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付出代价
离煜希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楚冰，心跳一下子就停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停在了楚冰的鼻间。
还活着。
她还没死！
温热的呼吸软软的扫过他的手指，让他一颗心渐渐的暖了起来。
离煜希立刻将楚冰拦腰抱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然后足尖一点，带着楚冰去了离莫寒的客栈。
这个时候，只要楚冰能够好好的，他愿意暂时放下对离莫寒的偏见。
*
离莫寒从离煜希走了之后，就一直站在窗边。
他无法跟着离煜希一起去救楚冰，心急如焚，但是偏偏脸上却什么神色都没有，只是浑身气势冰冷，好像是将所有的担忧都掩藏起来了一样。
老赵站在门口，担忧的叹了一声气。
“大少爷，吃点东西吧？”
离莫寒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劝不动他，老赵也没有在说话，而是静静的陪着离莫寒。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了一怔响动，主仆两个同时看过去，就看到了被离煜希抱着一个人站在窗外的树枝上。
他怀中的人满是血迹，垂在空中的手指都是鲜红色……
“是红袖！”老赵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之下，竟然又喊了楚冰另一个名字。
而离莫寒，则在看到离煜希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脸色。
他没有想到，楚冰会受那么重的伤！
他打开窗户，让离煜希抱着楚冰进来，而后对着老赵快速的吩咐，“去请大夫来，快去！”
老赵赶紧拔腿就往外跑，神色仓皇到了极点。
离煜希将楚冰放在床上，也让楚云的脸彻底的暴露在离莫寒的眼中。
她神色苍白，嘴唇干裂，没有一丝的血色，最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是她胸口仍旧不停往外渗出血的伤口。
不知道之前已经受伤了多久，她衣上的血迹都已经干固了，一双纤细的手腕越发显得细弱，垂在床沿边，触目惊心。
离莫寒心口微颤，他朝着床边一步一步走过去，眼睛里仿佛氤氲着滔天的骇浪。
“怎么回事？”
离煜希把眼睛粘在楚冰的身上，头也不抬的回道，“方文越将她关在水牢里，用天山玄铁制成的铁链穿透她的琵琶骨，将她钉在了墙壁上。”
担心离莫寒不知道天山玄铁是什么，他又好心解释了一遍，“天山玄铁极为难得，除了同样材质所制成的钥匙，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开铁链。”
所以楚冰一个人在水牢里硬生生的承受着这种疼痛呆了两天。
离莫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给紧紧的捏起，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的喉头似乎跟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得他心里难受极了。
如果他那一天早上没有离开方府，而是顶着方文越的压力，也要将楚冰找到，是不是楚冰就能够少承受一点痛苦了？
病床上楚冰神色苍白的样子，仿佛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离莫寒的脸上，让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彻底的崩断。
离煜希将楚冰的手放进被子里，眉宇间带着一丝丝的狠厉，“大哥，冰儿这一次可是吃了大苦头，倘若你心里有她，就不应该让伤害她的人逍遥法外。”
“我不会。”离莫寒一字一句，神色格外的认真。
他知道方文越手段不俗，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狠辣到如此地步。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
离莫寒闭上眼睛，挡住眼中的戾气。
“别废话了，去找个丫鬟过来给他洗漱。”离煜希嗤笑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离莫寒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楚冰，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离煜希和楚冰两个人，他伸手摸了摸楚冰冰凉的侧脸，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眷恋。
“冰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苦的。”
不管方文越背后站着谁，他都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离莫寒很快就带着一个小丫头回来了。
小丫头年纪不大，但是手脚麻利，很快就帮楚冰擦了擦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离煜希和离莫寒因为避嫌，都等在了房门外面。
兄弟两个之间气氛十分古怪，隐隐带着几分敌意。
离莫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忍不住离煜希，“冰儿……”
“我去的时候她神志清醒，并且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怪你的意思。”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离煜希还是语气僵硬的看着离莫寒说道，“大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了，你根本保护不了她。”
离莫寒眉头一跳，立刻就明白了离煜希的意思，他这是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楚冰？
他心里头有些酸涩，但是偏偏却又无法反驳。
过了好半晌，才听到离莫寒的声音缓缓响起，“是我对她不够关心，但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已经够了，他永远都不想再体验这种眼睁睁的看着楚冰躺在床上，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离煜希嗤笑了一声，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厌倦，“这种话你也就骗骗冰儿，大哥，我很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也清楚，不要自欺欺人了。”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离莫寒，仿佛能看到他的心里最深处似得，“纵使你现在说要保护冰儿，但是如果她真的和离家的利益相违背，你一定是第一个放弃她的人。”
离莫寒脸色铁青，但是张嘴却不知道从何反驳。
离煜希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没有给离莫寒解释的机会，而是神色淡淡的岔开话题，“离开方府之前，冰儿想办法让方文越认了罪，现在我们手上有证据，回头想个法子，直接送到上头手中去。”
这个上头指的自然是能够让方文越都忌惮的存在。
他从袖子里拿出那块写了方文越认罪书的布料，递给了离莫寒。
离莫寒接过来，看到上面的东西，眼神一闪，立刻就明白了离煜希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说道，“方家在京城根深蒂固，想要找一个愿意和他们对抗的人难上加难，除非......”
除非那个人是离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