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没得选

  “我们是不是杀人了？” 被救后的程璐脸上余惊未消，美目含泪，怯怯的眉角透出一股绝望。
  梁宇看着心都跟着碎了。
  “你放心，我刚才看了新闻，那个姓叶的老男人没事。我谅他也不敢把自己做的丑事说出来，你不用害怕。”
  程璐垂头不语。
  “是不是宋轩逼你和那个老男人上床？”梁宇忍不住追问。
  如果不是他刚好在那家酒店兼职侍应生，看见宋轩把昏迷的她送来酒店房间，他也不会产生怀疑及时把她救下。
  程璐肩头缩了缩，不吭声，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一直往前走。
  梁宇急了，“都这个时候你还要回你那个家？”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走路的方向是回她那个所谓的家。
  可是不回去她能去哪呢？她没家了呀。
  至少那个家有她母亲，有……
  她男朋友。
  厌恶她的母亲，送她去其他男人床上的男朋友。
  大概这世上没有比她更悲惨的人了吧。
  “程璐！你还站在这干嘛？你家着火了！”看见她的邻居冲她大喊。
  程璐心脏抽紧，用最快速度跑去那个浓烟滚滚的家。
  宋轩和继父完好无缺站在外面，只是身上衣服被浓烟熏得发黑。
  程璐疯了一样摇晃宋轩的身体，“我妈呢！我妈呢！”
  “你疯了，我们能逃得出来就不错，谁顾得你妈死活！”宋轩用力推开她。
  “我剩余的钱还没拿到手呢，你和那个老男人上完床了吧？”宋轩一点不顾及外人的眼光，毫无廉耻问出口。
  宋威一听非常不乐意，和宋轩吵起来，“你个不孝子!胳膊净往外拐，你女朋友外人上得老子就上不得？”
  “呸！人家上一次给十五万，你有钱吗？”
  她母亲还在火烧的屋里生死未卜，而她的男朋友和继父为能不能占有她吵起来。
  程璐说不出何等的绝望。
  连哭都没力气哭出来。
  如果连母亲都失去，她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孤苦伶仃了。
  最后程娣全身黑漆漆一片被消防员用担架抬了出来。
  经过一轮抢救，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
  “医生，我妈怎么了？”程璐急忙上前问。
  “病人的烧伤面积达百分之四十以上，我们能做的是暂时稳定病人伤口不再恶化，其他要等病人醒后再作安排。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后续是一个很漫长的医治过程，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最大的准备当然是有足够的钱医治。
  “喂！三号床病人家属，麻烦过来窗口交一下住院费。”护士不带感情的声音在病房响起。
  程璐看一眼病床上的母亲，拉着护士走出房间。
  “求求你通融一下，我现在没有钱，等我有钱了我一定马上交钱！”交完入院的保证金，她几乎一分钱没有了。
  “没钱治病的不止你家一个，全都通融医院不用开了。没钱就带病人离开医院，别占着床位。”不怪护士冷血无情，每天面对各种病人，心都麻木了。
  程娣现在的情况，哪里离得开医院的专业照顾，离开医院不等于让她去死？
  程璐没差给护士跪下来，再三保证一定会交钱后才同意给她宽限两天。
  她去找宋轩和继父要钱。
  “家里被火烧了，我们还急着用钱找住的地方，哪里有那个闲钱给你妈治病。”
  “我求求你！那些钱……那些钱不是我赚来的吗？”程璐被逼得没办法。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逃出来我会一半钱拿不回来？缺钱就卖去！反正你卖一次挺值钱的嘛。”宋轩大言不惭。
  继父更不用说了，自己老婆住院一分钱不愿意掏。
  程璐不得已给厉霆琛打电话。
  当手机第一次响起，厉霆琛看了一眼，没有接。直到手机第三次响起，他才懒洋洋接起了电话。
  “喂？”他声音低醇，在电话里听起来非常悦耳。
  “厉、厉霆琛，”程璐艰难开口，“我、我想要五万块钱。”
  程璐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隔着电话她都能感受到厉霆琛鄙夷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叫我上你？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你的身体我厌了。外面新鲜漂亮的小姐一大把，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厉霆琛说得非常直白刻薄，用程璐说过的话羞辱她。
  他就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主动给他来电话，果然又是为了钱！
  程璐咬了咬唇，深深呼一口气，才有勇气对着手机说下去，“你、你在车里、车里那次……那次没给钱……”
  不用厉霆琛出言讽刺，程璐都觉得自己不堪，在电话里对厉霆琛追讨起了自己的卖身钱。
  她在厉霆琛眼里能不下贱吗？
  可是她没得选，没钱住院母亲会没命……
  厉霆琛冷笑：“好啊，想拿钱，马上给我来至尊皇庭102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