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天皇巨星苏东坡
这可是强取豪夺啊,实在是和王安石昔日所学大相径庭,沈隆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应,于是冷笑道,“原来在介甫心中,倭国百姓比大宋百姓更重要啊!”
“不,并非如此,只是……只是此事终究有些不甚光明正大……”王安石额头冒汗,沈隆这话说得可是有点重。
“学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倭国在唐时就曾经进攻高丽,对中原虎视眈眈,此乃狼子野心也!不可不防,若能在倭国门口占下一座小岛,对我中原大有好处。”王韶还记着平定西北,建功立业呢,于是直接拿出了唐时白江口一战来证明此举的正义性。
“介甫,有句话你需记得:世间惟有一件事情永远是正义的——即我诸夏之利益,若有高于我诸夏之利益者,便只有我诸夏民众之利益,除此以外皆不足道!”石相公,不好意思用了你的话。
“若能拿下佐渡金山,则大宋不用加赋、不用压榨百姓就可以每年获得金银无数。”佐渡金山不仅有黄金,还有白银,倭国足足开采了四百年之久,足以为王安石的变法提供有力支撑,“介甫也可用这些金银来变法改革,中兴大宋,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么?”
“世间唯有我诸夏之利益永远正义?”王韶等人细细咀嚼这句话,王韶听了心中燃起一团火,觉得沈隆这话说得极对自己的胃口,王雱也有些心神荡漾。
王安石震惊之余被沈隆后半句话点醒,是啊,大宋可是只有几十年就要亡国了,而且下场如此悲惨,若是能用倭国的损失弥补上大宋的遗憾,那为什么不去作呢?至于自己名声会不会受损,暂且顾不了那么多了。
“道长所言甚是,是在下愚钝了。”王安石拱手致歉,转而询问起沈隆的计划来,“敢问道长,此事又该如何操作?若是派遣使者前往,以谁人为佳?”
“在下一路奔波有些劳累,想早点歇息,失礼了。”王韶感觉这些事情自己不太适合在场聆听,于是赶紧告辞,王安石想知道更多的东西,也没有挽留,让王雱将王韶送出门外,并约好了下次交谈的时间。
等王雱重新回到屋里,沈隆已经在墙上投影出了佐渡岛的位置,以及上面的金矿开采图片,正在给王安石说着自己的计划,“等过些日子,我可以带元泽去趟佐渡岛,采集几块金矿回来,半日即可往返;然后介甫假借海商的名义将这些矿石进献给官家,说服官家同意这项计划,如此才好派遣使者。”
这不是欺君么?不过圣人也说了,事急从权,如今官家也在为缺钱而头疼,若是能搞到金银,官家也会同意吧?王安石微微点头,赞同了沈隆的方案。
“倭国对大宋文化可谓极为敬仰,以至于经常用小船装载女子来到大宋,遇到宋人就安排女子侍寝,名曰‘渡种’;倭国贵族对大宋的诗词歌赋、茶艺建筑莫不敬仰,故而我觉得正使应该派遣一名才子前往最好,苏子瞻最为合适。”沈隆推荐了苏轼。
后世的日本人对苏轼可是佩服地五体投地,时至今日,日本还会在每年苏东坡诞辰时举办寿苏节给苏东坡庆祝生日。
民国时日本人借着战乱的机会,将苏轼的《寒食帖》据为己有,在李梅将军东京大烧烤期间,《寒食帖》所在的地方遭遇战火,有人拼命将《寒食帖》救了回来,其后新闻媒体曾云:只要能保住《寒食帖》,就算东京被炸了一半儿也值了。
日本人对苏轼的推崇可见一斑,让他来担任正使,估计很快就能把平氏和源氏那些贵族变成自己的小迷弟?
“苏子瞻的确才华无双,奈何为人轻浮了些,这般大事委托给他似乎不太妥当吧?”王安石对苏轼的才华很认可,但是对他的办事能力却不怎么信任,苏轼绝对是个天才的文学家,但绝不是一个好政治家。
“所以还要安排一名副使,章子厚与苏子瞻私交甚笃,颇有机略,由他担任副使,主持租借佐渡岛之事。”沈隆说道,章惇心黑手辣,是能和韩大锤过招的老狐狸,干这些事绝对没问题。
“章子厚?”章惇在史书中也是留有一笔的,王安石对他的印象很是深刻,或许在为人处事上王安石可能不太认同章惇,但是对他的能力绝无怀疑,“此事只需章子厚知晓便可,且先瞒着苏子瞻。”
到时候苏东坡尽管去和那些倭国贵族喝酒作词,让他们见识见识大宋的风采,然后章惇不管是用贿赂也好,威胁也好,总之不管找什么借口,都要把佐渡岛拿下来。
嗯,倒是可以参考下葡萄牙人的做法,就说大宋要和倭国展开大规模商贸活动,借佐渡岛晾晒货物,建立货栈什么的,至于租金啥的,要不让苏轼给你们多写两幅字?
苏轼的书法在后世是天价之宝,现在却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比花钱划算多了,要是觉得舍不得,大不了等大宋强大之后,再要回来就是了,到那时候,还有没有倭国都不好说。
大方向就这么定下了,细节王安石还要好好琢磨,毕竟使节来往可不是一件小事儿;沈隆先去休息去了,王安石留在书房里慢慢消化今天收到的这些消息;王雱则铺纸磨墨,愁眉苦脸写起了沈隆给安排的实验日志,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写啊?
一直到子时时分,听到外面更夫敲响的梆子声,王安石父子才各自回房歇息,王雱小心地将自己苦心写就的东西收好,带着忐忑的心情上床歇息。
第二日一早,在王安石家里用过早餐,沈隆就带着王雱出城准备继续让他干活,这次他俩没有骑马,而是换了马车。
“道长,且看在下写的东西可还中意?”王雱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自己写的实验报告递了过去。
沈隆展开一看,匆匆扫过几眼,直接斥责道,“几乎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