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砸车

  那就是我还需要一个人的参与。
  有了这个人的参与，我的计划才更圆满。
  当然，在找这个人之前。
  我要先把水姐给接出来。
  我打车来到了治安巡捕局，把那封谅解信交给了负责这起案件的治安巡捕。
  半个小时后，水姐出来了。
  一个人关在这坐井观天的地方。
  尽管时间不长。
  但出来后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水姐看着头上的蓝天，看得有些出神，
  只有坐过牢的人，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珍贵。
  所以看着看守所那扇充满了禁锢意味的大铁门。
  我在心里面暗暗给我自己定下了一个底线。
  绝对不要犯法。
  不要坐牢。
  因为你曾经就失去过自由。
  你比很多人都更知道自由的可贵。
  我这时候当然不会想到。
  再后来，我不但犯了法，坐了牢，还杀了人！
  ……
  “欢喜，我不是告诉你不要给那1000万么！你怎么还给了呢？你这个恩情太重了！我怎么值1000万！”
  水姐一看到我，就开始抱怨。
  我不理会她的抱怨。
  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要老调重弹了。关于要不要帮你这事，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叽叽歪歪有什么用？你是我朋友，我觉得你值，你就值！我觉得你不值，你就不值！哪那么多的废话！”
  我故意把话说得很不客气，很不耐烦。
  就是不想让水姐太内疚，太自责。
  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内心情感的人。
  别人对我的恩情。
  我没有太多漂亮的话去感激。
  我更愿意用行动表示。
  同样，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太过于感谢。
  那样我也会不自在的。
  听了我的数落，水姐不出声了。
  只是眼圈红了。
  眼泪都下来了。
  我看了取笑她道：“你看看你，还掉小金豆子了？你家金豆子多少钱一斤啊？别和个女人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
  水姐摸着眼泪，抽泣着说：“我……我本来就是女人，怎么还说是像个女人呢？”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啊？我看你平时比男人还爷们呢。”
  我继续取笑。
  这是实话。
  平时的水姐大大咧咧，带着一群手下在网络上叱咤风云。
  真不像是一个未婚的女孩子。
  最起码，我之前就从来没见过水姐哭。
  ……
  我们说完了之后，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我没有和水姐说我的报复计划。
  因为水姐刚刚被放出来，所以我不想让水姐参与这个计划。
  虽然她的技术很有用。
  水姐说，她要回老家看看。
  水姐出事后，她的家人也收到了消息。
  只是知道的不那么明确。
  因为水姐恳求巡捕不要说。
  她的家人这段时间一直很担心水姐。
  现在她出来了，自然要回去与家人团聚。
  我理解水姐的心情。
  水姐也不回家了，直接去了车站。
  “回去抓紧相亲啊。”我嘱咐。
  “欢喜，你……”
  水姐气鼓鼓的。
  ……
  安顿好了手姐，我继续自己的计划。
  我拿出电话打给了小姜。
  “小姜，我需要你提供我一点消息。”
  小姜很快把我的信息提供给了我。
  一个人的电话。
  谁的？
  当然是那位风骚的张秘书了。
  之前我在暗中跟踪过她。
  我知道在拜金女的面具下，她还有别的身份。
  在做着背着赵董的事。
  之前我一直没有打扰她。
  我们各行其事。
  但现在，我需要她的帮忙了。
  所以我要见她一面。
  我管小姜要来的，就是这位张秘书的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
  我要和她好好谈谈。
  ……
  张秘书住在省城一个很高档的小区。
  从小区里面的布置和配套就能看出来。
  房价应该属于省城最顶尖的级别了。
  以张秘书个人的收入，她自然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那么房子是谁买的，就不言自明了。
  是赵董，把张秘书金屋藏娇，放到这里的。
  虽然我有张秘书的电话，但我不能直接打给她。
  万一此时那个赵董也在这里，岂不是露馅了？
  所以我混进了小区后，先到了地下停车场。
  我认识赵董的车牌号。
  我要看看，他在不在小区里面。
  ……
  至于我是怎么混进小区的？
  这当然难不住我。
  别看这些高档小区门口的保安看着好像很正规，很威严的样子。
  似乎工作一丝不苟。
  连一只苍蝇都不会让飞进去。
  但这当然都是在做样子的。
  唬人罢了。
  让业主觉得物业费交得物有所值。
  但我清楚，保安对这些人来说，只是一份工作。
  又不是给自己家看家护院。
  一天两天或许会认真。
  时间长了，早就开始表面一本正经，其实暗地里浑水摸鱼了。
  所以我到了小区门口。
  是目不斜视，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
  但我当然进不去。
  因为小区门是锁着的。
  需要刷门禁卡。
  “小姐，我们小区闲人免进，外来人员需要登记，然后让业主打电话，我们才能放入进去。”门口的保安对我说。
  一幅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自然不出我的意料。
  而我又怎么会登记，然后让张秘书来开门呢？
  我还不知道姓赵的王八蛋在不在里面呢。
  于是我一瞪眼。
  装出了气势汹汹的态度。
  我呵斥道：“你和那个狐狸精是一伙的！我老公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这么喊。
  把保安弄懵逼了。
  “什么狐狸精？什么老公？”
  我继续发飙：“我老公在这里偷偷摸摸买了房子，不让我知道！不用问，一定是在这里养狐狸精了！老娘今天就是来捉奸的！你不让我进去？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告诉你，我要离婚！打官司的时候，那对贱人别想跑，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也别想跑！对了，你们经理呢？老板呢！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不是说买房子必须夫妻一起签字么！为什么不通知我！我要好好说说这个理！”
  我这一顿发飙。
  顿时把那个保安弄得彻底懵逼。
  急忙问在门岗里面玩手机的队长。
  “队长，你看这还登记么？”
  那队长急忙出来，按下了电动开关：“小姐……不，大姐！我们就是看门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您的家事别难为我们……您快点去捉奸吧，别让他们跑了……”
  我心中微笑。
  我就知道，只要我这么一闹，保安真以为我是来捉奸的。
  自然不肯惹麻烦上身。
  巴不得我赶紧离开。
  还登记？
  登记个屁啊。
  我到了地下停车场。
  这个小区虽然很大，但因为房子都是大户型。
  至少都是200平方以上的。
  加上建筑的密度不大。
  所以其实住户并没有那么多。
  这让我在地下停车场里面找起来的时候，也相对的容易了许多。
  只看到了张秘书的车。
  一辆黄色的甲壳虫。
  没有看到赵董的车。
  我放了心。
  正要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忽然又开过来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跑车。
  车门一开，一个一身名牌，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女人走了下来。
  这当然是废话。
  能住在这里的女人，当然都是非富即贵。
  本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我认识这个女人。
  杨丽颖！
  “梦巴黎美容美发”公司的创始人，总经理！
  小朵就是在她的店里面，被忽悠着高消费的。
  最后虽然我去帮小朵讨回公道。
  但小朵还是被讹诈了一万块钱。
  我对这个杨丽颖的印象很深。
  因为女人就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那天在她的店，明明我们都打算认倒霉，赔了那1万了。
  结果这个杨丽颖还怂恿小朵办会员卡。
  打着的旗号是小朵交的那1万块钱就相当于会员卡里面预存的费用，以后还可以消费。
  看起来似乎是优惠了。
  但实际上当然不是。
  不过是用会员卡，像是钓鱼一样，钓着小朵，勾引小朵继续充钱。
  被我当众点破后。
  这位杨总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
  ……
  被骗后，小朵一直闷闷不乐。
  但看这杨丽颖容光焕发的样子，应该是过得很滋润吧？
  也难怪。
  她有钱，“梦巴黎美容美发”公司在全国各地开连锁店。
  目前已经开了几十家了。
  杨丽颖的身家已经几千万了。
  她有名。
  因为她特别热衷于公众活动。
  总是在媒体上发表一些关于“女性自由”、“女权独立”、“女性创业”之类的文章和观点。
  其实都是心灵鸡汤。
  但还是很受欢迎和追捧的。
  所以哪怕有不少人投诉她的联锁美容店物价太离谱。
  坑害消费者。
  但总有不少的脑残粉，以及雇佣的水军。
  都把对收费价格的质疑，扭曲到了对女性独立，女权，妇女地位的质疑。
  说是性别歧视。
  说是大男子主义对女性企业家的迫害。
  把水搅浑。
  混淆视听。
  我们虽然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因为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所以我并不想和她碰面。
  我躲在了一辆车后。
  看着杨丽颖进了电梯。
  我才闪了出来。
  然后打给了张秘书。
  关机了。
  电话居然开机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我费尽了心机，拉大旗作虎皮的进了小区。
  却打不通张秘书的电话。
  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我猜，张秘书一定有不止一个手机。
  小姜掌握的那个，一定是工作号码。
  所以下班关机了。
  但张秘书的其他号码，我又不知道。
  同时，也不知道张秘书的家具体在哪。
  门牌号是多少。
  小姜也不知道。
  打听么？
  向邻居打听？
  别说我想不出合适的借口。
  你总不能来找朋友，走亲戚，连人家住哪都不知道吧？
  就是我能想出合适的借口。
  现在这个年代，住在城市里。
  看着距离近了。
  一个单元几十户人家。
  楼上楼下。
  其实是距离远了。
  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周围的人家姓什么、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保安物业那里倒是有信息。
  但他们肯定不会给我的。
  他们可以默许我进来“捉奸”。
  但一定不会向我透露消息的。
  所以……
  所以我只能再想办法了。
  现在唯一能利用的，就只有张秘书的车了。
  在做动作之前，我得先把衣服换了。
  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蓝色的t恤。
  这身衣服，门口的保安已经见过了。
  而我手里面，拎着一个包。
  在包里面，还有我准备的备用服装。
  就是如果要跟踪的时候，可以掩人耳目。
  我躲在了停车场的一个角落，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
  我打开包。
  从里面找出来一身黑色的连帽衫。
  套上。
  这件衣服，我是特意买的大了两号。
  穿在身上和面口袋一样。
  又肥又大。
  所以现在是完全遮住了我的身材和面貌。
  然后，我又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电工锤。
  这本是我防身的武器。
  我低着头，快速来到了张秘书黄色甲壳虫车的后面。
  毫不犹豫。
  抡起锤子，狠狠地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玻璃飞溅。
  窗户被我砸碎了。
  与此同时。
  “滴滴滴滴滴！”
  甲壳虫的车身警报器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我砸了玻璃，急忙躲开。
  偷偷藏在一辆奔驰suv的后面。
  果然。
  这警报声很快就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两个管车库的保安很快就来到了现场。
  与门口的不是同一伙人。
  看到了被砸的车玻璃。
  “这是谁做的啊？”
  “卧槽，太嚣张了啊！”
  “我们小区也有专门砸玻璃的贼了？”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彼此谈论。
  我飞快地把身上的连帽衫脱掉。
  又恢复了之前的打扮。
  然后一脸好奇地凑了上去。
  好像这事与我完全无关一样。
  我问：“哎呀，这怎么回事啊？谁砸的车玻璃啊？”
  看车库的保安也是一头的雾水。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啊。半小时之前巡逻的时候，这车还好好的呢。”
  我做出了批判的样子，教训保安：“哎呀，都说这小区环境好，安全措施到位，这么一看，也是未必啊。真是的，我们作为业主，还真是觉得不放心呢。你们这些保安，以后可得抓紧了！”
  两个保安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虽然我是在贼喊捉贼。
  但我不觉得我的训斥是无理取闹。
  这高档小区的安保措施确实是看着咋咋呼呼，其实满身都是破绽。
  被我这么一闹，要是以后能认真整改的话。
  也不算是我瞎折腾了。
  对这里的业主也是好事。
  两个保安被我训斥得不敢呛声。
  一个要去看监控。
  另外一个则是要去喊同伴。
  要在小区里面寻找这个砸车贼。
  却被我喊住了。
  “二位，你们不应该先通知一下车主么？让车主来看看，到底是少了什么东西。”
  “对，对……”
  两个保安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一个拿出手机，比着车玻璃上留的挪车电话就打了过去。
  他当然打不通了。
  因为我之前就已经看了。
  挪车电话与小姜给我的电话是同一个。
  但我没出声。
  那保安打不通电话。
  有些着急。
  “哎呀，这要是业主投诉我们可怎么办啊？”
  “你们不是有车位登记么？电话不接，可以去楼上找啊。”
  我在出谋划策。
  “对，对，有道理。”
  那保安从身上摸出手机。
  手指滑了一阵儿：“奥，这个车位是3号楼1单元2501的业主。”
  我听得心花怒放。
  要的就是这个地址。
  嘴上却说：“哎？那业主是不是姓张啊？”
  保安忙说：“对，对，是姓张。您认识？”
  我装模作样地点头：“认识啊，我们都是一个业主群的。这样吧，你们也别惊动人了，这张女士我认识，人不错的，也有钱，应该不在乎这点损失。我帮你们说说，不让她追究了。这事就当没发生，免得扣你们的奖金，你们当保安的也不容易，以后多加巡逻就好了。”
  两个保安一听，都是大喜。
  他们当然不想这事情闹大了。
  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
  否则，不论能不能抓到那个砸车贼。
  他们都有责任。
  都要跟着受罚的。
  “小姐，你真能让张女士不追究么？”两个保安一起问。
  “当然了，你们放心吧。赶紧把这些碎玻璃收拾一下，别声张了，现在我就去找小张。”
  我摆摆手。
  做出了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是真的要帮他们说话，不是哄哄他们的。
  因为他们虽然工作有漏洞，但是无辜的。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就砸了他们的饭碗。
  与我无冤无仇。
  那样就太不地道了。
  反正这车是我砸的，不管我与张秘书谈的怎么样。
  这车的事我负责就好了。
  ……
  坐电梯来到了张秘书的门口。
  我按门铃。
  门开了。
  张秘书终于出现了。
  她看着我，一脸的错愕。
  我看着她，一脸的微笑。
  然后我开口：“张秘书，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张秘书不解。
  “你找我做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呢？”
  “找你，当然是为了合作。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都把你的车都给砸了呢，你要赔偿找我就可以，不要为难下面的保安。”
  在张秘书更加困惑的眼神中。
  我自顾自地进了屋。
  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沙发上。
  好像自己是主人一样。
  这是一个大平层。
  应该有300平方左右。
  布置得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一水的进口家电。
  我打量这布置。
  嘴里赞叹道：“好奢华啊。”
  张秘书对我的不请自来有些不悦。
  斜着坐在了我的侧面。
  “我记起来了，你好像姓乔，你曾经去公司找过赵董是吧？不知道今天来我这里做什么。奥，是帮你朋友说情么？不好意思，这事我也是说不上话的，你还得去找我们老板呢。”
  我点头：“张秘书好记性，我是乔欢喜。不过我此时来，不是为了我朋友，而是为了张秘书。见到张秘书生活得如此优越，还真是让人羡慕呢。看来，赵老板真的很疼爱张秘书。”
  张秘书脸色一变：“怎么？乔小姐今天是特意来教训我的？还是取笑我的？我都不需要，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