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利益第一
最受不了顾婉这个样子，揉了揉眉心，黎浩宇开口：“你还记得四年前我找到你的那个雨夜吗？”
那个雨夜对于顾婉而言是噩梦，是这一生最痛苦的一夜，她当然记得。
小心的看着顾婉的神色，就在黎浩宇打算放弃告诉她的时候，她平静的声音问道：“记得，后来呢？”
回忆着四年前的事情，黎浩宇缓慢的叙述：“后来我帮你办好了离婚手续，你也在做离开a城的准备，可是就在你乘坐的那架离开a城的飞机即将起飞前的一个小时，宋羽辰发生了严重的车祸，严重到甚至整个驾驶室都变了形，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
手一抖，顾婉险些拿不稳手里的刀叉，她脸色苍白的看着黎浩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你说什么，车祸？！”
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脸色，就在顾婉有变化的一瞬间，黎浩宇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抚：“你别激动，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先听我说完。”
即便有黎浩宇紧紧的握住，此时顾婉的手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宋羽辰出车祸，就在她离开a城的一小时前，这四年里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强忍着心里的痛，深吸了一口气，顾婉颤抖着声音：“没事，你说。”
小心的打量着顾婉，黎浩宇斟酌着说道：“这件事在当时的a城轰动一时，据说送往医院时他整个人都快没了生命体征。为了挽救他，宋家第一时间联系了京都最好的军区医院，并将他转院到京都治疗，甚至花天价请来了国外最权威的专家。可是无论怎样进行治疗，宋羽辰依旧是昏迷不醒，据说医生诊断为脑补淤血压迫神经导致无法清醒，还有一层是……”
说到这里，黎浩宇顿了一下，她看着顾婉，没有说话。
而随着黎浩宇的每一句话，顾婉的脸色都更苍白一分，尤其听他说到宋羽辰车祸严重到都快没了生命体征，这车祸究竟是多严重，他到底为什么开那么快？
隐隐的，顾婉有些心慌的感觉，她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测。
出神的望着桌子的一角，顾婉努力眨着眼睛，不想让泪水落下来，轻声道：“还有一层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是吗？”
黎浩宇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醒来的时候，三个月后他却又奇迹般的苏醒了，这对于宋许两家而言都是惊喜，然而他们没有惊喜太久就震惊的发现，宋羽辰人是醒了，可是却……选择性失忆。”
吧嗒，一滴泪滴到了她的手上，顾婉丝毫不觉，只是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默默的低下头，黎浩宇看不清她的表情，就在他刚要伸手想安慰顾婉的时候，就听到极其压抑的哭声自对面传来。
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他知道这个小女人很聪明，即便他不说，有些事情她想也能想得到，那男人选择性忘记的是她和他们之间的一切。
毕竟跟宋羽辰这么多年的感情，何况还有了思羽，对于这个男人，她永远不会当做陌生人的，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会难过心伤，甚至痛哭，他都理解，也该让她发泄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顾婉才捂着脸，沙哑的嗓音带着哽咽闷闷的传出来：“他出车祸是在什么地方？”
心知瞒不过她，黎浩宇只是顿了一下便实话实说：“是去往机场的路，我猜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到了你的行踪，想去机场拦你，所以车速太快，才……”
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强自打起精神，努力扯出一个笑，可是天知道，她的笑有多苦涩，然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男人失去记忆了，他不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对她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心伤的吗？
“然后呢？”
回忆着上午看到的，顾婉知道，接下来的真相只会让她更心碎。
“不知道宋家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抹去了你在a城的一切踪迹，并且顺水推舟把他和许若云的关系定了下来。”
低低的笑了，顾婉觉得现在自己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想这件事情。
四年前她离开的原因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在宋许两家联姻这件事情上，而宋羽辰的遭遇又何尝不是这件事酿成的苦果。
可是为了所谓的企业兴盛，为了家族的利益，在他失去记忆，无法看清自己真实内心的情况下，他的父母竟然狠心用他一生的幸福去换取家族的发展。
联姻，顾婉都替宋羽辰感到悲哀，这和出卖有什么区别？
“现在呢？”
叹了口气，黎浩宇也不知道要如何来说接下来的事：“现在的宋羽辰只知道许若云是他的未婚妻，关于你的一切，他一概不知。”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顾婉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
看着只知道愣愣出神的顾婉，黎浩宇心疼的握紧她的手：“你别这个样子，既然当初决定离开他了，这样对你们而言都是好事不是吗？”
含着泪抬头看着黎浩宇，顾婉已经有些痛的失去理智，她咬着牙质问：“好事？你觉得这对他公平吗？！”
知道顾婉难受，黎浩宇赶紧拉住她：“你冷静一点。”
“我要怎么冷静！”
一把甩开他的手，喘着粗气，顾婉冷笑着讥讽：“也对，a城四大家族，你黎家也是其中之一，这种事情怕是早就司空见惯了吧。感情算什么，两情相悦算什么，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什么亲情，什么爱情，在你们眼里，狗屁都不是！”
其实顾婉也知道自己迁怒黎浩宇毫无道理，但就是忍不住，也许也就只有黎浩宇能忍受她，知道她现在需要发泄。
静静的听她说完，黎浩宇淡淡开口：“可以了吗？”
死死咬着唇，顾婉终于委屈的哭了出来。
轻叹一声，黎浩宇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没错，如你所言，爱情在家族利益面前确实不堪一击，可是如果没有家族的保障，爱情又怎么能长久呢？”
终于伸手揉了揉顾婉的头发，黎浩宇轻笑：“憋了这么久，发泄出来是不是舒服许多了？”
吸了吸鼻子，顾婉闷闷的鼻音难得带着撒娇的意味：“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手握成全放到唇边轻咳一声，黎浩宇揶揄：“小母狮子发飙，可吓死我了。”
“讨厌！”
呵呵笑着，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终于恢复了过来，黎浩宇也松了一口气，对于接下来即将到场的安排也多了一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