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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节

  ……
  7月2日,下午一点。
  赵亮,或者说伊凡,站在窗前的阳台,顶着宁州七月如火的骄阳,抬头看着天空中被空间盒子折射得支离破碎的云彩,一言不发,如果有人一直注意他的话,应该不难发现,这个奇怪的人已经在太阳下站了整整一个上午。
  锦湖小区内,大部分居民都已经疏散至防空洞或者地下城市,留下来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一些把死看的很开,不愿意离家奔波的老人,就是一些肆无忌惮的年轻人,前者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度过生命中每一个最后一天,生活对他们来说已经太过乏味,就像一条重复了无数遍的程序,渴望得到终点,跳出无意义的循环,而后者则抓紧时间享受每一秒还能享受的时光——就在赵亮隔壁那栋楼里的一个房间中,终日都可以听见震天的摇滚,以及放纵到疯狂的歌声,对于他们来说,这段时间的每一天都是这坏时代中,最值得珍惜的一天。
  有时候看累了,或者把眼看花了的时候,伊凡都会仔细停下动作,听着这些人唱歌——尽管处在的位面不同,科技水平不同,文化差异更是千差万别,但“人”的情感都是一致的,在其他位面,当人们得知大难即将临头,所做出的行为和现在这些年轻人做的没什么区别——纵情高歌,狂饮烂醉,甚至就是伊凡自己,也独自一个人躲在避难所中,这样放纵过自己无数次,所以他很能理解这种行为,一些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他仅仅是赵亮而不是伊凡,是平民而不是法师,是对这场战争一无所知的老百姓而不是卡梅尔的国王,也许他也会选择这种方式,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我死后洪水滔天……完全不负责任也没什么错,毕竟人都哭着来到世间,如果不能笑着离开,那生命就太悲哀了。
  当一直抬着头的脖子终于开始酸痛时,收回了视线,一边活动者自己的肩膀放松颈椎,一边将视角换到远方的地平线——不管他如何运动,有一点是确定的,他必须随时关注着这天空。
  尽管在卡梅尔,有成百上千名施法者在全世界范围内随时对这些空间盒子保持密切关注,但有条件的时候,伊凡依然会亲自对这一情况保持关注——毕竟他曾经当了数千年的法师,关心帝国的举动已经成了他的本能,而且作为一名法师,能够亲自看到如此规模庞大的魔法迹象,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瞻仰机会。
  太阳随着时钟的脚步,一点一点的向下落去,愈发显得强烈的阳光不得不让伊凡眯起眼睛,突然之间,整片平静的天空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道非常细微的涟漪开始在其中出现,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赵亮身体的活动突然全部停住,甚至连呼吸动作也刻意的降低。
  很快,这道涟漪变得越来越明显,仿佛平静的湖面忽然刮起了风,十几秒之后,波动的幅度已经达到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地步,整个天空看起来就像一盆正在晃动的水,摇摇欲坠,似乎随时有掉下来的风险。
  如果伊凡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敌人大规模行动前的标志——就像一只休息的军队突然开始行动,虽然有意识网,命令传达是一致的,但因为执行者的反应速度存在快慢差异,所以出现这种有些动作快,有些动作慢的情况死很正常的。
  波动开始变得剧烈起来,视觉上的“晃动感”也越来越强,这个时候,停了十几天之久的防空警报再一次响起——警报声提醒了小区里剩下的居民,老年人纷纷来到阳台,对着这一辈子没见过的“天”忧心不已,年轻的成群集队来到小区中的过道,其中几个还用中指比着天空破口大骂:“我c……”
  但更多人表现出的还是担心和害怕,他们又飞一般的跑回屋子里,拿出枪来抱在手上,也有人犹豫着在朝小区外走去,几个情绪特别激动的开始朝天放枪……
  发泄式的枪声很快引发了其他人的共鸣,更多的枪声开始出现,巨大的声响很快劈里啪啦连成一线,这让伊凡不免想起这里过春节时的场景……有趣的是,春节放鞭炮传说是因为古人用声响吓走年兽,但皇帝不是年兽,光靠吓是吓不走的,这种声音的最大作用,只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在持续的枪声中,云层的波动似乎又重新开始变小了起来,但这种变化非但没有让大家安心,反而,整个城市的动静变得更大起来——更多的人从家里走了出来,三三两两的坐进汽车,然后飞快的沿着道路朝防空洞位置驶去,这些人都是抱有侥幸心理,嫌防空洞条件差,就呆在家里的人,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很简单——波动幅度虽然小了,但整个空间“云”层却像乌云罩顶一般开始往下压,地上的人抬头一看,就仿佛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路面上行驶的汽车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城市间四处乱窜,尽管这个时候城市的车流量和往常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因为此刻所有人对交通规则的漠视,道路很快就因为大小车祸而拥堵起来。
  “云”层越压越低,就像是一顶从天上缓缓降落的大玻璃罩子,朝整个地面扣了下来,这个过程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在地面人的眼中看来,再慢的速度也不能称之为慢,当云层到达地面的武器距离时候,随着联军联军参谋部的一声令下,原来连成一条的整片空间云中央,立刻出现了无数道“黑色伤口”,身穿黑色服装的帝**人就像一场暴雨,朝整个地面淹没而来。
  整个云层的动作更快了,因为不再需要“列队前进”,空间云顷刻间成为一堆沸腾中的液体,不断有单独的空间盒子朝着地面快速“蒸发”下来,就像冬季第一批飘荡而下的雪花,当这些盒子完全到达地面时候,盒子周边的反魔法监控器(如果有的话)立刻就会报警。
  这场笼罩了全世界的“雪”开始下得越来越大,随着越来越多的反魔法激光开始发射,一部分敌人也终于离开了盒子的掩护,就像之前进攻空间站一样,对城市的防御体系发起了进攻,黑色的军队开始在城市中蔓延,随着这些人的出现,整座城市都逐渐沸腾了起来,可视激光,枪声,爆炸……一切都进入了战争的节奏。
  在一些缺乏魔法力量支持的小城市,小村镇地带,连最基础反魔法手段都缺乏的人们面对这些根本无法杀死的敌人,能够做的只有逃跑——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管跑到哪个方向,敌人的数量总是要超出他们的想象,不管跑出多长时间,视野内可见的敌人总是在增加,许多人就是手里拿了枪,也根本找不到目标——而拿枪的人因为被视作军人,很快就遭到了魔法单方面屠杀。
  ☆、464 (修改中)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进入了七月,笼罩整个地球的空间“云”已经持续了十多天,除了零星的骚扰,敌人一直没有进行大规模活动,而在最近几天时间,也许是因为联军的反击及时,就连这种骚扰性的小规模进攻也逐渐消失()。
  单从这些表面迹象来看,似乎局势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地球上大部分城市的秩序并未因此而得到扭转,而政府也再没有利用这种暂时的平静引导舆论的打算——在联军的协调下,现在整个地球已经统一了宣传口径,号召所有人参军卫国,现在各国都在拼了命的武装自己,以及自己统治的人民。
  这十几天时间里,各国政府每天都在迅速疏散城市居民,在将大部分城市区域的住户迁徙到地下之后,又争分夺秒的将原来的城市进行军事化改造——除了将原来城市中反魔法系统进一步完善,统合到联军的指挥体系中之外,还在全城各处大量安装激光发射器,并且将这些发射器调至随时发射的状态。
  因为工程量太大,仅凭政府力量几乎难以完成,政府又随机号召民间力量来帮忙——在所有的联军参与国,任何一个人只要拿一张自己的身份证,就能去城市中指定地点领取激光发射器,并回家自行安装,而这种武器只需要在家用电脑上,装上政府制定的软件就可以运行——就和当年日本强制推行的“反魔法”体系一样。
  这些武器能起到多大效果,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在没有ai的指挥下,这种初始的反魔法武器命中率低的吓人,而且还经常会因为出现系统bug,导致大量无意义的射击,和正规军的武器系统相比,差距简直有如火绳枪和现代步枪……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大量人领回去并认真装了起来,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这种武器总比手里的步枪要更靠谱,毕竟它是“全自动”的。
  ……
  7月2日,下午一点()。
  赵亮,或者说伊凡,站在窗前的阳台,顶着宁州七月如火的骄阳,抬头看着天空中被空间盒子折射得支离破碎的云彩,一言不发,如果有人一直注意他的话,应该不难发现,这个奇怪的人已经在太阳下站了整整一个上午。
  锦湖小区内,大部分居民都已经疏散至防空洞或者地下城市,留下来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一些把死看的很开,不愿意离家奔波的老人,就是一些肆无忌惮的年轻人,前者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度过生命中每一个最后一天,生活对他们来说已经太过乏味,就像一条重复了无数遍的程序,渴望得到终点,跳出无意义的循环,而后者则抓紧时间享受每一秒还能享受的时光——就在赵亮隔壁那栋楼里的一个房间中,终日都可以听见震天的摇滚,以及放纵到疯狂的歌声,对于他们来说,这段时间的每一天都是这坏时代中,最值得珍惜的一天。
  有时候看累了,或者把眼看花了的时候,伊凡都会仔细停下动作,听着这些人唱歌——尽管处在的位面不同,科技水平不同,文化差异更是千差万别,但“人”的情感都是一致的,在其他位面,当人们得知大难即将临头,所做出的行为和现在这些年轻人做的没什么区别——纵情高歌,狂饮烂醉,甚至就是伊凡自己,也独自一个人躲在避难所中,这样放纵过自己无数次,所以他很能理解这种行为,一些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他仅仅是赵亮而不是伊凡,是平民而不是法师,是对这场战争一无所知的老百姓而不是卡梅尔的国王,也许他也会选择这种方式,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我死后洪水滔天……完全不负责任也没什么错,毕竟人都哭着来到世间,如果不能笑着离开,那生命就太悲哀了。
  当一直抬着头的脖子终于开始酸痛时,收回了视线,一边活动者自己的肩膀放松颈椎,一边将视角换到远方的地平线——不管他如何运动,有一点是确定的,他必须随时关注着这天空。
  尽管在卡梅尔,有成百上千名施法者在全世界范围内随时对这些空间盒子保持密切关注,但有条件的时候,伊凡依然会亲自对这一情况保持关注——毕竟他曾经当了数千年的法师,关心帝国的举动已经成了他的本能,而且作为一名法师,能够亲自看到如此规模庞大的魔法迹象,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瞻仰机会()。
  太阳随着时钟的脚步,一点一点的向下落去,愈发显得强烈的阳光不得不让伊凡眯起眼睛,突然之间,整片平静的天空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道非常细微的涟漪开始在其中出现,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赵亮身体的活动突然全部停住,甚至连呼吸动作也刻意的降低。
  很快,这道涟漪变得越来越明显,仿佛平静的湖面忽然刮起了风,十几秒之后,波动的幅度已经达到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地步,整个天空看起来就像一盆正在晃动的水,摇摇欲坠,似乎随时有掉下来的风险。
  如果伊凡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敌人大规模行动前的标志——就像一只休息的军队突然开始行动,虽然有意识网,命令传达是一致的,但因为执行者的反应速度存在快慢差异,所以出现这种有些动作快,有些动作慢的情况死很正常的。
  波动开始变得剧烈起来,视觉上的“晃动感”也越来越强,这个时候,停了十几天之久的防空警报再一次响起——警报声提醒了小区里剩下的居民,老年人纷纷来到阳台,对着这一辈子没见过的“天”忧心不已,年轻的成群集队来到小区中的过道,其中几个还用中指比着天空破口大骂:“我c……”
  但更多人表现出的还是担心和害怕,他们又飞一般的跑回屋子里,拿出枪来抱在手上,也有人犹豫着在朝小区外走去,几个情绪特别激动的开始朝天放枪……
  发泄式的枪声很快引发了其他人的共鸣,更多的枪声开始出现,巨大的声响很快劈里啪啦连成一线,这让伊凡不免想起这里过春节时的场景……有趣的是,春节放鞭炮传说是因为古人用声响吓走年兽,但皇帝不是年兽,光靠吓是吓不走的,这种声音的最大作用,只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在持续的枪声中,云层的波动似乎又重新开始变小了起来,但这种变化非但没有让大家安心,反而,整个城市的动静变得更大起来——更多的人从家里走了出来,三三两两的坐进汽车,然后飞快的沿着道路朝防空洞位置驶去,这些人都是抱有侥幸心理,嫌防空洞条件差,就呆在家里的人,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很简单——波动幅度虽然小了,但整个空间“云”层却像乌云罩顶一般开始往下压,地上的人抬头一看,就仿佛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路面上行驶的汽车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城市间四处乱窜,尽管这个时候城市的车流量和往常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因为此刻所有人对交通规则的漠视,道路很快就因为大小车祸而拥堵起来。
  “云”层越压越低,就像是一顶从天上缓缓降落的大玻璃罩子,朝整个地面扣了下来,这个过程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在地面人的眼中看来,再慢的速度也不能称之为慢,当云层到达地面的武器距离时候,随着联军联军参谋部的一声令下,原来连成一条的整片空间云中央,立刻出现了无数道“黑色伤口”,身穿黑色服装的帝**人就像一场暴雨,朝整个地面淹没而来。
  整个云层的动作更快了,因为不再需要“列队前进”,空间云顷刻间成为一堆沸腾中的液体,不断有单独的空间盒子朝着地面快速“蒸发”下来,就像冬季第一批飘荡而下的雪花,当这些盒子完全到达地面时候,盒子周边的反魔法监控器(如果有的话)立刻就会报警。
  这场笼罩了全世界的“雪”开始下得越来越大,随着越来越多的反魔法激光开始发射,一部分敌人也终于离开了盒子的掩护,就像之前进攻空间站一样,对城市的防御体系发起了进攻,黑色的军队开始在城市中蔓延,随着这些人的出现,整座城市都逐渐沸腾了起来,可视激光,枪声,爆炸……一切都进入了战争的节奏。
  在一些缺乏魔法力量支持的小城市,小村镇地带,连最基础反魔法手段都缺乏的人们面对这些根本无法杀死的敌人,能够做的只有逃跑——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管跑到哪个方向,敌人的数量总是要超出他们的想象,不管跑出多长时间,视野内可见的敌人总是在增加,许多人就是手里拿了枪。
  ☆、465 (修改中)
  所有人都在战前做了不下一套,甚至几十套的逃生计划,但是当第一声枪响传到耳朵里时,几乎没有人能够想起这些东西,恐惧就像魔鬼一样,偷偷攫住所有人的灵魂,在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抛诸脑后,唯一留下的,就只有求生的本能()。
  尽管有军人维持秩序,但防空洞里依然一片混乱——敌人攻势刚刚才展开,防空洞的电力就被切断了,虽然预备电源立刻就启动,但所有人还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在杜伟面前,一位女同学已经哭成了泪人,正在哆嗦着嘴唇用手机打电话,房间里的灯光一场昏暗,手机照在她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简直有种恐怖片现场的感觉,虽然一连拨打了几次回答都是忙音,但她就像一个机器人一般,一直重复着拨打的动作,周围一群人都被她的神经质折磨的不行了,杜伟正想让余晓娟去劝几句,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生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更是扭曲到了极点……
  “妈呀!”距离那个女生周围最近的几个人看到她脑袋耷拉下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朝房间外跑。走廊上维持纪律的士兵立刻高声喝问:“怎么了?”
  “杀人了!”几个男生一边连滚带爬往外跑,一边带着哭腔尖叫,“魔法杀人了!”
  几个人的叫声立刻引起其他房间的骚乱,不过这里毕竟是军管地带,大家看了看那两个当兵的脸色,只是窃窃私语,太大动作。
  “大家别慌,别乱,都注意好自己周边……”两名士兵一边说着,一边往杜伟这个房间进,然而才刚走到门口,杜伟就听到房间某个角落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这枪声近在咫尺,几乎震的他头皮发麻,在听到的一瞬间他就下意识摁着余晓娟爬下身去,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周围已经是一片血泊——十几个人,连同那两个士兵,已经满身血迹的倒下()。
  秩序在一瞬间就崩溃了,所有人都立刻意识到,即使是军队驻扎的地方也未必安全,但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因为越来越多的敌人正在不断出现,那些黑色的身影手上还提着带血的剑,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幽魂。
  杜伟刚见到两个陌生的身影从房间另一头朝自己走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和大家一样,扭头就跑,但双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仅有几米之远,他怀疑只要他转过身去,下一秒钟头就会和身体分离……看到对方毫无顾忌,提着剑就朝自己走来,杜伟下意识举起****……
  连续两声枪响之后,连杜伟自己也有些意外——这两个敌人竟然倒下了,他们手上的剑哐当一声坠地,两只手紧紧捂着腹部的伤口,可能因为剧烈疼痛,浑身不断抽搐着。他们没有像网上流传的那样,在他开枪的瞬间消失不见,出现在自己后方……而是在杜伟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注视中,迅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成为一具尸体。
  这次反击很快让杜伟意识到,敌人没那么可怕——所谓的施法者应该就像联军一样,一百人里面最多也就几个,大部分还是普通人,这种想法给了杜伟很大的信心,他飞快的给枪换上子弹,又把****递给余晓娟(步枪她甚至都端不动),准备尝试再多杀几个——杜伟自己不知道,他这种做法如果换成是几个月前的战争,肯定是死无全尸,但是现在,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因为帝国这次空前的动员规模,他们的魔法已经不能普及到战场上每一名士兵了。
  杜伟装着胆子在原地又开了几枪,竟然也杀死三两个穿黑衣的敌人,但这根本于事无补,因为更多的人正在不断出现,很快杜伟就发现,向他一样敢于留下来抵抗的人越来越少,而与此相比,惨叫和呼救声却越来越多……就在杜伟犹豫着是继续坚持还是跟着大家一起跑的时候,他看见门外经过两名士兵飞一般的跑过门口,他们的武器已经看不见了,一边随着众人往前跑,一边不断惊恐的回头,似乎是害怕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似的,顺着他们的目光,杜伟朝走廊上看去,除了零星的几个黑色身影,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在他准备出声让呼唤几个同伴跟他一起组成防线,阻止敌人肆无忌惮追击的时候,“唰唰”两声轻响,一阵血雨以那两个士兵为中心,四散飞溅,那两人的身体甚至还保持着向前奔跑的惯性,但他们的脑袋却跟不上身体的速度,永远留了下来()。
  杜伟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拉过女朋友的手,迎着头皮冲出了房间。
  ……
  联军临时指挥部。
  在墙上贴着的一个地球仪上,红色的小点一个接一个的亮起,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随机分布,但几个小时过去后,这种分布就显现出一定的规律——稍微注意下就不难发现,在那些红点最密集的地方,都是城市带最集中的区域。
  红点代表目标区域正在激战,继续支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以联军目前的兵力,要完全支援所有的区域,肯定是做不到的,而且魔法作战从杀伤效率的角度来说,和冷兵器战斗非常相似,杀伤效率和兵力密度呈显著的正相关,所以联军的行动只能是按照战前的规划,进行重点防御。
  魔法部队首先要保护的,就是一座城市的电力中心——在地球上,就是近几年无数在城市周边集中兴建的“电力集中区”,采用魔法发电完全不受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这一点也给联军的防守工作提供了巨大的便利——电力的集中也意味着防守区域的缩小,意味着反魔法武器效率的提高。
  在地球大部分的城市中,电力系统大部分还是沿用以前的有线方式,所以在战争一开始,敌人破坏了城市中的电线、变压器之后,整个原来的体系就迅速崩溃了,但在特别重要的,被划为军事区域的地方,因为采用了无限输电技术,遭受的损失并不太严重——在这些区域内,敌人使用魔法始终还存在估计,这给守军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刚开始被“偷袭”的紧张和慌乱过去之后,大部分守军还是都镇定下来,逃是不可能的,在城市中,帝**队无处不在,可以说,如果没有魔法的话,所有人都在敌人的包围之中,这一点在大家准备跑的时候,很快就会意识到,反抗是唯一的方法,也是这场战争最重要的因素之一——这也是为什么所有政府都在像老百姓发枪,因为巨大的量级差距,职业军队在战时肯定顾不过来,所以这注定将是一场全民皆兵的战争()。
  敌人显然是在战前对这次攻势做过功课的,体现在战场上,就是他们在全球范围内的兵力配置和各国的军事实力差不多是一致的,如果是在正规战中,这种分配方式无可厚非,但是在这种“全面进攻”中,就不免出现问题了——美国只拥有三亿人口,但拥有的魔法配额和比十三亿人口的z国还多,战时能够动员的工业能力更是强过不少,这就导致美国的地下城市普及程度要超过z国许多,而且所有的城市反击能力也相当可观,再加上美国人长期形成的民间持枪文化,以及它是最早接受意识网的国家之一,更加上前段时间那次核爆,让所有美国人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物质上,都充分做好了战争准备——所以在这次攻势中,美国是表现最好的国家之一,面对空无一人,遍布自动武器的城市,贸然出现的帝**队死伤惨重。
  但和联军预料不同的是,敌人这次进攻并没有因为遭遇挫折而撤退——相反,他们开始在反抗严重的区域,投入更多,更精锐的部队——在大量施法者的侦查下,他们很快找到了美国人的地下城市,并不顾那里的防御更为完备,坚决的发起的进攻。
  当帝**队开始集中性使用魔法部队时候,联军的魔法部队也有上前迎战这一条路可选——完全不支援的话,普通军队在魔法打击下,几乎只能被动防守和逃跑,全无反抗之力,索性的是,敌人这次动用的魔法部队规模和前几次战役相比,还是存在不少差距——联军认为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要维持这么多空间盒子,以及往盒子里面转移兵力。
  在一些抵抗能力比较弱的边缘国家,虽然敌人投放的兵力相对较少,但因为那些区域连人手发一只枪都困难,所以民众的抵抗意志相当薄弱——比如印度的孟买,一座人口超过两千万的巨城,印度也再此驻扎了二十几万的守军,却在开展之后几个小时内完全崩溃了——因为粮食不能自给。
  ☆、466 (修改中)
  拉格朗日点,新生命号封闭实验空间站,
  从表面看起来,除了表面覆盖的太阳能电池板多了些,体积上放大了十几倍,新生命号空间站和内德之前见过的那些空间站似乎没多大区别,在工程船减速停靠,等待压力调节的时候,内德总有一种隐隐的担心,担心门打开之后,会突然从周围出现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然后一位魔法警察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给自己拷上手铐之后,冷冷的宣布自己因为叛国罪而被捕。
  事实上是,他猜中了前半部分,却幸运的躲过了后半部分,舱门打开的瞬间,的确有许多人在门口等待,其中还有几个手脚快的向着自己一拥而上,但一眼看到这些人的装束,内德就根本没把他们和警察、军人这些字眼联系在一起,如果一定要他形容的话,应该是更像一群乞丐……
  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些人的面貌,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乞丐“就热情,不,简直是殷勤的用英语向他询问起来:“带吃的了吗?”
  “吃的?”内德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问话者,这是一个三十多岁亚洲人,头发很短……这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围在自己周边的一群人几乎全都是理着极短的头发,其长度甚至让内德怀疑是剃了光头之后,新长出来的,这让他下意识想起kl3014曾经和自己谈论这里的生活,他说这里很苦,内德说就算是监狱也认了,结果内德说,比起监狱,封闭空间站的条件要更……
  kl3014当时没有多说,但内德一直不以为然,毕竟是现代社会,再苦能苦成什么样,但自己一进来,就被一群人包围问有没有吃的,他还是下意识慌张了一下——不会这里连食物都严重匮乏吧?但这个想法随后又被打消了,因为他注意到这些人的脸色,虽说有些憔悴,但还是面带血色,肯定不是处在长期饥饿中的人。
  众人满心希望的盯着内德看了半天,见他始终没有反应,失望之色简直溢于言表,忽然其中有个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解释道:“我们不是白要,我们买,规矩我们懂,绝对不让你吃亏,只要你有货……”说话间,他忙不迭的从衣服口袋里抓出一把钞票,奋力伸过前面几人向他挥舞……
  内德被这突然的一下子有些搞懵了,因为他看到那人手上拿出来的是厚厚一叠美元大钞,而更让他看不懂的还在后头,这个人刚刚作出动作,周边的其他几个立刻忙不迭的也掏出更多的钱,绿色的大钞在他们看来简直就像纸片一样……
  “快点,监察部的人快来了!”人群中有人在用中文小声喊,内德没听懂其他,但“监察部”三个字还是听明白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几个人动作更急了——他们一边不安的朝工程船里探望,一边还不时回头看背后,这个过程还要凑上前来劝他:“有就快点……等监察部人检查完就什么都没了……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那听我说,什么都别想,你带了什么吃的用的,立刻拿出来,好处不会少了你的,要换什么都行……”
  “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女声如炸雷一般出现在内德背后,随着这声音的出现,面前这一群人轰的一下就散了,看着这些人在几秒钟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内德还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一个穿蓝色制服的女性出现在自己面前,朝自己敬礼,看到她肩膀上那眼睛的标志,内德才忽然明白过来——这个说话的是一名卡梅尔监察部的人。
  做贼心虚的内德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罪行”,就在他张口结舌,下意识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这人却先说话了,用的是英语:“你别说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这样效率,明白吗?”
  内德点点头,隔了几秒,又说了句:“yes”。
  “以前没听过封闭空间站?”
  “是的。”
  “那你自然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是违禁品了?”
  “违禁品?”内德下意识想起的就是毒品,爆炸易燃物,再不是就是武器……但从刚才那些人的表现来看,似乎食物也算,为什么kl3014没提前告诉自己一声?
  “就是非生物,非耐用品,”看到内德不太懂的样子,这位亚洲女性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始一一列举,“任何食物,种子,动物,压缩气体,菌群,藻类……总之,除了你自己之外,任何活着的还有能吃的,都不允许带进来。”
  “食物我还剩很多,”内德老实承认,“在工程车里,都是些标准太空餐。”
  “那刚才你有给那些人吗?”
  “没有,”内德说,“我还不知道他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她说,然后手在空气中一伸,凭空多出一个文件夹来,她把文件夹打开,正对着内德立起来,内德这才看到自己的照片赫然在第一章纸上,而这张纸的标题,好像叫“**实验**申请单”,而在名字那一栏填的则是一个陌生名字,“看你这表情,申请单别人帮忙的吧,那就把协议好好看看,想好之后签个名,哦,注意,签名前千万别处这道门,好了喊一声就行。”
  “这是什么?”回过神之后,内德翻了一下手中这份文件夹,只是大概的扫了几眼,就看到许多让他不舒服的字眼,“乙方承诺自愿放弃一部分自由(具体见条款三),遵守实验条例,积极配合实验进程,中途不得退出……在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除遇以下不可抗力因素……”。
  内德第一个念头就是质问kl3014,但是在打开电脑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认真把这份协议看完。
  协议的条款虽然多,但条理清明晰,整个条款正如最标准的法律文件,通篇讲的都是合同双方需要明了的权利和义务——如果签了这份协议,内德将要执行的唯一,也是最大义务就是在两年时间内,无条件配合进行实验,而他将得到的最大权利,则是两年后不管实验成败,都可以获得卡梅尔的永久居留权,协议中大部分的细致条款,无非是详细解释协议在执行过程中遇到的细节问题,以及协议的适用范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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