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乔大神苦逼的日子来临, 他的世界不能再从此只宠幸代码了, 多了一个女人让他费心。
  靳洛跟林文然的关系稳步升温。
  虽然还没确定关系。
  但当乔西看到靳洛给林文然的微信还有手机号码都备注着“宝宝”两字时, 胃酸已经可以将面前的浪兄弟淹没了。
  以前林文然休息的时候总是觉得寒暑假就像是男人的承诺, 永远是那么地短暂。
  可现如今, 她倒是期盼着开学。
  期盼着……看到他。
  安静了一个寒假的校园又恢复了熙攘。
  经过半个学期的磨合, 寒假的相思沉淀，操场上牵手的小情侣比上学期增加了六成，过完节胖三斤的同学们都回到了课堂上, 一张张圆滚滚的脸充满了喜悦的笑容，打远一看整个一俄罗斯套娃。
  一大早，苏笑笑就抄作业抄得额头冒汗。
  林文然在旁边吃着薯条看着她写：“笑笑, 你不是要跟班长考一个大学呢么？怎么寒假作业还不写？”
  纵观今年开学, 虽然抄作业的人仍然不在少数，教室里还是跟菜市场似的乱糟糟, 但到底是进了重点班的地盘, 按照徐彬的话来说那都是穿上了黄马褂的人, 部分人还是有了自觉性。
  “别扯了。”苏笑笑秀眉皱成一团, “急死我了, 快，把你饭盒里的寿司喂我一块, 补充补充体力。”
  林文然一僵，黑白分明的眼珠划过一丝疑惑：“笑笑, 你在说什么呀？”下意识地, 她用肚子挡住了课桌。
  苏笑笑头也不抬，毫不留情：“别藏了，你那饭盒角都露出来了，我一早就看见了。”
  林文然：……
  默默地掏出饭盒，林文然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拿出一个喂给苏笑笑。
  苏笑笑对于她这种不情不愿的态度非常不满意：“至于吗？一胡萝卜海菜寿司你藏什么藏呀？靳洛又不吃。”
  林文然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笑笑。她这个人会读心么？林文然惦记着上次萝卜馅的饺子靳洛吃得香，特意带来的。
  苏笑笑抬起头，看着林文然的眼睛：“怎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文然不吭声。
  苏笑笑“啧啧”两声：“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上学期，徐彬弄了一袋什么土特产萝卜丝来吃，靳洛皱着眉整袋给他扔出去了，说最讨厌萝卜那股怪味了。”
  林文然：………………
  苏笑笑盯着林文然看，老天，看那呆瓜样她不会真不知道吧？这真的是特意给靳洛带来的？
  门被推开，宋桥背着书包进来了。班长就是班长，到哪儿都是两袖清风，就好像是偶像剧里拿着扇子玉树临风的冰山男，前排几个抄作业的女生都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一个寒假不见，宋桥略显清瘦，整个人还是透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他拎着书包站在门口看座位表。几乎没有变动，跟他前几天来帮老师排的座位一样，宋桥是学生会副主席，这种分座位与制表的小事儿都是他一手做的。
  苏笑笑两眼冒心：“快过来吧，这也不知道是谁分的座位，这么好，咱铁四角又聚齐了。”
  林文然有点疑惑，这事儿蹊跷，老师真这么友善，四个人分一起坐着？
  宋桥坐下来，掏出书本，目视前方，一点没有想要搭理苏笑笑的意思。
  苏笑笑娇滴滴的：“新年快乐啊，班长。”本来很“纯洁”的问候愣是让她说得妖里妖气的。
  宋桥缓缓地转过头，他看着苏笑笑手下压着的两份作业，嘴角鄙视地抽动，转过头去。
  苏笑笑虽然早就习惯了他这目中无人的样子，却仍不免有些泄气。
  林文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嚼着薯条小声说：“别丧气，我发现班长这人有点傲娇，他可能就是不想让你抄作业，激励你好好学习。”
  苏笑笑才不信：“怎么可能。”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她不敢废话了赶紧抓紧时间继续抄作业。
  没一会儿，一直吃薯条的林文然突然就放下了手里的零食袋，用纸巾擦了擦手，含了一块薄荷糖坐直了。
  那淑女的范儿……
  那空气中的淡香……
  苏笑笑头也不抬，问：“靳洛来了？”
  林文然：……
  靳洛还是老样子，最后进来的，他把头发剪短了一些，一个袖子挽着，嘴里嚼着口香糖。他不跟别的学生似的，压根就没看座位表，直接拎着书包径直走到了林文然身边坐下。
  一股甜甜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林文然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靳洛放下书包，看了看林文然，林文然没动弹，他身体前倾，眼睛勾着林文然：“我的寿司呢？”
  从林文然手里抢过保温盒正吃得香的苏笑笑石化了，右手还保持着往嘴里送寿司的动作，林文然有点尴尬，靳洛微微眯了眯眼睛，把头转向苏笑笑。
  苏笑笑咳了一声，靳洛一挑眉：“这是我的吧？”
  苏笑笑立马把保温盒递了过去，很可惜，补作业消耗热量太多的她已经把满满一盒寿司吃得只剩下三个：“你不是不吃胡萝卜吗？就这几个了，要不还是等明天再让文文给你做吧。”
  靳洛二话不说，手指一挑，把剩下的寿司直接都扔嘴里去了。
  林文然：……
  苏笑笑：？？？
  “同学们——”刘洋慷慨激昂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今天穿了蓝色的套裙，头发都盘了起来，精神抖擞，看样子是这个寒假休息好了，老四班她一手带过的人都开始扶额。
  大家各自坐好，刘洋站在讲台上，将手里的书本放下：“很高兴，本学期能够担任大家的班主任，你们都是学校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我希望你们不要辜负学校辜负父母的厚望，在高二这最后一个学期里，扎扎实实打牢基础……balabala——”
  十分钟后，前排的同学开始扭屁股，窃窃私语：“女版唐僧啊。”
  相反的，老四班的同学们都习以为常撑着脑袋十分配合地看着刘洋。
  再十分钟后。
  刘洋深吸一口气，准备结束发言：“最后，我送给大家一句话：“在学习的万里长征路程中，我希望你们不比智力比努力，不比起点比进步！当然，我还要提三点要求。”
  …………
  再再十分钟之后，发言总算结束，刘洋看了一眼名单：“下面，我宣布一下班干部人选。班长，宋桥，团支书，林文然，学习委员，张凡……”
  听到这名字，一直趴着补觉的靳洛动了动胳膊，苏笑笑一手捂着嘴，跟林文然小声说：“呀，这个新学委林凡不是上次那个一言不发跟你在食堂吃了饭，被大家传得风风雨雨的学霸吗？”
  ********
  第一节课下课后，林文然和苏笑笑手拉手去上厕所，临离开前，她习惯性地往靳洛桌子上放了一个棒棒糖。
  靳洛看了她一眼：“幼稚。”
  林文然没理她，心里有些好笑，每次都说幼稚，每次不知道是谁吃得渣都不剩。
  鸟蛋凑了过来：“呀，这谁的糖啊？”他伸手就去拿，靳洛大手一挥，“啪”的一声，伴着鸟蛋的一声惨叫，糖被靳洛收走了。
  鸟蛋摸着被打得通红的手，委屈极了：“谁啊，洛哥，至于吗？打死我了，你不是不爱吃糖吗？”
  靳洛斜了她一眼，鸟蛋缩了缩，嘟囔：“难不成是女朋友送的？”
  靳洛没回应，嘴角带着一抹荡漾的笑，鸟蛋看着惊讶：“天啊，不是吧，洛哥，难道让我说中了？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徐彬。”他拿起手机发微信，身边的宋桥转过头看了看靳洛，靳洛坦然地与他对视，片刻之后，宋桥转过了身。
  发完微信，鸟蛋聒噪：“徐彬那小子都炸了，不行，洛哥，今天中午你必须请哥几个吃饭。”
  靳洛靠着椅子，语气平淡：“随便点。”
  鸟蛋看着宋桥：“班长也来啊，见者有份。”
  宋桥：“好。”
  上课铃声响。
  第二节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有个习惯，前期都会给大家十五分钟分组讨论诗词的意思，然后再领着大家逐字逐句翻译学习。
  今天学的课文是经典的《诗经》。
  四人一组。
  靳洛、宋桥、林文然、苏笑笑自然结对。
  除了苏笑笑之外，三个人都是真才实学考进来的。
  林文然和宋桥都是认真翻译，靳洛一双眼睛直盯着林文然看。
  苏笑笑卷了卷头发，笑的妩媚：“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的眼波往宋桥那边流，“我当真是能感觉到古人这份求之不得的急切之心。”
  眼看着宋桥和林文然没有要理她的意思，苏笑笑瞅着靳洛：“靳洛同学，要不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文文那么死脑筋的都让靳洛搞定了，这种事儿，怕是都是一脉相通的吧。
  靳洛嚼着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苏笑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可以用强。”
  宋桥：……
  林文然嗔了靳洛一眼。
  好好的一篇诗经在苏笑笑的理解下完全扭曲变了模样，宋桥全程被调戏，冰块脸有裂缝的趋势。
  就在苏笑笑靠近宋桥，准备进行再一轮调戏之际，一个粉笔头扔了过来，老师厉声训斥：“苏笑笑，后排站着去！”
  ……
  这一站不要紧，高二下学期开始上两节合并的大课，苏笑笑是一直站到了要吃午饭的点。
  好不容易一节课熬过去了，下课铃声一响，苏笑笑拖着酸软无力的腿：“文文，快，食堂……我得来两个鸡腿补一补。”
  林文然看了看旁边的靳洛，本来俩人q上约好了，为了报答林文然过年时候做饭的功劳，靳洛说要带她去学校对面新开的海底捞。
  苏笑笑看着林文然磨磨蹭蹭的就觉得不对劲儿，她看着靳洛：“怎么着，你俩有约？”
  她瞬间就不开心了，耷拉下脑袋：“那好吧，只能一个人凑合凑合了。”
  她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一般人看不上眼，好朋友一个手能数得清楚。
  靳洛还没说话，前排的宋桥淡淡地说：“靳洛有了女朋友，邀请我们哥几个去吃饭。”
  靳洛：………………！！！
  苏笑笑：啥？
  女朋友？
  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文然盯着靳洛看，那咬唇的模样勾的靳洛的魂儿都要飞了。
  半分钟之后，看着消失的两个美女，靳洛阴沉着脸看着宋桥：“班长大人，宠妻狂魔么？”
  这不就看他刚才抢了苏笑笑手里的寿司记恨上了么？
  宋桥表情淡漠：“彼此彼此。”
  高二下是一个比较鸡肋的时间点。
  功课既不会很多，又不算少，没有高三重要，可还是关键转折的一年。
  学校分重点班的初衷是为了大家能够良性竞争，积极努力，砥砺前行。
  但却不可避免的，到了新环境，被功课折磨得春心泛滥的少男少女们开始了自己的初恋征程。
  铁四角也都算是名花有主了，原本应该是最安分的，可没成想，却被人波及了。
  午休时间，男生们都出去运动出去浪了，女生们大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要么就是看书，还有一部分睡觉的。
  苏笑笑拿着卷头发的加热器，一缕一缕地卷着发梢的小卷，对着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抽风了似的开始用手机刷各种军事论坛的林文然臭美：“文文，你看我是不是跟花仙子一样？”她这一年身高没长光长胸了。
  林文然盯着她的胸看了看：“如花似的。”
  苏笑笑：“你这人，这嘴越来越像内谁了。”
  林文然放下手机，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一个嚣张挑衅的声音刺了过来：“谁他妈是苏笑笑？”
  一句话扰得班里人都往外望了过去，只见门口站了一排撸着袖子的女生，她们各个奇装异服，手上涂着各色指甲，头发没一个黑色，为首的那个挑染成酒红色头发的最明显，她没穿校服，嘴里叼着根烟，手上涂着紫色的指甲，一看就是传说中的“不良少女”。
  苏笑笑火爆脾气来了，“腾”地站了起来。开玩笑，她从小跟着楚风欺负小区孩子，上学了更是谁也不敢惹，几个小屁孩就能吓着她？
  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冷冷一笑：“你就那个专门勾引人男朋友的骚b。”她男朋友就是上次体育课下大雨送苏笑笑情书的男生，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好的，俩人虽然在一起了，但他对苏笑笑念念不忘，这可掀了她的逆鳞，必须要扇苏笑笑这小三两耳光才解气。
  苏笑笑简直要气炸了，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好学生怎么可能去勾引别人男朋友？！这是要挑事儿啊！
  学生时期的战争爆发地就是那么干净利落……
  苏笑笑竖起了中指，酒红色头发女生再送去了一句脏话，大家完全可以ready go了。
  苏笑笑先是一把推开身边呆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林文然，拿起书包靠着墙壁占据了有利地形之后，知道她们人多势众，她把手里的书包轮成了铁锤，上来一个就扫倒一个。
  重点班大多都是乖学生，哪儿见过这架势，一阵惊呼声之后，午休的人仓皇逃走了大半。
  好汉难敌众拳，很快，几个女生把苏笑笑逼到了死角里，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苏笑笑知道今天跑是跑不了了，她赶紧冲林文然使了个眼神让她去搬救兵，林文然哪儿敢走，估计等她带救兵回来苏笑笑的脸都得让人撕了。
  慌乱之中，她想起了上次跟靳洛他们打架时的场景，她四处看了看，冲到了教室最末端。
  教室外，靳洛一手转着球，满脸的烦躁，他身边跟着的徐彬手里捧着两杯珍珠奶茶，笑呵呵的：“文文和笑笑看见我肯定特别开心，哎，俩人怎么样？在重点班没被人欺负吧？”
  靳洛瞥了徐彬一眼，徐彬自顾自地说着：“笑笑那性格我是不怕，母夜叉似的，谁敢惹她，倒是文文，洛哥，你可得保护好，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好学生，最容易被欺负。”
  俩人正说着，教室里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传了出来，靳洛一怔，徐彬抬起头：“擦，重点班的女生都这么生猛？这是……尬架呢？快走，洛哥，咱去看看。”跟男生打架习惯了，徐彬是第一次看女生打架，充满了好奇心。
  靳洛皱眉：“没兴趣。”他转着球转身就要走，教室里，匆匆忙忙跑出来一个女生，嘴里念念叨叨：“太牛逼，太牛逼！”
  牛逼？
  靳洛站住了，现在这个班的女生能排得上牛逼的……苏笑笑？这……不会波及到林文然吧。
  他的身体一僵，一把拉开了门，徐彬跟着凑了过去。
  门被打开，灌入了的冷风丝毫不影响轰轰烈烈的场面……
  教室已经没办法看了，桌子、椅子全都被翻在地上，而此时此刻，“牛逼”的苏笑笑被一个红头发的女的按在了地上，正跟个八爪鱼似的挣扎呢。
  而在所有人眼里“柔弱”的林文然，头发乱成一团，双手举着墩布，身边倒着几个女生，一个个身上都被染成了墩布色。
  酒红色头发的女孩看着林文然，尖叫着威胁：“你敢？！”
  林文然理都没理，手起墩布落，伴随着酒红色头发女生的惨叫，徐彬张大了嘴，从小卖部买来一路坚持着端到教室的奶茶落在了地上。
  更怂的是身边的那位。
  靳洛手中篮球也掉在了地上，眼睛瞪的铃铛那么大，嘴可以塞鸡蛋了。
  卧槽！
  这么猛……
  他、他以后不会被家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