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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狄仁杰的大功

  武则天整顿了酷吏之后,接下来的用人都是值得称赞的用人。
  她第一重用的,就是狄仁杰。
  狄仁杰再次拜相之后,做下了许多大功,第一是处理好内外之政事。
  当时,朝廷征发百姓戍守安西四镇,导致怨声载道。
  狄仁杰为此上表劝谏,又建议废除安东都护府,复立高氏为高句丽君主,暂停江南粮草运输,抚慰河北百姓。
  另外,突厥骚扰河北,劫掠百姓万余人。
  武则天任命狄仁杰为河北道行军元帅,征讨突厥,并许以便宜行事之权。
  突厥军听闻狄仁杰来后,杀尽俘虏,由五回道退回漠北。
  狄仁杰率十万大军追击,但未能追上,只得退回河北。
  武则天又任命狄仁杰为河北道安抚大使,让他安抚河北。
  当时,河北百姓多被突厥胁从,在突厥退军后害怕受到牵连,纷纷逃匿。
  狄仁杰奏明皇帝,赦免河北诸州百姓,使他们回乡生产。
  第二,保护好李氏宗室。
  武则天称帝之后,武承嗣、武三思营求为太子,数次指使人去劝说太后说:“自古天子没有以异姓为太子的!”
  武则天听后,犹豫未决。
  狄仁杰从容说于武则天说:“文皇帝栉风沐雨,亲冒锋镝,以定天下,传之子孙。太帝以二子托给陛下,陛下如今想要移之他族,这不是违背了天意吗?而且,姑侄与母子谁亲?陛下立子,那么千秋万岁后,配食太庙,承继无穷;立侄子的话,就从未听说过侄子为天子而能祔姑在庙的!”
  武则天对狄仁杰的话有点反感,说:“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干预!”
  狄仁杰正容说:“王者为四海为家,四海之内,谁不是臣子?怎么是陛下的家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义同一体,何况我备位宰相,怎么能不干预!”说完,又劝武则天召还庐陵王李显。
  武则天对狄仁杰的话,没有立即接受,她也在犹豫之中。
  后来,她做了两个梦,便让狄仁杰解梦。
  其一是武则天梦到自己下双陆,却始终不能赢。
  狄仁杰说:“双陆不胜,是因为没有子了,这是天意在警示陛下。太子乃是天下根本,根本一动,天下就危险了!”
  其二是武则天梦到一只大鹦鹉,两翼全部折断。
  狄仁杰说:“武是陛下的姓氏,两翼是指二子。陛下现在只有庐陵王、相王(武则天第四子李旦,即唐睿宗)二子,只要起复二子,两翼便能振作。”
  武则天由此逐渐醒悟,派使者前往房州,将李显秘密接回洛阳。
  她将李显藏在帐后,然后召见狄仁杰,故意说起庐陵王之事。
  狄仁杰恳请意切,以致哭泣不止。
  武则天便将李显唤出,对狄仁杰道:“朕现在将皇太子还给你。”
  狄仁杰叩头跪拜,又道:“太子回朝,但却无人知晓,人言纷纷,如何才能让人相信呢?”
  武则天便先将李显安顿在龙门,然后按礼节迎回宫中。
  满朝文武、天下百姓无不欢悦。
  狄仁杰的第三大功劳是推荐人才。
  他先后举荐荆州长史张柬之、夏官侍郎姚崇、监察御史桓彦范、太州刺史敬晖等数十人。
  这些人后来都成为唐代名臣。
  有人对狄仁杰道:“治理天下的贤能之臣,都出自您的门下啊。”
  狄仁杰却道:举荐贤才是为国家着想,并不是为我个人打算。
  其中,对张柬之的推荐,狄仁杰可谓不遗余力。
  武则天曾问狄仁杰:朕希望能找到一位杰出的人才委以宰相重任,您看谁比较合适?
  狄仁杰答道:如果您所要的是文采风流的人才,那么宰臣李峤、苏味道便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您若一定要找出类拔萃的奇才,那就只有荆州长史张柬之了。张柬之年纪虽老,但却有宰相之才。
  武则天遂提拔张柬之为洛州司马。
  之后,武则天又让狄仁杰举荐人才。
  狄仁杰道:我此前推荐的张柬之,您还没有任用呢。
  武则天道:我已经给他升了官了。
  狄仁杰道:我所推荐的张柬之是可以作宰相的人才,不是用来作一个司马的。
  武则天于是任命张柬之为秋官侍郎,不久又拜其为宰相。
  之后,张柬之能够做下挽救李氏宗室的不世之功,不可谓不是狄仁杰的功劳。
  狄仁杰对武则天也多有规劝。
  武则天到三阳宫避暑时,答应胡僧去参观埋葬佛舍利。
  狄仁杰立即跪在武则天马前,劝谏道:佛是戎狄之神,不值得让皇帝屈尊驾临。胡僧诡计多端,是想借此迷惑百姓。况且,沿途山路艰险狭窄,容纳不下多少侍卫。皇帝乃是万乘之尊,不宜前往。
  武则天便中途折回,说:我是为了成全狄公的直臣之气。
  武则天晚年年时,欲铸造一座浮屠佛像,需要花费钱财数百万,因府库不足,便让天下的僧人每日施舍一钱相助。
  狄仁杰进谏道:做工不可能役使鬼神,必定要役使人力;庄稼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终究是由地里长出来的。这么做损害的一定是百姓。如今边境尚未安宁,您应放宽徭役,免去不需急办的事务。即使雇请工匠劳作,以此接济穷人,但耽误农时,也是放弃国家根本。铸造佛像,既费官府库财,又耗人力,如果一方发生灾难,到时又用什么去救济呢?
  武则天遂作罢。
  久视元年,公元700年,狄仁杰进拜内史,随武则天巡幸三阳宫。当时,文武百官多随驾前往,唯有狄仁杰获赐宅第一所,恩宠冠绝当朝。
  是年九月,狄仁杰病逝,终年七十一岁。
  武则天废朝三日,哭着说:“朝中再也没有国老了!”
  她对狄仁杰的称呼,从来不呼其名,而是尊称国老。
  狄仁杰,史学家对他的评价极高,说他“保佑中宗,使绝维更张,明辟乃复。”
  实际上,狄仁杰确实担得起这样的评价,因为他生前虽然没能恢复李氏大唐,但是,他所举荐的人才,恢复了大唐李氏,也算是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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