拍女生半裸|照片的事情,之前都是自家表妹阮惜帮着他骗女生进卫生间的。
  乔卿久这种自己往卫生间里躲的还是第一个,杨木觉得乔卿久智商不太行,对他这种不良少年有很深的误解。
  进了卫生间我就不敢跟进来了吗?你要是知道爷在卫生间里干过什么,吓不死你。
  杨木和阮惜配合至今,从来没翻过车,最开始是洛今,阮惜说想让他帮忙教训一下小婊|子,于是他就来了,头遭做事还有几分慌张,不得章法,反复问会不会出事。但阮惜坚持说,“我们只是拍个照片,又没有强|奸她,她能怎么样?拍照犯法吗?有没有传播出去。”
  刚拍完后杨木还消停了几天,结果事实阮惜判断正确,洛今真的没有说出去。
  于是尝到了甜头的杨木开始越演越烈,上学期再帮阮惜处理另一个高年级学姐的时候,甚至把她拉进了门里,伸手胡乱摸了十几分钟。
  后来这个学姐请了几天假才回校上课,而杨木这边依然没有事情发生,他当时觉得这种仇不报可能不太行,所以格外小心,每天放学都得拉上几个兄弟一起走。
  结果连个在校外堵他的人也没有,杨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中这群乖乖学生,和他初中那些与社会人厮混的兄弟不一样。
  就算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对方也没有能力报复回来,只能吃哑巴亏,岂不快哉?
  恶这种东西就像是雨季受潮墙角的黑斑,如果没有及时在发现时候做好防潮处理,那么只会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吞噬掉原本白净的墙面。
  之前和萧恕闹得那么大,杨木和阮惜不是没想过用同样的方法威胁乔卿久的,可应长乐和萧恕总是陪在乔卿久身边,后来他们俩去自习了,洛今依然和乔卿久如影随形,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罢了。
  杨木抽了小半根以后,扭开水池里的全部水龙头,迈步朝着里面走去,口里猥琐的念着童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本该无人的走廊里,再次响起脚步声,萧恕手握乔卿久的手机,视线忽然扫到地上掉落的柠檬糖,蹙眉快步顺着糖落下的方向走去。
  他拖着自己颀长的影子,最后于卫生间门口停下脚步,轻笑了下,懒散的靠在墙边等自家小宝贝儿出来。
  这个小迷糊估计是口袋破了还不知道呢吧,等她出来告诉她一声。
  ‘我不能再让这个人留在一中了,我不会输的、我没输过。’乔卿久在心底默念,手里按下了报警器的录音键,然后指尖勾住了警铃的拉环,把它塞回兜里。
  杨木哼着歌,挨个门推开,他一扇一扇地推,每推一间,说上句,“不再这里啊。”
  最后杨木停在了乔卿久所在的门前。
  卫生间底下有小块的空档,乔卿久看到了段黑影,她阖眸再睁开眼,杏眼里尽是无人见过的阴郁颜色。
  我这辈子只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我再拿自己赌这样一局,乔卿久这样想,她的手落在了开关那里,无声的祈祷道,“开始吧。”
  这一刻乔卿久还不知道萧恕人在门外,堪堪不过十米之遥,她从来不是再赌。
  萧恕活着,就不会让她输上半局。
  “呦呵,小美人,我还以为你要躲到地老天荒呢。”杨木痞笑着。
  “我已经一退再退,我躲到了最里面,站在悬崖边上,有用吗?”乔卿久抬起头,冷漠的望着杨木反问,“洛今没有退吗、学姐没有退吗,退了你就会放过我了吗?”
  杨木愣了片刻,继而用自己的身体堵住门口,捧腹大笑起来,“你既然知道她们的下场,那为什么还要犯贱给萧恕递刀呢?”
  乔卿久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眉目间是解不开的结,“我递或者不递,都不是你们能放过我的理由吧,洛今没递,你们依然对她做了过分的事情。”
  “那不一样。”杨木摇头,把唇上的烟取下,捻在墙上,“我们混社会的讲究分寸,洛今我只拍了照片,学姐我只是摸了一会儿,而我今天会对你做更过的事情,你做个心理准备吧。”
  “你要是嫌命长,大可以动我试试。”乔卿久冷眼放完狠话。
  紧接着杨木先让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乔卿久忽然往后用力自己撞到了墙面上,躯体撞墙发出令人肉痛的撞击声。
  “你走开!”乔卿久高声尖叫,整个人入戏陷入紧绷的状态里声音带着颤意,“你别碰我!救命啊!救救我!”
  杨木愣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的确还没碰到人呢,就先叫唤上了?
  “我操。”杨木啐了口痰,骂道,“你这个婊|子!”
  他撸起校服袖子,刚准备真的做些什么,就感觉到背后阴风阵阵,乔卿久的眼神再度变了。
  乔卿久嘶哑的哭喊着,“你全家都会遭报应的!”
  就在她按停录音键,准备拉响报警器的时候,忽然收住了手,顿了拍,唇角勾起笑意,才拉响。
  萧恕出现在她赌局最关键的地方,没有早一秒,更没有晚一秒。
  恰到好处,宛若天神降临。
  不等杨木回过头,肩膀就被死死的扣住,接着身体骤然失重,整个人悬空,眼前模糊一片。
  然后重重地摔在了瓷砖地上,鼓膜轰鸣作响,整个人快吐了,这熟悉的打击感,杨木勉强缓过神来,手撑着地面,仰头,对上萧恕因盛怒而血丝尽现的眼眸。
  人在愤怒时候会失去所有理智,萧恕想像不到如果不是应长乐想让乔卿久带咖啡,自己顺路下来送个手机,那现在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萧恕不敢想,肩背肌肉衬衫上顶出突兀线条,他单膝抵住杨木的腹部,一拳的照着脸砸下去,拳拳到肉,痛得杨木呲牙咧嘴。
  乔卿久确认完录音才从厕所隔间走了出来,她刚刚自己撞了波墙,现在脊背也不太舒服,转着脖子边拉伸边喊萧恕,“先把我手机给我,等下再继续打。”
  熟悉清甜女声带着沙哑,唤回萧恕半分理智,他回眸,上下打量再次确定乔卿久衣衫完整,才松了口气。
  萧恕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她,低声无奈的讲了句,“你吓死我了。”
  乔卿久同样叹了口气,摸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呼吸道,“我差点儿吓死我自己了,辛亏你来得及时。”
  她全然没有制止萧恕单方面殴打杨木的意思,而是拿了手机坐到暖气片上,想了想从黑名单里找到尚向阳拉了出来。
  乔卿久利落的打了一行字,根本没有迟疑,便发了出去。
  那边是秒回的,就三个字。
  倾酒:[如果你的目的不是看我身败名裂,那我劝你等下闭上你的嘴。]
  尚向阳:[知道了。]
  “你想对她做什么?说给爷听听。”萧恕单手揪着杨木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他狭长的眼尾低垂着,阴恻恻地狂笑问,“再跟爷重复一次,爷给你买棺材好不好啊。”
  “我他妈。”杨木大声咳嗽,呛着血腥味开口,又被萧恕拎着后颈大力摔了回去,瘫软成烂泥状瘫在一角。
  卫生间地面上的水没干,他艰难扑腾了两次,挣扎不起来。
  “啊。”随着哀嚎,杨木眼球因为疼痛剧烈收缩,萧恕一脚踏在了他撑地的手上,骨骼微不可查的断裂声在痛叫中被埋没掉。
  乔卿久站在旁边,她脱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从左手换到右手拿着,特地去窗台上蹭了蹭灰,回来抱臂冷眼看着萧恕打。
  “好了,差不多了哥哥。”乔卿久拍萧恕的肩膀,把外套递给他,恋人间半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萧恕揪着校服下摆用力扯了一下,校服下摆的车线被扯松。
  “你感到绝望了吗?没有吧,你现在有感到洛今或者学姐万分之一的绝望吗?”乔卿久弯腰,垂眼看着落魄难看,鼻血直淌的杨木,粲然笑着讲,“感到绝望就对了啊,世界上哪有只许你欺凌别人,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道理呢?”
  乔卿久接过被折腾的破破烂烂的校服外套,敞着怀穿再身上,“我或者萧恕可都警告过你了,不嫌命长的话就别惹我们,你还是惹了,你已经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杨木想骂上几句,却因为疼的咬牙切齿开不了口,只能模糊不清的呢喃着什么东西。
  没有人在意他骂什么呢,大局已定。
  乔卿久撩起内衬短袖下摆,拉着萧恕的右手伸到腰间,萧恕眸色晦暗不清的望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细腻的肌肤,似夸非夸的讲了句,“我心疼。”
  “那再多心疼点儿。”乔卿久按着萧恕的手,在自己腰间用力掐下去。
  她自己按着别人对自己下手,但还是因为疼叫出了声音,薄红的眼角再次涌出泪花。
  警报声频率高得惊人,庄义收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到四楼的时候,脚上还穿着在办公室里借着办公桌阻挡穿的拖鞋。
  女厕所里一片狼藉,乔卿久脑袋被萧恕压在怀里搂着,校服下摆已经被扯烂,肩膀因为害怕微微抖动,正嚎啕大哭。
  萧恕愠色满目,周身散着戾气,杨木躺在地砖上,嘴里还骂着些难辨的脏话。
  庄义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那些老师应该有的章程通通抛诸脑后,他见状的第一个动作也是动脚狠狠踢了地上的杨木一脚。
  中气十足的吼道,“杨木!你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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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校医把手上裹着纱布的杨木送到了教导处里,萧恕和乔卿久正坐在最长的沙发上。
  乔卿久还在低着头小声啜泣着,时不时拿纸巾去蹭眼角的泪水,萧恕左手搂着她的肩膀拍动安抚,右手正在按着手机。
  教导主任庄义起的从教务处左边走到右边,咬着烟没点,已经不知道抓了几次头发,明显焦虑的不行。
  “他没什么大事,基本上全是外伤,小拇指和食指骨折了,已经暂时给他固定上了,我寻思你们这边事更大,就先把人给你们送过来了。”校医解释道,又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个……要我带这个女同学。”
  她欲言又止,关切中带着为难。
  萧恕抬眸,摇摇头低声回,“谢谢,用不上。”
  校医登时松了口气,看来是未遂,那事已至此,对受害者造成的伤害越低越好。
  杨木在医务处躺了半个点儿,缓过不少,他的脸肿着,眼下乌青发黑,叫嚣道,“老子根本没上她,她装的,能有什么事!”
  室内人本就铁青的脸色乍变得更差,气温骤然又低了大几度。
  “……”庄义当即把手里烟扔了,校医则就掐了杨木的肩头一下子,高声说,“这下算我的,有事你来找我。”
  “我都还没打死你,你有能有什么事?”萧恕倒是没像想象中的火爆抄起面前茶几上的茶壶直接照杨木脸色摔。
  实际上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真的摔了,庄义和校医也不能多说什么,甚至不会上去拦。
  即便没有女儿,那谁家能没有亲眷了?
  畜生才能做出杨木干的事来,作为一个正常人,看到亲眷受辱,轻则拳脚相加,重则提刀杀人,都是能在伦理道德层面被接受的事情。
  没有绝对的理性人存在。
  门被扣了下,没等庄义喊,“请进。”
  李念就提裙光着脚冲了进来,她穿着身华丽的晚礼服,妆容精致,头带水钻发饰,单只高跟鞋被提在手里,看起来是接到电话匆忙从宴会厅赶来。身后疾步跟着的男人西装革履,面容英挺,手里拎着另一只。
  “久久没事吧。”李念朝着乔卿久的方向扑过来,半跪在沙发前,颤抖着握住乔卿久纤瘦的肩头,无比焦急地问。
  乔卿久小幅度的摇头,脸色苍白,咬着唇小声答,“没有,我随身带报警器,萧恕来的及时,杨木没有得逞。”
  “那就好,那就好。”李念连着重复了两次,接着扶着易轻尘伸来的手臂站起来,抖了抖裙子,扫过杨木,又看向庄义,尽可能的冷静下来讲,“主任,今天这事我要看到严肃处理结果。”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学校这些年,就特么的没出过这档子事,今天开除跑不了,你先坐会儿的。”庄义同样一个头两个大,指指杨木,“已经通知了,等他们双方家长都来了再说。”
  “报警了吗?”李念问。
  “没有。”乔卿久往萧恕肩头又靠了靠,萧恕代为开口讲,“这事我们暂时不想报警处理,或者说我妹还不想闹得那么大。”
  受害者的要求就是对的,乔卿久还没未成年,而且嘴长在其他人身上,事实是未遂,一传十十传百以后指不定就传成什么样子了,没有人能够控制住坊间舆论的变化。
  不报警对乔卿久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也是学校最希望的选择,李念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我尊重我学生的想法,她个人不准备报警,可以。
  但如果是学校为了名声劝她别报,我作为她的老师第一个不答应。
  李念颔首,偏头追问庄义道,“那王老师怎么讲?”
  王老师是十四班班主任,也就是杨木的班主任,学校里出了事情,班主任是百分百要出面的处理的。
  庄义沉默了下答,“我和王老师简明扼要说了,王老师答复我,按受害者要求处理,她能接受的最轻处罚是开除学籍,如果学校的处理比这个轻再联系她,否则别找她了,她没教过杨木这个学生。”
  “……”周遭的气氛冷得吓人,空气里仿佛漂浮着易燃因子,李念坐在了乔卿久旁边的位置上,恶狠狠的瞪着坐旁边沙发的杨木。
  双方家长都还没到场,问乔卿久点儿啥吧,又不太合适,大家目前只能凭借肉眼看到的东西去判断事实,只得僵持不下。
  庄义第一时间调取了四楼的监控录像,学校的监控设备有年头了,跟大多数普通监控设备一样,不能收录音频。
  但他清楚的看见乔卿久在前面非常害怕的跑,杨木一路追过来。
  她躲杨木躲进了女卫生间,杨木追了进去,时间显示七分钟后,萧恕拿着个手机顺着乔卿久走过的路等在了女厕所外。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萧恕忽然收敛了那股子慵懒轻佻的劲冲进了卫生间,再然后的事情监控拍不到,庄义冲进卫生间看到的就是结局。
  至此事情脉络基本上是清晰的:有多次前科的校霸,和另一位纨绔二世祖有过节,于是去报复人家乖乖女妹妹。
  易轻尘从前和李念都是一中毕业的,和庄义相熟,更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局外人,他倒是听过自己妻子说过不少学校的事情。
  今天李念本来是和他参加一个晚宴去的,刚上车就接到了电话。
  作为唯一发言不需要仔细考量的人,易轻尘对杨木提出了灵魂质问,“这位同学,有仇你找人家本人报啊,找人家妹妹是什么道理?柿子专挑软的捏吗?”
  “老子没做过!”杨木扯唇角嘶声,他说话以后感觉疼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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