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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爱与恨,情与仇(三)

  ……
  晚饭结束后,她送路衡出门,路衡犹豫不决,车门硬是拉了半天都没有开。
  简南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跟我有关的?还是说,是跟团团有关?路衡,你直说吧,我没关系的。”
  路衡幽幽看了她一眼,先是问道:“你,阿南,除你之外,秦家还有没有其他女儿?”
  她莫名:“没有了,秦家就我一个女孩,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秦家和白家即将联姻,这桩婚事的男女主人公,分别是白家大少和秦家大小姐。阿南,这件事情,你知不知情?”
  “我,我不清楚。”
  柳璃找上她之后,她就该知道前面会有意想不到的所谓秦家安排在等着她,但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和白家联姻,白月笙么,白月笙不会答应的吧。
  “那么你知道,白家人答应了么?”
  “听说是答应了。”
  白月笙竟然答应了,他若不是白大哥,连所谓秦家小姐的面都没有见过,就同意了联姻,究竟打着什么算盘;然而若是白大哥,他明知道她带着孩子,为什么还要答应,她不敢再继续多想下去……
  她回国后的第一次重逢,礼貌疏离;津市再见,多了丝人情味儿,却仍旧是维持着安全的距离,一毫米都没有逾距;肯定有什么地方是她忽略了的,而它一定也是解开白月笙与白大哥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截然相反的主要原因。
  “你,准备答应么?”
  “我连发生了这件事都不清楚,路衡,你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我有权利说不么?”
  路衡明了:“或许,如果有一个和白月笙差不多的男人出现在你身边,秦老爷子和秦太太说不定,就不会逼你了。你觉得呢?”
  她扭头看向路衡,愣了会儿,迷迷糊糊道:“到哪儿去找这么一个人,找着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娶我,而且你不知道,估计到时候他们能逼我做出离婚再结婚的事情来的。”
  简南是认真思考了他提议的可能性,然而结果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方向去想,这还真的是个十分令人奔溃的事情,路衡笑了笑,伸手摸上简南的脑袋,却被她躲过了。
  手停在半空中,待简南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的时候,有些尴尬,她只得解释:“那个,我不是很习惯……有人这么摸我的头……”
  路衡改掉手落下的方向,往简南那儿移动了几分,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善解人意的笑笑:“没事没事,咱们谁跟谁,本来还想展现一回摸头杀的,不是说你们女孩子最喜欢这个了么,你真是一点儿少女心都没有……”
  路衡假装抱怨,他那天明明看见了,秦厉北揉着她的脑袋,那时候她一点儿没反抗来着。
  果然还是不够……资格么……
  ……
  白驹过隙,时光匆匆,简南住在城南别墅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里,秦厉北每日回家,在简南忙活于厨房的时候,便领着团团和白白在花园里玩闹,团团的伤口拆了线,但是仍然需要按时间回医院去擦药,以免之后留下难看的伤疤,其他的什么也没变,但好像还是有什么变了,比如团团长胖了些,白白从小奶狗变成了大奶狗,还有……
  面瘫又冰山的秦厉北有时候竟会莫名的对着她笑,那天她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还是他及时扶住了她;她喜欢的菜被苏妈放得远了些,他还会专门偷摸摸地放到了她坐位面前,还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还以为她真的不不知道呢;还有那天,她回公司拿资料,顺便用公司的内部网络查了些东西,一时间忘了回家时间,下楼的时候竟然见他举着伞,在车边,说是路过,但是后来苏妈说他听说了她回公司,就冲出去了……
  无论是不是接她回家,就当成是吧……
  简南这么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轻不重,像心跳声,咚…咚…咚……
  她开了门,原来是秦厉北正站在门外,大片大片的微光落在他肩头,调皮的跳跃着,衬得他绝美的五官,越加明朗。
  “你,有什么事情?”
  “你……”
  秦厉北低头看了眼她身上的卡通睡衣,正想开口,却听团团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简南被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秦厉北便往团团的房间冲过去,结果发现团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抱着白白溜到楼下去玩了。
  她忙转了方向往楼下跑,只见映入眼帘,团团正抱着白白缩在墙角角落瑟瑟发抖。
  “团团,怎么了?”
  眼泪巴巴的团团还扯着嗓子吼呢,边哭边委屈地告状:“麻麻!!小虫子哇!!!”
  顺着小家伙的视线,简南看见客厅地板上面有一只体型肥大的花虫,正想说才一只嘛,没什么好怕的,谁知道话刚到嘴边,便从客厅茶几下面又慢悠悠地钻出了另一只,两只凑到一起,齐齐扭过头来盯着一大一小,光滑的触角还一晃一晃的,简南猛地将团团抱住,鼓起了勇气,一边轻声哄着团团,一边站起来往楼上房间那儿走,谁知道两位虫子先生不仅不怕人,炯炯有神的目光还随着简南的动作而移动,真特么的心塞,她想……
  团团缩在她怀里很是害怕,简南抱着小家伙刚转身便一头撞进了随后而来的秦厉北怀里,一个踉跄便往后仰去,身后有虫子啊!!简南的理智都要崩盘了,想哭……
  雷霆万钧间,腰间覆上了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掌,臂膀一弯,轻而易举地便将她和团团揽进了怀里,转了个身,将惊慌失措神色大变的母子两人稳稳地护在了楼梯扶手与他炙热的胸膛间,鼻尖,净是男人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没有烟酒刺鼻,也没有香味浓郁的脂粉气,让人想起了年少时最初的遇见,白t恤和牛仔裤,白开水般干净。
  “……秦厉北,救命……”
  她委屈,秦厉北一时间额头黑线直冒,而刚刚在电话里面爆发出惊天动地哭声的小家伙,正从她怀里露出了个小脑袋,一双黑乎乎的眼睛眨呀眨着,委屈又好奇地望着他。
  “苏苏~~我饿啦~~”
  简南,秦厉北:“……”
  小家伙就是忘性快,几秒前还被虫子吓得花容失色,现在却是毫无预兆便想起了吃的,幸好没想到要把虫子炸熟了当餐点……
  ……
  站直了后,还哆嗦着腿的简南一脸懵逼,指了指被母子两人堪比帕瓦罗蒂高音的动静吓到蠕动着卷在一起的毛毛虫,哆嗦地说:“……额,虫,虫子,还两只呢……”
  秦厉北这才看到还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两只肥硕的毛毛虫,应该是从花园里爬进来的。感情刚才那个小家伙哭得像天塌了似的,就因为两只小虫子?
  好嫌弃,是时候对小家伙进行男子汉教育了,省的娇里娇气的!
  简南不知道秦厉北暗地里嫌弃了一回她宝贝儿子的胆量,哆嗦着问,“能帮个忙不?”
  帮忙,帮什么忙再清楚不过了,几乎没有犹豫,上前一脚啪的就给踩死了。
  简南:“……”
  ……
  早上的一场惊慌失措后,傍晚时候,简南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明明显示正在通话中,奈何并没有人回答她,她将可能打这通电话的人猜测了一遍。
  “白大少,是你么?”
  “好久不见了,南南。”
  眼泪几乎是瞬间便溢满了眼眶,心海中的小小涟漪荡起了骇浪。
  这个世界上,她的白大哥就是这么喊她名字的,温柔,慈爱,还带着悲悯。
  简南哽咽道:“白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还记得那片海湾吗,我在这里等你。我有话,告诉你。”
  “好,我马上过去!”
  挂掉了电话,简南便匆匆要往外面走,秦厉北站在二楼楼梯口,居高临下。
  “你去哪儿?”
  简南回头,几下衡量后,避重就轻道:“我出去见个朋友,怎么,现在连我的交友权利你都要管了么?”
  “八点之前必须回来。”
  他的轻易答应,令简南惊讶,原本还以为两人还得在口头上纠结一番的简南,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点头答应了,转身便出了门。
  秦厉北从楼上下来,耳机里头传来甄客的幸灾乐祸。
  “早前就听说,你把人带回了城南别墅,那栋房子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你这次玩的这么大,走肾了,还是走心了啊?”
  “心一直在走,肾正准备走。”
  “哈哈哈!”甄客大笑起来:“离婚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都说你是为了沈扬诺,我倒不那么认为,你恐怕,为的是这个小姑娘吧。”
  听秦厉北沉默,甄客料到自己该是猜对了一大半,笑得更欢了:“不过从刚才的对话听来,她好像还没有把你当回事儿吧,路漫漫其修远兮,你还得慢慢上下求索哦!”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别把自己喝酒喝死了。”
  “我乐意,反正我死了,比活着更开心!”闲话了许久,甄客认真起来:“不和你贫嘴了。我刚才和你说的你仔细考虑一下,如果可以,就亲自过来看看,白氏派了所谓的监工来工地上,自从来了之后,一件十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拖成半小时,扯皮政治,最烦人的就是这个,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好,我会挑个时间过去。”
  “得嘞,挂了。”
  嘟嘟嘟……
  秦厉北将自己深陷于沙发之中,挥了挥手,很快便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个黑衣人,恭敬地站在了一边,问道:“秦爷,您有什么吩咐。”
  “把人给我保护好了,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靠近她。”
  “属下明白,但要是那些人不知道进退,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嘴唇微抿,笑得阴狠:“就地解决。”
  ……
  远处海浪翻滚,脚下白沙软绵,简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白月笙,仿佛漫步在时间长河中,从小到大,点点滴滴,尽数回忆了起来。
  她的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第一次开口说话喊的哥哥,上学了跟同学们打架的时候跑回家喊哥哥帮忙,得了奖第一个跟他分享,耍赖不起床的时候被直接扛起来丢进卫生间,考试忘记带准考证了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但还是急急忙忙地将准考证送过来,被父亲的藤条教训的时候,把她牢牢护在怀里……
  ……
  “白大哥,我来了。”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笑得如浪花般温柔缱绻,伸手,“喝么?”
  她盯着啤酒,点头,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当然要喝。”
  “以前,每次被简先生骂了的时候,你就喜欢跑到这边来,自己一个人呆着,喝一瓶啤酒,有时候零花钱多了,还会买上一包花生米,当然,也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大哥,每次都帮我留一份。”
  “那时候觉得自己可委屈了,想着说喝酒解千愁,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伤春悲秋,不过就是被脾气暴躁性格反复无常的父亲骂几顿打几下而已,总是能脑补出一部被全天下抛弃身世凄苦的剧情来,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很中二。”
  说着,简南想起来以前,边说边笑了:“你还记的么,有一次我在这里睡着了,差点没把你吓死,等你气呼呼地把我拎回家,我直接飚高烧到四十一度,要不是你没日没夜的照顾我,盯着我吃药,我还真的可能被烧成一个傻子。”
  “傻姑娘。”
  “对,傻姑娘,你还安慰我呢,说要是我傻逼了,就养我一辈子,白大哥,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因为这句话,感动得偷偷在被子里哭了好久。”
  “你以前爱吃的那一家店,老板关门回老家了,现在变成了豆浆油条店,所以今天就没有带你爱吃的那些卤料过来,只有酒了。”
  “没事啊,和大哥你一起,喝白开水都可以的,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那你和秦厉北呢,还有联系?”
  简南猛地灌了一大口,她又怎么能说,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于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白月笙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断她一条腿不可。
  “还好。大哥,其实我很好奇之前发生了什么,明明你,得在监狱里的,但是你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你又不肯认我,而现在呢,为什么今天突然就承认了你是白大哥呢?”
  在刚才过来的路上,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无论如何,今天也一定要问个清楚。
  “本来以为,否定掉从前所有的身份关系,是保护你的唯一方式,然而现在看来,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将你纳入羽翼之下,用整个白氏,我就不信,护不了你周全。”
  “……白大哥”
  “被吓到了?”白月笙上前,捧起了她的脸,心疼道:“怎么就哭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爱哭,跟哭包似的。好了好了,海边风大,别哭了,小心等会儿着了凉,回去感冒发烧了,再传染给团团,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哥,呜呜,哥,呜呜唔……”她抹着眼泪张开双臂,搂住了白月笙,不禁放声大哭起来:“哥,你回来了,真好,你没事,还好好的活着,我没有害死你!”
  白月笙的手在简南背后缓缓举起,放下,举起,再次放下,纠结了许久才反手将她拥入怀中。
  “你还活着,孤零零地活着,我怎么舍得丢下你这个傻姑娘就走了。”
  白月笙细心安慰,简南揉揉鼻子,觉得自己哭的像个傻子,还挺丢人的,抹了把眼泪,不好意思道:“很丑吧?”
  “都是妈妈了,还哭的跟小朋友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我欺负惨了呢!”
  在白月笙面前,简南似乎找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纵使世界待她不公,还有人愿意对她好,她不自觉地便撒娇起来,闷闷地:“你就是欺负我了!自私一点有什么不好,那个人死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替我去顶罪,我想去看你,你却一次也不愿意见我。”
  四年前,简南杀了一个人,白月笙擦掉了枪上所有的指纹,在警察赶来的时候,主动向警方自首,替简南顶了罪,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那时候他二十六岁,正是一个男人人生中最为黄金的时间段,而后十年里的建功立业娶妻生子,他拿这一切为她换回了自由。
  “哥,我欠你一句话。”
  “什么?”
  “对不起,谢谢你。”
  白月笙望向远方水天相接处,落霞满天,海鸥齐飞,城市的喧嚣吵闹都在这一刻远离,周遭只剩下风声,海浪声,还有鸟儿的鸣叫。
  他在等着她的一句话,也是三个字,却不是此刻,她口中的任何一句。
  “秦家和白家即将联姻,对象是我们两个。秦老爷子的意思是先尽快订婚,之后再挑个黄道吉日,办一场婚礼。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婚礼,一生一次,是应该慎之又慎。”白月笙收回视线,眸光牢牢锁住简南:“你觉得呢?”
  “哥…”简南顿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婚姻,她想过,但故事中的那个男主角给了她致命一击,从此后不敢再想,然而这么多过去了,再次提起要给予她爱情最终结果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
  “哥,不要开玩笑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计划,或者是苦衷?不然怎么会,想要结婚,还是和我?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是兄妹啊,怎么可以,结婚呢……”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简家收养的,为什么不能结婚,还是说,你不愿意?”
  他心知肚明,身旁的这个傻姑娘不愿意的,她爱的人不是他,从来不是,可是那又如何额,他看着这个姑娘长大,最清楚她身上的弱点,只要这么问,他的南南是绝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的。
  “我,不是,那个,哥,我有了团团……我不够好……我一直想着,你将来的妻子,该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全身心都属于你的,我不配的。”
  “世界上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计其数,可我喜欢的南南只是你。”
  “你蛮横无理的话,我可以包容,明理懂事的话,我亦为你骄傲;你犯蠢闯祸不要紧,我帮你收拾烂摊子,聪明能干的时候,我会等你回家休息,我想娶你,不是因为配不配,只因为我想娶你。”
  “哥…”
  “团团不管是谁的孩子,在我眼里,都只是你的孩子,如果将来你怕我对团团不好的话,我们可以就养着团团一个。等他长大了,搬出去组建自己的家庭了,咱们养只猫,或者狗,你不是最喜欢小狗了吗,咱们养拉布拉多,还是你喜欢其他品种的,都可以,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家里面就会有小孩子出生,孙子孙女儿,会哭会笑,闹着要爷爷奶奶抱……”
  她早已泪如雨下,蹲在了地上,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哥……。”
  “你被柳姨带走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足够强大,就能把你留下来了,留在我身边,谁也没办法带走你。”
  “这四年来,每走一步,他们都说白家的少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是个疯子。”
  “但是我不在乎,我不想你回来的时候,还是没有人可以倚靠,还是得任人欺负凌辱。”
  他抓住了简南的手腕:“我等你回答,订婚日期不变,你来不来,晚宴都会如常举行。”
  她的心揪成了一块,很酸,很苦……
  “……好”
  ……
  行尸走肉般回到别墅,八点早就过了,一进门,秦厉北坐在沙发上,面前是摆了满桌的空红酒瓶。
  “你迟了。”
  “抱歉。”说着,简南绕过沙发欲上楼去看团团。
  “旧情人见面,太过激动兴奋忘记了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我不需要你原谅,我们不是旧情人,秦厉北,你究竟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我是疯子,那么白月笙,他在你心里又算什么东西,你拿着我的命爬上他的床,躺在他身下承欢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发疯呢!简南!”
  秦厉北凛然:“我告诉过你,不要离开这栋房子。”
  “所以,我陪你睡了一次,换来的是被永久囚困在这栋房子里是么?”简南嗤笑:“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情人,小三,还是情妇,或者说是只配给你暖床的炮友?秦厉北,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么?你当真以为,我会无底线的容忍你么!”
  “那你想当我的什么人?”
  她愣住,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当什么人?
  简南看着秦厉北不屑的眼神,心口钝痛,脸上却是表现得云淡风轻,似乎一切都没什么要紧的样子。
  “我说,我想和你成为陌生人,秦厉北,你做得到么?你可以放我走么?”
  “想都不要想。”
  她的下颌被秦厉北握在手中,仅仅轻轻地一用力,便疼得厉害。
  “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那里也不要去,否则,我不能保证,会对你儿子做些什么事情。你应该清楚,人命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简南下意识想要逃,秦厉北太恐怖,像吃人的野兽,毫无理智可言。
  然而力气悬殊下,她被秦厉拽住,一把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你疯了么!放我下来!”
  “简南,我,不,放。”
  ……
  门砰的被踹开来,她被摔进了床上,身后陷进柔软的席梦思kingsize大床里,秦厉北长腿一跨,欺身而来,鼻尖瞬时被酒气萦绕。
  “你喝醉了!”
  “我醉了,我疯了,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不要招惹其他人,高兴的时候,悲伤的时候,生气的时候,每一种心情,都只给我一个人看,不好么?”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不要让我恨你。”
  “你早就恨我了,我知道的。”
  “南南,给我一个孩子,我也想要一个孩子,只属于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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