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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追凶

  我想帮朱老板一把。
  就是因为他对小武表示的善意。
  陈姐看了我一眼:“你和这朱老板认识?”
  我点头:“算是认识吧,朱老板人不错的。咱都是做生意的,将心比心,我们都知道,对生意人来说,名声是多么的重要,但名声积累起来又是多么的不容易,被毁掉又是多么的迅速。所以能不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就不要不可开交,我保证帮你把那个淫贼找出来,到时候就找他一个人就好了,那样也不会影响朱老板的生意。”
  陈姐:“行,看在欢喜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先不闹,但欢喜,你真有把握抓住那个淫贼?大家都是女人,也都知道这隐私是不能被人偷窥的。要是一天抓不到这小子,我那里都没有女客人敢上门了。所以说不是我不依不饶,实在是这事太招人恨了。”
  我也表示理解。
  “放心,既然我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有办法,你配合我就好了。”
  我与陈姐商量完毕,这才一起回到了场地中间。
  围观的人还在议论纷纷。
  我先对朱老板说:“朱老板,这陈老板娘是我的一个姐姐,我刚才已经和她商量了,让她暂时不要惊动巡捕。”
  朱老板大喜:“这位姑娘,谢谢你,你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朱老板并不认识我。
  只是看我是和贺校长一起来的。
  “不用谢,只希望你以后对小武更好点,然后,贺校长那里的学生再想就业,你帮忙多照顾就可以了。”
  我道。
  朱老板连忙点头:“没说的,没说的,从小武身上我就看出来了,贺校长教育有方,你们那里出来的学生勤劳又肯干,要是以后还想来学徒,我举双手欢迎。还有,我一个店面太小,规模有限,但我也有不少商场上的朋友,都是可以帮忙介绍推荐的。”
  他这么说,贺校长当然很是高兴。
  让孩子们能有个地方读书,是最基本的要求。
  但归根到底,贺校长的目的还是让这些孩子可以在社会上安身立命,有谋生的手段。
  不要误入歧途。
  虽然对学生来说,最理想的就是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但理想是理想。
  现实是现实。
  最起码对于像是朝阳学校这样的学校来说,大部分的学生基础很差,成绩并不突出。
  想考上好高中,然后考上好大学的学生不是没有。
  但是很少的。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像小武一样。
  完成了义务教育后,要么直接工作,要么去一些技校学门技术。
  然后也是要开始找工作的。
  所以贺校长特别希望能有更多的公司、企业能够认可自己的学生。
  “但前提是,我们要找到那个害群之马。朱老板,现在这事由我负责,你配合我可以么?不只是你,你的这些学徒都要听我的。”我道。
  朱老板点头:“好,一切都有劳了。”
  然后他严肃地看着那20多个学徒。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都是好的,都是无辜的,但你们里面也有一个人做了那样无耻的事情!太可气了!不只是陈老板娘觉得愤怒,我也一样不能容忍!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只是坑了自己,也是把我们大家都连累了,把我们酒庄的名誉都给败坏了!所以我们只有找出了那个人,才能证明其他人的清白,你们都听这位小姐的话知道么?”
  那些学徒们都点头。
  我走了过去,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乔,好了,不再废话,我们现在就开始找出那个偷窥的人到底是谁!本来按照陈老板娘的意思,是把你们都送到巡捕那里,被我劝住了,我觉得不必那么兴师动众。那么怎么找到那个人呢?也简单。因为那个偷窥的人,是趴在后窗往里面偷看的,那么一定会在周围留下指纹,所以只要采集你们这些人的指纹就可以了。到时候一比对,自然就会让那个人露出马脚了。”
  周围的人都发出了赞同的议论声。
  显然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我找过来一个酒庄的女服务生,低声耳语了几句。
  她离开了。
  时间不大。
  她拿着一个空的矿泉水箱子和一包抽纸走了回来。
  以及拿了一支笔。
  我带着箱子、纸巾和笔,走进了后厨。
  在里面捣鼓了一阵后,我却是空着手走了出来,
  东西都留在后厨了。
  我先问朱老板:“这些学徒有左撇子么?”
  朱老板摇头:“没有左撇子。”
  我点头:“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惯用手都是右手了?这样就好办了,他们在做坏事的时候,自然也都是会留下右手的指纹。”
  然后我看向了那些学徒:“现在在后厨里面,我在桌子上面放了21张纸巾,并且每张纸巾上面都标了一个数字。你们每人过去,把右手手掌印在纸巾上,然后把纸巾扔进那个矿泉水箱子里面,等你们都印完了,我就带着箱子去巡捕那里,让他们比对指纹。”
  听到我的安排,有人点头。
  说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有人却摇头:“这不是狠严谨吧?怎么像是儿戏一样。”
  听这话的人翻了一个白眼:“你有主意你去啊!”
  我不搭理他们。
  让这21个学徒排好了队伍。
  分别编成了1到21号。
  然后让他们分别进后厨。
  不过就是进去按一个手印,速度很快。
  不到5分钟,21个学徒都按完了手印,走了出来。
  我随后进去,然后捧着那个矿泉水箱子走了出来。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
  我笑了:“我听到刚才有人说,我的这个办法很不严谨,我觉得他说的对。我这个办法不但不严谨,还很不靠谱呢。第一,我就是因为你们没有左撇子,就断定现场留下的都是右手的指纹,这本身就不够周密。第二,让你们按手印查指纹,不应该放到后厨里面,你们按的时候,也没有人监督,谁也不知道你们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应该是把纸巾放到大厅里面,让每个人都能看到你们按的过程才对。”
  众人一听,对啊。
  你这不是很明白么?
  既然知道有这么多的漏洞,为什么不早做补救呢?
  非得按完了,这才开始放马后炮么?
  我是放的马后炮么?
  当然不是。
  只听我继续说:“其实这还不是最不靠谱的。最不靠谱的事情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偷窥的人,到底有没有在现场留下指纹。其实就算是留下了指纹也不用紧张,因为那周围,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人的指纹,会有很多人的指纹。有之前的工人,有清扫的阿姨,有路过的行人,有碰到的客人,包括在发现有人偷窥后,陈老板娘去看现场,也会留下指纹的。因此,我说的比对指纹这事,看似有用,其实没什么用处。这个箱子啊,没什么意义。”
  我说着,直接把手里的那个箱子给丢在了一边。
  大家一看就更是莫名其妙了。
  何着你说了这么半天,都是没用的啊?
  都是在瞎折腾。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逗大家开心么?
  看我们都很闷,给我们这逗闷子么?
  我当然不是在逗闷子了。
  我看着被我扔在一边的箱子,微笑:“虽然这个箱子里面,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箱子外面却有啊!”
  然后我看向了那些学徒。
  “把你们的右手都伸出来吧。”
  他们不明所以,一个个的都伸出了右手。
  我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量。
  观众中有人在笑:“嘻嘻,难道你凭眼睛看,就能看出来是谁的指纹是那个偷窥的小子么?”
  他这么一说。
  笑的人更多了。
  我知道,现在我的这一番表现落在外人的眼中。
  像是一个跳梁的小丑。
  包括在这些看似无辜的学徒之中。
  一定也有一个小子在心中暗笑。
  暗自得意。
  可能他之前进去按指纹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心慌。
  担心东窗事发。
  但现在一定是已经放下了心。
  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瞒天过海、天衣无缝了是吧?
  觉得拿你没有办法了是吧?
  呵呵,先让你得意一会儿。
  然后你就明白了,小丑只能是你自己!
  “看是当然看不出的,但是照一下的话,是人是鬼就无所遁形了。”
  我的话,让更多的人笑了出来。
  “照一下?难道你还有照妖镜么?”
  学徒里面,一个人忍不住开了口。
  正是那个小果。
  之前与谭青,一起欺负小武的小果。
  本来之前作为小武的狗腿子,这小子上蹿下跳,还是很活跃的。
  但是换酒的事情一出,谭青被带走,这小子就老实了。
  不敢嘚瑟了。
  所以当时我就觉得,换酒那事,虽然谭青是主谋,但这个小果不说是个帮凶,那一定也是一个知情者。
  跟着落了不少的好处。
  否则也不会那么乐意当谭青的狗腿子。
  我甚至觉得,他们之所以总是欺负小武,除了因为小武的背景让他们歧视外,也有看小武工作太认真,担心误了他们好事的原因。
  之前这小子混在学徒里面,不显山不漏水的。
  尽量不表现出什么存在感。
  直到现在又出了声。
  讽刺我?
  嘲笑我?
  挖苦我?
  挑衅我?
  我冷笑:“照妖镜那是小说里面才有的东西,我是没有的。但没有照妖镜,一样可以让那些小人们露出丑陋的面貌。”
  随着我的冷笑,我从兜里面摸出来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手电筒。
  开始照在了每个学徒的手掌上。
  “啊?”
  围观的人嘴里面都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之声。
  原来,我的手电筒照在哪个学徒的手上。
  他的手上,都会泛出一道绿色的荧光。
  “这是什么?”小武看着自己泛着绿光的手问。
  “泛绿光就对了,说明那个无耻的小子不是你。”
  我在给小武解释,其实也是在给别人解释。
  “刚才我在那些纸巾上,洒了一些荧光粉。所以所有按过的手,被我手电筒一照,都会发出绿光。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右手发绿,只有一个人,为什么是左手发绿呢?”
  我看着唯一左手冒绿光的那个小子。
  正是小果!
  他现在也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
  正在拼命地想把自己的左手给缩回去。
  可是我怎么肯让他再装无辜?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左手。
  展示给所有的人看。
  “大家看到了没有?21个学徒,20个人的右手发着绿光,说明他们都按照我的要求,老老实实地把右手按了上去,因为他们问心无愧。而只有这个小子,他的右手没按,而是按的左手!为什么?我想问问你是为什么?”
  我问小果。
  小果低着头,哑口无言。
  其实不用他回答。
  所有人都明白了。
  偷窥的就是他。
  他担心自己右手的指纹被比对出来。
  又不能不按。
  所以特意藏了一个心眼。
  没用右手按。
  而是用的左手按。
  想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可惜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你阴我……”
  他终于想明白了,看着我,咬牙切齿。
  “对啊,我就是阴你怎么了!因为你不但坏,你还很蠢,你还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蠢。我故意卖出了那么多的破绽,就是要引蛇出洞,让你自己露出马脚,结果你还真是乖巧,挖个坑你就跳啊。真的,如果你也按了右手,我还找不到你呢。”
  我笑吟吟地说。
  小果气得还想和我掰扯一番。
  陈老板娘已经像是母老虎一样,扑了上来。
  扯住了小果的耳朵,就往外拖。
  “小兔崽子,这时候了你还敢嘚瑟?看我不撕了你的皮!跟我去巡捕房!”
  小果也慌了。
  他向朱老板求救:“老板?老板,救救我啊!帮我说句话啊!我就是好奇才去看的啊!我别的什么都没做啊!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啊!”
  朱老板摆手:“你别喊我老板,你已经不是我们店里面的伙计了!”
  这是当众把小果给开除了。
  周围围观的人,都是在不住地唏嘘议论。
  还真是造化弄人。
  做人要厚道啊。
  之前,那个谭青和小果还因为小武的背景,而肆意嘲笑他,欺负他。
  转眼之间。
  谭青和小果就要一个接一个的锒铛入狱了。
  不知道等他们被放出来之后。
  被社会上的其他人,同样因为他们的案底而歧视、欺负的时候,会有什么感想呢?
  小果见求朱老板没有用。
  忽然又跑到了我的面前;“小姐!乔小姐!你放了我吧!你帮我求情吧!我保证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居然求我?
  可能是看我和这个陈老板娘认识吧?
  只是我怎么可能帮他求情呢?
  不要忘了,正是我把他给抓出来的啊。
  我像是看着弱智一样,看着小果:“我帮你说话?你自己觉得可能么?”
  小果本来哀求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股狰狞。
  他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和这个贺校长是一伙的?”
  我点头:“是啊。”
  小果忽然冷笑:“哼!你要是不帮我求情,不让那个姓陈的娘们放过我,我就爆料!曝光一个大料!”
  他这忽然的动作,让我一愣:“爆料?你要曝光什么料?”
  小果像是有了什么凭仗一般。
  “呵呵,关于这个贺校长的秘密!一个大秘密!”
  贺校长还有什么秘密么?
  在我印象里,贺校长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不图名,不图利,就为了帮助这些特殊背景的孩子能走上正路。
  难道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被这个小果知道了么?
  小果威胁完我。
  又看向了贺校长:“贺校长,别人不懂,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告诉你,我二舅就在街道办事处!有一次我去他那玩,就看到了他在整理辖区内的人员档案,偏巧让我看到了你的档案!我知道了你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想要封住我的口,就让这个死丫头给我求情!”
  说到最后,小果都开始歇斯底里了。
  不过也看得出,他似乎并不是胡说的。
  真的掌握了贺校长的把柄。
  我看了一眼贺校长。
  每个人都有秘密。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
  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往事。
  包括我也是一样。
  那么现在我要不要帮贺校长隐瞒这个秘密呢?
  贺校长见我看向了他。
  苦笑一声,开了口:“乔小姐,你不用管我,你让他说就好。”
  小果听了贺校长的话。
  更加抓狂。
  他大吼道:“妈的,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大家都听着,你们不要看着这个贺校长看着人模狗样的,都说他是个好人,呸!什么好人啊?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自己也坐过牢!他犯的就是流氓罪!所以我不过就是偷看女人换衣服了怎么了?至于你们大惊小怪的!这个贺校长才是真正的强迫犯!你们有本事冲他去啊!对了,我再曝光一个料,他连名字都是假的!”
  小果的爆料,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就躁动了。
  在大家的固有印象里面。
  贺校长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所作所为值得大家的敬佩。
  没人觉得,他自己也坐过牢。
  大家都认为,他自己的历史一定是清白的。
  做的事情,完全就是为了公益。
  可现在却知道了。
  原来他自己也坐过牢。
  还是犯了流氓罪。
  甚至连真名字都不敢示人。
  大家再看贺校长,都和之前的眼神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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