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卷棋逢对手 第二章 先手

  想到托尔兹不顾代价也要从拉维特联邦独立出来，以及分别时他说过的那些话，雷蒙叹道：“德内克是副议长洛兰身边的重要人物，爱德华，派斯特也都是拉维特联邦的重要成员，情况估计不太乐观。”
  这时，洁西卡道：“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德内克竟然就是克里夫。”
  索尔点点头：“是啊，那天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难怪他处心积虑，也要置咱们于死地。”
  洁西卡恨恨的道：“这些死灵法师真是死而不僵，从摩季那大陆逃出来，居然又在这里兴风作浪。”
  “这么说，你真的认识德内克？”雷蒙想起在玛纳斯岛，索尔初见德内克时的情景，那两人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索尔无奈的揉着鼻梁：“岂止是认识，简直是老相识了。这里面内情很复杂，简单的说，那家伙20年试图在迪拿尔王国发动叛乱，可是失败了，但不知为何却成了死灵法师，还跑到维罗尼卡大陆，混进了拉维特联邦。”
  “巴林领住克里夫？”弗雷迪皱眉道：“我听过这名字。据说20年前是您挫败了那场叛乱，看来他一定很恨你了。”
  “啊哈哈，你倒知道得很清楚呢。”索尔苦笑道。
  洁西卡微微色变：“糟糕，如果真是克里夫，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在海丁顿，岂不是会连累你们。”
  弗雷迪冷冷的道：“这倒不用担心，事实上，我们跟他们的仇早就结下了。”
  雷蒙点点头：“没错，就算没这次的事，我们迟早也要跟那些家伙做个了断。”
  说着，他向索尔伸出手：“索尔先生，既然死灵法师是咱们共同的敌人，那么就让我们合力铲除那些祸害吧。”
  “同意。”索尔嘿然一笑，伸手与雷蒙相握。
  克里夫啊克里夫，20年前你就斗不过我。这次我们父子联手，你死定了！
  洁西卡却显得很担忧：“可是，他竟然控制了一头海龙，如果不想办法对付的话，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夏洛蒂等人虽然没见识过海龙的威力，但玛纳斯岛在顷刻间就被全毁，而海丁顿又是海岸城镇，显然不会安全到哪里去。因此听她这么说，也不由面露忧色。
  “关于这点，我也许有办法对付。”雷蒙摸着下巴道。
  “什么，真的吗？”众人无不大吃一惊，连忙追问：“什么办法？”
  雷蒙想到的，自然是请海龙的老妈奈瑟芮丝出面，因此他由始至终都没怎么担心过海龙的问题。只是碍于答应过奈瑟芮丝，无法告诉众人。
  所以，他只好含糊的道：“这个暂时还不能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迪尔克王国的威胁。等击退雷纳德以后，再解决海龙的事。”
  “那如果这期间海龙来袭怎么办？”这话显然不能让众人满意。
  索尔看出雷蒙的为难，他于是道：“放心吧，在玛纳斯岛克里夫也没完全讨到便宜，短时间里他应该不敢再贸然出动海龙了，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跟着他对洁西卡道：“我们有米拉，应该会让克里夫有所顾忌，相信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招惹龙族。”
  见雷蒙和索尔都这么说，众人才多少放下了一些对海龙的担忧。
  随后，双方又交谈了一阵。雷蒙最后道：“那么，就请你们安心在海丁顿修养。等我们解决了敌人以后，再慢慢对付那些死灵法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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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索尔后，雷蒙立刻投入紧张的战备中。第二天，他和鲁兹等将领离开海丁顿，准备赶往最前线，迎击即将来到的强敌。
  在城镇门口，夏洛蒂等人为雷蒙一行送行。众人都明白此战的重要性，因此人人神情郑重，气氛显得相当肃穆。
  “你要小心，雷纳德虽然号称狂王子，但其实非常难缠，他在关键的时候从不疯狂。”索菲亚对雷蒙叮嘱着：“所以千万别心存侥幸。”
  “我跟他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了。”雷蒙道：“只是从没在战场上见过真章，这次正好摸摸他的虚实。”
  说着，他轻抚着索菲亚的秀发：“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海丁顿，还有大家。”
  索菲亚抓着雷蒙的手，让其下滑至自己的脸颊。她望着雷蒙的眼睛，目中光彩闪烁：“从你把我从死灵法师手里救出来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怀疑过这一点。”
  “你一定可以击败雷纳德。”
  感受着掌心温暖的腻滑，雷蒙缓缓吸了口气：“等我回来。”
  另一边，克雷斯也正在跟洛娜说话。洛娜问克雷斯：“师父，这次您不跟我一起战斗吗？”
  克雷斯摇摇头：“我必须留在这里保护领主大人。洛娜，你的剑术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平，只要在实战中不断磨练，总有一天会有非凡的成就。”
  说着，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去吧，给我狠狠的宰掉那些敌人。”
  “我明白了。”洛娜正色的向克雷斯行了一个骑士礼：“师父，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城镇外，从将领到士兵，处处都是感人的送别场面。但在其中一个角落，却也有着截然不同的情景。
  “200枚金币一颗，你未免太黑了吧？”里基特惊呼道：“当初咱们说好的，可不是这个价。”
  “没办法，这可是应你们特别要求加班赶制的，差点没把凯斯卡他们几个累死，到今天早上才完成。”艾莉娜撇了撇嘴：“况且为了增强威力，还做了特别添加，当然要加价了。”
  许久不见的她，穿着一条长长的工作围裙，上面满是烧灼的痕迹，女孩金色的头发胡乱扎成一条辫子，俏丽的脸蛋脏兮兮的，眼眶发黑，一副刚刚彻夜完成工作的模样。
  在她身后，圆桶般的“阿吐”顶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显然就是里基特要买的东西了。
  “你一个女孩子，要这么多钱来做什么。”年轻的贵族显然不肯就此就范：“小孩子，不要这么贪心。”
  “拜托，我开的是炼金工坊，不是慈善机构。”艾莉娜悠悠然打了个呵欠，一副“老板娘”的架势。
  “再说我老爹的商会差点就被毁了，说不定哪天就会破产，我老妈花钱又超级厉害。为了我的将来着想，我当然要多赚钱点了。”
  “啊嚏！”不远处的里德，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见里基特还在犹豫，艾莉娜不耐烦的道：“喂，你究竟要不要？算了，阿吐，我们走。”
  眼看她转身要走，里基特只好道：“等等，我、我买了。”
  “这就对了嘛。”艾莉娜脸上流过得意之色，她老练的拍了拍里基特：“放心，这价格还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绝对一点都没赚你的钱。”
  里基特只能无奈的苦笑：“我从没见过坐地起价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狠狠的敲了里基特一笔后，艾莉娜让阿吐顶着一包同样大小的金币，得意洋洋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里基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糟糕，看来这丫头家传的另一项才能终于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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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送行的众人后，雷蒙一行向前线赶去。由于他们只有将领和一些护卫，轻装简行，因此只用了2天，便顺利的越过巨人之印，抵达了塔尔斯城外。
  “雷蒙大人，您终于来了。”在前线布防的布莱斯率部下前来迎接。
  顾不得寒暄，雷蒙问道：“情况怎么样？”
  一边领着众人向指挥部走去，布莱斯一边介绍道：“接到消息后，我立刻召集部队，开始着手应对。”
  “上次贝伦偷袭巨人之印失败，我们跟他的部队进入对持，就一直在加强防御。幸亏他突然撤走后，我们没有放松战备，才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说着，他一脸兴奋的道：“没想到雷纳德亲自来了，雷蒙大人，这次就让我们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狂妄的王子吧。”
  “没错！”跟随布莱斯的禁卫军将领也纷纷呼喝。
  他的话让后面的希尔尼斯等人面面相觑，这是首个在得知雷纳德率军亲征后，还能保持如此高昂的斗志的人，凯兰亲自教导出来的将领的确不一般。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禁卫军不愧为目前海丁顿军中的第一精锐。
  这时，众人进入军营。只见诺大的营地一片忙碌，一队队禁卫军排着整齐的队列匆匆跑过，民夫推着运送物资的车辆，到处都在修建防御工事，营地里人喊马嘶，混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显得热闹非凡。
  见到雷蒙一行，沿途的士兵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向他行礼，显示出雷蒙在海丁顿军中已竖立了崇高的威望。
  “营地的工事准备得怎么样了？”鲁兹问道。
  布莱斯道：“再有几天时间就可以完工，我们的营地和塔尔斯城互为依托，可以有效的应对敌军的攻击。就算这里失守，部队也能退入城里继续抵抗，敌人再多，也休想占到便宜。”
  众人不由纷纷点头，这样的布置也只有布莱斯这样经验丰富的将领才做得出，这也是在兵力大大少于敌军的情况下，最为恰当的应对了。
  这时，他们来到位于营地中的指挥部，布莱斯撩开帐篷，众人立刻看到迎面挂着的一副巨大军用地图。
  地图上，布莱斯已经用各色箭头标注了敌我双方目前的态势，一目了然。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做了一个前线指挥官所能做的一切。
  走到地图前，雷蒙一边看，一边问：“其他部队在什么地方？”
  布莱斯道：“在这里和维来镇之间，我布置了三个营地，马库迪负责的就是维来镇那边的营地，从而形成一条严密的防线。兵力则以塔尔斯城和维来镇为主，中间的营地只放了少量部队。”
  “为什么？”希尔尼斯不解道：“这样的话，敌军从中心点进攻，岂不是一下就可以突破防线了？”
  布莱斯解释道：“不，维来镇是交通要地，塔尔斯则是重要的城市，都有很大的可能遭到敌军攻击，因此必须重点防御。”
  “相反，中间的防御看似薄弱，但若从那里突防的话，后方是没有道路的，也就是说敌军只能越过荒野向巨人之印强行挺进，将大大耗费他们的力气。而且，如果他们这么做的话…”
  说到这里，布莱斯双手斜对，手掌像个箭头般往中间一合：“我们正好对他们来个左右夹击！”
  “唔，不错。”鲁兹赞赏的点头道：“这是非常高明的战略。若我是敌军指挥官，也不会冒着两翼受到攻击的危险，贸然深入。”
  “这样的话，我们的防线虽长，却能够集中兵力做重点防御，这将对我们很有利。”
  看得出，鲁兹的赞扬让布莱斯颇为自得。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布莱斯的安排可以说是目前最为有效的御敌之策了。
  “雷蒙大人，您认为怎么样？”做为最高指挥官，布莱斯自然需要询问雷蒙的意见。
  在布莱斯作介绍的时候，雷蒙就一直盯着地图。这时听到他的话，雷蒙摆摆手，示意让自己先思考一下。
  过了片刻，雷蒙忽然指着己方防线外道：“这几个地方是哪里？”
  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布莱斯一怔，这才道：“那是坎通，加里纳和肯尼特，是离我们防线最近的三个敌方城镇。”
  雷蒙手指的地方，位于敌人的地盘里，其中坎通和加里纳两个城镇一南一北，遥遥相对，而肯尼特则位于它们之后，也是离得最远的一个。
  雷蒙跟着又问：“敌军预计还有多久抵达？”
  布莱斯道：“芭丝特率领斥候部队在敌方境内侦察，一旦发现敌军的踪迹，会立刻回报。不过根据之前的情报，敌军大概还需要4至5天才能抵达。”
  “4、5天吗？看来足够了…”雷蒙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老大，又不是我们进攻，你问这个干什么？”哈洛特不解的道。
  “不！”哪知雷蒙摇摇头，伸掌在地图上一拍：“我们就是要进攻，给我把它们攻下来。”
  “什么！？”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雷蒙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布莱斯忍不住道：“敌军数量远多于我们，而且兵强马壮，主动进攻毫无意义，只有依托防线进行防御才是唯一的办法。”
  “而且，就算攻下那三个城镇，我们也不可能守住，敌人可以轻而易举就夺回去。”鲁兹也道。
  然而雷蒙嘿然一笑：“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们再把城镇夺回去。”
  “这…您究竟有什么打算？”这下所有人都不明白了，希尔尼斯只好问道。
  “此次我们和敌军的实力差距，想必大家都很清除了。”雷蒙道：“无论我们怎么加强防御，这里并没有巨人之印那样的天险，终究还是挡不住他们。”
  “所以我们唯一的胜算，就是等戈丹草原的援军。”
  布莱斯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该加强防御，而不是主动进攻啊。”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显然不明白雷蒙的用意。
  “可是，谁也不知道援军何时会抵达。”雷蒙的目光缓缓从众人身上扫过：“你们以为，雷纳德会乖乖等咱们拖延时间吗？”
  “少主，您的意思是…”鲁兹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
  布莱斯也恍然大悟：“您是说，借由这几座城镇来拖延敌军？”
  暗道两人不愧是自己手下最为得力的干将，雷蒙点点头：“没错。距离敌军抵达尚有4到5天，与其在这里坐等敌人上门，不如主动出击。”
  “攻下这些城镇，我们既不需要驻军，也不需要坚守。只等敌人来了后，做做样子就撤离，再把城镇还给他们。”
  “我明白了。”希尔尼斯也回过味来，他一拍大腿：“敌军要重新占领这些城镇，势必会耽搁不少时间，咱们就不用一开始就跟他们交战了。”
  “唔，转守为攻。”布莱斯摸着下巴，钦佩的道：“雷蒙大人这招真是厉害。我们攻下这些城镇，然后敌人再夺回去，这么一来二去，加上清除奸细，安抚民众，安排驻军等一系列工作，会大大拖延他们的行军进度。”
  “这样一来，就有足够的时间等援军抵达了。”
  但希尔尼斯说出了他的担忧：“不过，在和迪尔克军交战前，就先和加斯帕德军打起来，万一损失太大，会不会太得不偿失了？”
  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那三座城镇毕竟在敌方境内，贸然攻击很可能遇上顽抗。若是拖延敌军时间不成，反倒损兵折将，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绝对不会。”布莱斯自信的道：“查理公爵这人我很清楚，胆小如鼠却又精于算计。他既然知道雷纳德会来收拾我们，就绝不肯再浪费一点兵力。”
  “因此，就算我们打过去，那些城镇的驻军也绝不会顽抗。因为，他们知道迪尔克军迟早会再夺回来，自然犯不着拼命。”
  说这话时，布莱斯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他毕竟也是加斯帕德军出身，祖国的军队变得这么懦弱无能，他自然也是脸上无光。
  雷蒙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要等戈丹草原的援军顺利抵达，就必须利用好这几天的时间。”
  说着，他最后拍板道：“那么，目标是那三个城镇，在雷纳德抵达前，给我占领它们。”
  “是！”众人轰然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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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后，坎通镇。
  夜色静静笼罩大地，天空星月黯淡，这个位于加斯帕德东部平原上的小城镇，就如一只伏地而睡的野兔般，静卧于这片深沉的夜色中。
  坎通镇位于塔尔斯城以西，与另一个城镇加里纳一南一北遥遥相对，城镇既小，人口也少，除了是通往塔尔斯城的大道上的必经之地外，本身并没任何重要之处。
  当然，这一切都随着海丁顿的叛军（查理公爵是这么说的）占据塔尔斯城后，发生了改变。
  为了阻止海丁顿军进一步西进，查理公爵不得不紧急调派部队进驻坎通。不过，由于城镇实在太小，既无天险，也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因此对于能否挡得住敌军进攻，谁也没有把握。
  所以，坎通，加里纳等几个小镇着实提心吊胆了一阵子。
  不过，好在“狂王子”雷纳德已经率领大军前来清剿那些叛军，小镇终于可以从前线的压力中解脱，重归往日的宁静了。
  此刻，在镇前的哨塔上，士兵杜林深深的打了个呵欠。
  在他眼前，是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单调景象。夜色下一望无际的旷野，镇前通往塔尔斯城的大道向前延伸几十米后，便隐入了深沉的黑暗中，除此之外，除了那些树木石头的影子，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而在他身后，坎通镇一片静谧。整个小镇没有一丝灯火，哨塔上的火把就成了唯一的光源。清冷的夜风刮过，让独自站岗的杜林身体阵阵发冷。
  他是本地人，小镇治安队的成员。按说这里是前线，夜间警戒这么重要的任务不该由他来做。然而自从得知迪尔克大军即将抵达后，深感无忧的加斯帕德军没了压力，立刻变得极为松懈，这些天除了白天还做做样子，像夜间警戒这种苦差事，却再没士兵愿意做。
  于是乎，担子就落到了杜林这些本地人身上。至于奉命前来，负起保卫坎通的职责的军队？一个个早在营房里大睡特睡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自从查理公爵篡位以来，加斯帕德民心不稳，加上凯兰将军率禁卫军起义，原本就不强的加斯帕德军就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
  纪律？战斗力？这种笑话还是趁早别提了吧。
  好在种种情报都表明，塔尔斯城那边的海丁顿军正忙着构筑防线，显然没闲心，也不可能来攻击坎通镇。所以镇上驻军全都睡得心安理得，现在只需要等迪尔克大军一到，就能解放了。
  当然了，唯一不爽的就是摊上守夜这份苦差事的杜林了。
  “啊嚏！”
  又一阵夜风刮来，杜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赶紧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一边跺脚一边咒骂自己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