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忠义总堂、两位大佬的算计
加州最大河流——沙加缅度河从南往西流，穿过喀斯开和内华达两山脉，流经中央谷地北段，与圣华金河汇合成三角洲後注入旧金山湾，滔滔江水流向大海。
沿着这条河流航行，就能从加州首府萨克拉门托市直接到达旧金山。
旧金山的沙加缅度唐人街就是被这条河流横着穿过。
粼粼波光泛滥，靠着河流边上。一间占地广阔的四合院，层层叠叠,虽然无北京那些皇宫、王府建筑那么占地骇人。却也是有十多亩方圆。
它位于旧金山唐人街偏僻角落，外围有大片的酒楼、餐馆、豆腐坊、洗衣店等等典型华人商铺，每个商铺看似无什么联系,实际上却在这个大宅子外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眼线网络。
任何风吹草动都将隐瞒的住,任何针对这座宅子的敌意行为都很快得到通报,任何冒犯这个宅院内人物的行动都将最先受到外围组织的打击。
——因为，美洲洪门致公堂的忠义总堂就是设立在其中。
清朝时期的帮会，大多数源头都来自“洪门”，这是天地会老祖宗郑成功搞出来的，等到后来逐渐分化。“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整座城市的屠杀,使得江南一带和满清充满血仇。百多年都无法化解。
蔡德忠、方大洪、马超兴、胡德帝、李式开这五人被郑成功派遣回大陆，进行反清复明。后来，这五人被称洪门五祖。洪门五祖起事时很快召集到不少不甘被鞑子奴役的明时旧党，同时民间大举响应。不过,由于清初时期实行奴化教育已经卓有成效，全天下人反抗精神、民族精神逐渐丧失，大多成为拖着猪尾巴辫子的奴才。尽管数百年的抗争、起义，但是由于全天下的麻木者实在是太多，推翻满清少数民族奴隶主政权的目标却远远没能够达成。连少林寺都因为众多俗家弟子武艺学成后一下山就成了“左青龙右白虎”洪门子弟,而被清廷带兵纵火烧山数次！洪门也在无数次起义失败中开始演变分裂成多个系统。
两百年来洪门演变分裂主要是一分为三，“清”与“理”皆是由“洪”蜕化而出的，正所谓“红花：指洪，白藕：指理，青荷叶：指清，三教原来是一家。
理教主要打着宗教旗帜起义，数百年来未停息的反清，清朝时的白莲教、八卦教等等皆和理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清末,为抵御洋人。理教分支中还形成如义和团之类的拳民，国难当头，一致对外的时候,就把“反清”暂时变成“扶清灭洋”了。可惜，理教中人大多食古不化,无人睁眼看世界的巨大变化，还认为纯粹的肉体、冷兵器能对抗的了枪炮，这一点可谓是愚昧也为后来义和团运动的失败埋下伏笔。
洪门则是不以宗教迷信为幌子,直接堂堂正正的以“反清复明”为目标，发动起义，可以说是民族主义集团。洪门中人在外敌侵略之时,也是暂时放弃推翻满清宗旨,洪门的黑旗军就曾放弃内部的民族矛盾，在得不到满请政府有力的支援下独立在广西、越南等地抗击法国侵略者。奠定了中法战争，战场上中国获胜局面。当时法国内阁甚至因为中法战争中被中国击败而被迫解散，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满清还是在政治、外交上把一切胜利成果都毁灭了，窝囊的签下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得到不败而败的局面。所以说，清廷之腐朽糜烂，已经是烂在根子处了。
至于青帮体系最终和漕帮合流,逐渐不再有什么反清的革命宗旨,纯粹是一个黑社会集团。
论起帮会宗旨,洪门有着“反清复明”这一崇高的宗旨。青帮则因为可以得到清政府睁一眼闭一眼纵容。逐渐成为纯粹的盐枭、青楼赌场、大烟馆等等黑社会组织结合体，毫无理想,只是大肆敛财、祸害百姓、败坏治安而已。洪门自然和清朝百多年来官方栽培变得驯服的漕运帮会、青帮组织，针锋相对的敌对起来。
清朝统治期间，从开国到结束，南方的反清朝运动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年。也村托了,相当多的民众数百年来从来没有屈服过清政府统治。胡人无百年国运那类话指的就是少数民族实行半奴隶半封建制度统治期间，主体民族的反抗运动就永远不会停歇，迟早能推翻人口少的异族统治阶级。而腐朽的满清,短短两百年让华人在世界的地位急剧下降。因为母国自身都没了尊严,在美国华人更是遭受非人一般的虐待。
这也促使海外华侨和清政府离心背德，纷纷加入洪门组织。特别是美洲的致公堂，更是海外洪门中发展最为蓬勃的分支。
有美国牧师曾记载：
“中国人在加利福尼亚的可怕遭遇中，最令人痛心的特征是他们受到的痛苦，大多数是以法律的名义强加于他们的。
加利福尼亚州立法规定，一切不能成为美国公民的外国采矿者每月应缴纳一笔淘金执照税。征税官吏把这项法律单独施之中国人。
许多税吏经常随身携带空白执照在淘金矿区里到处巡行。他们一遇到中国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否在淘金，一律强迫他们付税。尽管这些中国人只是些贩卖货物的小商人，做别种工作的人，或过路旅客。甚至连不能行动的中国病人和残废也不能免征。税吏常常一个月要在矿场上出现好几次。他们不等到月终就强迫已经付过税的中国人再付一次。
还有些税吏据说是冒充的。他们所发的收据被另一些税吏所否认，当作是假的。如果中国人拒绝付款，税吏立刻拳打脚踢，刀棍齐下，或者拔出枪来轰击一通。
矿场上常常可以看到税吏把中国人绑在树上挥鞭痛打，或者税吏骑在马上，押解一帮用绳子连在一起跄跄踉踉连跑带爬的中国人，对他们边打边骂。小镇市上的广场成为对税吏押来的中国人施行集体惩罚的场所。山里的一个征税员有一次曾经当着一群人向我兴高采烈地夸说他怎样在一个暗夜里骑在马上，驱赶一群中国人。他们在雪地失足跌倒滚作一团。他自己则高踞马鞍上着力鞭打，高声吆喝，以此为乐。
在矿场里，征税员的后面，一般都紧跟着收买旧货的商人。征税员把他们所抢到或没收的中国人财物，随手以极低的价钱卖给旧货商人。如果没人肯买，心肠狠毒的征税员便把他们抄掠到手的中国人衣服被褥等等毁掉或付诸一炬.......”
在美国主流社会的压迫下，华人只能自身谋求自保。所以，洪门致公堂，还有青帮的分支华青帮均在美国快速发展起来。尤其是致公堂，发展的比较早,为华人群体提供安全和帮助,起到了相当于华人社区地下政府一般的作用。所以，尽管美国华人数量比之南洋稀少百倍，但洪门组织致公堂却是蓬勃无比的发展。
仅仅是旧金山市就有二十六处致公堂堂口，门徒两万多人。再加上门徒本身的社会关系,整个旧金山市、整个美国、整个美洲的华人社会都和洪门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海外，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洪门，这是一个真实写照。
就连大多数海外活动的革命党人大多数本身就是洪门中人，或者是为了争取洪门支持，很多革命骨干都是选择加入洪门，争取支持。革命党人筹集资金也是几乎大多数都靠洪门的力量，而海外捐献资金是华人之所以踊跃，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资产阶级革命口号是吸引，仅仅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洪门举行的“反清复明”运动。
如若是孙中山到海外说自己中兴会、同盟会等身份，根本不会有多大的响应。如果祭出洪门大佬的身份,马上就有人在“反清复明”这句几百年的口号下，对其支持。
————
忠义总堂。
临近中午，太阳曝晒，依然是又一群人挥汗如雨得习武。
喝哈之声在院中练武场一阵阵穿出,一个个赤着上身的青年在武师指导下挥汗如雨的练习拳脚、兵刃。
黄三德、司徒美堂等人在场中看了看，感觉不甚满意。
“哎！”黄三德长叹一声。
司徒美堂问：“师兄为何叹息？”
黄三德说道：“你看，这满片花草，半点杀气都没有，能让我高兴？”
满片花草是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用来形容无价值,不切实际的花架子。拳脚是为练习兵器前的活动筋骨,用武器杀人才是武术的目的。
洪门致公堂培养帮众习武,目的自然是为了实战需要。拳脚、兵刃练习倒似模似样，可惜没有军人一般的凶横杀气，最多只有一些街头火拼的市井痞气。
司徒美堂笑道:“师兄，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华人精通武术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打架斗殴之时,我们中国人几下拳脚能把身材高大的洋人打趴下，就有人洋洋得意认为是讨回了尊严和面子。国内的的拳民大多就是这样，用拳脚殴打一顿洋神甫，就觉得只要把拳脚练下去迟早能练到挡住枪炮的程度了!这样的想法自然是让智者笑掉大牙！......其实，拳脚棍棒，能培养一点尚武精神、强健体魄就达到目的了。至于要求更高，我建议以后咱们美洲的致公堂能够对青年弟子进行一些军事体操之类的训练。这样，不管是面对白人、还是面对日益增多的日本人黑帮的挑衅，甚至有那么一天形势大好可以去造大清朝的反，都是有用的！”
黄三德沉吟片刻，突然双手一拍,笑道：“好！就依师弟你的建议！拳再这么打下去，也就是拳民那般的水平。国内小刀会等部分洪门分支眼界不开阔，没有见识到机器文明，还胡乱和拳民们一起闹。咱们身处国外,见到洋人的科技,总不能跟他们一样糊涂吧!军事体操、枪炮使用，需要学起来！”
两人谈笑着，看场中的青年人练武。
“对了！王师兄和他孩子王云东现在可在动身返回农场的路上了?”黄三德问道。
司徒美堂笑着回答：“他们刚动身两个时辰，现在我们应该去追赶了。王师兄几日前对我说，不反对我们拉云东进洪门，但是，他强调，不允许让王云东打打杀杀。他就有这一独子，可珍惜着呢！”
黄三德眉头一皱，帮会成员不打打杀杀，那怎么能成？
在美洲洪门致公堂虽然不主动去争夺地盘，只是在华人社区里面发展，以团结华人，抱团维护华人的共同利益。可是，外国黑帮和是视洪门致公堂为一强劲对手,美国的议员们也对洪门这一组织非常看不顺眼。
况且，致公堂成立以来,多次遭到美国警察大肆袭击,只是近来年实力逐渐发展庞大.雇佣大量的律师、收买一些美国官场中的政治代言人才使得许多合法利益得到保护。
面对还算将道理讲法律美国政府、司法机关单位那个等,雇佣的大量律师、收买许多官员是非常有效的。但是面对黑色势力的挑衅，那还是要按照帮会手段解决，动用武力火并那是无法避免的。
司徒美堂便哈哈一笑道：“师兄，你这就俗了吧！考验云东身手，那是我们洪门的传统，堂主、香主、坛主之类领导如果身手差,很难服众，可是，我们洪门不仅仅需要武力，更是紧缺智力。云东这孩子机灵到极点，长大后，不知道更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对了，你可知这小子近来做了什么件惊动美国舆论的大事？”
黄三德很少关心和洪门关系不大的新闻，虚心问道：“说来听听！”
周围人也凝神倾听。司徒美堂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展示给大家看。
众人看了，那是堆乱七八糟的鸟语字母,便恼怒道:“师弟（师兄）你着啥意思？”
司徒美堂不慌不忙的解释：“这本书叫《哈里波特》，就是云东写的呢！他不但能用咱们的话说出动听的白话故事。最近更让我大吃一惊的是，他用鸟语写的这本《哈利波特》在报纸上铺天盖地,评论字眼越来越多。这书一登场，就让全美的那些文人感觉到如临大敌。一本十岁孩童的书,销售遥遥领先，近来还达到图书销售市场榜首的程度!这为那个圣马丁出版社每个月带来十多万的收入!云东自己也是日进斗金呢！”
黄三德盯着那本书看,目光射出惊奇的神采。久久的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黄三德自己懂那么点英文,但要是让他看懂一本英文书,那有点困难。他说：“这本故事书书的啥子,明天叫人翻译过来。鸟语难看！翻译成咱们的字！”
说着,把书还到司徒美堂手中。
司徒美堂笑道:“已经请人翻译了呢。估计半月能成，尽量做到原汁原味。”
“是不是什么原汁原味无所谓,故事的意思没变就行。我要看看云东师侄究竟凭什么让西洋大儒都比不过他个黄口小儿写的故事受欢迎。”黄三德说道。
他心里做出决定，考验过王云东身手后,安排这孩子一些动脑子的职位。身手这东西还是需要的，如果身手太弱，在洪门会会被手下看不起，那如何能让人听命？
一名穿西装帮徒插嘴道：“其实，故事并不是有什么大道理，只是写给小孩看的。花旗国孩子大多识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还有点不屑。
黄三德冷哼一声，直直的盯着这人看：“陈卢沟陈香主!你倒也是咱洪门中喝洋墨水的青年一代，也见你发表什么些文章。但怎么却是依然不见到什么大动静？我告诉你!有能力者会得到尊敬,能够作到成功的的人也会得到尊敬，空口贬低他人之辈从不会有大出息!我都懒得说你!”
他突然又转过身对所有人说：“没什么大不了？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成王败寇,这是老祖宗总结出来的经验!以后我不希望有人评价成功者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想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只想听,你说别人成功在哪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总家年不得他人好,总是自命清高不脚踏实地!怎么百多年没推翻满清鞑子,就是因为我们喊的时候多，做的时候少。别人做好了，我们没有做,或者没有做好.却高谈阔论,说别人做的那些没什么大不了!从今天以后，不允许允许发出这类酸溜溜的嘲讽评论！听到一次,扇一次巴掌!今天这次就算了，否则就叫不教而诛了！”
顿时,冷场。所有人低着头，陈卢沟香主被骂的脸色通红，其他人则的面无表情。
见此清醒，大家已经清除的一是到，两位总龙头大佬对于王云东是异常喜爱的。没有根据胡乱贬低王云东，只会起到让黄三德、司徒美堂等人反感的效果。
司徒美堂见此情况，笑道：“呵呵！师兄说的好！说的很好！不过，这可不像师兄一贯的说话风格了。你看看，大家一下子没有适应了吧。据我观察，黄师兄更改观念时候向来是两根眉头一会皱一会张，不久之后必然心情大异。以后大家要注意黄师兄的眉毛了！”
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人哈哈大笑，刚才众人大气也不感喘,感觉的异常沉闷,也只有司徒美堂这个地位仅次于总堂主黄三德的安良堂大佬能够说的上话。致公堂中,安良堂占据堂口一半以上，若非司徒美堂无意去争取总堂主宝座,黄三德早就有意让出总堂主宝座给这个能力更高于自己的师弟了。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司徒美堂拥护,才使得致公堂内部异常稳定，没有什么高层为了更多权势而互相倾轧的局面。
之后，堂中骨干商量了些事情。黄三德嘱咐将要离去长则两三个月，短则半月。这段时日，致公堂大事让留守堂主们做决定采取会议投票形式，关键时候，可请内八堂的李是男堂主决断一切。
嘱咐完后，黄三德、司徒美堂登上小码头上一艘渡轮。
逆流而上,轮船烟煤燃烧，蒸汽炉子响亮轰鸣，巨大的马力,抗衡这江流的力量。江风拂拂，浪花滔滔，山崖峻峭，云层如同腰带一般飘拂。巨大的山峰隐隐的遮盖着阳光，使得一片清凉。
几百吨的小船，在江面就显得是庞然大物，渔船避让，否则就会被撞翻。两人并排站立在船头。船上，三十多名侍从，水手仆役十多人。全部都是洪门致公堂中坚的弟子。
黄三德道：“你说，几个时辰能赶到王云东那小子的前面？”
“下午应该就可以了吧。他们从陆路，弯弯绕绕。马匹会累,人会疲倦。而我们，你看，吹着江风，欣赏两岸如画风景。轮船只要添煤加水就能不停歇的发力朝前开动。到了下午时分，足够我们赶到前面。如果，云东这小子准备不足，说不定会被咱们痛揍一顿！”
听了司徒美堂这话,黄三德看了他半晌,拍他肩膀道:“你啊！”
旁人听了都发笑，两个成年的武功高强之人，有预谋的带着一伙人去痛揍，哦不，是“考验”一个孩童。如果，王云东知道的话，不知道对这两个师叔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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