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偷偷的最后再看师父一眼
她恨红罗的同时也在恨自己,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嘴巴欠儿、手欠儿,如今就连这腿脚也欠儿,好端端的干嘛偏要甩下相望来这里?存心的自己找不痛快吗?
她暗自骂了自己和红罗一通后,又听到他们说:“我们甘愿追随您,还望您不要嫌弃。”
北帝向远处望去,过了一会儿说:“红罗逃走了,今后你们就留守此山,守护好这里的一方百姓吧,也算赎罪了。”
“是!”
北帝即将要离开,却又停下了。
狐魄儿一抬头,便看见了雄凤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又低头看了看周围被她一不留神薅秃了的杂草:“……”
她十分尴尬的被雄凤拽了出去扔在了北帝的跟前。
北帝好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看着她那幅毛骨悚然的窘态。
“这女子鬼鬼祟祟的,不知是不是红罗的留下来的细作。”雄凤说。
狐魄儿乜了他一眼,这眼是有多瞎!还细作?老子恨不得剐了她!
“看也看了,听也听了、”北帝不冷不淡的说:“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狐魄儿抿了抿唇,说的好像是自己不愿意走似的,这不是被抓了个现形吗?她颤颤巍巍的小声说,“师、师……”
“是个结巴?”北帝勾唇笑了,“大概是走错路了,有劳二位送她下山吧。”他化作一缕紫色的烟雾便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小结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北帝离开的方向,好一副凄凄凉凉的~~~
凤凰二人倒是耿直的真想把她送下山去,她豪气的挥了挥爪子,这点小事儿,不劳二位,也化作一团狐影飞快的跑了,此时、就只剩下凤凰二人蒙圈似的神情了!
回到拜仙堂后,相望郑重其事的给她上了一课。
“到底能不能忘记过去,迎接幸福的明天?”
她频频的点着狐狸头,保证着:“绝对没有下次了,要是再有下次,绝对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再他妈的欠儿下去真的就大限将至了。”
相望赶忙的捂住了她的嘴,狠狠的掐了她一把,瞪个大眼珠子紧张的道:“赶紧闭上你那个乌鸦嘴,你这是在惩罚自己吗?分明是在惩罚小爷我好吗?说,你是不是又在惦记着我的陈年老果了?”
狐魄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这货的格局能大一点,离开他那几颗破果子?
“离不开,离不开,死也离不开!”相望抛下一句话,哼哼嗒嗒的扭着大屁股走了。
狐魄儿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再见北帝最后一次呢?再见一次就死心了,以后绝不打扰,哪怕是老死不相往来,最后一次,偷偷看看就好,不会让他再发现的。
酆都是去不了了,有郁垒守着,还没进大殿就能逮个现形,那么只能守在紫微垣守株待兔了。
她打定主意,变成了一只小狐狸,偷偷摸摸的又溜回了大罗天。
她回头看了自己的尾巴,又一次开始嫌弃了,所谓树大招风,这九条尾巴扑扑啦啦的很是显眼,再次拿出了七星剑,拽过了自己的大尾巴,狠狠的下定决心,左比划比划,右比划比划……吧嗒吧嗒亲了好几口,又收回了七星剑,麻蛋的,这回,她觉得自己下不去手了,毕竟尾巴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有狐羽蝶的份呢。
她有些颓废的窝在一个石头旁边,一眼一眼的向着紫微垣的方向跟做了贼似的望着,终于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抖着四肢爪子一路神色慌张的小心潜伏着,偷溜到了紫微垣前,又滋遛滋遛贼眉鼠眼的钻进了紫微垣内,东瞧瞧西看看,一只小爪子拍了拍这颗慌乱的小心脏,便开始找地方隐藏了。
一会儿桌子底下……不安全!
一会儿珠帘后面……不安全!
一会儿房梁上面……不安全!
一会儿又扒上了小黑屋的门……吓的她那爪子跟触了电似的猛的缩了回来转身就跑……这里隐患更重,非常的不安全!
她一路逛哒到北帝的白玉池旁,一个猛子扎进去算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嗖…………的一下如剑离弦般的她就冲了上去,刚要过屏风便来了个快速急刹车,躲在了屏风的后边。
一路小心,一路小心,怎么最后还慌张了?
前方那么大的一个危险信号在那杵着呢,这么大的眼珠子愣是没看见,她抬起一大爪,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蠢出新高度了。
她平复了下心情向池中望去……
北帝就这样漏出了□□的上半 身静静的独自呆在这仙雾缭绕的池中……
静谧、美好。
只有像这样不惹尘世的吩嚣、不受俗世的侵扰、永远的高高在上,才应是他原本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她现出了人形还不自知,只留一抹微笑安静的溢在嘴角。
她现在什么都不会想,什么也不敢想,只希望自己还能守在他的身边一时半刻就好。
“看够了吗?”一个没有任何波澜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边。
跟谁再说话?狐魄儿愣了愣!
忽而,她又慌张的四下看了看,最后手足无措的看了看自己,一见自己化成人形,立刻大吃一惊,赶紧又要变回去。
“有什么意义?”他说的声音低哑,“怎样都是你。”
狐魄儿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自找的。
这回确认无疑了,又被逮了个正着!进退两难。
北帝的心情好像十分不好,不容置喙的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
狐魄儿犹豫了片刻,向后退了两步,不可再过去了。
天晓得自己这么豁得出去的小脾气,还能做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她没敢回答,转身便要离开,可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门砰的一声在她的脚前关上了!
狐魄儿的心突然一颤,一阵紫气便将她卷入了池中,跌入的瞬间水花四溅,她惊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对她轻佻的笑了。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话语轻浮,眸中神色复杂,勾唇笑道:“醉仙楼?想吃便吃、想走便走吗?”
北帝这话把她吓的不轻,怎么能把他堂堂圣殿比喻成醉仙楼了呢?
“对不起!”她紧张的只有道歉了,扑腾了扑腾水刚要起身,便被一道紫气给缠住了。
狐魄儿慌神的功夫,紫气就将她带入了北帝的怀里,他媚眼迷离的笑了一会儿说:“都告诉过你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还是那么的不长记性。”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唇角笑了,“来都来了,看也看了,急什么?没做点你想要的,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狐魄儿不管是脑子还是整颗狐心都是乱的很,更多的还有那理智和欲望的纠缠早就自顾自的打的不可开交了。
不要再撩拨了,真的受不了了!
但凡是长了点记性她都不会再来了,她也恨自己不争气呀!
况且,自己真的是只定力不足、意志力薄弱的狐啊。她连连摇头,挣扎着掰开北帝的手指,“不可惜不可惜,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想要。”
“什么都不想?”北帝笑的更加邪魅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心寡欲了?”他吻了一下她的眉眼压低了声音说:“那你看我沐浴干什么,受得了吗?”
……这是疯了吗?什么都敢说!
“不是不是,”狐魄儿急忙解释,“我只是想偷偷的最后再看师父一眼,以后便不再打扰了,恰巧就赶上你在沐浴,我、我不是故意的。”
“最后看我一眼?”北帝的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塞鸡毛了,一句话挑着听,“我是要死了吗?”他下巴微扬,好闻的气息就喷了她满脸。
“不是不是……”她低下了头。可他的唇瞬间就吻上了她的额间。
狐魄儿浑身一颤,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立刻警钟四起,她想推开他,奈何越推他便拥的越紧。
他贴着她,在她耳边故意的呼出那若有若无淡淡的气息,狐魄儿只觉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可他还嫌不够,又低沉沙哑的问道:“我甘愿放弃天下苍生与你一起,你可欢喜?”
他终于离开了她的耳边,眼尾却淡淡的染上了一抹潮红。
她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其实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她只知,她私欲虽深,但仍愿为他而死,她不懂规矩荒唐了千年,亦不知天规究竟为何物,可空余的话却深深的刺激到了她,她期望不多,就是不希望他堕仙而已。
“不可以,”她抬眸看去,不容置疑的说:“不可以堕仙,绝对不能!”
他的手抚开她脸上湿漉漉的发丝,自嘲的笑了,“可我已失了神职,有了爱欲,不配当神。”
她眸中染着雾色,四目相对,痛极了,真的很痛,他们的关系早已在三界之内传的沸沸扬扬,她又怎么可能闭目塞听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呢。
他若不爱,何故在魔王将她抓走时血洗第六天?
他若不爱,何故又取走了空余半条性命?
他若不爱,何故只身踏进沃焦山,抗下了烈炎?
他若不爱,何故又为寻她踪迹,而得罪了漫天诸仙?
他若不爱,何故在她肆意妄为的时候除了愤怒却从不反抗?
他若不爱,又何故甘愿触犯天规,只愿与她共赴欲海?
不是不爱,是这份爱太难太难,他亦爱的心虚、爱的小心、爱的隐忍、爱的痛了怒了疯了,甚至他已经爱到了忘记神明该有的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