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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节

  进来,羊懒懒靠在吊篮里一脚点地轻晃着,啥也没做,还噘着嘴望着落地窗外。
  梅粒走来蹲她跟前,手放她腿上,仰着头,小声,“你老师还在外头,”
  羊也没看他,“嗯”一声算搭理了,但就是不高兴,
  梅粒双手拿起她手抵在唇下,低低地“想不想要,”
  羊像个气鼓鼓的小猪,一下抽回手,嘴噘更高了,就是不理他,
  梅粒笑,
  起身,走到门边,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扭头,“我可要出去了啊,现在……”小肥羊已经冲过来!……
  ……
  就在杨尧“难受如割”的这扇门后,梅粒把这只小肥羊喂得饱饱儿的,
  梅粒小叫“别咬脸!不是我要脸,是你老师还在外头我还得出去见他!”诶,坏梅粒,他这明明就是激将,羊才不上当,手推着他脸嘴嘟着,却明明在笑嘛!梅粒又挨上来撩她,该羊催他了“快出去,外面还有人!”梅粒最后再不舍地亲她一下,“快点把他打发走,咱们去小西巷听戏。”“快去快去!”羊更着急了。
  出来,梅粒如初,就是眼神更润魅些,杨尧本还想见见高鲜,亲口与她谈谈,但只这一眼见梅粒……心上忽如崩溃,甚至都不想在这里呆!——杨尧起身,拿起他放在桌上高鲜的作业本,“好,不打搅了,我回去看看,再联系。”匆匆就走,甚至,“不敢”再看梅粒一眼!
  下楼来,走出来,
  坐在自己车里的杨尧,剧烈呼吸着,脸上的潮红显见,除了难堪,里头也有些道不分明的羞耻,
  打开一瓶水,他一口气全灌了进去,渐渐才压下那凶猛的繁复心绪,却眼神愈发执着,杨尧这类人绝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就这么一直坐在车里等着,似乎非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他定要见见她,看看她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终于,她出来了,
  羊穿着一件黑色大帽衫,连帽戴着,遮掩了她那一排可爱的刘海……或许,她根本就不喜这排刘海,此时就已经梳了上去,戴着大墨镜,反正望不分明。
  透过栏杆,杨尧望见他们走去的路边停靠着三辆豪车,有超跑,有越野。车里都没人,周遭静悄悄。
  梅粒问她“开哪辆,”
  杨尧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她从前的“爱车”。羊自个儿的车很普通,平常上班有时候就骑小绵羊,但不代表她开不到好车。甭说跟梅粒混一处,梅粒什么好车没拉来给她试过手,就是私下和秒秒出去玩,开得也没下过百万级,不过秒秒低调,车型都没梅粒这边的彪罢了。
  羊两手揣帽衫兜儿里,“随便,”
  梅粒歪头,一副为难模样,“可他们都叫‘随便’。”羊笑着踢他,梅粒也一手揣筠裤兜里假嘛假腿一弯,笑着说“要不这样,你点一段我唱,顺着这三辆绕弯,最后唱完落哪辆旁边就开哪辆。”看看,是不是摸着她的心讨她开心呢!
  羊直点头,梅粒走下台阶一步,伸手环住她腰仰头撒娇,“你给开个头呀,”羊咬唇想了想,而后轻轻唱出“魂飞颤,泪交加……”随着她的唱腔,梅粒也跟着和上,“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难道把恩和义霎时抛下……”人也开始走下阶梯,绕着三辆车慢行……
  “……魂飞颤,泪交加。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难道把恩和义霎时抛下?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
  这是《长生殿》“马嵬埋玉”一段,
  马嵬坡下,护驾六军哗变,杀了丞相杨国忠,又逼着杨贵妃自杀,可怜一对鸳鸯,从此生死相隔。可怜一朝红颜貌比桃花,今朝背着骂名命绝梨花……
  别说,梅粒唱的妙啊!绝对正宗。虽说他一袭筠制,气质是洒脱灵霸,但唱出这段,依旧如泣如诉,只唱得羊梨花落泪——这就是羊,太容易入戏,要是正经荀小匀扮上,每每唱这段,羊都能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唱罢,
  梅粒立在那儿,回望羊,“就它了。”是一辆深褐色的法陵单门超跑。
  深谙羊心呀,其实羊本心就是开这辆,不过梅粒用个花样儿更称她心罢了……
  “小粒,”羊跑过来,冲进小粒怀里,还在低低泣,即为小粒这曲《埋玉》唱得心碎,也为小粒的“深谙她心”感动……
  小粒完全抱起她就在车边走来走去,像哄抱孩子一样不停在她耳朵边儿安抚。羊这么小小泣,还不是抠小粒的心,毕竟失去过,再回想那段“失去”,非常畏惧……
  看得分明,是羊熟练开着这辆法陵驶出……你能想象杨尧的心上震熬吗!
  脑里全是发麻地跟了去,
  是没见,他的车后,还有一辆车也跟着而来……
  第499章 3.118
  本来是要去听戏的,羊开车途中经过吉贵坊忽生一股子“怨气”,咋了,这些顶级夜店她从前也不是没来过,就是兴致不在此,来得少;现在倒好,这些地方她进不去了!不对她开放了!……羊憋屈呀,所以说她并不喜欢“这个年少”。
  “梅粒,我知道你是谁,”她头扭着看外头灯红酒绿,忽然来这么一句,
  梅粒也接得住这话儿,“我是你的梅粒。”
  羊捉着他手,“我想这里每家店都进去!”原来她的意思是,你是梅粒,你有这个板眼让她每个店都“光明正大”进去晃晃。
  梅粒笑,懒懒靠向椅背,手指摩挲着她虎口,眼眸也转向外头那些店,“羊,甭说这会儿你每家店走着进去,就是这么开着车闯进去都成。”
  羊到底没那么威武,她还是拦腰抱着躲在大摇大摆的梅粒身后进去的,两人如连体婴。梅粒进来,无人不晓,店主在的,跑都跑不赢来接;店主不在的,管事的赶紧打电话,梅粒来了!!
  是呀,梅粒来了!多大的事儿。近年来,梅粒也不常来这些地儿了,特别是和羊混一处,之后他经常下不对,工作也忙,再后来,羊“死了”,他再胡闹也尽量在私人地儿,因为太荒戾残暴。
  大庭广众下,羊还是招摇不起来,推着梅粒尽到些角落窝着,梅粒一个眼神,这些人都晓得意思:不靠近,不多看,不打搅。
  羊挺爱这家的葡萄汁儿,她现在还是爱甜食儿,不过没“快死”前那么甜得齁。
  喝着好的,瞧她心情也越来越好,脚吊在这高脚椅边随着音乐晃来晃去。忽然一腿搭到梅粒腿上,拉着他衬衣前襟往自己跟前一凑,微抬下巴,“我嘴巴是不是葡萄色儿。”梅粒的菌制外套在车里放着,她叫他脱下来不准穿店里来,哼,这货就这么作,说什么穿菌制来这些地方像什么样子,也不想想,你这个小孩子模样来这里又像什么样子!
  梅粒啄她一下,“还不够浓。”她咯咯笑,开始在他裤子荷包摸,“我放的口红呢……”摸出来,腰直起来,扭头对着那边墙面的反光开始在嘴巴上涂;梅粒一手支着脑袋,就不眨眼地望着她,小粒的眼耳心神都在她身上,忘我的地步……
  忽,放桌上他的手机振动,一瞧,不能不接,是他老子。
  接起来,梅粒还望着羊的唇,她在抿动不用看镜子找感觉,她抹口红太熟稔了,几下就能把小嘴巴润得那么好看…
  “父亲,”梅粒喊父亲的时候人也不由自主去靠近羊的唇,羊却一听是老梅,嘴巴就噘起来,眼睛立即就水汪汪——是呀,她和梅粒多多重逢的第二天,就跟他们的父亲通过电话了,西铭肯定比老梅要显得激动的多,羊上来就哭“你得什么绝症了!”抱着她的多多反而笑,直咬她后颈脖子,西铭那头也是泣声,“我得什么绝症了,就是操心你,心上落病了,治不好了……”羊当晚就飞去相府,和西铭那个抱头痛哭,一夜就抱着西铭嘚啵嘚啵她那些邪乎破事儿;梁相算彻底完了,本来只是“认为她不同一般”,直至现在亲眼所见“她确实非同一般”,就是个“小活佛”嘛!!更珍爱得没办法了……
  梅帅则不同,与她通话也就说了一句,“你,你太不听话了!”谁又看到那头梅帅通红的眼,拿着手机独自站在窗边,一手有时候都会捂下自己的嘴稳定情绪……梅帅从未有过这样不可自已的激动!
  老梅还是那个脾气,不急着见她,事儿安排得紧凑有条理,理智又大气;可越这样羊越娇气想他……
  父亲是找他谈公事的,可一听对面这嘈杂的声儿……要前些时,老梅肯定话不多讲,直接遣人把儿子绑回来先教训一顿再谈正事。现在,老梅只会更生气,因为晓得儿子“正常”了还在外头鬼混,一定带着羊!
  “她现在才多大,不是说好好在读书吗,你个混账一去就领着她到处……”羊把手机抢过去了,“不是他不是他!是我要来玩儿的…”马上又“指示”“你把视频打开,你看看我!”噘着嘴,先打开自己这边视频,
  结果等半天,老梅那边还没开,羊发火了“你怎么回事嘛!你就是不想见我是不是!你就嫌弃我越来越小……”老梅那边开视频了。哎,明显人家梅帅还在行走中,刚儿人办公帐谈正事,涉及到梅粒所以打来电话,她一抢过去要开视频,梅帅赶紧就起身出来了,这边占备室里外都是人,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吧,这还是许咨存、钟兴赶忙地清出一间帐篷……
  “嗯,是胖了。”梅帅第一句就把羊再次弄得不依,是她自己总找借口说“胖了”不想见他们,这会儿又不叫人说实话。羊直在梅粒腿上跳,哭“就你嫌弃我就你嫌弃我……”梅帅望见她手里还捏着口红,小嘴巴红通儿滴,加上后头这背景闹哄哄,本想嚼几句,但实在想念,又心疼,叹口气,放软语气,“嫌弃你我怄得胃出血?我还是怕你现在不适应这个身体状况,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已经很不同寻常了,我们又拿不准,搞怕了,哪个还经得起第二次……”梅帅说着又去抚额,羊这边已经哭得不行,把手机挨着自己脸,像抱紧他“老梅,你什么时候回来……”
  梅粒就抱着她,听了他爹的话又是心有戚戚焉,轻轻晃,想起前段儿惊心动魄的日子,真的再经不起第二次了,一定要保护好羊儿,哪怕和命运撕个粉碎!……
  正是心上脆弱时,好,幺蛾子来了,
  “你放开她!!高鲜,你不能这样糟蹋你自己!!”
  眼见杨尧像受了大刺激地闯了过来!
  第500章 3.119
  羊还是害怕的,毕竟这是丢面子的事儿,不过倒也没惊慌失措到那个份儿上,她不过侧过身去,背对这一切,腰挺得直直的,好似让人戳她的脊梁骨都行,别叫她看见就成。
  梅粒呢,更放松,他一手放羊膝盖上,拍了又拍,是安抚,是豁哄,他是正对着这一切,兴味儿看着。
  杨尧肯定被控制住了,情绪依旧激动得按都按不住,就是一副失去理智了疯了豁出去了,“高鲜!你本有多么美好的未来,为什么要堕落成这样!!……”
  梅粒歪头靠近她,低声,“看得出,他喜欢你已经不顾一切了。”羊就是一动不动,脸上是既惊慌又烦躁,她的手在抠梅粒放她腿上的手背,“你快想办法呀!”梅粒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心,他打搅不到咱的正常生活。再说,喏,”梅粒瞟一眼她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的他的手机,低声笑道“老梅发话了,‘这边的书也不消读下去了’。”学着他老子的腔调。
  是呀,刚儿老梅不正在电话那头么,见这种情形,心知肚明着呢,大发雷霆。羊是不占理的,又拗不过他,就嚷了句“你快回来!”电话挂了。梅粒都暗笑,他老子这回再忍不住不回来见她了吧,得赶着回来训她呀。
  有什么办法不办法,人拖出去这事儿就能立即没影儿,甭说今后叫杨尧“抹去‘高鲜’这道记忆”,就是在场所有惊见的旁观者都能一并“失忆闭嘴”,因为,毕竟“高鲜”这个人马上都要销声匿迹,“她”不过代表羊的一个“秘而不宣”的生活阶段罢了……
  对杨尧而言,你和她确实之间有道“深深地终不可逾越的鸿沟”,错不在你,只在你不了解她。或许,抹去记忆是好事,因为不仅仅此一刻你“失去理智”的不顾一切,今后再回头看注定是伤痛;再就是,接下来,你女友“雪上加霜”式地“揭露”,只怕叫你再无处可藏,无路可走……
  是的,前儿说得之后跟在他车后尾随而来的,正是他女友陈珊。
  正在几人要把他拖走,一个女人跑了进来,也是情绪激动得很,哭着又护他又嚷着,“你走火入魔了杨尧!这样不要脸的小姑娘值得你抛却自尊在这里丢人现眼吗!——”“啪!!”好响亮一耳光,杨尧这一巴掌简直把他女友彻底打疯,女人也冲过来对他拳打脚踢,哭得哦“我就知道你对她入魔了,她所有的作业本、卷子你全留着,改了一遍又一遍!……”
  这场闹剧——是呀,羊眼里就是闹剧!她何错之有?她招惹谁了?羊几乎是愤怒地跳下高脚椅走出去,对,并没跑,跑什么,她才不是个“十六岁任人一羞辱就哭”的“小姑娘”,就是气愤,就是觉得这些人真无理取闹!
  她愈是这样“目中无人”,愈得人心呀!听听那身后杨尧的嘶喊“高鲜!你真不该看上世俗这些物质俗物!你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羊走出去了,坐那儿的梅粒却一直没动,当他听到他喊出的这句,梅粒似沉了口气,这才眼色沉沉走来——是的,这发生的,他何尝不觉得更无所谓?都是鼠辈,痴心妄想,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但,他这句“你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刺痛了梅粒的心!羊可是才“死”过……
  梅粒双手背后,离他有一步远,
  “她不该属于这里,该属于哪里?喜爱可以,但千万不要把‘自以为是’当成‘理所当然’,她能看得上咱们这些世俗俗物,愿意待在这里已经是恩福了,包括我,”梅粒抬手点了点自己心口,“都无权口舌她的选择。”再次双手背后,梅粒转身望向她离开的方向,幽幽说了句,“对她,最不需要就是‘自大’,她属于哪里只有她自己说得算……”
  或许,梅粒这番话才说出了他自己的真心厚愿:是呀,经历羊这次“死而复生”,梅粒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对羊,你就得谦卑!纵容她并非仅仅是珍爱她,而更多的根本就是“讨好”,就是“卑微的挽留”!或许命运要带走羊,但只要羊“不愿走”,梅粒相信她是有法子“留下来”的!——所以,从前父亲说得也对也不对,羊对“命运”的抗争显得“怯弱服软”,其实,那还是这里没有“足够的留恋”留得住她,梅粒相信,这尘世,有她的刻骨铭心了,羊一定留的下来!
  某种方面而言,梅粒对羊,似悟了——嘿嘿,所以再接下来,梅粒“包容心”更大了,要从前,像杨尧这闹一场,梅粒得饶了他?这次,对杨尧他到真算“网开一面”,起码没暴力伤害;但,他那个女友可没躲过,她骂羊的每个字梅粒可记着呢,拔了她满口牙……梅粒知道自己这辈子造孽不少,但,他认了。
  “高鲜”的身份着实待不住了,羊也着实不想再上学,如她所愿,这次,她想要个“什么样儿的身份”她自己选,梁相和梅帅都任着了。
  其实对于今后,羊自个儿也没个准儿,她本就是个“享受当下”的主儿,
  不过,一旦“选择权”在自己手上了,羊可就“乱用”起来:你猜她想干嘛!对,她就想混戏班了!跟着荀小匀“贴身追星”多好!
  一说出来,多多和梅粒是没意见,梁相和梅帅是频频摇头哇,但,有什么办法,说好她自己选,若还“横加干涉”她更闹不下地!
  这次羊给自己取了个名字:王羔。羊多了四点,她自己哀怨说这是“水深火热的羊”,哪个听了不想翻白眼,但她高兴就好。
  过完还是她从前的“生日”,十七的王羔正式入戏班咯!
  第501章 3.120
  北华路的小林公馆很有名,当然不止这里从前是林学摩藏“小乔”的地方,更是他们那大名鼎鼎的混账儿子林戴兰抹脖子上吊自杀的“凶案现场”!如今这里属后备署管,做了俱乐部。
  梅粒撑着伞拾级而上,唇微弯,因为想到林戴兰的一些轶事:
  说林戴兰有个怪癖,他喜欢的女人全都没有兄弟。维音的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蒋淑华的母亲生了四个孩子,全是女儿;牧小曼的母亲生的孩子倒是有男有女一共九个,但八个早夭,只牧小曼一人独活:刑幼琴有好几个兄弟,可是,林戴兰毅然跟她离婚了。
  按常理推断,林戴兰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怕娘家兄弟揍他。妹夫和舅子的关系一般很紧张,甚至兵戎相见,比如刘备和他的大舅哥孙权。但林戴兰没有这个烦恼,他与舅子们的关系,用不恰当的词描述,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林戴兰和刑幼琴的月老,便是他的四舅哥,银行家刑嘉奡。据说嘉奡见戴兰第一面就拍板“此非我妹夫莫属!”婚事定下后,邢家特意派人去讴洲采买嫁妆,由幼琴的六哥随行监督,嫁妆非常丰厚,“光是家具就多到连一节火车车厢都塞不下”。
  但戴兰讨厌这桩旧式婚姻,讨厌刑幼琴,婚后不久就变道出轨维音。让人崩溃的是幼琴的弟弟俞九崇拜戴兰到了癫狂状态。戴兰和维音结婚时,他不顾幼琴感受,盛装出席婚礼;戴兰抹脖子死后,他还特地赶来小林公馆哭丧;最叫人哭笑不得的,俞九竟然在自己的遗嘱中表示,自己的追悼会上不要放哀乐,吟诵戴兰从前总胡诌的一些小句子即可……
  梅粒想起这些也是小林公馆处处都是“戴兰的影子”,戴兰是“撩妹的祖宗”,他的每个物件都有“传说”,譬如这客厅摆着的“老式游戏机”就有“典故”:据说戴兰就是用这台单机拿下的牧小曼。之后牧小曼确实也在自传中有过这样的回忆:“当时他窝在沙发里玩游戏,我也要试试,他从后面半抱住我,右手半握着我的右手教我如何用手柄,连过了三关,我扭头,看见细细的汗从他额角流下,忽然觉得初夏真好……”
  也因此小林公馆自作为署属俱乐部后,常办一些舞会,这还是梅粒调入后备署后第一次组织此类交际活动。
  “梅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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