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心窍 第17节
没几秒,倪清问,“你也不逛了?”
“嗯。”程崎回答。
前后脚,他们进了同一家餐厅吃晚餐,程崎坐在她旁边一桌,而至于程崎是不是跟着她进来的,为什么要跟着她进来,倪清不想管,也管不着。她只是安静的阅览着手上的那份菜单,犹豫几秒,点了一道荤、一道素。
旁边那桌没有拼桌的打算,取而代之,颇有几分要与她做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架势,程崎点菜很快,反正于他而言,吃饭从来就不是享受,只是填饱肚子的途径。
菜很快上齐,在服务生那一句机械的“请慢用”下,倪清拧了下眉,她没想过,清炒时蔬里会有韭菜,亦没想到上汤肥牛里会有羊肉。
她拿起筷子,还算细腻的把韭菜和羊肉一点一点从白瓷盘和汤碗里捻出来,整整齐齐摆在空碟里,像在做一道精美的手工艺品。
他被她认真的神情吸引,忍不住问,“减肥?”他记得上次和付曼吃火锅,她也不喜欢羊肉。
还没到饭点,店里客人少得可怜,环境静如禅院,倪清头也没抬,回答的时候前所未有的认真,“羊肉和韭菜都壮阳,我阳气重,得滋阴,不能壮阳。”
他被她逗笑,没再说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和程崎比起来,她那一点微乎其微的阳气,简直弱到家了。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程崎和倪清回去的时候,顾苗他们早就在旅馆里恭候多时了。
他们准备在徐申振房间玩桌游,可顾苗不让,非要等程崎回来一起玩。
程崎和徐申振住一间房,一进门,就看见所有人一窝蜂躺在他床上的画面,眉眼淡淡扫过被压得满是褶皱的白床单,程崎拧眉,表示疑问。
徐申振从床上直起身子,解释说,“我们在等你回来一起玩桌游。”
程崎走近些,把他的枕头拎到徐申振的床上,然后踢了他一脚,示意他要换床。他有洁癖,不喜欢那么多人躺在他床上。
徐申振心下了然,把自己的枕头接过来,谄媚的笑,“崎哥,你玩吗?我们已经搭好了。”说罢,他指了指茶几上摆着的庞大帝国。
男人靠在床上,睨他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五个人玩?”
“嗯嗯,就我们五个。”顾苗说,“倪清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跟谁出去鬼混了。
鬼混男主角沉默的睨她一眼,把枕头抱在怀里。他太懂这个年纪女生的心思,倪清不在,她不就成红一点了?
没意思。
程崎移开视线,按下遥控器的开关,冷冷,“我不玩。”
电视上播放的是昨天的球赛重播。
空气凝固几秒,程崎皱眉,“你们要玩去其他地方,我嫌吵。”
徐申振和顾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心知肚明,桌游已经搭好了,真要拆掉重建,会麻烦的不行。
果真是到了危急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胆识。火车上被英雄救美的女主角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问,“如果崎哥你觉得吵的话……就去我房间休息吧?我们结束了再叫你回来?”顾苗咽了口口水。
空气又静几秒。
程崎想了想,没有看她,“你房间在哪儿?”
*** ***
他们一共订了3间双人房,倪清和顾苗住103,程崎和徐申振住104,剩下的105则是潘浩和江世杰那间。
房卡打开门,又关上。倪清刚进房间就拿掉头发上的小皮筋,扔在床上。她走了一天的路,身子有点倦,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早点睡觉。
她发现了顾苗不在,可她没管。脱下内衣,手背揉着困倦的眼,便直接走进浴室。
脏衣服放在外面,她赤脚站在花洒下,温温的水流密密匝匝,打在她身上向下滑落,绵密的泡沫裹在她白皙的身体上,须臾又被冲散,随着一圈一圈缠成一团的头发丝,一起掉落肮脏的下水道。
她喜欢沐浴的感觉,把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冲掉的感觉。
十几又或者是几十分钟后,水流声停,倪清拿干浴巾擦拭完身体,伸手到洗手台上准备捞换洗衣物,够了好久,摸不到,她啧了声,有点烦,眉目所及空无一物的洗手台,她这才猛然想起:她忘记拿睡衣进来了。
原地呆站了几秒,她寄希望于室友顾苗,从浴室里面往外喊,“顾苗?你回来了吗?”
没人应她,看来还没回来。
“顾苗?”她拿下架子上的浴袍,又象征性的叫了两声。有赖于浴室良好的隔音效果,外面的人委实没有听见她的呼救。
没办法了。
倪清裹紧浴袍,推开浴室的门,湿哒哒的脚印踩在地板上,袅袅热气从里往外冒,鬼能想到,程崎会出现在她们房间,而且还躺在倪清的床上。四目相对,倪清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少女的棕发湿漉漉垂在脸边,连头发梢也浸满了水,不合时宜的滴落在那颗圆润白皙的肩头,而后顺着胳膊的弧度一路下滑,坠在地上,他瞥到那一截光洁的脚脖和可爱的脚趾。倪清的脚趾甲透着光潋潋的粉红。
程崎眯了眯眼,咬紧后槽牙。
操。
注意到他的目光,倪清下意识抓紧前胸的浴袍,“转过去。”
程崎顿了几秒,倪清又说一遍,“你快把头转过去!”
程崎缄默一瞬,乖乖照做。
倪清拽着胸口,一阵小碎步跑到床边,抓起睡衣就往浴室里跑。直到“嘭”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紧反锁,这场闹剧才算暂时拉下帷幕。
倪清一边脱下浴袍,一边在心里狠狠的骂程崎。他大晚上没事做跑到她的房间来干吗?真是有病。
麻溜儿的穿上内裤和真丝睡裙,倪清摸了摸胸口,说不上来,总觉得有点空……恍然发觉什么,倪清瞳孔放大。
完蛋,她睡觉不习惯穿内衣,所以准备好的衣物里并不包含内衣。
倪清有点欲哭无泪,她总不能叫程崎帮她把内衣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吧?
在浴室里来回踱步几个来回,倪清叹了口气,从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用冷风把头发吹干的同时,正好也清醒清醒她的热昏了头的大脑,顺带祈祷一下程崎会在自己吹完头发之后离开。然而,并没有。而且看样子,程崎是不打算走了。
她清清嗓子,朝外面喊,“顾苗呢?”
“……她在我们房间。”程崎想想后补充,“和徐申振他们玩桌游。”
“那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她问。
“不想。”程崎说。
倪清耐着性子,“我……现在不是很方便。你能回你自己的房间吗?”
外面静了片刻,程崎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不要。”
好个不要,倪清咬咬牙,他还真是回答的干干脆脆,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呢。
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她倔不过他,只得把梳顺了的长发披到前面来,倪清的头发没有很长,从正面看,发梢刚好平齐两颗凸出的上缘一点。
以防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倪清故意驼着背从里面出来。
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浅浅的玫瑰果木香氤氲散开,充斥了程崎的鼻腔。他下意识朝她的方向看去。
果然,选择留在这个房间是对的。比起嘈杂的烟会厅,他更喜欢这个女人香缭绕的空间。
倪清根本没有看他,刚出来,就直接把行李箱横在地上,自己蹲在行李箱前面,埋头,认真的翻找着什么,他不清楚她到底在找什么,却看得出她不想让他知晓她在找什么。
许是感觉到程崎的目光直勾勾在她背上游走,倪清手上动作不自觉加快,可越是急躁,就越是找不到东西。
老人家的名言,总是在这些奇奇怪怪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
最终,倪清没有找到内衣,恼羞成怒地转身,盯住程崎的脸。
“从我出来一直看到现在,你看够没有?”
被吼的程崎微顿半秒,视线下滑,笑,“你穿成这样,我很难不看。”
倪清抿着嘴,不再说话。
程崎扬眉,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于两粒凸起的樱桃籽,“……c?”
猛地意识到什么,倪清立刻环抱住自己,瞪大眼睛看着他大叫,“滚出去!”
梦里,倪清美如一尊缪斯女神像,跨坐于他,起伏不定。
缓慢的,她倾下.身,柔软随着节律,一下两下,不徐不缓,落在他的胸膛。男人皱眉,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可她像那满墙幽绿的爬山虎,缠绕在他躯体,久久不愿离去。
光滑的胳膊勾住他的后脖,拽紧他的头发,呢喃从她唇齿间泄漏,仿佛恶魔在低语,“程崎。”
“我要你。”
陡然间,节律紊乱,快与慢交叠更替,男人手臂撑在她两边,脊背上的汗水汹涌澎湃。
她真是……要了他的命。
程崎被惊醒的时候,恰逢夜半,男人额间洇出一层薄汗,胸膛剧烈起伏,久久不能平复。
他被梦中女人的叫声烦得睡不着,索性从烟盒里摸了几根,进了厕所。
鬼知道那天晚上他到底抽了多少,硬生生把床上那个还在做春秋大梦的徐申振都给熏醒了。
睡眼朦胧,徐申振揉了揉眼,循着气味打开卫生间的门,眼前的画面叫他瞬间清醒。
徐申振的视线时上时下,嘴巴惊的合不拢,“崎哥,你……”
“你你你,”
“你终于□□了?”
程崎低低的吼,“滚。”
什么叫终于?这他.妈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第15章 血气方刚
来南城的第二天, 暴雨。手背拨开灰蒙蒙的窗帘和白色流苏,顾苗无奈的宣布:原定的野炊计划取消,大家自行活动, 晚上在旅馆集合,一起出发去酒吧联谊。
透过落地窗望向外面的积水潭,倪清窝在大厅的沙发里发了会儿呆,双目无神凝视着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以及撑着透明雨伞、在上满忙碌行走的人们。夏季的风,随着一位客人的到来,从打开的门后空间钻进来,有点冷。她抱着裸.露在真丝吊带外的胳膊, 缓慢起身,回了房间。
她今天没扎头发, 因为昨天洗完澡,她发现她的发圈不见了。黑棕色的长瀑布垂在女人消瘦的脊背, 终于纤细腰际两旁,与白到泛红的肌肤形成一道强烈的色彩对比。给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温柔和慵懒。
摸开壁灯,映入眼帘是空荡荡的房间。倪清走进去, 温吞的掀开被子。
顾苗和徐申振他们出去了。所以今天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喜欢独处的宁静。安静的打开手机,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昨晚和秦稚的聊天窗口。内容卡在秦稚说她好像变开心了。她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没有回复。
她有变开心吗?倪清敛敛眉, 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退掉和秦稚的聊天,她切到成卓阳的,这是一条凌晨发来的消息,她现在才看到,“国庆有什么计划吗?”
“我和顾苗他们来了南城。”她在十个小时后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