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老龟
“嘿，小黄毛，那就是你们瑞兽的圣山吗？”言烨指着前方问道。
远处，一座白雪皑皑的雄伟山峰竖立在天地间，仿佛支撑着天幕的巨柱。
“dei。”小巧的鹩哥站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小脑袋。
“你这是哪儿的口音啊？”言烨笑了。
“打小自个儿练得，我也不知道哪儿的。”
前面的段磊受不了了，沉着脸说道：“你俩闭嘴。”
“好。”
“得嘞。”
一人一鸟乖乖的闭上了嘴。
段磊有些无语的往后瞥了一眼，然后重新转过了头去。
就在今天上午，这只莫名其妙的鹩哥找上了他们，开口就让二人跟着它走一趟。
“嘿，地球之子，还有那边儿的大叔，跟我去圣山耍耍？”漆黑的小鸟一边跳着，一边往侧面抻抻脖子。
“为啥？”言烨问道。
“有好东西要给你。”鹩哥扭了扭小屁股。
“那就走吧。”段磊伸出一只手，一块巨大的金属板出现在了地上。
言烨惊了：“您这么果断的吗？”
“你可以信任瑞兽。”段磊淡淡的说道。
而且，就算对方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他也不认为它们有实力能留住自己二人。
当一个人的实力到达了一定的高度，许多普通人的担忧，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
但此时此刻，段磊觉得自己当初确实有些草率了。
他应该让那只鹩哥指定好地方，然后就此分别，而不是将这只聒噪的小鸟一起带上。
以言烨的跳脱性子，在遇到这只话痨鹩哥后，两者顿时发生了化学反应，一路上都几乎没停过嘴，一直在东扯西扯的。
在他刚刚呵斥了一番后，这一人一鸟才终于算是闭上了嘴巴。
在又进行了数个小时的高速飞行后，那高耸的圣山终于是近在眼前了。
“往那边。”鹩哥扑扇着翅膀，落在了段磊的肩头，用一只小翅膀指明了方向。
段磊操控着金属板，往下面的皑皑白雪落去，言烨则依旧维持着领域，控制着周围温度恒定在一个舒适的数值。
鹩哥不疾不徐的飞行着，引导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洞。
洞口的积雪被清理的很干净，午后的阳光直直的照进了洞中。
走进去后，映入眼帘的，一只老龟。
这是一只体型如石磨，浑身呈暗灰色的巨龟。它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松弛，上面布满了褶皱，龟壳表面看起来粗糙暗沉，看起来十分古旧。
老龟的眼睛黑暗深邃，里面藏蕴着隐隐光亮，使人一眼望去，只觉得面前的是一位睿智的老者。
“你们来了。”鹩哥突然扯着嗓子说道。
言烨和段磊：“？”
鹩哥挥伸着翅膀，指了指老龟，说道：“他在说话，我是翻译。”
说完，它扑扇着翅膀，缓缓落在了老龟的头顶。
言烨扭头看了看段磊，后者没有说话，只是朝前方扬了扬下巴。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么请问，您让我们过来，是为了做什么呢？”
“把该给你的东西给你。”鹩哥尖利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过来，把手放我头上。”
领域的感知里，老龟的气息中正醇和，眼神中充满了慈祥和善意。
言烨没有过多犹豫，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了它的头上。
“......不是鸟头，是龟头。”鹩哥摆了摆小脑袋。
“哦好。”言烨讪讪的把手拿开，放在了下面老龟的头顶。
摸起来手感很粗糙，仿佛在摸砂石一般。
老龟的眼睛缓缓闭上，气息悠长平稳。
在这个瞬间，言烨的大脑进入了一片空白，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面前出现了一副厚重的龟甲。
龟甲看起来苍翠欲滴，充满了生命的气息。老龟背上的甲壳与之对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为什么...要让我看一副龟壳？
言烨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丝疑问，但是在一股悠长平稳的气息的影响下，他的心中没有一丝不耐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整天，也许是一个月，又或许是一年。
言烨的视野里，万物都不复存在了，只余下了一副龟甲。
可是，从这幅龟甲里，他却也看出了万物。
种子发芽，长成了一棵大树。
巨石矗立，最终被风雨磨成砂土。
沧海无边，却难逃渐渐干涸的命运。
这些自然伟力带来的种种感悟，不断地冲刷着少年的思想与心灵。
他沉浸在时间的流逝，却同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渐渐的，龟甲开始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本青翠的颜色慢慢淡去，原本细腻的表面缓缓变得粗糙。
最终，它变成了那只老龟的背上的龟壳，灰暗，粗劣，没有一丝光泽。
言烨猛然睁开了眼睛，结果正好对上了老龟那漆黑深邃的眼眸。
四目相对，少年竟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抹笑意。
然后，老龟重新闭上了眼睛，头颅和四肢缓缓的缩回了壳里。
“再见，我的朋友。”鹩哥轻声说道。
“这是它说的？”言烨抬头问道，眼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湿润。
“是它对你说的。”鹩哥点了点小脑袋，头顶的一小缕黄毛上下摇晃着，说道：“也是我对它说的。”
段磊走上前来，皱着眉头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言烨把手放在那只老龟的头上，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之久，在这期间，他的领域一直是关着的。
这毕竟是在雪山之上，气温实在太低，饶是段磊体质再好，也扛不住这种冻。
言烨注意到他有些发青的嘴唇，赶紧张开领域，营造出了一片较为温暖舒适的环境。
鹩哥低头啄了啄龟壳，歪着小脑袋，说道：“龟爷，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走了。”
言烨叹了口气，眼里充满了失落。
“它不是要给你东西吗？已经给了？”段磊感觉有些疑惑，感觉自己此时是这个山洞里唯一的局外者。
“这个，很难解释。”言烨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什么？”段磊扭头问道。
下个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视线里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了。
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言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另一侧。
“这到底是......”段磊皱着眉头，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只老龟，它感悟了时间的真谛。”言烨的语气有些悲伤：“它将这种感悟交给了我之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