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
“周大哥请！家兄和稻川会的东条副社长正在楼上恭迎四位。”小泽次郎恭敬的说。本来这小泽次郎也是一个张扬跋扈的家伙，但他的大哥小泽太郎交代了，说今天迎接的四个人都是高手——堪与玄洋社那两个凶人匹敌的高手。而对于玄洋社的那两个凶人，特别是拿着一把短刀、甚至有点瘸腿的老家伙，小泽次郎简直产生了来自心底的恐惧。如今听说“周耀天”等人竟然能和那个魔鬼一样的老瘸子匹敌，所以哪怕性格不羁的小泽次郎，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
周东飞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进了大楼之后，就发现这里类似一个经典的电影黑社会总部。其实，无论梅姐集团还是传统三大枭，他们的总部老巢都很正统，并不像电影上播放的那样。而这个山口组，其总部就是纯粹的黑势力窝巢特征。清一色的黑西服白手套，一排人板板整整的站立。每到一个楼层，都能时不时看到守备警戒的家伙。这些人的单人格斗实力都不强，但都是典型的持枪匪徒。
周东飞感慨：山口组可以称之为“纯现代”的黑势力组织，已经基本脱离了古典地下集团的范畴。比如华夏那些大枭，乃至于包括玄洋社，基本上还都带有“古典结社”的味道。大家的聚拢依靠的是几个首领的个人威信，以及内部兄弟姐妹般的关系。甚至，贯穿其中的还有一股子精气神。但所谓的“纯现代”黑势力组织，就是一个结构严密、层级分明的犯罪团伙。无所谓精气神，无所谓信仰。所有人粘合在一起的东西是严密的制度和恐怖的惩罚手段，而粘合在一起的初衷是赤裸裸的利益。
当然，古典结社出手的手段也和纯现代犯罪团伙不同。那种传统的古典组织，类似于当初的华夏三大枭，出手一般都很在意身份。比如卫疯子，又比如秦缺，他们有一种傲气在骨子里。作为本集团的头号、王牌打手——或者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难听了些，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要么直击别人的首脑人物，要么就猛虎如狼群一般横扫一片。华夏地下世界多少次乱战，确实也有过小混子之间血流成河的时候，但那都是底层之间仇恨的积累爆发。至于秦缺、卫疯子这样的，真正值得他们出手的时候并不多。甚至可以不夸张的说，他们身上还保留着华夏古时候“侠”的风范。
包括意大利黑手党正统老头子弗朗西斯科，之所以被称为“正统”，也是因为具有古典、传统的特质。他那些骨干手下，也都有着西方中世纪的一些“骑士精神”。而如今衍生出的意大利新兴黑手党头子格里高利，率领的就是一个纯现代的犯罪集团。至于从意大利黑手党集团脱离出去的美国教父黑根集团，基本介于古典和现代两者之间。
而纯现代的组织不同，他们出手就是枪，殴斗火拼靠人数、靠枪支弹药，执行特殊任务多半依靠暗杀。在华夏，比如秦缺、阴妍到海阳偷袭的时候，虽然是偷袭，但只要面对面的对上了周东飞等人，还是靠实力的比拼。再比如卫疯子去海阳后山抓梅姐，真正面对了吕奉笙和白家林联手，也会正面较量一番。但要是面对着山口组这样的纯现代犯罪集团，他们估计上来就是一梭子子弹，而且绝对是打了就跑。
但是，你要说纯现代的犯罪集团“现代化气息”比较浓厚吧，但偏偏又保留着几十年前社会小混子的那种社会幼稚病——喜欢炫耀，喜欢欺软凌弱。“侠”的精神没了，“义”的味道没了，只留下一种阴毒斗狠的特质。
其实，早年间的玄洋社也是比较古典的组织。别的不说，当阪神大地震爆发的时候，首先赶到灾区救援的不是岛倭国政府，而是当地的玄洋社成员，仗义疏财、慷慨解囊的事情也多有发生，当时侠义精神还在。但是随着时间的演变，玄洋社的性质越来越变了味道。不过，最顶层的龟首正雄等人还多少保留着一些传统的骄傲。至少临死之前，他选择的是岛倭国武士最传统的死亡方式——剖腹自杀。要是换做岛倭国纯现代犯罪头目，不会这么做。
但是，传统古典和纯现代之间，也不能说谁强谁弱，这只是一个外在形式的划分。在华夏，纯现代的犯罪团伙都只算是小打小敲，一直没有生存壮大的土壤。在美国，地下世界霸主黑根、以及西部枭雄康无畏还保留着古典大枭的基本特征。但是，美国地下世界的纯现代犯罪组织也相当兴盛。在岛倭国，则逐渐呈现出了古典向纯现代过渡的苗头。但是到了意大利，纯现代犯罪头目格里高利的实力，已经稳稳压制了古典大枭弗朗西斯科。只不过碍于弗朗西斯科的身份和威望，格里高利才不敢对弗朗西斯科轻易动手。
传统古典集团和纯现代犯罪团伙，究竟哪一类组织更有发展的前景？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特别是邱得用和卫疯子这两个标准的传统大枭入主玄洋社之后，是不是会把玄洋社重新带回传统古典的老路上来？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还真的有可能。当初玄洋社打压山口组和稻川会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多的运用了大规模火拼、地下暗杀清除之类的手段。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数次出现了玄洋社高手干净利索冲进山口组分部，将山口组首脑一举干掉之后扬长而去的事情。特别是卫疯子的两次出手，直接把大大小小的社团吓得没有脾气。
比较经典的一次，就是山口组派遣了十几名擅长射击的枪手刺杀邱得用，却被卫疯子一人一刀杀了个人仰马翻、尸骨无存。当夜，已经决意给山口组一些颜色的卫疯子，带着玄洋社的两个高手，一连冲击了山口组在东京的七个据点，从午夜一直血战到凌晨。这是一场漫长的血战，也是三个人面对上百持枪匪徒的血战。当天色微明，卫疯子带着两个属下扬长而去，七个据点几乎成了停尸房，山口组的骨干受伤了数十名。
第二天，东京比较出名的十三个社团当即倒向了玄洋社，再也没有左右摇摆。对于卫疯子那种凶猛，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胆战。而卫疯子之所以敢这么“疯”，是因为他和邱得用抓住了岛倭国皇室的命门，而且他也是岛倭国的侯爵。岛倭国的法律，目前对他不适用。
当一个顶级猛人可以无视人间律法的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512章 要重重的反击！
所以当周东飞看到山口组头把交椅小泽太郎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紧张、焦虑的脸，缺乏黑道大哥应有的自信。
小泽太郎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看到周东飞进来当即起身相迎。在他身边，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给人一种阴森毒辣感觉，或者这才是最能代表纯现代犯罪集团成员的家伙。
周东飞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走在前面。白家林依旧是那副稍显不修边幅的模样，大大咧咧。但是，后面的石头给小泽等人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石头就是一个霸气外漏的家伙，强大的控制型气场很能感染身边的人。双手往脑袋后面随意的抱着，显示出一种“胸中无敌、目中无人”的气势。
而当眼神冰冷、面容刻板的刀锋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上一愣。仿佛看到的是一头食人兽，吃人时候连皮带骨头的那种。刀锋的双臂抱在胸前，比石头更傲。这两人双臂的动作，是招牌性的特征。
石头和刀锋，也只有单独面对周东飞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散淡。但是在外人面前，这种类似于装b的气息不会保留。
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这四个高手之中，实力最强的应该是刀锋，其次是石头，然后是隐匿高人一般的白家林，最后才是满面笑容的周东飞。或许，这个“周耀天”只是一个地位身份较高的头目？
错的厉害。因为他们不是武道圈子里的人，还不具备通过眼力神来判断对方级数的能力。
“‘大哥周’您好，鄙下正是小泽太郎，有失远迎！”小泽太郎满是尊敬的鞠躬。
在玄洋社的打压之下，山口组只能放低自己的架子。他们的势力放在华夏，也只能算是比较强悍的省级大枭。所以，他们和夏侯惊雷都是平等相处的。如今小泽太郎知道，“周耀天”他们四人，是梅姐集团高层格斗专家，地位都不低于夏侯惊雷。而作为四个人的头领，这位“周耀天”肯定是梅姐集团中隐逸起来的高层人物。之所以说是“隐逸高人”，是认为他们没听说过这个人。夏侯惊雷此前在电话上介绍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说“你们总该知道‘天妖’周东飞吧？”
小泽当即表示：“那是当然，那可是梅姐地下帝国的第二人，也是第一高手！”
“这个周耀天，就是飞哥的弟弟。”夏侯惊雷的介绍只有这么多。
如今地下世界看待周东飞，基本上都是按照一国大枭来对待。既然这周耀天是他的弟弟，小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也是梅姐地下帝国的高人。
周东飞看了看面容有些憔悴的小泽，笑道：“很高兴认识小泽社长。华夏现在也不流行叫‘大哥’了，而且‘大哥周’这个名字也确实很拗口，以后对我直呼其名就行。”
于是，小泽就改称“周先生”。“好好！周先生的岛倭语言说得真好，很标准！”
言语之中，满是恭敬。周东飞觉得，这样的家伙其实不太适合做一个帮会头子，因为太缺乏自信和稳重。当然，更不适合做一个纯现代犯罪集团的头子。这样犯罪集团的首领，不但需要自信、稳重，还要具备另一项不可替代的潜质：心狠手辣。
当然周东飞也知道，小泽太郎当初只是山口组的一个小人物。但他的弟弟小泽次郎却很凶残，他的生死朋友竹下荣更是一个狠角色——一个曾把对手狂砍十七刀、最终又碎尸五段的家伙。甚至有人传言，竹下荣还曾将对手的心脏挖出来吃，究竟是否可信却不能证实。
正是小泽次郎和竹下荣的鼎力支持，这才将小泽太郎推到了山口组的头把交椅。这家伙登上大哥的宝座，完全得益于手下的烘托，这一点和梅姐有点相似。但不同的是，梅姐对于所谓的头把交椅并不是很热心，有就坐着，丢了也不在乎。而这个小泽太郎坐上去之后，却恐怕自己再被推下来。
一个实力和手段不咋地，但却具有强烈权力欲望的男人。
随着交流的增多，周东飞对于上面这个判断越来越肯定。但也正是小泽太郎的过度谦卑，让旁边一个人感觉到了不爽。终于，他身后那个阴森男子冷哼一声，发出了不和谐的音符。
这个人，就是山口组的头号凶兽竹下荣。尖刻的下巴，鹰隼一样的眉目，从上到下透露着一股子阴森气息。个头儿不高，一米七左右，身体也略显消瘦。他的成名全凭一股子狠劲儿，一种不择手段的阴狠。
小泽太郎有点愣神，当即尴尬的说：“竹下！”
周东飞则饶有情趣的看着这个阴狠的男人，说：“竹下先生有话要说？”
“哼，我看你也就是一个只知道吹嘘的家伙！”竹下荣说。这个竹下荣不是个有教养的现代青年，周东飞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客气话。于是这人继续说，“我看在你眼里，似乎玄洋社也不过如此，对不对？当然了，我们山口组和稻川会，更不会被你放在眼中的。”
“错！”周东飞笑道，“玄洋社确实不算什么，但我尊重自己的朋友。”
事实上，周东飞也真的一直没有表露出对山口组的轻视，无非是小泽太郎的态度过于谦卑，才让竹下荣产生了这样的认识。
看到四位贵宾被自己的属下冒犯，小泽太郎很紧张。但是，竹下荣是他主要的权力基础，也是他的好兄弟。在这个场合，他又不敢让竹下荣太难堪。
但是，竹下荣注定要让小泽太郎难堪了。只听这个印刻的男人狞笑：“好吧，就算是这样。但是你说的那些，似乎也太简单了吧？！你说要‘重拳出击’？要‘狠狠回击玄洋社，以挽回山口组和稻川会的威信’？”
周东飞点了点头，以一种玩味儿的目光看着他，“怎么，不行？”
“废话！”竹下荣怒道，“重拳出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谈何容易！当夜‘刀魔’（卫疯子在岛倭国地下世界使用自己的诨号）疯狂起来，我们这边七个分社都不是对手。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格斗大师！我们都知道，哪怕他在你们华夏，也是当之无愧的地下世界第一高手！”
说话凶狠的人，其实有时候也是最胆怯的人。看得出，竹下荣对于卫疯子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竹下荣继续说：“没错，你的哥哥‘天妖’周东飞很猛，在你们华夏地下世界中的名头直追刀魔。但是，那是你哥，而不是你！”
周东飞笑了笑，对于这个新的身份所带来的小尴尬，觉得有点意思。而竹下荣这么说，反倒让周东飞四人对他的反感莫名的小了一些。因为竹下荣的这些话，表明他对周东飞还是抱有一定的尊敬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周东飞的名号在全球地下世界已经开始具备的相当的影响力和威慑力。
“家兄不在，我照样能应付刀魔。”周东飞笑着，拿出一柄小小的华夏军用格斗刀，惬意的修剪着指甲。断了刀尖的“狼牙”太招摇了，有可能会被卫疯子认出来，所以周东飞这次没有带来。
这时候，另一个长得比较邪气的男人说话了。这就是稻川会的副社长东条枫，稻川会的二当家。这人年龄三十左右，个头儿挺高，瘦长的马脸上一道十公分长的深深刀疤很醒目。这人看样子也不是格斗高手，但应该也练过空手道或拳击之类的简单格斗技巧，能算是一个能打的大混子。不过，这个长相狰狞的家伙，说话倒是比竹下荣稍微客气了一些。
“周先生，请原谅竹下的急切。刀魔的战斗力太强了，给我们大家都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所以希望您能理解竹下的心情。”东条枫说，“现在我们最想看到的，当然就像您说的那样‘重拳出击’。只不过，您能给我们说一说具体的意见吗？”
“确实是要反击了——要重重的反击！”周东飞说，“刀魔一夜七战，疯狂杀戮到天明的事情，对于岛倭国地下世界造成的影响力太大。其实他想要的就是这一点，就是让大家对玄洋社产生一种深刻的恐惧，树立起玄洋社不可战胜的形象。结果不已经出来了吗？十几家中小社团已经相继归附了！假如山口组和稻川会再不采取强势反击的态势，那么整个岛倭地下世界将彻底沦为一边倒的局势。到时候，再也没有人敢依附于你们两家了。至于这重拳反击的步骤，其实也只有两步。”
“愿闻其详！”小泽太郎恭敬的说。东条枫虽然也是个脾气暴躁之人，但好在比竹下荣更有一些耐心，听得也很仔细。
周东飞不是救世主，也没有拯救山口组和稻川会的义务。但是作为一个深谙平衡之术的高手，他知道山口组和稻川会存在的意义。有这样两个较强的黑势力存在，玄洋社就不能放开手脚一致对外。这两家，形成了对玄洋社的牵制。
而一个混乱的岛倭国地下世界，对于华夏而言是有巨大好处的。最好是让岛倭国地下世界的势力陷入一场更加零碎的局面，就好像当初的战国时代，那就更妙了。三五家、甚至六七家较大势力相互争斗之下，岛倭国整个地下世界会元气大伤。而且在这个乱世之中，夏侯惊雷的生意也会更加好做，会有更多的客户依赖于夏侯惊雷，等于是依赖于梅姐地下帝国。
想当初，列强在旧时期的华夏各自扶持代表自己利益的军阀，展开一场场的军阀混战，不也是这个道理吗？而地下世界的套路，和地上世界是一样的。
所以，周东飞还是决定先帮山口组和稻川会渡过难关。
第513章 第一枪
其实在周东飞看来，卫疯子所有的套路，还是华夏地下世界的传统招数。不动则已，动则惊人。而且不会小打小敲的杀只鸡给猴看，而是一上来就杀猴子给鸡看。
卫疯子搞出的这样一个动静，意在立威，意在让人知道他的不可忤逆。
那么，山口组和稻川会要是没有什么举动，当然会被认为“已经蔫了”。那一夜七战之后的第二天，由于山口组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举动，就导致了十三家原本中立的中小社团全都倒向了玄洋社。
而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山口组和稻川会依旧沉寂，而玄洋社那边又主动出击的两次，使得形势进一步恶化。就连以前明确归附山口组和稻川会的一些中小社团，如今也动摇了！
军心，已经开始乱了！
一旦这种东西反映到了现实层面，会非常的可怕。到时候众叛亲离、四面受敌、墙倒众人推的悲剧，肯定会在山口组和稻川会身上出现。地下世界，特别是岛倭国这样充斥着纯现代气息的地下世界，是最注重现实利益的。当你山口组再也不能为大家提供庇护的时候，那么大家还有必要跟着你卖命吗？
总之，卫疯子这一招敲山震虎，敲碎了山口组和稻川会的自信心，也敲碎了众多中小社团的安全感。
“所以！”周东飞重点强调了一下，笑道，“咱们应该马上着手，选择几个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予以迅速铲除！”
所谓的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有两类。根据周东飞的意思，第一类当然就是玄洋社的核心人物。第二类，就是那些叛变了的中小社团头目。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掉一个叛变的小社团头目，再搞掉玄洋社两三个高层骨干，至少就表明了我们的决心。”周东飞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无论如何，也损失不到他自己的利益。当然，具体到他的这个办法，还是很负责任的，并没有儿戏。要是梅姐集团面临这种不利的形势，周东飞或许也会采取类似的行动，只不过在细节上会推敲的更久一点而已。“虽然对方的损失比你们两家上次的损失小，但至少让所有中立和动摇的势力看到，你们两家还是有反击实力的，而且并没有放弃和玄洋社的对抗。”
有点瞻前顾后的小泽太郎有点拿不定注意，表面强势、但内心已经有些胆怯的竹下荣直接表示“这个决定太仓促”。不过，稻川会的东条枫反倒是点了点头。看样子，这家伙还是有点主战派的味道。
小泽次郎则闭目沉思，他知道大哥太郎正在等他具体拿主意。他虽然年轻，但比较有主见。大哥太郎坐在这个社长的位置上，武力主要依靠竹下荣，而很多决策都来自于他小泽次郎。
最终，小泽次郎拿出了一个自以为“折中”的方案：“周先生，假如咱们退一步，只教训一下叛变的小社团，暂时不动玄洋社，这样行不行？”
“那么你的所谓‘教训’没有任何意义！”周东飞说，“不对抗玄洋社，就不能重树中小社团对山口组和稻川会的信心。在他们对你们继续不相信的前提下，你们只教训小社团的话，等于是欺软怕硬了。而这样的做法，反而更加引起中小社团的情绪反弹。甚至有些原本没有动摇的，也说不定会感觉到有些失望。”
一直不大开口的石头，这时候冷哼了一句：“要么就等死，要么就拼一把，眼前就这两条路，多明显的态势。”
看到这个具有强大气场的男人发话了，连竹下荣也有点气馁。竹下荣眼力不好，只感觉出石头是个生猛的家伙。于是，在场的几个岛倭人都陷入了慎重的思考。
石头说的不错，只要不拼一把，那么山口组和稻川会确实只是在等死。玄洋社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肯定不会中途而退。
石头的岛倭国语言说得还不错，刀锋的水平比他稍次但也能正常交流。在暗影这种地方，普通队员掌握一两门外语是很正常的。特别由于针对岛倭国的行动特别多，所以掌握岛倭语的最多，哪怕不掌握的也大体能听懂或哼哼两句。最妖孽的是前政委姚夜，甚至能使用岛倭国三个不同地区的口音，简直比鬼子都更加鬼子。周东飞不如姚夜，但至少也能来一口标准流利的岛倭国官方用语。
最郁闷的是白家林，这位老兄压根儿就不懂岛倭语，所以这一切讨论都与他无关。这货只能无聊的站在窗子前，没有目的的查看地面上的景物。
但是，他却因此而看到了一点异常。
虽然夜色已经渐渐上来，但地面上灯光还有不少。他们所处的只是四楼，距离地面不是很远。而白家林当年既然号称“草原鹰王”，那就说明他爪子上的功夫不但不错，眼神也非常好使。
楼下，他看到两个黑色皮衣男子各自骑着一辆摩托，貌似很随意。但是，白家林却一眼看出，这两人身上都带有枪械一类的东西！因为一个家伙下车时候由于动作稍大，衣服口袋勒出了一个手枪的轮廓。
而且白家林断定，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山口组的人。要不然的话，两人的神色不会略显不自然。而且，也不会在下车前多看了楼内两眼。
更重要的是，两人即便下车也没有让摩托车熄火。这个原因，太明显了。
“告诉小泽他们，下面有两个人要偷袭。”白家林说。但是，这家伙才不在乎这些，无非是尽一些盟友的义务而已。
周东飞一听，当即用岛倭语说：“小泽社长，通知你下面一楼的兄弟准备迎战，对方有人到了门口了。”
小泽太郎等人一听，当然非常震惊。玄洋社虽然能一夜拔除山口组七个据点，但还不至于明目张胆来到总部吧？因为山口组的总部，持枪的人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再加上主场的地利，以及周围潜伏着的几个据点，防御力量非常雄厚。要是玄洋社大举来犯，也肯定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小泽次郎当即给一楼大厅的人打电话，但是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了密集的枪击声。小泽次郎和竹下荣脸色突变，这就要冲到楼下去。但是，白家林又说：“不要追了，人已经走了。”
当然，这句话还是周东飞翻译的。
楼下，那两个家伙对准山口组大楼一阵乱射，估计射出的子弹有二十余枚。至于这突然袭击造成的人员伤亡，就需要一会儿来统计了。而这两人射击之后，骑上了摩托车就猛蹿，难怪他们刚才不熄火。
白家林说不用追了，但石头却说：“还是安排追一下吧！”
说着，石头迅速来到了窗户前，一把拉开了窗子。底下，两个枪手已经一前一后骑着摩托离开了。前面那个已经跑了六七十米，超出了手枪有效射程。后面的那个，倒是只跑出了四十米。当然，要是仅凭山口组的人来追击，肯定是追不上的。
石头右手单手取出那柄手枪，扬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之后，外面传来了摩托车倒地的声音。随后，就是山口组众人追上去的嘈杂声。后面那个枪手被石头打中了后脑，脑袋一懵，行驶中一下偏离的方向，撞在了路面。整个人摔得不轻，自然就被后面追击的山口组分子给追上了。
小泽太郎和东条枫来到窗前，目瞪口呆。昏暗的天色，在窗户上随手一枪，就能准确打中了行驶中的目标。而且等石头开枪的时候，那骑摩托的枪手已经远离了他们四十多米。依照手枪的有效射程，这样的距离即便打中了，只要不是活力很猛的枪支，杀伤力并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