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残页
“安息……”祇树闭着眼睛将自己的手放在狼猿的额头,念念有词着,好像是哀悼死者的颂文:“被称为暴雨狂兽的你,肉体虽会化作尘土,但你的灵魂将会得到暴雨的洗礼,你的利爪会与泥泞融为一体,你的牺牲不会白费,你将成为天地的精魂……”
“你跟祇树挺不一样的。”崆渡站在一边,他莫名其妙就能将暴雨中的空气掌控自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他的心情归于平静了。
“怎么,祇树不会为狼猿作悼词?”
“她害怕这样的巨兽。”
“她才不怕呢,她只是想撒个娇罢了,她怕的是我们身体里这枚定时炸弹,然后借此机会一同抒发一下她的紧张。”祇树作向崆渡要一个瓶子状:“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你已经有三年没有出现了。”崆渡催动常规咒语,在手里形成了一个小瓶子。
“我看到了那个东西,”祇树接过瓶子,取了一瓶狼猿的血:“那个东西就在本来是游野的心脏的位置,它泵张着,还挺有活力的,现在游野的血已经不是红色的了。”
“那就是厄达尔的心脏没错吧……我果然没猜错的吧……”崆渡的语气游离,他看起来早就没有了元神一般,连说话的语气没有了焦点,现在的他,放松得成了另外一个人。
祇树划开自己的手指头,挤了一滴血滴进了那装满了狼猿的血的瓶子,瞬间,那一瓶鲜血就凝固了,然后她又挤了一滴,被凝固成冰块的血液很快又解冻,然后沸腾起来,里面冒出了热气,崆渡感觉下一秒一个名字就要因为高温而炸开,第三滴滴下去,那血才安静下来,并且被感染成铁灰色。
“野宸雅川神创立厄达尔的时候,她说,这个能量源一定要保存好,奥术世界才能存活,奥术和异能,都一定有某个契机才出现的,不然他们都和普通人一样,没有超能力,没有魔法,奥术血统不会无缘无故变异,而且整个世界的奥术之力都是些能量源撑起来的,有了这个能量源,普通人才能经过唤醒奥术阵得到他们相应的能力,或者变异血统,让他们具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像你和戗童姐姐那样。”
“所以厄达尔的心脏就是能量源?”
“没错,但是这个能量源力量太强大,如果没有载体——或者说是宿体,它的能量就会溢出来,这一部分不收回的话,能量源迟早漏完不复存在,溢出来的那一部分,就是会有魔力另一属性这一现象的解释,于是他们需要寻找天赋或者说血统纯正的适合做宿体的女性,将厄达尔的心脏植入他们的身体,用他们的能量去承受溢出来的能量,再让这些能量虽然她们内循环系统流回心脏。”
“这件事华耶老师都不一定知道,你哪来的得到这些信息的时间?”
“汀让斯突然觉得野宸雅这个女人创立厄达尔简直理智得过分了,她单纯想让能量源继承下去,她只能牺牲这一小部分人,她客观是客观,但是汀让斯不一样,人性让他宁愿毁掉能量核,大家都做一个普通人,他们起了争执,所以最开始的十方家族不是川神家族而是游野家族,就是这个原因。”
“是很有道理,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你就才十五岁,而且你清醒过来的次数又不多……”
“这是一封信里记录的事情,是汀让斯写给歌亚万游野的信,汀让斯对游野家族的祖先可谓是推心置腹,所有他担心的事都会很歌亚万说,这些信成了家族的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来,虽然到了我们这里,只有寥寥几页残页,但是足够了,是最重要的几页。”
“太不可思议了。”
“qsa和伊离发现我的存在之后,他们持着相左的意见,伊离拒绝祇树学习任何魔法,但qsa不同,不过为了让伊离看不出来,qsa从来不教游野,她只是想方设法将我清醒过来,然后教我,qsa不仅教了我很多魔法的知识,还给我看了那些信。她说,希望我不要告诉游野这些事情,因为我比祇树不容易情绪化,这样伊离就不会怀疑她和游野。
我之前并不知道为什么伊离不让游野学习魔法,不过现在看到厄达尔的心脏之后,我就明白了,那个时候,伊离就知道游野被厄达尔选中了,她十五岁那年会被带到总部,成为心脏的下一个宿体,直到宿体的身体被能量源榨干。不使用魔法,于宿体而言,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会小得多,但是刚刚,也许是溢出来的能量触发了游野某个魔力储存点,所以游野魔力完全大开——从来没有学习过魔法的人是不会这样的,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罢了。”
“原来伊离叔叔是在帮她……”
“伊离他又不能说,他被许下了生死咒,结果现在……还好还好,现在知道了真相也还不晚,也许现在将心脏换回来还有希望,不然我真要自责一辈子,要是知道是这个原因,我也不会听qsa的话,学习魔法的呀……”
“我妈妈她也是心脏的宿体,戗童姐告诉我的。”
“哦,那厄达尔真可怜,惹谁不好,惹了布兰登父子。”祇树看了崆渡一眼,捂着肚子笑起来,笑了一会儿直起身子很严肃地堆崆渡说:“干脆直接掀翻总部吧,让厄达尔的心脏也从此消失,魔法不一定非要有,但一定不能失去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崆渡轻松一笑:“嗯,我也正有此意。”
暴雨随着天空逐渐明亮而变小,狼猿巨大的身躯现在看来更加壮观,它们倒在地上,形成了三座大山一样,莱卡和鲸笳无精打采地站在他们的身后。
“你们一晚上都在为它们举行仪式吗?你们对它们太好了吧?以后大哥要是死了,我也给大哥念一晚上悼词,以表敬意。”鲸笳贱兮兮地笑着。
“祇树呢?”
“管她什么事?我肯定不会让她死在我前面啊!”鲸笳惊讶地说。
“啧啧啧,重色轻友……”崆渡朝鲸笳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