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阴阳怪气
“什么心理原因，从没听说过。”卢老太嘟囔着。
郎中有些生气，“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另请高明。”
“大夫您别生气，我奶奶是无心之失，还请您别跟她计较。”秦汉赶紧道歉，“那依您看，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呢？”
卢老太没再说话，郎中的脸色好看了几分，“想要解决这种病症，得先找到病灶，也就是要找到病人心理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感觉没什么问题。”
“病人自然是感觉不到的，要周围人帮忙才行，或许在病人看来，有些不算问题，可那偏偏就是问题的根源，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这个道理了。”郎中说道。
卢老太依旧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
“大夫，这次谢谢您这么晚还愿意过来，既然奶奶的伤已经恢复好了，那我便送您回去。”说着将郎中带了出去，免得卢老太质疑人家。
郎中沉着脸，“真是个倔老太太，既然大夫说什么都不信，她就应该不看大夫。”
“您别生气，我奶奶有些执着，她不是不相信您。”
“罢了罢了，反正腿脚已经好了，至于之后能不能站起来就不是我的事了。”郎中收拾着东西，明显不悦。
“这是您的诊费。”
郎中皱眉，“即便是双倍，也用不着这么多。”
“我奶奶让您不高兴了，还请您莫要跟她计较，我跟您道歉，夜深了路也难走，您这一路辛苦了，都是应该的。”说是双倍，其实给了五倍之多。
镇子上的好大夫不多，这位算一个，若是得罪了，往后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你倒是个懂事的。”
“您慢走。”虽说拿了很多诊金，可这心里就是不舒服，一方面医术被质疑，另一方面也是为方陶陶抱不平，这么好的姑娘那老太太都不知道珍惜，真是让人不舒服。
方陶陶呼了一口气，也并未打算再去见卢老太，只是左思右想，还是想尽力试试，能不能缓和两个人的关系，便又回去，听见秦汉还在里面，祖孙两人在说话，本无意偷听，转身时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汉儿，你不能再绕着方陶陶转了。”
“奶奶，要我说多少次，陶陶没有让我为她做任何事，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她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难道我们就只能坐着享受吗？我不过是帮了一点小小的忙。”
“愚蠢！”卢老太呵斥道，“这才是她的高明之处，不需要开口，甚至不需要做什么都能让你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这丫头分明是城府极深。”
“奶奶，当初您也是很喜欢她的，怎么如今变成了这样。”秦汉难掩失望，“陶陶竭尽全力维护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奶奶为什么非要破坏？”
卢老太长叹一口气，“汉儿，你当初将她买回来，我以为是个安分的，至少能跟你好好过日子，可现在你也看到了，她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并且还有一定的本事，你留不住她的。”
“不是因为那一百五十文陶陶就属于我们秦家了！”秦汉再次强调，“我当初只是单纯的想救她，不要让她被别人欺负，没有别的目的，陶陶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意愿，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属于我们。”
“汉儿，你的心思奶奶都知道。”
“奶奶，我没有什么心思，如今只希望一家人能好好的，若是继续闹下去，陶陶心里难受，您也不舒服，这个家迟早会散。”
“哼，你居然觉得她是家里的一份子，汉儿，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奶奶的意思你当真不明白吗？我们秦家不过是她的一块跳板，只要时机一到，她就会离开我们去别的地方，对她那么好又有什么用？”
“奶奶，我不想与您争辩，毕竟您是长辈，但陶陶为家里做了多少，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卢老太痛心疾首，“你怎么就不明白，奶奶是不希望你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成家立业一样都不能少，再这样下去，感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不会看不出来，周雅对你有心思吧？那孩子不错，家世也好，性子也好，跟你相配，依我看，比方陶陶不知好多少倍。”
“奶奶，莫要再说这种话了，周雅只是朋友，而陶陶是亲人，这不一样，今日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秦汉头一次觉得卢老太这么冥顽不灵，不讲道理，但迫于对方是长辈，又不能多说什么，不免心里有些累。
“汉儿，你给我回来！”卢老太喊了一声，方陶陶连忙退到一边，紧接着门便打开了。
看着秦汉离开的背影，方陶陶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继续待在秦家了，免得他们祖孙两个人因为自己吵架。
明明白日里忙了很多，晚上又跑了那么多路去请郎中，已经很累了，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那月光更叫人觉得清冷。
方陶陶起身，出了院子，坐在桌子旁看着月亮发呆，思考着今后应该如何，卢老太对自己居然成见这么深，想来再做什么都没用了，难道是时候离开了吗？
忽的肩头一暖，秦汉的发丝垂下来，伴随着暖暖的披风，是温柔的声音，“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赏月？”
“嗯，睡不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秦汉顺势坐在旁边，“秋凉了，晚上出来记得穿好衣服，免得受了风寒。”
“嗯。”方陶陶轻轻地应了一声。
秦汉忽的握住方陶陶的手，“真凉，定是冻坏了。”
方陶陶怔怔的忘记了抽回，月光下，男人的皮肤雪白，眼睛狭长，睫毛蝉翼般轻闪，之前倒是没有细看，秦汉真是挺好看的。
“还好，没有那么冷。”方陶陶默认了两个人这种状态。
秦汉转过头，“奶奶说的那些话你别在意，她上了年纪，说的很多话都很奇怪。”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奶奶居然那么讨厌我。”一个没忍住就说了出来，方陶陶有些懊恼，这不是让秦汉难做么，“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