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殉职
十月十九，宋元生日当天，她再一次请假向西，落地的时候，她先去佛寺，一步一磕，求的不过是一个人平安。
每次去西藏她都住扎西家，这次也是没有例外。
她拿着蛋糕进去，扎西替她提行李，看到蛋糕提了一句，“生日快乐。”
苏为一没解释，笑着道谢。
晚上苏为一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把蛋糕插上蜡烛，这是是蓝色的蛋糕，她亲手做的，上面的卡通小人是比着那人做的。
她关了灯，跪坐在灯前，双手合十，看着桌子的对面，“祝宋元生日快乐。”
蛋糕一口没吃，她端到楼下给老板给老板娘一起吃，周围的租客一看有蛋糕也都围了过来，大家给苏为一说着生日快乐，她点头道谢，给大家分着蛋糕。
“姐姐，我想吃这个卡通小哥哥。”
“好，我帮你切。”
扎西看着自家儿子手里的蛋糕，这个小卡通人物，莫名的感觉到熟悉。
吃完蛋糕，扎西开始给大家切羊肉，一整头羊肉搬出来，苏为一觉得不好意思，“不要了，扎西大哥。”
扎西拿出刀，浇了酒，豪气的摆摆手，“不碍事，今儿是个好日子，我高兴。”
那天晚上，苏为一喝了酒，她一喝酒就控制不住了，她把自己崩的太紧了，她抱着酒杯哭着喊三岁，声声凄苦。
大家没劝几句，她突然开始哭，哭的肝肠寸断，嘴唇发紫，趴在石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大家这才慌了，急忙去拉她。
苏为一甩开大家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里，三年了，每一天都是疼的，疼的啊！”扎西的老婆抱住苏为一摇摇欲坠的身体，“妹妹，你别哭了。”
“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苏为一冲空地喊。
扎西和自家老婆废了好大劲儿才把苏为一送回房间里，她倒在床上，双颊微红，眼睛更是猩红，扎西老婆替她擦去眼泪。
“妹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肯定还能再遇良人的，跟他结婚成家，养育子女，那时候你就知道，生活就是这样。”
“不是他，还会有别人。”
苏为一把头别过去，“可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嫁给他了啊！”
“除了他，我还能嫁给谁？”
扎西的老婆拍了拍她的手，“妹妹，以后你就知道了，回不去的日子自有它的道理。”
从那天起，苏为一再没来过西藏，大家都说苏为一为什么安分了，有时间就乖乖待在宿舍里看看书。
“为一，怎么不往外面跑了？”
苏为一合上书说，“累了。”
转眼就到了期末，苏为一考完试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她伸手，微凉的雪花在手心里化开。
雪落满了校园，宿舍一起吃完火锅回来，纷纷开始收拾行李，“我要回老家，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买机票，我对那火车过敏！”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寒假的去向，苏为一迟迟没有动，大家以为她又要留在学校，年关的时候出去玩几天，然后就回学校，没有一点儿的新意。
苏为一把大家都送走以后，打扫了宿舍，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一觉到天黑，她醒来突然念了两个字，“外婆。”
在梦里她看到了外婆，梦里到处都是朦胧的，她看不清，依稀觉得外婆冲她招手，“外婆是想我了吗？”
她掏出手机，一看还有票，没有犹豫，直接下单，三年了，因为宋元的缘故，她不曾回去过，可现在，突然就想回去了。
近乡情怯吧！苏为一一路上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从火车站出来，又打车，到了酒店刚好是早晨。
她买了花，直奔外婆安眠之地。
白色的菊花干净，她外婆喜欢。
“外公，外婆，央央回来看你们了。”
苏为一跪地，郑重的磕了两个头，他们家最重礼，苏为一跪着擦去墓碑上的灰尘，“外婆，我过的很好，就是不知道你和外公过的好吗？”
她跟外婆外公坐了好久，花倒没有说多少，更多的时候是静静的坐着。
接近中午，苏为一才下了山，她没打车，独自走着，一如当年，送完外婆以后，她在前面走着，宋元在后面跟着，可以现在，只剩她一人。
她穿过石板桥，走过青石板，回到外婆老宅门前，时隔三年，这是她第一次回来，就连三年前走的时候，她都不敢来。
她坐到桥旁，忽地就想起宋元深夜敲门，明明是给自己买的糖炒栗子，他还非嘴硬。
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雾气，苏为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朝里面走去。
她穿过田地，走到一棵槐花树下，这里是宋元母亲的安眠之地，她想开看看，刚走近，突然看到墓旁边蹲着个人。
她逐渐走近，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拿着纸钱在烧，火红的火焰窜的老高，她看到旁边多了一个墓，看样子是个新墓，上面的土都是湿的。
她以为是宋卫兵，可又细想，宋元是绝不会让宋卫兵跟他母亲埋一起的，那旁边的新墓是谁的？
她偏头去看，步子猛的一顿，瞳孔不停的收缩，“不可能！不可能！”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墓碑上刻的是宋元的名字。
胖子听到动静扭过脸，脸上的泪还来不及擦掉，看到地上的人，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还是不敢相信，试探的叫着苏为一的名字，“苏妹妹？”
苏为一只感觉头越来越疼，疼的钻心，四肢都好像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割去皮肉，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撑着地的手慢慢没了力气，眼前的视野逐渐变黑。
“苏妹妹！”
“不要走！不要走！”
苏为一闭着眼睛，身体胡乱动着，还不停的喊着。
“啊！宋元！”
她尖叫着醒来，丝毫不觉枕头已经湿透了。
“为一，你醒了。”
床边站着好多人，胖子，星期天，林淇，可夏，她看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日日夜夜想着的脸。
她看向门口，好想下一秒门就被推开，宋元那张痞里痞气的脸出现在门后。
可夏和星期天拉着她的手，“为一，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