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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他们还偏偏就“突袭”到这边“栅栏”!
  突然就不跑了,
  他们统统站在那里,
  就那么望着她……
  身旁老方小余地叫喊,后方追上来的同事们的嘶吼……此刻,一切在银河的眼里耳里仿佛全放慢了镜头,她只看到站在那里的胡育颜,他的表情……那样叫雪银河撕心裂肺,好像全世界都已经嫌弃他,欺骗了他,遗弃了他,最后的最后,连他最在乎的她,也不要他了……
  银河受不了了!
  他就站在那里等着被抓吗!
  他就这么残忍,站在那儿,叫她眼睁睁,看着他被抓吗,银河红了眼,忽然起步,跑起来,“跑啊!”使劲儿喊,两手往外推,像赶鸭子一样,“跑啊!”
  他就是不跑,
  犟得像个死孩子,
  银河冲过来,使劲儿推他“跑啊跑啊!”他一动不动,就瞄着她。她一推,他肩头一动,可就回头瞄着她……银河哭起来“跑啊!”人要往下蹲,她也实在没力气了,心也无力……
  “小四!!”
  她同事要冲过来了,
  这时,胡育颜弯腰抱起她,从容往前走,只见身后地平线忽然接二连三爆起巨大的燃烧弹,巨响,巨大的烟雾漫起大半个山麓,身后人群全笼在里面,弯腰咳嗽,眼睛睁不开……
  运输机宽大的舱体里,胡育颜一直抱着她,大大的皮袄笼着他与她坐在角落,他给她戴上了耳机,里面响起的是他们那支“奔月”舞的主题曲,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银河晓得她踏出这一步是错的,
  仅仅因为看不得他被抓么,
  不,
  更重要,他在她耳朵边一句话,“你就真甘心了?你姐死得冤呐。”
  那日,
  老太太抓着她的手,
  “银河,你真的不能再和小璟见面!”
  “为什么,你说我姐是作为你的女史病死在宫里,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又关胡育颜什么事!”
  当时银河肯定不信,
  老公主说,金禾因一手好字儿被她看中招到宫里做了她的女史,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怎么就遮遮掩掩?之后病死,有病医不好阎王要把她带走这也是没法儿的事,都说得过去,为何死后偏还弄得这样神神秘秘,见不得人……是任何人都会想不通呀!
  老公主似被逼得没法,匆忙就只说“她被召进宫是不合规矩的,按说‘女史’只有未婚女士,金禾已为人妇……”说了些恐怕她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银河忽然眯起眼,她脑子一热,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你非要避着胡育颜,是不是我姐和胡育颜……不对,是胡育颜的母亲!……”
  哎,都说过好多回了,这雪银河本就是个“脑力发达”十分具有想象力的人物,她一开始觉得是不是他姐和胡育颜的父亲有关系,后一想,她姐在宫里待的时日,老溥皇早呜呼哀哉了,那就是母亲?……那个和两朝溥皇都有染……那就还有现在在位的溥皇也……好像就是怕她联想到此,老公主截断得精准啊!赶紧就直接说“是,你非要逼得我说明白,我就直接告诉你,你们姐两和胡育颜的亲生母亲有血缘关系!”
  银河怔在那里!
  祝所有的老师们节日快乐!
  第109章 109
  “你父母,姐姐,都在这里,你不想和他们守在一起安稳过日子,非得参和进京里的事不得安宁,连累小璟,连累雪家么……”
  当时银河心上太乱也太难过了,被老公主这么一说,心是灰了,颓了,觉着就这样安身立命了吧,但是,随着日久天长,她时常来到父母墓前,来到不远处姐姐一个孤零零的坟冢,伤心愈盛,也愈发感受不公,更好奇,到底胡育颜那亲妈和我家是什么关系呢,搭我姐一条命进去,还要把我的一生就此祸祸去……
  她和胡育颜这叫“私奔”吧,
  坐飞机都坐了好久好久,下飞机也是郁郁葱葱,美好得一如世外桃源。
  她和胡育颜盘腿坐在湖边,忽然间两个人话都变得多起来,胡说,“我的出生是家族的意外,所以基本属于野合、疯长,从小没人指点。在长大过程中,我慢慢发现,对于个人的成长和欢喜,或许更快更稳妥的捷径是找个适合的宗教,但是我们这代人从小就被挑断了宗教的脚筋,长大之后再也不能充分体会这种崇高。整个星空不可得,路上有偶像,仿佛一颗星星似的,也好。”
  银说,“我邻居的一个姐姐,眼睛挺大,头发很滑,曾经语文和数学考了两个满分,我叔父说,你瞧瞧人家,好好学学。我当时觉得,我仿佛一条狼狗,叔父说,去,学学谁,我就扑上去。后来,这个姐姐很快得了厌食症和失眠症,每天想着再考双百,却再也没考到过……”
  胡说,“世上一切都是游戏,八万年前,原始人取火、狩猎、采集、做贝壳项链。八百年前,蒙古人打猎、攻城、掠地。今天,我们进财富五百强、做对冲基金、搭便车周游地球、订制一个岛屿、爬遍地球所有的g点(南极、北极、珠峰),把大理、拉萨和香格里拉活成一种新的宗教,都是!”
  银说,“烟雾飘的每一刹那都是确定的,但是每下一个刹那都是不确定的。一期一会,冥冥中自有定数。一切是浮云。若你暗自发力,烟雾在瞬间扭转方向,也可拍向海棠,树干动摇,落英缤纷。”
  各说各的心事,胡言乱语,彼此聆听,听又没听见去……
  看上去极致的美景跟前,挺浪漫的画面,却被胡育颜递过来的一壶酒毁了尽,“来,酒断愁肠,不醉不归!”
  他举起酒杯,
  银河竟想也不想,一口抽干!她太累了,也茫然得错乱了,没看,胡育颜看她抽尽这口酒后的,似“同归于尽”的眼神。
  这壶酒,
  算他毕生精心配制,
  有白酒,有红酒,当然也有黄酒,
  香气扑鼻,甘甜爽口,回味无穷……酒断愁肠,也,魔艳穿心!
  里头除了有大量“一滴即滟”的“妲己醉”,关键,还有黄酒啊!胡育颜这也算“无巧不成”,“妲己醉”只怕都是次要,黄酒才是雪银河的毒药!
  银河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哭喊着“不行啊!我们是……”
  胡育颜红眼按下遥控器,梦幻的湖边幔帐四周全飘出投影——是在医院么,床上,他与她,各种……
  胡育颜紧紧抓着她的肩头,眼睛里魔红,“没什么行不行,我们早已一体,去它的血缘,早见鬼了,早见鬼了!”
  银河大睁着眼,不可置信,绝望地落下……木已成舟,原来,早已在地狱里了……
  私人飞机,返航。
  漂亮的空姐端来咖啡,温柔地放在他们面前。
  豆豆端起喝了一口,一挑眉表示不错,望向一旁徐群,见他一直拿着他那单反,沉默望着舷窗外。
  “你原来不爱玩这些呀,”豆豆问,
  徐群似才回过神,“哦,现在也不爱玩,”末了好像又添了句,“烦透了。”
  是的,
  自很早那次,在医院,胡育颜叫他拍了银河和他那样,徐群就极厌恶摄影,更讨厌这只相机,但是,这次,翻出来了,不仅这只相机翻出来了,里面存储的百张照片也翻出来了,还做成了投影……
  “烦透了还玩儿?”豆豆有趣地拿过来,徐群也松了手,随他摆弄,唇边轻一笑,“工作所需,”说到“工作”,又轻一哼,“工作,就跟你杀人拿刀一样,都是器械,混饭吃的玩意儿。”
  豆豆镜头对着那边空姐的长腿,也笑哼,“我的刀可没你这玩意复杂,不用对焦,不用闪光,一刀下去……”“咔”轻一声按快门,拍了张,微歪头给徐群看,邪笑“正点哦,”
  徐群微笑,眼里却是冷漠,视线又移向窗外,见过那样的银河,特别是胡育颜高高扛起,那绷直的……徐群微一蹙眉,不想这些了,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做到“更精益求精”地叫祁醉找不到雪银河吧……
  可想,银河丢了,六子有多糟!
  六子坐在狼山下那空空的小院子里,伤心啊,他也晓得胡育颜“破釜沉舟”,肯定是要把她带走的,但是,当听到当时“她被带走的细节”,还是难受无法,她叫他“跑”,可以,那你就只叫啊,你跑向他干嘛呀……
  六子食指不停就在那桌子上划着“十”,他抱着她摇啊摇,说“我叫六子,你叫四儿,加起来就是十,十全十美,多好哇……”
  十,
  十,
  六子越划越用力!哪怕指尖划破,也绝不放弃!
  ……
  宫里,
  紫云宫,
  “老主儿!”
  微悦赶紧扶住了一时震惊过度差点跌坐在榻子上的老公主,老主儿大睁着眼好一会儿,慢慢,慢慢似困倦地合上眼,口气却十足威严,“罢了,走了就走了,走了不回来就好。吩咐下去,这件事一句废话不能传到溥皇那里,问起小璟,全引到我这里来。再去传话给小璟,叫他好自为之,走了,就自顾自了,再回京里生事,我真不容他了。”
  “是。”微悦恭敬答。
  风紧凛瑟,寒冬来临了……
  谢谢给宝贝儿投小钻石哦。
  第110章 110
  “六子,快进来烤烤火!”老太太笑着招呼他进去,参长掀帘进来,先亲手将一个文件袋递去,微笑着,“您想要的一些稀罕菜,都找来了,您瞧瞧。”
  “哦,”老公主感兴趣地赶紧抬起一手,微悦已经接过来,她拍拍,笑眯眯“我细瞧,有中意的你给我把人带进来。”
  参长已经由人伺候着脱去外套,坐到火炉旁搓搓手,“好。”
  老公主手上抱着金玉汤婆子,轻轻拍,轻轻晃,“今年除夕,正逢着溥皇整寿,他不想铺张,外头可以减持些,宫里头可不能怠慢。”
  参长点头。
  老公主手一停,“老仪亲王,恒王,信成,真阳都会来,”停了下,“咸宜也回来了。”
  参长两手烤着火,不接话,始终清淡的表情。不过,晓得老公主这得心里头咬牙喊的这声“咸宜”。
  老溥皇十五世子薄,明面儿上,就溥皇十六世、咸宜这姐弟俩儿,再加上一个“见不得人”的幺儿,溥璟。
  没想的是,现任溥皇十六世更绝,至今无子!
  于是,咸宜作为他的亲姐姐,曾经是“横行肆虐”了一段儿。咸宜有一子一女,揄追和揄月。这个“揄家”就是“潼潼路,金玉祁,名声载揄扬,权势实熏灼。”里的“揄”。不过现今揄家远不及其它家,也是全受当年咸宜“谋权未遂”连累。
  曾经,咸宜仗着自己是“长公主”,溥皇又一直无子,遂觊觎继承权,妄图修改“继承法”,将自己的儿子揄追写进“顺位皇位继承”里,终还是被以成安、老溥皇堂兄老仪亲王为首的“宫城老派”击倒,粉碎了这次“篡权”。
  所以,咸宜是政敌,当然咬牙切齿。
  之后咸宜远走北欧,禁返国近五六年,是后来溥皇惦念亲情,饶恕了姐姐当日妄念,遂又允以书信往来。近日,又宣布,今年年关,咸宜可返京。
  老公主拍着汤婆子好一会儿,想也知道,肯定是又想起当日“咸宜作乱”,肯定心恨恨不得。
  忽然手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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