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婆婆闹自杀
陈曦坚持开车送我去医院，我无法拒绝，只好答应。 只不过，我让她在外面等我。
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婆婆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华彩，她撑着床起来，“暖暖！”
我看着她脸色如此苍白，心里有些不忍，“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暖暖，你就……就真的不肯原谅妈跟冯乾吗？”
我没说话。
“妈知道，你气着妈，连一声‘妈’都不肯叫，都是妈老糊涂了。”她的声音几近哽咽，到了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我嘴唇翕张了两下，试了几次，依旧喊不出那声“妈”。
看着她眼中的落寞，我转了话题，“我给你做了点儿吃的，你快趁热吃。”
这时候，冯乾拿着暖瓶进来，看到我的时候，微怔了下，“来的还挺早。”
我看着他，一脸的憔悴，胡子拉碴的，衣服好像也好几天都没换过了。
婆婆急道：“冯乾，你快跟暖暖好好认个错。”
我呼吸一凝，真的不想再听那些有的没的，我跟冯乾之间，就好像是沾了墨滴的纸，就算抠去了墨滴，也不是之前的那张纸。
淡声对冯乾说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婆婆一脸急色，一直冲冯乾递眼色。
冯乾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老婆。”
这两个字，我已经许久没有从冯乾的口中听到过，那一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用力闭上眼睛，“放手。”
他突然双膝跪下，“老婆，我不是东西，之前不知道珍惜你，你原谅我，看在妈-的面子上，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因为不是单间病房，他这一跪，数道目光齐齐望过来，我只觉得如芒在背。
“冯乾，你起来。”
“不，你不原谅我，我不会起来。”他哽着声音，语气郑重。
我试着抽开被他抓着的手，他却又抱住了我的腿。
心里的躁意越来越盛，深吸了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冯乾，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让我如此难堪？”
他急忙解释，“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老婆，你原谅我。”
我回眸看着他，这还是以前那个骄傲的冯乾吗？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如今竟然跪我！
是真孝心，还是另有目的？
毕竟上次在家里，他看着我的目光还充满了恨意。
“你起来。”我声音不耐的斥道。
他僵着没动。
这时候，门外看热闹的病人家属也越聚越多，这段时间，因为冯乾，我屡屡成为众人的焦点，这种感觉让我异常不舒服。
就在这时候，陈曦挤进了人群，目光在我跟冯乾身上快速一掠，冲上来，一把扯开冯乾的手，同时将房门一关。
“冯乾，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一旦事情败露，暖暖会不会原谅你，你现在跪着求着，我告诉你不可能了！”
婆婆一急，竟是直接跌下床，我一脸担忧的想要冲过去看看，却被陈曦牢牢抓住手腕，“暖暖，你傻不傻，他们这就是在演戏！”
冯乾冲过去扶起婆婆，语气焦急，“妈，你有没有事？”
婆婆摇头，看向我，“暖暖，妈求你。”
我皱眉看着婆婆，“我只问一个问题。”
婆婆眼睛一亮，“什么？”
“如果我也生不出孩子，你还会让冯乾这么求着我吗？”
我并非心血来潮的问问，因为冯乾面对我的时候就是一个性无能，我跟他根本就生不出孩子。
婆婆迟迟没有说话，我讽笑一声，对冯乾说道：“明天一早，民政局见。”
婆婆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足够刺伤我，我的真心远远比不上一个孙子。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努力一年，真心相待，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陈曦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暖暖，我肩膀借你。”
我冲她笑笑，“这样其实挺好的。”
她叹了口气，“努力再找个更好的。”
我沉默着，更好的，哪里有那么多，就算有，你又怎知一定会被你遇到。
第二天，冯乾倒是早早就等在了民政局外。
我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进去吧。”
离婚手续办的很顺利，不用调解，有离婚协议，没有孩子，办事员就要盖上钢印的时候，冯乾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后，面色骤变，急忙冲出去。
办事员喊道：“你这婚到底还离不离？”
冯乾回头急道：“我妈都要跳楼了，我还离什么离？”
我亦是一脸惊讶，只说今天先不离了，拿着各种证件也跟着急匆匆的跑出去，与冯乾一前一后上了出租车。
路上陈曦给我发来微信祝贺我又恢复了单身，我语气沉重的告诉她，婆婆闹自杀，这婚没离成。
她只发回来一长串的省略号，最后语重心长的提醒我，千万别心软。
可是我想着应该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吧，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便不再给她回复。
当我到了医院的时候，楼下已经围满了人，消防官兵正在搭建气垫，还有警察冲婆婆喊话，试图劝她退回到病房。
可婆婆依旧双腿垂在窗台外，根本就没有退回去的意思。
冯乾已经冲到了病房，可是房门被反锁，医院已经找人试图撞门进去，可婆婆却威胁若是再有人撞门，她立即跳下去。
这些话清清楚楚的传到冯乾的耳中时，他泪如雨下，“妈，我是冯乾，你千万别做傻事。”
“冯乾，妈年轻的时候守寡将你拉扯大，原本以为可以在有生之年看着你结婚生子，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暖暖那么好的媳妇，你……”
我呼吸一凝。
冯乾回头看了我一眼，噗通一声跪下，语气急切的说道：“温暖，你救救我妈，只要你能把我妈救下来，我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冯乾。
冯乾抓着我的手，“我求你。”
我深吸了口气，“我试试看。”
冯乾抹了把眼泪，我贴着门玻璃说道：“妈，我是温暖，你别做傻事。”
婆婆长时间没说话，我皱眉跟冯乾对视一眼，婆婆慢慢扭头看过来，“暖暖，你跟冯乾办没办手续？”
我急忙摇头，却又怕她看不清，便道：“没有。”
婆婆舒了口气，“答应妈，不要跟冯乾离婚。”
我有一瞬的犹疑，就在这时候，只见婆婆扶着窗框，缓缓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