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好可怕的家伙！李清芳浑身一抖。只不过看到面前周东飞的后背，她的心却又莫名地安静了不少。仿佛凤池一身的气息就像是狂暴的骇浪，而周东飞就是一堵不可撼动的堤防。现在的李清芳，就仿佛站在江河大堤上，眼看着脚下的洪水惊心动魄，却偏偏能够安之若素。
安全感？李清芳没心思品味幸福，却不知这颗种子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
至于一旁的李正峰，则骇然色变。他只是一个传统的文人官员，或者说只是一个典型的文化人，乍一见到凤池这种近乎疯魔一样的气质，陡然吓了一条。在他这个正常人眼中，现在的凤池就好像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重症病人，浑身上下带着一种危险感。作为一个普通人，李正峰只能这么形容了。而由于没有周东飞站在身前，他感受到的压力甚至比李清芳还大。
李正峰甚至有点后悔了，真不该带着这个家伙来这里。假如这个凤池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那又该怎么收场？
“最后说一次：让开！”此时的凤池哪里还有一点文人雅士的模样？
“呵呵，拳怕少壮，难道凤叔不曾听说过？”周东飞笑了笑，甚至没有摆出架势。
话音未落，凤池单手直击，这一拳似乎毫无章法，纯粹的直线，但出手极快、极重。周东飞判断出，这样的拳劲已经稳稳超越了夜十三。周东飞没听说过凤池的大名，但也不觉得意外。既然李清芳母亲的家族非常大，那么藏着几个猛人也是情理之中。
周东飞身体微转，甚至半转过了身子。躲过了凤池那一拳之后，单肘后击。凤池也诧异于周东飞的反应迅速，以及这一肘的强悍。如今这样的年轻人，实在已经不多见。他身体突然下探，另一只拳又自下而上高高冲起。
周东飞顺势双手推出，有一点太极的味道，却又似是而非。和凤池这一拳接触之后，陡然发力。凤池的身位本来就有点靠下，此时竟然有点重心不稳的感觉。急速滑退，站到了周东飞两米之外。
周东飞没有追击，还是静静站在李清芳的身前。
所有的一切都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以至于李清芳和李正峰都没有看清楚。但两人能够猜测出，急速前冲又迅速后撤的凤池，绝没有占到便宜。
眼睛瞪得大大的李清芳终于意识到，周东飞不但是个猛货，甚至可能是比凤池、白家林更高一个级数的猛人！
这时候，凤池似乎闭上了眼睛。当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浑身的戾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度恢复了当初那种白领文化人的气质。他又仔细看了看周东飞，竟然淡淡地笑了出来，“扮猪吃老虎？险些栽了，呵呵！”
“能将一手简简单单的花拳磨练到这样一个程度，凤叔绝不是庸手。”周东飞也稍稍恭维了一句，而后笑道，“但想把清芳带走，我看还真需要费点功夫。”
凤池等于是默许了这句话，转身对李正峰说：“我跟这年轻人说两句话。”
说着，将李正峰父女留在了客厅，他却拍了拍周东飞的肩膀，示意到门外说两句。没想到周东飞是这么大度的人，在凤池拍他肩膀的时候竟然毫不躲闪，表现出了对凤池的信任。这一点倒让凤池觉得，眼前这年轻人不但生猛，而且可交
两人一直下了楼，在楼前一片绿地的石亭里坐下。这是个很普通的小区，物业管理的不善让这小亭子早就年久失修。不过里面的石桌、石凳以及四周的栏杆倒还干净。凤池静静坐上一张石凳，周东飞却横坐在栏杆上，背倚石柱。
看着周东飞那大大咧咧、懒懒散散地姿态，凤池竟然没头没脑地说：“真希望你能把家族那个狗屁决定给扳过来！”
哦？周东飞觉得有趣，笑问：“看来，凤叔也不同意那桩荒唐的婚事喽！”
“我？我只是个雇员，就像以前的家丁，呵呵！”凤池打了个不是很恰当的比方，“主家想做什么事，我能说什么？当然，我也曾不顾规矩地说过两句，但无济于事。”
“凤叔在杨家肯定身份不一般吧？连您都做不到，为什么寄希望于我？”
“就凭你那一手‘绵拳’！”此言一出，连周东飞都猛然警觉。凤池这个家伙，眼光果然毒辣。虽然周东飞已经刻意模糊了套路，但还是被这厮看到了蛛丝马迹。凤池看了看天空如钩的月亮，说道：“如果你真的是源自那一系的嫡传，只能说你的背景比那个龙家更猛。杨家人，哎，杨家人现在这一代主事的都很现实，现实得清汤寡水、毫无趣味。只要你摆出身份，估计杨家肯定立马改了主意。”
娘的，连这些都能被他看出来？树老了成怪，人老了成妖。只不过，这凤池似乎还不算太老。但周东飞不知道，这个貌似四十左右的男人，实际年龄却也接近五十了。
“对不住，我和你说的那些所谓背景的决裂，比清芳跟杨家决裂得还要彻底。所以，这一切都没用。”周东飞干脆不隐瞒了，瞒也瞒不住。
“那就可惜了，实在可惜！”凤池摇头说。他也不想让李清芳嫁给龙家那个顽浮公子，所以看到周东飞有希望扭转大局的时候，几乎在心底产生了一股浓重的兴奋。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仅有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在这个社会上，一个人的生猛不足以拯救整个世界。
但周东飞却不会放过任何和平解决的希望，于是问道：“您总说杨家现在这一代主事的，可我似乎听清芳说起过，她的外公还在呢。”
“老爷子沉疴在身，十几年没下病床，几乎不问家里的事情了。”凤池说，“现在主事的，是清芳的母亲，以及她唯一的舅舅。”
“杨家究竟是什么背景，做的什么生意？”周东飞此问似乎有点过于深入了，于是又补充到：“我只想大体了解一下，而后对症下药吧。说实在的，能不和家里闹翻，那就尽量平和地解决。让清芳和父母彻底分离，其实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挺残酷的事情。”
凤池笑了笑，说：“能站在这个角度看问题，就证明你对清芳是负责的，也不是那种少不经事的小混混。正峰兄小瞧了你，所幸我没有。”
于是，凤池也大体介绍了一下杨家的背景。虽然不可能说出太过于机密的东西，但也让周东飞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以前周东飞问过李清芳，但李清芳却一直不想提及那个家族。
而经过凤池一说，周东飞也终于明白：为何李正峰堂堂的一个市长，在老婆家族中依旧没有发言权了！
李清芳的曾外公，本是旧时期东北军大佬，后转而归附四野。到了李清芳外公杨达开的时候，在军界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而李清芳的母亲杨思思则转而从商，庞大的家庭背景让她在商界如鱼得水。特别是经历了苏俄剧变，从事边贸生意的她巧借大势，一跃成为龙江省、乃至整个东三省的巨贾。虽然表面上，杨家的贸易集团董事长是李清芳的舅舅杨思明，但最终的决策权多半还是在李清芳母亲杨思思的手中。
“也就是说，杨家不但有庞大的财力，并且还有雄厚的军方背景喽！”周东飞笑道，“想不到，清芳竟然还是一个红四代小衙内呢，呵呵！”
“红四代称不上了，因为从她上一代就断层了。不过，一些路子还能走得通，某些时候也能跟上面说得上话，仅此而已了。”凤池有些落寞地说，“单是有些钱，很多时候还是靠不住。要不然的话，也不用舍弃清芳来交好龙家了。”
既便如此，杨家也已经非常了不起。而让杨家都必须逢迎的龙家，又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
“龙家？暴发户！”言语之中，凤池流露出了一种传统势力对新兴势力的不屑，以及无法压制之后带来的失落，“不过，他们爆发得很猛，黑白灰三道通吃。龙家本来一直在晋中省盘踞，但近两年已经将触角伸向了龙江和吉庆两省，来势汹汹。”
“于是，杨家抵挡不住龙家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势，就选择了可笑的和亲？”周东飞笑道，“但凡一个新的庞然大物的兴起，怎会被一根脆弱的姻亲纽带所羁绊？龙家想得到的，杨家最终还是要交出来。市场，地盘儿，影响力……等等一切，不会因为清芳的牺牲而结束，毕竟人的欲望无穷大哟！相反，假如杨家以这种可悲的方式示弱的话，只能让龙家的胃口越来越大。面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多数人选择的不是收手，而会是痛打落水狗。对不起，这个比喻有点粗俗了。”
这是老成之言，哪怕是个久经江湖考验的大枭，也未必能看得这么真切。凤池觉得，周东飞这货越看越不简单。
“话糙理不糙，你说得对啊！”凤池满是忧虑地起身，看了看周东飞，忽然又笑了，“你这年轻人，我越看越有点意思了。”
周东飞忽然觉得，凤池这个态度的转变，表明了李清芳和她母亲家族的那些问题的解决，似乎有了一线转机。
第106章 启程赴龙江
周东飞伸了个懒腰，笑问：“凤叔，假如咱亲自去跟清芳的母亲去解释这些，你认为行不行？”
“不怕大姐骂死你？她的脾气可不算太好，除了老爷子和我，似乎每个人都被她猛喷过，一个个抬不起头来。”凤池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楼上。很明显，估计连李正峰也必须蜷伏在杨思思的雌威之下。对此，周东飞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清芳的母亲真的这么厉害啊，咱还以为清芳添油加醋了呢，嘿！”周东飞又露出了一个同感的神色，点头说，“嗯，应该是的！清芳都已经这么暴力了，整天欺负咱，嘿！”
“清芳只是性子顽皮了一点。见了大姐……嗯，到时候你总会知道的！”
“我看也不一定。人们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万一她不小心相中了咱呢？”
“油嘴滑舌！”凤池笑了笑，“哪怕清芳父母都同意了你和清芳在一起，看来我也要反对一下，你小子太没谱儿了，呵呵！”
说笑归说笑，但诸多迹象表明，凤池有可能引见周东飞给李清芳的母亲。有些事情若是面对面的谈，也说不准能谈妥喽。所以，这就是一个大的突破。
而且看凤池的态度，这个老妖孽到时候也可能会帮着周东飞说话。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有利条件，因为从凤池的话来看，他在杨家的地位应该很超然。就凭几十年来，杨思思都没有喷过他，就能从侧面证明。
……
当周东飞和凤池再度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李正峰和李清芳正在冷战。父女俩谁也不说话，只是面对面干坐着。李清芳没敢直视父亲，眼光都一直盯着地板。
其实，当周东飞一出手就破退凤池的那一刻，李正峰就已经知道：周东飞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混子。所以，他觉得女儿和周东飞在一起，似乎并不是纯粹出于年轻人的那种冲动。说不定，这次自己真的看错了很多东西。
而且，李正峰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女儿。把女儿交给龙易白那个二世祖公子哥儿，没有哪个父母会放心。若不是李清芳的母亲太强势，李正峰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看到周东飞和凤池回来，李清芳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气氛太尴尬了，让她在空调房里都憋出了一身冷汗。
李正峰则假装不在乎李清芳和周东飞，径直对凤池说：“老弟，怎么样？”
凤池笑了笑，“我跟大姐打个电话说一声吧。有些事情，还是眼见为实的好。要是大姐觉得可以，我想带东飞和清芳一起回去一趟。”
连称呼都改成了“东飞”，李正峰不得不佩服周东飞那强大的公关能力。因为李正峰知道，这个貌似和善好说话的凤池，其实是个原则性极强的家伙。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杨家如此倚重。而就是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周东飞愣是扭转了凤池的意见。
“也好，这件事确实应该慎重一些。”李正峰的这句话，等于变相地向女儿示好了。但李清芳哼了一声，就把脑袋转到了别处。
凤池随后打了个电话，看得出他说得很认真、很严肃。哪怕李清芳的母亲再专断独行，也必须慎重考虑家族干将这么认真的建议。周东飞的耳朵灵，连杨思思在电话里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听那语气，果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不由得，周东飞开始同情李正峰了。你说这一个大男人家，而且是个正厅级的市长大人，竟然被老婆压得抬不起头来。这样的郁闷，向谁诉苦去！
“好吧，大姐也答应了，明天咱们就动身，有一班下午的飞机。”凤池笑道，“正峰兄，你可是海阳的知府大人，我来这里大半天了，你这东道主可是连杯酒都没请我喝呢，呵呵！”
“走，请你喝东北高粱，知道你就喜欢这一口儿。”李正峰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要是真的能断了女儿和龙家的婚事，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欣慰。虽然他现在还是有点不待见周东飞，但也总比龙易白强。再说了，李清芳显然是喜欢周东飞的，甚至都“生米熟饭”了（李清芳谎报军情）。
凤池则说：“到哪里去？找个海阳特色的，别整什么星级酒店，不来劲。要不，就去东飞那个心怡酒店？”
“到心怡却不用李市长请了，还是记在我账上得了，呵呵！”周东飞笑道。
“蠢货，还喊什么‘李市长’，找不自在是不是？呵呵！”凤池笑道，“哪怕没清芳这层关系，仅仅是看我这个面子，喊一声伯父也亏不了你。”
别说，凤池这人还真是个老好人。难以想象，这家伙爆发的时候和现在竟然差距这么大。
心怡酒店距离这里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四个人一同进了一个雅间儿。李正峰作为一个忙碌的市长，估计轻易不到这种规模的酒店里来。
“地方挺干净，就是小了点。”凤池看了看，说，“听说这心怡酒店还开了间洗浴中心，甚至还搞起了连锁经营？”
什么“听说”，肯定都是李正峰把消息都打听清楚了，而后告诉杨思思和凤池等人的。
“是的。”
“不过，听说你们三大股东之一的白小宁，她哥哥叫做白家林，而且是个很生猛的家伙？”凤池掌握的资料还真详细。
“不用猜了，就是北面草原上的那一位。”周东飞直截了当。
凤池没有流露出什么特殊的神色，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击，过一会儿才说：“果然是他，草原鹰王啊！呵呵，青蒙和龙江挨得紧，以前这小伙子还跟我遭遇过一次。虽然性子直了点，但确实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这个小小的心怡酒店，简直是藏龙卧虎了。”
若只是一个白家林，还称不上藏龙又卧虎。李正峰知道，这个极高的评价之中，绝对包括了周东飞在内。而能让凤池做出这样的评价，是不简单的。
周东飞却没有在意，笑道：“其实白家林的妹妹小宁和清芳小时候就是同学，后来又一起到了海阳，伯父也认识的。或者，应该见过小时候的白家林。”
李正峰点了点头，说：“小宁那孩子我当然知道，却没注意她还有个这样的哥哥。草原鹰王？好大的名头儿！”
凤池打趣地说道：“大名头儿之后，必然是有大本事的。别看你堂堂一个市长，在某些时候，说句话未必就比一省的大枭更顶用，信不信？”
“既然是这么大本事的人，怎么又到浣溪沙当保安头子了？”李正峰问。对于地下世界的一些事情，他还真的不很明白。
“我不也是杨家的保安头子？呵呵！”凤池笑了笑，说，“你怎么就能确定，心怡将来就比不上杨家？白家林这个保安头子，就不会再度比我现在风光？呵呵！”
评价再度拔高，以至于李正峰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看到李正峰有些不信，凤池指着周东飞说：“有他在，这些都有可能。不管你信不信，至少我信。正峰兄，要不咱们打个赌？”
“我从来不赌，哪怕赌注只有一毛钱。”
“但你这次已经赌了！而且这个可怕的赌注，就是清芳这孩子一辈子的幸福……”凤池叹道。
……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专门订了去龙江省会哈市的机票。临走前，周东飞自然对梅姐和白家林等人交代了很多。好在现在海阳地下世界里面，已经没有人敢找梅姐的麻烦了。
但是，周东飞担心的还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政法委书记刘子健会不会有什么动作。虽然被唐泰来和李正峰压制着，保不齐这种人还会有些小动作。对此，李正峰表示不用太在意。对付官场上的家伙，而且是自己的下属，李正峰这个久经官路沙场的人物还是有点自信的。
为此，李正峰还把自己的电话交给了梅姐，说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直接联系。梅姐当然大感震惊，想不到堂堂市长竟然都这么给面子。而且搭上了市长这层关系，以后的生意会更加好做。
而周东飞担心的另一个方面，是市电视那边。虽然自己抓住了贺双明的把柄，但也不敢确定这孙子会不会狗急跳墙。若是以贺双明那个电视台长的身份，李正峰当然也不在乎。但周东飞所担心的，是贺双明在省里的背景。周东飞已经知道，贺双明的背后有河东省大枭的影子。
“河东的大枭？呵呵，老一代的是‘豆浆公’韩超吧。新一代的，是‘人妖’肖无相。”凤池插话道，“你放心，我给这两个家伙打电话说一声，这点面子他们还是必须给的。”
果然是老油条、老混子了，关系之广远非常人可比。凤池打了两个电话之后，说：“你说的那个贺双明，也就是跟韩超有点关系，不要管他。韩超这货就已经够不争气了，跟着他混的自然更没出息，呵呵！”
“对了，知道韩超为啥被我们那一代人称为‘豆浆公’吗？”看到李清芳刚好离开一会儿，凤池笑问周东飞。
“真没听说过，莫非喜欢喝豆浆？”周东飞说。
“喝豆浆？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凤池摇头笑着，笑得几乎有点脱力，而后说，“他之所以被冠以这个大号，是因为这货好色，整天趴在女人肚皮上‘挤豆浆’！不过，要是他真的能喝一次那种‘豆浆’的话，那就更棒了，哈哈！”
惭愧！不过周东飞还是笑道，“即便真喝也是偷偷的，肯定不会让凤叔知道，嘿！”
“妙！”
……
其实，周东飞原本还有一件事是放不下的，也是他最关心的，就是梅姐的安全。不过事情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和吴晓天当初那件事的对头，似乎渐渐淡化了这件事。哪怕当初那个杀手得知了周东飞的行踪，对方都没有追过来。原因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对方不想继续扩大事端，第二就是那杀手组织也不想得罪周东飞，故而遵守行规严格保密了这件事。
再说了，哪怕对方来了，还有白家林这个猛货在这里。自己去龙江最多就是三四天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周东飞还是拨通了郭梦莎的电话，希望这个超级猛妞儿和夜十三能坐飞机赶过来，再帮着照应几天。但是电话拨过去却一直关机，包括夜十三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