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昔九
“让开。”
墨五一句话，将军这边的人很有默契的推开，捂住口鼻。
迷烟顺着墨五的衣袖挥出，吸入口中的片刻，几个黑衣人就身形不稳的倒下。
“为什么。”
如澜的箭袖虽惊巧，但上面不会涂毒药，想不通他为什么上赶着送死。
“呵，我这一生，尽是奢望，死了活着有什么区别，你们快走吧。”
“你可有什么遗愿。”
福公公咳着血，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若是夫人有心，带我去看看天地吧。”
说完福公公就走了，如澜让青云烧了他的尸身，骨灰装了起来。
一群人就这么开始上路。
消息传回皇宫是，上官昊大怒，连新欢王美人也扔了出去。
“找，上天入地也给朕找到。”
小福子，你好啊，竟敢真的逃出去。朕对你不好么。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玩伴，封你做大总管，也没有狠狠地罚过你。
外头伺候的人不敢进，上官昊就这样入了魔障，头脑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伺候的，还不去请太医。”
若不是太后临走时，过来看一眼，皇上就要烧糊涂了。
养心殿的小奴才不敢靠近，入夜皇上就病了，他们以为是睡着了，待到五更天时，侍奉梳洗的人进来，看见皇上口中不停的呢喃，登时就扔了水盆，慌慌张张的去找主事嬷嬷。
主事嬷嬷不敢隐瞒，跪下禀告；“回太后娘娘，奴婢请人去了太医院，算算时辰，现下也快到了。”
“太后。”
来人正是孙太医的徒儿，他与师哥讨论完病理，就在他家睡下了，没想到有人匆忙来找，他这才匆匆赶来，所以用的时间多了些。
太后也不治罪，让他尽心医治皇上。
他诊完脉，太后屏退了左右，直接道：“皇儿得了什么病。”
“皇上看着是热症，退了烧就好，难的是心病，受了刺激，一时气急攻心，生了癔症。”
“可有法子让皇帝快快醒来。”
“有时有，唯恐会上了根本。”
他说的隐晦，太后却是听明白了意思，索性还有个皇孙。
太后叹了口气，看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顿了顿：“给他用吧。”
“是。”
三五日后，皇上醒来，抓着身边的太监就问：“小福子呢。”
“您是说福公公嘛，正在御花园，陪着太后呢。”
“替朕更衣。”
“皇上皇上，您慢点。”
小太监在后头跟着，上官昊第一次不顾形象的跑着，到了御花园的凉亭处，他的脚步又放慢下来，看着熟悉的背影，有些近乡情切的心思。
“皇儿，过来。”
太后的余光早就扫到了站在那里，用目光逡巡着大量的明黄色身影。
喝了一盏茶，还不见他动作，便开口叫了他。
“皇额娘，这位是。”
皇上又如何不知，那人已经没了，见到坐着之人的正脸，还是惊叹，像，真的是太像了。
“回皇上，草民是江湖人士，昔九。”
“昔九，是个好名字。”
上官昊兀自坐下，用着熟稔的语气聊着。
太后看他们聊得挺好，遂扶着额头道：“日头大了，哀家这皮肤晒不得，你们聊吧。”
“恭送太后。”
昔九穿着月白色的立领长袍，起身恭敬道。
他低头时，上官昊才将眼中的贪婪目光放出来。
“皇上，臣该走了。”
“别走。”
昔九的衣带被人拉住，回头望去，此刻的上官昊像是幼年时，被人踩了风筝，又软糯与不知所措的神情。
“皇上。”
一声疏离的声音让上官昊心生不满，可是他也不敢过于强求，小福子就是这样过刚易折的性子。
昔九走后，上官昊的脸色冷了下来，对着暗卫道：“去查。”
隐于暗处的身影飞快离开。
身后的尾巴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昔九冷笑一声，转身进了一个胡同。
影卫跟了上去，里面的路不同，待他反应过来时，迎面对上笑的渗人的昔九。
“回去跟你主子说，他真恶心，我就是来复仇的，让他小心些。”
昔九笑的阴森，冷冷的气息冻得影卫浑身动弹不得。
影卫带着一身伤痕回到宫里，他的内力也算是废了。禀报完昔九让他转达的事，上官昊的心头忽然想起一段陈年旧事。
那是亭皇兄还在的时候。
“皇兄皇兄，你教我练剑好不好。”
小小的上官昊看着威武的皇兄，也想成为他那个样子。
上官昊刮了下他的鼻头，宠溺的招手叫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熙儿，今日起，你来教小皇帝。”
“是，殿下。”
从那日起，自己身边就有了个温暖的人，睡觉时先把被窝温暖，写字也是手把手的教他，只是少年眼底的盛光永远是看着皇兄时最光亮。
这让小小的他起了妒忌之心，在屡屡试探之后，气的将人扔去了太监房。
从此，风光霁月的少年被他斩了翅膀，心底的思恋也随着那人消亡也慢慢淡了下去。
“让他来吧。”
暗卫不敢说话，总觉得皇上眼底的情绪有着无法抑制的悲伤。
“师兄，算了吧。”
同福客栈中，一个啃着梨子的少年趴在床头，对着月白色的昔九道。
“下来吃。”
看着少年嘴边的汁水要落上软榻，昔九的眸中闪过厌恶。
少年虽然起身，还是不怕死的说着：“像你这么有洁癖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住，我这个你都忍不了，还去狗皇帝那里呢。”
“你是来做什么的。”
“吃喝玩乐，下山修行啊。”
“吃喝玩乐花的是谁的钱。”
被人捏着短处，少年的声调一下低了下来，三两下吃光手中的梨子，用规矩的擦干净手口。
转着刀花削了个梨子，递给他师兄。
“师兄最好了，最疼我了是不。”
“哼，我出门办事的时候，你安分点。”
“是，谨遵师兄教诲。”
昔九扫了他一眼才出门去，他前脚走，少年后脚就变装跟上，师傅说了，这次的修行就是要跟着师兄，不让他做出无可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