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他是人么？
阿四登时狞笑起来，低沉道：“多少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怕死的人。”
洛天一只脚踩在巷子中的一根木头上，道：“现在见到了，是不是很开心。觉得可以宰了我这样不怕死的人，也好震慑初来乍到的过江龙。”
说话间，洛天前后已被阿四的人堵住了，手中都持着手枪，枪口抵着洛天。阿四脸色一变，笑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很能打，不然黎叔不会败你手中，你至少是化劲巅峰的高手，不过化劲巅峰的高手，你难以对抗子弹。”
洛天奇道：“我以为你是个四肢发达，头大无脑的人呢？原来你很聪明，竟然看出那老家伙被打了。”
阿四道：“黎叔的性格，冯府上下都知道，他没有出言制止我出手，显然也想着除掉你这个威胁。”说着，阿四一副怜悯的眼神望着洛天，低叹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喊这般高的价格，一百万，足够你一辈子吃喝了，你是想一锤子搞定日后一生的生活费，你想钱想疯了。”
洛天眼睛眨了眨，鄙夷道：“我像是缺钱的人么？我有的是黄金。”说话间，手中已多出了十来根小黄鱼，那金灿灿的小黄鱼，看得阿四眼睛直冒精光，贪婪之色显露于表。
“是不是很想要这些小黄鱼，我有很多的，至少可以把这个巷子填满，你说我差钱么？爷今天是来租界散心的，遂见画馆，所以见猎心喜才作画，并非我贪图这百万大洋。”
说着，洛天又拿出来四十根小黄鱼，一根一根地叠在一起，像一块方形长金条。接着洛天还觉得不够，遂又拿出大黄鱼数千根，托在掌心，瞧起来非常有震撼力，这些黄金已价值百万大洋了。
“现在看到我身上这般富有，是不是干掉我，然后把我身上的黄金全部贪了，你们也可以在上海成为大爷。可以挥金如土，享受着仙乐丝、百乐门等里面那些上档次的小姐，只要是人，没有谁不想做人上人，没有谁不想当爷。”
阿四忽然大笑起来，指着洛天道：“我不明白你一个艺术家怎会如此草包，财不露白这个道理都不知道，你怎么在上海混？这上海是遍地黄金的世界，也是中国最大的殖民地，只要你胆子大，敢打敢拼，就能在上海立足。但是，你没有保护自己财产的能力，就像一个小孩抱着黄金在大街上走，别人不抢你，抢谁？”
洛天戏谑道：“依你之见，我只要不暴露身上的黄金，你们并不打算杀我？冯敬尧有这般好，你会是大上海不为名利所动的侠客？想做大侠，可不是只有想法就能做到，还要有坚定的心，不能有任何贪婪，见你的眼神，恨不得现在扑上来，把我手中的黄金揽入怀中，成为自己的灰色收入，然后等待时机，一旦冯敬尧这个老不死的出错，给了你机会，我想你这个冯敬尧手中最大的尖利却成他的催命符。”
阿四点了点头，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不怕告诉你，我的确想上位，只是冯老大势力庞大，不是我夺取权利的时机，所以我一直隐忍着，期待一天……”
洛天道：“我还知道你想得到冯程程的爱，这才是你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冯敬尧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你这个他收养的义子，却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你贪婪，你的野心只怕比冯敬尧更大，你想成为整个上海的至尊。”
阿四大笑起来，狂笑道：“洛天，你真是个人才，可惜你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我亲手培养出来的手下。你的确没有说错，我是想成为上海说一无二的超级大亨。先前只是有想法，现在却能实现了，只要得到你的财富，足够我培养更多的心腹，购买大量的枪支弹药。嘿嘿，你是个武者，过于自信自己的实力，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可你知道么？化劲高手，若在曾经的火枪下，你是能挡住的，可现在制造出来的枪械，其威力更大，你能挡住一颗子弹，却不能挡住十颗子弹。”
他对化劲高手非常有研究，黎叔是冯府中三大高手之一，他只是暗劲巅峰，距离化劲虽然只差一步，但是他已经在这个关口上等了三年了。对于杀化劲高手，他非常有心得，也训练身边刺客如何赶紧利落地干掉。
洛天忽然收起了黄金，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洛天抖了抖衣袍，笑道：“方才逗你玩的，你们要来拿那一百万大洋，你们做梦去，我怎么会没有准备呢？在你们来之前，我已派人带走，刚才你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一种幻术而已，小四啊，你的梦想也只能是梦想，永远无法实现的，不要小觑了冯敬尧，能坐上大哥的位置，没有一个是傻子，你了解冯敬尧，难道他就不了解你么？”
说到这里，洛天忽然有些怜悯小四，悲哀地说道：“我真为你感到悲哀，黎叔实则是想借刀杀人，他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要以为黎叔不知道，实则黎叔就是监视你的人，冯敬尧能给你掌控这些见不得光的力量，黎叔难道就没有掌握一支不为人知的力量么？但凡干大事的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生意场上如此，那在平衡属下势力也是一样，老大永远不会把自己的脑袋交给任何一个人。”
小四心中不由一凛，冯敬尧这个老王八蛋真有可能会这样做，这才是冯敬尧的手段。他虽然怀疑，只是没有察觉到异常而已。洛天虽然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洛天的话则非常有道理，入情入理。
“谢谢你为我分析了这些，我一定注意。不过，你今天必须死，你的恩德只能在我上位后，逢年过节给你烧点纸钱，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言罢，小四挥了挥手，道：“送他一程！”
砰砰砰的的枪声连续响起，小四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样的事情，他处理得太多了，未曾出过差错。只是阿四没有听到他预想中的惨叫声，也没有听到一众属下的声音，阿四不由转身过来，震惊的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帘中。只见十颗人头已堆在一起，他的属下全成了无头尸，枪也掉在地上。
小四震惊道：“你……”
洛天得意道：“是不是很吃惊，你太自信了，不要低估了我。我既然敢来上海，若无保命手段，我会来么？何况这个世界上杀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单人也好，一个国家而也罢，没有谁可以要我的命，我的命只有我自己说了算。”
“你不是人！”
“是不是人，等老子睡了你家小姐，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人了，哈哈哈……”
洛天很大声，不过这里太过僻静，也是杀人越货的最佳之地。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就是有人知道了，他也不在乎。瞧着一脸惊恐的小四，洛天直摇头，狠狠地吸了口烟，随即吐了出来，淡然道：“现在还敢说我一定会死么？你的命已不在你手中了，而是在我手中捏着。我让你死，你就得死。”
“不可能的，化劲高手绝无你这样的能力和手段。”
“谁说我是化劲高手了，我没有修练过国术。我是个练气士，也可以说我以武成道。时下的江湖，也不是没有练气高手，比如猪笼城寨中的神雕侠侣夫妇就是练气高手，他们也能做到。”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本来我也要杀你的，不过冯敬尧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让你活着，也许更加有趣。杀了你，就是帮他，我可没有帮老丈人的习惯。但死罪可免，活罪难赎，我必须给你点教训，你既然敢把主意打在冯程程身上，那我只好把你阉了。”
此时洛天手中已多了一把手枪，笑得很开心，眼睛直直地盯着小四，道：“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玩枪了，虽然手是生疏了些，但是打中你的小.弟.弟，我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不要……”阿四恐惧地大喊道。
砰的一声，枪响了，子弹精准无比地打中了阿四的裤裆，阿四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痛苦地大喊大叫。他后悔自己为何要惹上这个魔鬼，他根本不是人。
“回去告诉冯敬尧，再敢派人来杀我，我就灭了冯府。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洛天把尚有半截未燃尽的雪茄扔到阿四的伤口上，遂大摇大摆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