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 第127节

  叶念深走近。急忙从身上摸出手铐的钥匙来。
  钥匙很小，插在锁眼儿里，很清脆的一声。
  手腕松动了一下，叶念深将另一边从床上摘下来，套在自己右手上。
  我懵了一下，肚子也没刚刚那么疼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上厕所，你把我跟你套一起干嘛？”
  “我跟你一起去，怕你跑了。”
  “我是要拉肚子。”忽然觉得有些绝望。
  难以想象，我在草丛里上厕所，叶念深守在一边的情景。
  叶念深拉着我，朝小院外面走。
  四周围漆黑一片，树影一层层地压过来，清凉的空气之中，带着些微的暑意。
  肚子好像刀绞一样。
  叶念深找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旁边挡着着几株细瘦的树干。
  “在这儿吧？”
  “在这儿？”
  “我不看。”
  “你不看也不行！”我急得都快哭了。
  叶念深终于妥协。将自己手上的手铐解下来，又拷在旁边的树干上。
  “给你十分钟时间。”
  叶念深点燃一支烟，走到远处。
  我眉头绞着，看着他越走越远，终于在一个看不见我。我却能够看见他的地方停下来。
  我这才放心，抖着手，艰难地脱下牛仔短裤。
  整个过程漫长而煎熬。
  终于，等我解决地差不多了，才发现没带着纸。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对叶念深问道，“那个……你带纸了吗？”
  这已经是叶念深抽的第二根烟了。
  月色很明亮，能够清晰地拓下他的侧影来。就见他在身上翻来翻去，终于从裤子口袋里找出一包纸巾。
  他远远丢给我，声音被烟草熏得有些哑，“够不够？”
  叶念深扔得还挺准，我稍微伸一下手就抓住了。
  匆忙处理好，即便晚上的风有些凉，我浑身都热辣辣的，好像要着起火来。
  换了个方向站，又不放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了。”
  叶念深走过来，帮我把手铐从树上解下来。
  直到回到院子里，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我不是没想过趁机逃跑，一，我没叶念深腿长，肯定是跑不过他的。二，就算是逃跑成功，现在是深夜，周围交通不发达。我还身在一片被废弃的破屋中间，很难遇到能够搭救我的人，就算是遇到了，要是对方没安好心，说不定会让我陷入更加恐怖的局面当中。
  好在叶念深至少给了句承诺。
  晚上我睡得不踏实，农村的蚊子都很大，再加上周围都是草丛，蚊蝇就更加猖獗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头顶的床帐发出细微声响。
  惶恐间抬起头来，就见叶念深小心翼翼地给我放下蚊帐，又往外面喷上了一层花露水。
  我假装睡得正熟，偶尔微微张开眼睛来，紧张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叶念深的动作忽然顿住，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我的胸口跟着紧揪着，转瞬间脑海之中掠过无数种想法。
  叶念深不会是趁机想对我做什么吧？
  咚一声。
  猝不及防地。叶念深竟然倒了下来！
  我大叫一声，伸手去推压在我身上的他。
  可这一推不要紧，当手掌与他光裸的皮肤接触时，灼人的温度惊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烫……他发烧了？
  叶念深支撑着想要起来，用虚弱的声音连说了几句对不起。
  “我脑子昏了一下……吓着你了。抱歉。”
  “叶念深，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
  “没事。”
  他站起来，身体却晃动地厉害。
  我忙起身拖住他一条手臂，“这里早晚温差挺大的。晚上你该多添件儿衣服的。”
  叶念深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拉开灯的开关，他身子一沉，坐到了床前的木凳子上。
  我从床上起身，什么东西沿着我的腰腹滑下去。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叶念深的衬衫。
  怪不得他穿的这么清凉，原来不仅是将房子里仅有的被子给了我，连自己的衣服都盖在了我身上。
  心里有些感动。
  可我很快醒神，要不是他非将我拷在这里，自己也就不会生病发烧了。
  这是他自找的。
  余光看着他痛苦地坐在凳子上，手肘撑住膝盖，两只手扶着额头，身影不时打晃，一个不注意都会栽倒在地。
  一时心软，小声问了句：“很难受吧？”
  叶念深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你先睡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了……我开着灯你还睡得着吗？”
  “我没事，有灯睡着更踏实。”
  我躺回去，不时转头看叶念深。
  他脸色潮红。是很不自然那种，浑身散发的热量，即使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够感受得到。
  他是真的很难受。
  我再无困意。
  心想，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在这里晕倒了，那我要怎么办？
  想去上个厕所都困难。
  再者，叶念深坐得这样近，万一能把手铐的钥匙摸出来，我就自由了。
  脑海之中做了个短暂的计划，我起身，从床上下来，靠近叶念深。
  “这床让给你，你来躺吧，下午那会儿我睡过了。现在也不困，在旁边坐着就行了。”
  叶念深的身子晃得厉害，没回答我的话。
  我试着碰了碰他。
  这一碰倒好，叶念深就好像是一座岿巍的小山，轰然倒坍。
  我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一摸他的额头，烫得我缩回手去。
  一时着急，我又被困在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叶念深扶上床，放他躺好。
  别看叶念深长得瘦，可身上沉得很，忙活下来，即使在这么清凉的夜晚。我身上都被汗打透了。
  看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叶念深，我轻咬嘴唇，罪恶的双手伸向他裤子口袋。
  位置有些敏感，我小心就是了。
  闭着一只眼睛摸过去，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重复--千万不要醒过来。
  可摸了半天，只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儿跟一个打火机。
  我不死心，将烟跟打火机放回去，刚要再去摸另一只口袋，猛然感到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将我盯着。
  我后脊僵住。
  心提上来。七上八下的晃荡着。
  叶念深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放着位置，好半天，才用沙哑地嗓音吐出几个字，“你干嘛？”
  我扯着嘴角笑，笑得苍白没有内容。“我想看看……”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看什么？”叶念深笑容玩味。
  他明显不怀好意。
  “我在找钥匙，你发烧挺严重的，把钥匙给我，我还能照顾你一下。”
  叶念深从床上做起来，“钥匙在外面，你老实睡觉吧，我自己照顾自己，很快就好了，等明天……我看看情况就放你走。”
  “看什么情况？”
  叶念深总是说一半的话，让我很崩溃。
  他没做声，从床上下来，找了条毛巾，用水打湿，盖在脸上。
  折腾了半天，我又困了，见他没事，不一会儿，我又睡着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听到院外传来惨烈的狗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