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她要了 第30节
她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本册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马车里安静谧然。
两人做着各自的事,融洽得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半个时辰后,殷语看得略有些困乏。
她掀开帘子一角往外望。
雨已经停了,外头的绿叶被洗涤得干干净净,空气中有种自然界的草木香。
殷语托腮张望,发现他们的马车后跟着不长不短的车队,除了车夫外,并不见燕煜的侍卫们。
早晨她上马车时,尚有侍卫想要拦阻她,这会儿人都到哪里去了?
殷语想了想,转头睇了眼依旧保持同一个姿势没有变过的燕煜,歇了好奇的心思。
就在她意欲放下帘子的一霎,忽地一道冷光从山林中朝他们的马车疾射而来!
殷语瞳孔一缩,几乎在一瞬间就看清利箭射往的目标是燕煜。
是因为她掀开了帘子,才给了对方机会。
若然金主大爷中了箭,说不定她手中的贵宾卡就会插翅而飞!
殷语没有多想,转身就扑向燕煜,将他整个人扑倒在马车软塌上。
“你做什么?”
冷不丁地被殷语扑倒,两人四目相对,鼻尖抵着鼻尖,近得让燕煜可以闻到殷语身上淡淡的幽香。
她身上的香气非常的淡,清清渺渺,若有似无。
是纯净又温软的气息。
竟然让他生不起一丝反感。
殷语紧紧压住燕煜,未免让利箭射中,将脸埋入了他的颈窝中。
“有危险!”
燕煜只觉温热的气息在他耳际绕了一圈,待他听明白她的话时,咻地一道划破风声的声响在马车内响起——
下一霎就刺在了距离他们不过半尺距离的车壁上。
殷语松了口气。
还好金主没事。
“起来。”
燕煜深吸口气,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柔软馨香。
哪怕是穿了男子装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她身上的香气和温软实在太过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等等!”殷语依旧如同黏皮糖似的黏着燕煜,在他耳边道,“恐怕还有一箭。”
若是没记错的话,她早前看到林子里有两道冷光。
果然在她说完后,另一支利箭就又咻地射进了车厢。
闹出了这些声响,外头已经有侍卫围挡上来,且听到了季宗招呼人追去山林方向抓刺客的声音。
殷语的心可算是安了安。
她支起双臂,欲从燕煜身上爬起来。
“你会功夫。”
燕煜坐起身,信手将利箭拔了下来,放在手中细细看了眼,才抬眸望向殷语。
殷语:“……”
她其实只会两招三脚猫功夫罢了,刚才的反应不过是因为常年在外游荡累积而来的敏捷反应。
“臣女自幼随师父在外周游,”殷语露出一朵甜甜的笑,酒窝忽隐忽现,“不过是略懂些防身的功夫,当不得殿下夸赞。”
燕煜嘴角微抽。
殷语透过车帘往外看,沉思片刻便道:“现下刚出京城不远,按理说不该有山贼。刚才那两支箭从林子射过来准头这么好,必是神射手所为。殿下,那两人是专程冲着您来的?”
回应她的是燕煜不掩惊讶的神色:“不错。”
能够这么快就分析清楚,殷语比他想象中的更聪明。
殷语蓦地皱起眉:“殿下这么镇定,该不会是早就知道有神射手埋伏?”
燕煜慢条斯理地拿起公文,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
“……”
所以,就算她不奋勇地扑过去救他,他也能安然无恙。
想起燕煜在边疆英勇善战的传闻,殷语顿觉讪讪。
“殿下,”
马车外传来季宗的声音,“林子里的刺客已经抓住,不过皆服毒自尽了。”
语落,就听见了一声悲呛地哀嚎:“殿下啊!是微臣保护不力,还请殿下恕罪!”
第37章 一路可是衰衰衰衰衰啊
“殿下可是千金之躯,若是有个闪失,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微臣奉皇命出京办差,首当其重便是护好殿下的安危,这一出京就有人设下埋伏,前路漫漫怕是危险不尽哪……”
殷语揉揉耳朵,就觉得马车外这人嚎得让人脑门疼。
遂当燕煜下马车时,她亦跟在后头出了去。
好瞧瞧到底是什么人在哭丧。
下了马车,就见两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一看到燕煜出来,便撩袍跪了下去。
哭嚎的那个官员身形矮胖,豆大的眼珠子溜溜一转,又开始嚎了起来:“殿下,都怪微臣护卫不力,让您受惊了!”
“本宫无事。”燕煜眉目清冷地应了一句,“既然刺客伏诛,那便继续上路。”
“还请殿下三思!”矮胖官员苦苦相劝,“殿下,此行危机重重,不若就让微臣等前去,您留京怕是更为安全。”
一旁个子略高的官员沉声附和:“微臣附议,还请殿下保重身子,留京为宜。”
燕煜冷笑一声:“危机重重?本宫出京迎接祥瑞,刘大人如何知此行会有危机?莫不是刚才的神射手与刘大人有关?”
“绝无可能啊殿下!”刘大人吓得面皮一抖,又叩了下去,“微臣心若昭昭,只是担心殿下……”
“好了,启程!”
言罢,燕煜一甩袖袍重新上了马车。
殷语若有所思地瞅了两人一眼,动作机灵地跟在燕煜身后钻进了马车。
她不懂朝堂之事,但方才那两个官员分明和太子殿下并非一条心。
太子殿下这次出京,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殷语捧着册子偷偷地睇了眼淡定自若继续审公文的燕煜——
为了贵宾卡,她一定会好好护着金主大爷!
马车一路前行,到了夜里,落宿在一个城镇的驿站。
季宗捧了茶水进了燕煜的屋子:“殿下,今天林子中的刺客应该是死士,身上并无从属任何一方的标记。”
“所用的箭矢亦是如此。”燕煜并不奇怪,将两支箭扔在了桌上。
“属下护卫不力,还请殿下责罚。”季宗单膝下跪。
“起来。”燕煜睇他,“本就是本宫的安排,不是你们的错。”
季宗从善如流站起身,想起白天发现刺客后透过车帘看到的那一幕,不由试探地多说了一句:“殿下,属下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您既然早推测到林子里会有神射手射箭射向马车,”季宗一脸困惑,“为何当时是殷大姑娘将您压在身下以身相护,而不是您把殷大姑娘压在身下保护她?”
燕煜蓦地眯起眼,冲着季宗露出森森白牙:“闲着就去刷恭桶。”
季宗登时凛然:“殿下早前吩咐的要事属下现下即刻就去办!”
身为殿下最得力的属下,他很忙的,一点都不闲!
言罢,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燕煜觑了觑掩上的门,蓦地又想起了上午的那一幕。
以身相护?
他嘴角微扯,捧起茶杯饮了一口。
不多时,响起了叩门声:“殿下,小的能进来吗?”
是殷语的声音。
得了燕煜允可,殷语捧着托盘进了屋:“殿下,小的给你送宵夜过来了。”
燕煜睃了眼托盘上的瓷碗,眉毛微挑:“宵夜?”
殷语虽扮做他的小厮,但到底不过是扮演而已,这一路途中他不曾有过使唤她的打算。
让她留在马车里是因为应承了恩平侯要护她周全。
而今已夜深,殷语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想是明白燕煜的疑虑,殷语关门、放托盘等动作一气呵成,随后才走到燕煜面前,郑重其事地向他道:“殿下,白日里另外两位官员劝你回京一事,你可否再仔细考虑下?”
“什么意思?”
燕煜握紧手里的书,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殷语。
殷语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