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卷将计就计 第九章 神来之笔

  索尔继续道：“不过，这里天气炎热，和冰冻高原的气候大不相同，你们的战士恐怕会吃不少苦头吧？”
  伊尔凡闻言呵呵笑道：“雷蒙大人说得不错。老实说，我现在就已经觉得热得难受了，这儿的环境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说还真是个考验啊。”
  康特贝克沉声道：“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战士因为水土不服倒下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迟早会克服的。”
  索尔摸了摸下巴：“这个我相信，顽强的野蛮人不会被任何困难击倒。不过如果缺少吃的，就没那么好过了吧？”
  “您是说补给？”康特贝克一怔。
  跟着他沉吟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从冰冻高原到这里最近的路，是条危险的山道，运送物资很困难。如果从平常的出入口输送，又很遥远。”
  伊尔凡自信满满的道：“我们能够在山顶修建出雪原城来，就一定可以修建出这个堡垒，无论是人员还是物资，一定都能解决。”
  说着，伊尔凡奇怪的道：“索尔大人，您究竟有什么提议？”
  这时，一旁的阿玛达越听越是心惊，虽然还不知道索尔想说什么，但她心里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索尔道：“伊尔凡长老，我建议你们放弃这里。”
  “什么！？”伊尔凡和康特贝克同时惊呼出声。
  阿玛达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她眼中却不由自主露出惊骇之色。
  难道，索尔已经看出了我的计划？
  惊疑之中，她不由自主向雷蒙望去，恰好与雷蒙的目光相对，雷蒙眼中也满是疑惑。
  “索尔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伊尔凡急忙问道：“为什么要让我们放弃这里？”
  野蛮人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甚至不惜和兽人联手，才得到这块土地，索尔竟然要让他们放弃。
  若非索尔受到野蛮人的尊崇，伊尔凡恐怕早就怒声质问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索尔从容的道：“首先，这里和冰冻高原的气候差异非常大，你们很难适应。其次，补给非常困难，你们也看到了，这地方几乎寸草不生，根本不可能就地解决给养问题，如果全靠从冰冻高原运送，不仅成本难以承受，而且非常容易遭到破坏。”
  见康特贝克露出思索之色，索尔继续道：“所以，就算勉强建起了堡垒，要想维持也非常困难，更别说大量驻军了。要知道，这里几乎完全和冰冻高原脱离，可以说是块飞地，要来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索尔一字一句的缓缓道：“因此，我才建议你们放弃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只是看上去很美好而已。”
  说话同时，他还有意无意的望了阿玛达一眼。
  阿玛达心里一凉，她立刻意识到，虽然不知从哪里露出了破绽，但索尔绝对是看穿自己的意图了。
  伊尔凡忍不住道：“可是索尔大人，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这块土地，就此放弃的话，怎么向国内的百姓们交代？”
  索尔摆摆手：“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们不要这里了，而是将堡垒修到更适合的地方去。”
  “哪里？”康特贝克一怔。
  “就是我们进入北部荒原的那座山上。”索尔把手一指：“当然，是面向北部荒原这一侧。”
  他解释道：“由于那座山有你们开凿出来的密道，运送物资显然不是问题，也不怕被破坏。而且那山有天险之便，如果在山上修建堡垒，足以监视附近所有的地域，易守难攻，也不必担心士兵水土不服，简直再理想不过了。”
  康特贝克犹豫道：“您说得的确有道理。只不过，如果在那里修建堡垒，我们又何必费力取得这块土地呢？那样岂不是…”
  虽然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索尔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按照索尔的提议在那座山上修建堡垒，那么一开始野蛮人就能做，付出惨重的代价取得这片土地，也就毫无意义了。
  况且将堡垒修在山上，就等于放弃这块土地，叫他们如何能甘心。
  索尔道：“不，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在山上修建堡垒，并不等于放弃这里。事实上，这个地方可以有更加重要的作用。”
  “是什么？”伊尔凡和康特贝克急忙问道。
  “比如说，和阿玛达女王签订一个协议。”说到这里，索尔笑嘻嘻的看向阿玛达：“请她划出一块和这里一样大的土地，和这儿一起组成你们之间的缓冲地带，规定不能有任何军队进入对方那一侧，否则就视为开战。”
  “而你们修建在山上的堡垒，则完全可以监视这附近所有的动静，一旦有事也足以防范进攻。这样既免去了在这儿驻军的种种不便，也让这块土地物尽其用，何乐而不为呢？”
  索尔这个建议所参考的，正是迪拿尔王国和兽人帝国间那块著名的军事缓冲区。
  阿玛达勃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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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伊尔凡恍然大悟，高兴得一拍大腿。
  “索尔大人，您的提议简直太好了。”
  “不过，阿玛达陛下会答应吗？”康特贝克有些担忧的道。
  这提议怎么看都只对野蛮人有利，阿玛达实在没有理由拿出这么大一块土地来做什么缓冲区。
  果然，初时的惊骇过后，阿玛达恢复从容之色。她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索尔你的提议确实很好，这样将更能保证我们之间的和平。”
  “不过，事关这么大一块土地。先不说我还没有夺回獠牙城，就算消灭了叛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决定的。所以很可惜，我暂时无法答应了。”
  听到这话，伊尔凡和康特贝克倒也不怎么失望，毕竟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然而，就听索尔轻咳一声：“没关系，你就当是谢礼好了。”
  “谢礼？”阿玛达莫名其妙的道：“什么谢礼？”
  看着阿玛达，索尔一脸的坏笑：“你不会转眼就忘了吧？野蛮人可是把足足10万狼人族的俘虏交还给你了，难道你一点表示也没有吗？”
  “所以，你就当做是对这10万人的谢礼好了，这个生意不亏吧？”
  “你…！？”
  没想到索尔竟然将了自己一军，阿玛达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脸上的表情五味杂呈，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应对。
  这时候，一旁的雷蒙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
  比起索尔不知怎么看穿了自己的策略，他所想出来的反制措施更让雷蒙感到佩服。
  索尔此举几乎完全封死了阿玛达的后路，从而让阿玛达试图将野蛮人诱入这块不毛之地，以便将来将其尽歼的意图完全破灭。
  本来，当索尔提出建立缓冲区的提议时，阿玛达以暂时无法答应来拒绝，任谁也无法怪她，毕竟领土无小事。
  而且，她利用了野蛮人不忍之前的牺牲白费的心理，如果无法建立缓冲区，那么野蛮人必然退而求其次，恐怕仍会在这块土地上建立堡垒。
  所以，阿玛达仍旧可以达到目的。
  哪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索尔居然一招狠手，彻底把阿玛达给制住了。以10万狼族俘虏为条件，不容她不答应，除非阿玛达以后想将狼人族从兽人四大族中除名。
  而最好笑的是，这10万人等于是阿玛达送给野蛮人的，毕竟是她提出让野蛮人袭击狼族老巢，现在她却得再用另一片土地把人给要回去。
  印象中，雷蒙还从没有见过精明的老妈吃过这么大的亏。
  这招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一时间，雷蒙不由再次打量起这个似乎总也没个正形的中年男子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在这种情绪下，雷蒙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计划被索尔给破坏了。毕竟这只是当初离开时，雷蒙给阿玛达出的一个对付野蛮人的计策而已，他本身和野蛮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相反，能因此而看到一出精彩的谋略战，实在是太值得了。
  这边，听了索尔的话，伊尔凡和康特贝克都不由大感振奋。
  如果真的能建立缓冲区，就意味着他们不仅不用丢弃这块土地，反而做出了比冒险修建堡垒更大的利用，自然是再理想不过。
  而且看目前的状况，阿玛达为了狼人族的俘虏，不答应也不行了。
  伊尔凡无比激动的道：“索、索尔大人，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您对我们野蛮人的恩惠，简直比天空还要来得深厚。”
  “等回到雪原城后，我要立刻为您盖一座神庙，让您和冰雪之神一样永远受到我们的供奉。”
  “别别，这我可不敢当。”索尔吓了一跳，连忙道：“我只是提出一个对你们双方更有益的建议而已。”
  “出于好心，完全是出于好心哈。”（阿玛达的脸几乎都快变成黑色了）
  开玩笑，还修神庙咧，老子可不想还活着就被人天天拜，命再长也得给拜死了。
  “那么，阿玛达女王，您的回答呢？”伊尔凡看向阿玛达。
  阿玛达脸上神色数变，不过她毕竟不凡，缓缓吸了口气后，她恢复了镇定。
  “既然索尔已经提出了这么好的建议，我又怎么能不答应呢？”她微微一笑：“那么，做为你们交还俘虏的谢礼，更为了我们两国间长久的和平，就这么决定吧。”
  “太好了！”四周的野蛮人们立刻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下。”阿玛达和伊尔凡打过招呼，起身离开席位。
  走了两步，她又转过身：“索尔先生，人家有点事想跟你谈谈，你能不能来一下呢？”
  索尔心虚的避开目光：“不去可不可以？”
  阿玛达脸上绽开一个人畜无害的美丽笑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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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尔跟着阿玛达走进她的帐篷，随后，阿玛达屏退随从。
  帐篷里，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阿玛达一言不发，就那么盯着索尔，脸上无喜无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索尔很快就满头冷汗。他自知自事，阿玛达该不会怒到极点，变身比蒙把给我干掉吧？
  实在受不了了，他不由干笑道：“不知为什么，每次单独跟你在一起，我就浑身不自在。”
  阿玛达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心虚！”
  “呃…”于是索尔更心虚了。
  阿玛达突的道：“索尔，你还是在恨我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索尔一怔。
  “你一定是恨我偷偷生下了雷蒙，又用他来要挟你，所以刚才你才狠狠的报复我，是不是？”
  索尔不由自主避开她的目光：“你想太多了…”
  “看着我！”阿玛达怒道。
  索尔无奈，只好把手一摊：“你该知道我跟野蛮人的关系，不然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跳吗？”
  “所以你就欺负我咯？”阿玛达装作楚楚可怜的道。
  索尔苦笑摇头：“你这话说得…别忘了为了帮你，我让野蛮人卷入了你们的内战，还差点让他们跳进了火坑。我破坏你的计划，顶多算两不偏帮吧。”
  阿玛达不禁噗嗤一笑：“你倒会狡辩。好啦，不为难你了，不过，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计划的？我应该没露出破绽才对。”
  索尔道：“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你为联盟开出的条件，竟隐藏着这么深的陷阱。直到进入北部荒原后，我发现不断有野蛮人因为气候和环境原因倒下，而你却在有意无意中暗示他们，这块土地有多么重要，决不能放弃。”
  “于是我慢慢感到了不对劲，这块土地就像个美味却又有毒的诱饵，按照野蛮人的初衷，一旦吞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到时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我想通了这一点，就明白到你在打什么主意了。”
  定定的看着索尔，阿玛达幽幽一叹：“没想到过了20年，我还是斗不过你。”
  索尔苦笑道：“不，倒是你这条计策，隐蔽之极，环环相扣，让人踏进去还以为占了大便宜，最可怕是除非到最后一刻，否则根本不会察觉自己已经走进了死路，真是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看来你这20年的女王果然没有白当。”
  阿玛达啧啧的摇了摇手指：“很可惜，你错了，这条计策不是我想出来的。”
  “那是谁？”索尔愕然道。
  阿玛达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一路上保护你的那个人。”
  “你说什么？”索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雷蒙！？”
  阿玛达点点头，将当初雷蒙离开兽人帝国时，向她献了这条计策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原本以为，这孩子比较像我，原来还是继承你这个老爹的脑袋比较多，一样的喜欢不按拍理出牌。”
  “不过，你们父子在不知不觉中交手了一回合，现在看来…”
  说着，她笑着向索尔一指：“姜还是老的辣。”
  索尔苦笑捂额，无言以对。
  这都叫什么事啊…
  “好了，闲谈完了。”这时，就听阿玛达一拍巴掌：“该说正事了。”
  索尔愕然：“什么，你还有正事？”
  阿玛达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真的闲得无聊吗？”
  索尔无奈道：“好好好，那你说吧，还有什么事？”
  阿玛达笑眯眯的道：“那就是补偿人家呀。”
  “补偿什么？”索尔大感摸不着头脑。
  阿玛达伸手在索尔脸上捏了一下：“冤家，你这次可把我还苦了。不仅丢掉了大片土地，还建了个所谓的‘缓冲区’，这下我再想对野蛮人动手，不知增加了多少困难，真是想想都快气死了。”
  “这全都因为你，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呃…大家欢欢喜喜，永远保持和平不是挺好的么。”
  “我真的生气了哦。”
  索尔只好举手做投降状：“那好吧，你想怎么样？”
  “本来呢，我真想就在这里把你杀了。”阿玛达幽幽的道：“但仔细一想，那实在太便宜你了。”
  “所以我想想呢，不如就再跟你要个儿子好了。”
  “啥！？”索尔脸都发青了。
  “咯咯咯…”阿玛达见状，笑得花枝乱颤：“和我生孩子就那么可怕吗？”
  说着，她戏谑的在索尔鼻尖一刮：“傻瓜，骗你的，一个雷蒙已经够我受的了，我可不想20年后，再送走一个孩子。”
  “真的吗？”索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改变主意了。”
  “啥！？”索尔的脸又一次唰的青了，青中带黑。
  阿玛达几乎笑得快背过气去了：“你这人呢，真是一时聪明得吓人，一时又傻得可爱。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好了，不耍你了，说正事吧。”阿玛达止住笑道：“本来按照协定，我击溃叛军主力后，你就可以平安的去巴姆克王国。”
  “可恨的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所以，人家只好让你做出赔偿，索尔，帮我攻下獠牙城，这是最后一件让我放心不下的事了。”
  一听是这事，索尔如释重负：“就这？”
  “如果你嫌轻的话，我不介意再加上生孩子那条…”
  “哇啊啊啊，明白了，我明白了。”索尔急忙道。
  唉，倒霉啊，本来以为可以脱身了，看来还得再在北部荒原待一阵子了。
  索尔站起身：“那好吧，我尽力而为。那么，我先走了。”
  说着，他走向帐篷门口。
  目送着索尔的背影离开，片晌后，阿玛达忽的轻轻一叹。
  怎么回事，我本来该气得发疯才对，为什么只让他帮我攻下獠牙城就好了。
  糟糕，我好像越来越没办法恨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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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狼族营地又待了两天，处理了一些后续事宜后，索尔一行跟着阿玛达离开，向獠牙城而去。
  那儿，将是最后的战斗了。
  伊尔凡和康特贝克前来为索尔送行，对索尔为他们争取到一块“缓冲区”一事，伊尔凡仍是感激不已。
  他们至今不知差点踏入一个险恶的陷阱，还以为这事纯靠索尔的帮忙。这也是索尔聪明的地方，与其将这事捅破，造成双方的嫌隙，不如隐瞒下去，至少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
  至于以后，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就在索尔准备告辞两人离开时，伊尔凡突然叫住了他。
  和康特贝克交换一个眼色后，伊尔凡沉声道：“索尔大人，我们已经决定了。将来…如果您决定和自己的国王为敌的话，我们野蛮人将会站在您这一边。”
  “你们这是…”索尔一愣，不知伊尔凡为何突然这么说。
  他当然很清楚伊尔凡这话意味着什么，之前虽然表明了不愿和迪拿尔王国做对。但这话一出，就意味着将来必须要在索尔和王室之间做出选择时，这些野蛮人选择坚定不移的站在索尔这一方。
  这对刚刚立国不久的野蛮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因为索尔只是一个小小领主，现在更因被通缉而权势皆无，可说是没有丝毫胜算。但即便这样野蛮人仍决定追随他，足可见他们对索尔的忠诚之心。
  只是，明明在雪原城时，野蛮人已经表明不愿介入迪拿尔内部的纷争，现在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而且还是在只有伊尔凡这一个长老的情况下。
  索尔不由得道：“不，我说过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所以你们不必拿整个野蛮人族来冒险。”
  伊尔凡道：“之前我们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经过这次的事以后，我们才明白，您对我们的恩惠，无论如何回报都不为过。如果没有您，就没有这片缓冲地区，也没有雪原城，更没有我们野蛮人帝国。”
  “因此，在将来您需要我们时，我们再因为顾虑而袖手旁观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那我们野蛮人将再没脸面面对冰雪之神，立足在这片冰原了。”
  康特贝克也道：“我们知道，您现在虽然在逃亡中，但以您的性格，绝不会甘愿受制，将来必定会和国王起冲突。”
  “所以我们希望您明白，到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野蛮人都将站在您这一边。”
  这话不禁让索尔大为感动，他说道：“可是，不能光由你们两个决定，还是和其他的长老商量一下…”
  不等他说完，伊尔凡打断他道：“不，这几天来，我和康特贝克一直在讨论此事，我们是经过慎重的考虑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而且，我可以保证，其他长老也绝不会有异议。索尔大人，对于您一直以来给予我们的恩惠，这样的回报实在是微不足道。”
  感受到伊尔凡话语中的诚挚，索尔知道他们不善作伪，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必定是下了决心，再推辞的话反而会让他们看不起。
  因此，他重重的一点头：“明白了，那我就多谢了！”
  伊尔凡正色道：“我只是希望您知道，在有需要时，我们野蛮人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康特贝克则道：“我们的忠诚，将永远跟随您的左右。”
  在得到野蛮人宣誓效忠的保证之后，索尔这才离开了狼族营地。一直到他走了很远，还能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望着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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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路途，一切顺利。
  由于阿玛达击溃了叛军的主力，维罗纳和哈肯等人只能躲入獠牙城中，眼睁睁看着罗巴德率领的部队，将他们的土地一点点蚕食。
  不过半个月时间，阿玛达的“政府军”就几乎收复了整个北部荒原，最后只剩下叛军占据的獠牙城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雷蒙一行抵达了獠牙城下。
  这时，阿玛达的大军已经把整个獠牙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只见大量的牛头人，一部分狮族人和比蒙人组成的大军，环列城下，那种兽人军队所特有的浓烈杀气，似乎能把整个城市给淹没。
  而在大军中间，大量狗头人组成的低级仆兵，正在忙碌的挖掘工事，建造营垒，为大军攻城做着准备。
  由于收复了失地，那些被叛军控制的狗头人部落重又回归阿玛达的麾下。而躲入獠牙城后，为了减少粮食消耗，维罗纳把所有的狗头人都赶了出来，更削弱了他们的守城能力。
  现在，这些虽然卑贱，却必不可缺的士兵们，正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把城里的叛军一点点推向败亡的深渊。
  这也是当初雷蒙离开时，献给阿玛达的策略中，效果最明显的。
  阿玛达带着雷蒙一众走向她的指挥营帐，一路上所有士兵都恭敬的向她行礼。而看到再次出现在阿玛达身边的雷蒙，不少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进入帐篷，牛头人族长莫罗和大祭司罗巴德正在商议军情，看到阿玛达，两人立刻站了起来：“陛下，您来了。”
  “罗巴德祭司！”雷蒙走上前去。
  看到雷蒙，罗巴德也露出惊喜之色：“殿下，您、您回来了吗？”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当初还在兽人帝国时，罗巴德是少数能够理解雷蒙的兽人之一，因此雷蒙非常敬重他。
  而这边，看到人群里的索尔，牛头人族长莫罗惊讶道：“陛下，这人不是那个索尔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索尔在兽人中的名声普遍不怎么好，刚才在外面就收获了不少杀气腾腾的目光。
  阿玛达笑着解释道：“他因为一些倒霉的原因，逃难到了北部荒原，所以我就找他来帮我们攻占獠牙城。”
  莫罗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很不喜欢这个人类，但不得不承认，他总是能想出一些奇怪的点子，也许这能有帮助也说不定。”
  也不知他这算不算夸奖，索尔只好干笑道：“呃…谢谢。”
  阿玛达问道：“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莫罗介绍道：“叛军以维罗纳和哈肯为首，完全控制了整个獠牙城，目前来看，他们打算死守不出。”
  “敌人还有多少兵力？”阿玛达又问。
  莫罗摇摇头：“维罗纳很有一套，城里的警戒非常严密，我们先后派出了好几批猫人斥候，却一个都没出来。不过可以推断，叛军应该还有不少人，如果要强行攻击的话，损失恐怕会很大。”
  这时，雷蒙道：“獠牙城是我们唯一的一座城市，如果遭到破坏的话，将会是难以弥补的损失。所以，代价越小越好。”
  “殿下说得没错。”罗巴德道：“而且，战神的神殿也在城里，不得不有所顾忌。”
  阿玛达转头对索尔笑道：“所以我才找你来。如果说有谁能办到的话，那一定就是你了。”
  索尔不禁苦笑：“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阿玛达问道。
  索尔摇摇头：“别开玩笑了，我才刚来，连城市的状况都不知道，哪可能有什么主意。”
  “那么我这就给你介绍，你想知道什么？”莫罗道。
  索尔摇摇头：“不必了，听人说不如自己看。”
  “看？”莫罗一怔：“獠牙城这么大，你要怎么看？”
  索尔嘿嘿一笑：“当然是从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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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篷外，索尔召唤出狮鹫辛巴。由于好久都没出来了，狮鹫一现身就呱呱的乱叫着，不住扑扇着翅膀，扬得四周尘埃大作。
  “喂，你这么干没问题吧？”阿玛达不由得道。
  “当然没问题。”索尔答道，跟着他向辛巴一指：“米拉，上去。”
  一旁的米拉立刻跳到狮鹫背上，之前还不住扑腾的狮鹫立刻老实下来，索尔这才悠悠然的爬了上去。
  随后，狮鹫振翅一跃，飞上了半空。
  坐在辛巴的背上，索尔从高空俯瞰着下方的獠牙城。
  虽然以前已经来过这座城市，但从这么高的地方看它还是第一次。索尔正在欣赏城市的构造时，守城的兽人已经发现了半空的狮鹫，只见獠牙城的城墙上，守军像蚂蚁一样来回奔跑着。
  一些兽人还试图攻击狮鹫，然而零零星星的箭矢射向半空，还没飞到一半的距离，就无力的栽了下去。
  这时，索尔童心忽起，他拍了拍辛巴的脖子，狮鹫立刻会意的降下了高度，到了可以看清守军模样的位置。
  然后，索尔深深的吸了口气，张口向着城中大叫道。
  “维罗纳，还记得我吗？老子又来了！”
  城中沉默片刻，随后从某个地方传来维罗纳愤怒的闷哼声。
  “哼，我看你找死！”
  很好，看来还没忘记我…索尔不由得笑了。
  他一拍辛巴，狮鹫立刻在半空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向着城外的兽人军队飞去。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