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到了
“一晚四次?”于莉莉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转而脸上露出难得的欣慰样,“乖孩子,你辛苦了,我马上让胡妈给你买点喜欢吃的菜好好补补。”
容萱丝毫没领情,瘪瘪嘴,起身朝楼上走去,余光瞥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容南毕时,顿下了脚步,“爸爸,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车子哦。”
容南毕笑意盎然,“肯定的,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
“记得就好,那是不是等我换好衣服,马上就去买。”
容南毕脸色一僵,倒不是他心疼那么几百万,是感觉容萱有点不对,他一个眼色,于莉莉马上追上楼。
“萱萱,你真的没事吧?”于莉莉反手关上门,紧张的看着瘫倒在床上的女儿。
容萱闭着眼睛,有气无力躺在床上,“妈,我很累了,你能不能先出去。”
在再被慕安之这么折磨下去,她真感觉自己下一次就要血流漂杵而亡了,第一次,她害怕起晚上关灯后的慕安之。
于莉莉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乖孩子,也别怪你爸爸,有些事……”
“妈。”容萱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于莉莉的眼睛,“还记得你上次告诉我容颜不是容家人的事吗?”
于莉莉眼神一闪,脸上带着明显的回避,“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比较好奇一个不是容家的野种,爸爸为什么要把公司叫给她打理?”
“那个……”于莉莉起身就朝门口走去,“你饿了吧,我让胡妈给你准备点喜欢吃的。”
“妈妈,为什么你和爸爸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一开始我说不肯嫁给慕安之你们都毫无异议的同意了?为什么现在却想方设法想让我拉住他?”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喜欢上了吗?
呵,她才不相信,即便他们不说,她也能感觉得出,他们在竭尽全力的讨好拉拢慕安之。
于莉莉顿下脚步,侧过身看着容萱,考虑了一会,她再次坐到床边,“萱萱,有些事,不是妈妈非要瞒着你,实在是觉得你还年轻,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容萱看着她,眼神是少有的固执,“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对不起,萱萱,有些事,妈妈真的不能告诉你……”于莉莉说着,再次起身。
她正打算开门,门由外被人推开,站在房门口的容南毕截上于莉莉的话,“你先让胡妈去准备吃的,我来告诉萱萱。”
“南毕!”于莉莉诧异地看着容南毕,这个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脾气有多毛躁,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靠她绑住慕安之的关键时刻,怎么能让她知道这些事呢?
容南毕对她笑了笑,“我有数的,你先去厨房准备。”
“萱萱,昨天晚上慕安之有对你说什么吗?”等房门关上,容南毕笑着朝床边走去。
容萱怔了下,“他没说什么,只说……”
貌似,就因为她没探听到任何关于容颜身世的任何消息,慕安之才会在一开始拂袖离开,今天,她怎么的都要抓紧机会了,只希望下次他能对自己温柔点。
“他说什么?”
“他说……”容萱犹豫了下,决定撒个谎,“他说,不用多久就会和容颜离婚,然后娶我。”
“他真的这么说的?”
“嗯。”
“太好了。”容南毕喜形于色,“萱萱,你真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儿,也不愧是真正的容家人,果然和那些野种不一样。”
容萱很少看到他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真的说到他心坎里了,她想了想,抓紧时间问:“爸爸,容颜到底是谁的女儿?”
容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只知道自己睁开眼时,已经不在充斥着难闻消毒水的病房里。从床上支撑着坐起来,对着雪白的墙壁发了好一会呆,四下打量了一番,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是部队分给慕安之那套房子,她正坐在慕安之的床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
慕安之呢?
秦晴呢?
楚卫国呢?
没等她把所有想到的人名都跳到脑海里,门被人推开了,第一个被她想到的人,正眉眼带笑的朝她走来,“老婆,你醒了?”
看她不说话,他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怎么不多睡会?”
容颜收回目光,定定看着自己揪着被子的手,“睡不着了,现在几点了?秦晴和舅舅呢?”
“现在大概十点钟,看你没什么大事,他们先走了。”慕安之虽然对她的问题一一作答了,却挑了挑眉,似乎对容颜先关心其他人,心里微微不悦。
四目相对,两个人倒一时相顾无言了。
短暂沉寂后,容颜抬起头鼓起勇气似的看着慕安之,“我怎么会在这里?”
慕安之坐到床边,眼神专注的看着她,“当然是我抱回来的。”
注意到他所用的措辞是“抱”,容颜脸色微微一红,揪被子的手不由又用上了几分力,垂下头,淡淡应了声,“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面对慕安之时会那么紧张,难道就因为已经发生了那层关系吗?貌似又不止这么简单。
慕安之探出手,替她撩了撩垂在肩头的碎发,口气很温柔,“饿了吧?”
容颜摇摇头,“我不饿,没什么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慕安之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洋洋洒了进来,如果不是外面萧瑟的风景,只当时春天提早来了。
“今天天气很不错,等会我们到公园里去转转。”慕安之转身再次朝床边走来时,提议道。
容颜惊讶,“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昨天打电话给他时,耳边传来的各色美人的娇嗔声,她可还是记得。
慕安之俯身下去亲了下她的额头,浅眉淡笑,“老婆生病了,我当然要全程陪着。”
容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了,这个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的,真的有点受不了,他忽然间对她骤变的态度。
今天不是星期天,所以公园里的人不算多,除了些老年人,就只有一些带着幼小孩子出来晒太阳的年轻母亲。
真是个宁静而美好的冬日。
慕安之拉着容颜的手慢慢走在鹅卵石上,思忖片刻,他轻轻开了口,“老婆,知道昨晚我为什么约容萱吗?”
容颜一怔,淡淡看向天边,反映也很平淡,一副你不说我也不会问的样子,“不知道。”
慕安之看着她清秀的侧面,长长叹了口气,“我找她只为问清你的身世。”
“什么?”容颜以为自己听错了,收回目光朝慕安之看去,下意识地重复一遍。
“真的。”慕安之对视上她的眼睛,眉眼含笑的,很认真的点点头。
“可是……你既然都知道我母亲的墓地在哪里,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身世?再说了,即便你要问容萱一些事,也没必要去维也纳,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
话,不经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容颜马上后悔了,尤其是后面半句。
慕安之轻声一笑,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傻颜颜,有些事,可不是光你一个人能看大的,还有啊,你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啊,那个墓地也是我花好长时间才找到的,如果我知道了……”
话到最后,慕安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全部吞回到喉咙里,眉宇间挂着的是鲜少的苍凉。
容颜没再说话,事实上,她也已经没有任何话可以说,的确,以容南毕在商场上的狡猾程度来看,在没彻底利用完她前,是绝对不会让她知道真相的。
她想知道的事,远远不会那么轻易的得到。
“呵呵。”片刻沉默后,容颜苦笑,“真是委屈你了。”
为了她的事,竟然连美色都用上了,对他这番大义之举,容颜真说不出任何感觉,如果硬要说的话,绝对不是感动,而是难过。
难过,嗯,她是难过,就像昨天晚上看到慕安之走进维也纳时的感觉一样,心尖仿佛被麦锋针尖给刺中,暗涩的感觉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颜颜,我真的不想你再和以前那样误会我……”慕安之说着,眉头越发进蹙,握容颜手的手,不由也用上了几分力,捏的容颜生疼。
容颜抽回手,讶然,“慕安之,你说我以前误会你?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慕安之朝不远处的音乐广场看去,岔开话题,“喂鸽子时间到了,走,我们也去童真一回。”
公园里的白鸽早阅人无数,所以当容颜手心放着饲料走进时,它们毫不惧怕的,类似闲庭信步般走到她身边,以白鸽特有的优雅姿势对着她的手心啄食。
容颜被掌心又麻又痒的感觉弄得咯咯直笑,慕安之站在一旁看着她,嘴角挂着心满意足,如果能一辈子看着她这样敞开心扉的大笑,那该多好。
电话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的发明,在提供人们便捷的同时,也让人们少了很多乐趣,就好比眼前,慕安之正拿着手机偷偷给容颜拍照,嗡嗡的震动声,提醒他又有人打电话来了。
他看了眼容颜,发现她正喂的专心,不想打扰到她,他转身朝不远处小树林走去。
“喂……”
慕安之挂完电话,面色变得很凝重,他走到音乐广场时,容颜也正喂好鸽子起身,她一转身,刚好和一双绝美的丹凤眼,呈呈相对,惊为天人。
慕安之再次丢下她了,即便他在临走前,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也不能摒除他再一次把她丢下的事实。
车开车去两三百米后,容颜让司机靠边停车。
司机惊讶,好心提醒道:“这位小姐,刚才那位先生给的车费可是足够到武警部队的。”
容颜低声应道:“我知道,钱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下车。”
下车后,容颜四下看了看,手边刚好有家咖啡店,她想了想,然后走了进去。
侍应生问她要点什么,她只要了杯白开水,等侍应生退下,容颜马上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张a4纸。
她皱着眉,仔细看着,这张a4纸上有的正是在人民医院时,医生给她检查身体的单子,上面很详细的记录着她身体目前的情况。
昨天,裴娜走后,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咖啡店里,目光始终看着窗外,她在等,也在看,看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出来,他到底会不会回家,会不会打电话给她。
一切的事情真的太凑巧了,为什么治安向来很好的a市,会有当街抢包事件发生,为什么那个凑巧,被抢的人是她,而救她的人是看着和慕安之很熟悉的饭店老板。
那家饭店,她曾经因为怀念它的味道,在当地美食频道里搜索过,根本没任何记录,似乎它的主人,做的只是老熟客,也不以盈利为目的。
她忽然想起上次慕安子带她去吃饭时,无缘无故的昏迷,一切的一切,看着脱节,其实无形中,始终有条线在贯穿着。
那个叫徐名义的人肯定和慕安之是认识的,说不定连那个小偷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想到这些,容颜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迷宫,如果一切都和她猜测的那样,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呢?
难道真的只是表面看起来,慕安之想偷吃,却怕她知道用的障眼法,貌似没这个必要吧,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甚至长相,慕安之都没必要顾忌她的。
她揉了揉隐隐生疼的太阳穴,真是一筹莫展,沉默片刻,她还真的想到了一计,那就是关于自己身体到底有什么旧疾。
已经帮她看过病的慕安之,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他到现在没说,就说明他已经不想说。
有些事,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上。
就这样,她又“昏迷”过去了,店员看到趴在桌子上,假装昏迷的她,从她包里翻出手机,打的第一个电话,很如她愿,果然是通讯录上名片显示是“舅舅”的楚卫国。
楚卫国接到电话后,很快赶了过来,在把她送医院的途中,他打通了慕安之的电话,所有的一切,她都听听得清清楚楚,所以第二天楚卫国帮慕安之百般圆谎时,她才会打断他。
秦晴不愧是发小加好友,在知道她是假装迷昏后,没追问原因,事实上,随着知道勾引容萱的三流小明星是慕安之设计的,她对慕安之的崇拜之情已经一落千丈。
很为难她伏在床边睡了一晚上,更为难她为了顺利避开所有人去偷复印医生的诊断报告,而故意气恼金子。
容颜把目光再次落到手上的诊断书上,暗暗下了决心,下次,如果秦晴有任何难处,她一定赴汤蹈火。
这三年多来,时不时的昏迷,却从没查到任何确切病情的事,仿佛在瞬间给了她一点启发,她不再相信医生嘴里的托词,和拿到手的看着没什么大病的诊断书。
她开始怀疑,她的背后一直有个人在阻止她知道真正的病因。
偌大的一张白纸上,只有一张看不懂的图和一行字,“疑似大脑神经被人为压迫。”
容颜把纸从桌子上移到眼前,眉头越皱越紧,什么叫疑似大脑神经被人为压迫,难不成就连她的失忆,也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
把纸叠起来放到包里,容颜掏出一杯开水的钱放到桌子上就起身离开,有些事,还是要靠有些人去弄明白。
她要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打算以后永远不再相见的高云枫。
高云枫对能接到容颜的电话很高兴,也很意外,“丫头,找我有什么事?”
容颜沉默了一会,“能不能给我你妈妈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也是一阵沉默,“怎么想起要她的电话?”
“有些我忘记的事,现在想一一弄清楚。”容颜并没瞒他。
“她今天下午的飞机到这里,你晚上要有空,可以一起吃顿饭,当面问清,总比电话里好。”
“嗯,你到时把地址给我。”容颜想了想,点点头,接着就挂了电话。
慕安之接到的电话不是别人,正是容南毕。
“这么着急找我来有什么事?”慕安之难得没有像以前那样恭顺谦和,不得已,让容颜一个人回去,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放心。
“安之,别着急,这么着急喊你来,是想给你看点东西。”
慕安之这才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皱了皱眉,“看什么东西。”
容南毕冷笑,“看了就知道了。”
容南毕按下播放键,一组被他找人剪切过的视频截图,赫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慕安之飞快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这是什么?”
“安之你是个聪明人,在你面前,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也知道容颜的母亲死的早,她一直缺人管教,有事难免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我今天来呢,也是因为听说了容萱和你的事,她告诉我你打算娶她。”
容南毕说话时,眼睛始终放在慕安之脸上,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可惜他很快失望了,慕安之面色如常,毫无任何波澜。
慕安之点燃一支烟,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很坦然的让他看着,“所以你的意思呢?”
“呵呵……”容南毕收回目光,端起茶,喝了一口,“容颜在家里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我已经很难面对你,刚好你和萱萱又互相喜欢,所以……”
他吞了下口水,继续端详着下慕安之的表情,“我打算以后让萱萱陪着你。”
话音落下,向来精明狡猾的容南毕心里也暗暗紧张了下,慕安之脸色如果有一点波澜,哪怕只是很小的一点,他心里都有个数,偏偏,他面色淡然的就像什么话都没听到一样,他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片刻沉静后,慕安之很平静的开了口,“那容颜呢?”
言下之意,单凭眼前这张根本不能说明任何情况的视屏截图,就说容颜犯了什么大错,显然不能让人信服。
容南毕貌似思考了一会,然后做出很沉痛的表情,“离婚。”
“只怕我想,我舅舅也不会答应,我舅舅对容颜的喜欢,我想你也看到了。”慕安之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说着。
容南毕心里一骇,百密一疏啊,他居然忘记了那个把他面子扫尽的老头子。
咬咬牙,他打算再搏一把,“安之,你知不知道当年倒塌的那栋楼真正的城建者是谁?”
仿佛心底最痛的往事被人重提,慕安之脸色终于变了变,容南毕业很满意看到慕安之的变化,哪怕只是很细微的。
看慕安之不说话,他接着补充,“在外人看来,那栋医院的承建者是我,其实所有原材料真正的采购人是容颜的母亲——花素心。”
慕安之沉默了一会,然后唇角微微撩了起来,“是吗?”很简单的两个字,他却用很长的语调说出,仿佛惊讶,又仿佛玩味。
“是。”容南毕借关电脑的动作,假势掩藏起自己的心虚。
“把这个给容萱,让她先搬到那里去,舅舅那里,我还是要去劝导下。”
就当容南毕觉得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了,感觉背脊上冷汗直流时,慕安之淡淡开了口,把一把钥匙放到茶几上,然后没再看他一眼,径直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顿下脚步,偏过头看着容南毕,“你养了个好女儿。”
容南毕心头大喜,慕安之这座大靠山算是稳稳的靠上了。
“jia,看不出来你欠的风流债也挺多的。”
成佳琪看着猛然从角落里跑出来,差点被撞上,却毫无惧色,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身边开车男人的女人,美丽的脸上,浮出一丝讽刺。
高云枫面色如常的看着车前的人,她的变化似乎不算很大,只是比那时长大了不少。
他思忖片刻,打开车门,走下车,“裴娜。”
裴娜朝他看了看,再朝车里看了看,忽然想起容颜给她地址时说的话,眼眶一酸,她死死咬着下唇,她又晚了一步吗?
她不甘心!
沦落风尘了又如何,她可一直在保持着最后一步。
“高云枫,好久没见,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她吸了吸鼻子,把目光落到眼前男人身上。
当年那个青葱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花样美男,他那么养眼,那么迷人,那么让人沉醉。
高云枫抬起手腕看了看,再朝车上看了看,然后点点头,“嗯,你等我一会。”
“刚才那位小姐很漂亮啊,是你女朋友吧?”咖啡厅里,音乐悠扬,大概是觉得今天的心情已经很苦了,裴娜没咬咖啡,只要了杯奶茶。
高云枫摇摇头,“不是,她是我同事。”
裴娜眼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忘乎所以的一把抓上他的手,“云枫,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高云枫看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抽回手。
裴娜顿了顿,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不见,我刚才太激动了。”
高云枫笑了,“没关系,难得老同学见面还能这样激动。”
“云枫。”裴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当年那个右耳带耳钉,桀骜不驯的男人吗?
明明容貌没什么多大的变化,为什么气质上却已截然不同,难道这些年,他的经历也很不愉快。
高云枫手机响了,他对裴娜说了声“不好意思”,就直接接听起来,坐的近,裴娜听到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也只有一句话,“jia,时间差不多了。”
她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果然,没等她杯子放下,慕安之已经挂了电话,起身和她告辞。
“云枫!”她在后面喊住他,“当年的事,你还在怪我吗?”
高云枫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没说话,继而大步朝门外走去。
透过落地玻璃,裴娜清清楚楚的看到倚在车边等着高云枫的女人,桃心小脸,柳叶弯眉,嫣红小嘴,果真是个美人。
成佳琪岂会不知道隔着一层玻璃有人在看她,她轻轻一笑,看高云枫出来,还真将计就计的迎了上前,很熟捻的吊上他的胳膊。
高云枫惊讶,成佳琪虽然时不时露出对他的好感,像眼前这样主动搀上他的手臂,还真是第一次,正想甩开她,只听到成佳琪压低嗓音的声音,“如果你不想让她再对你纠缠不清,就别甩开我。”
高云枫怔了下,到最后,真的随成佳琪挽着他的手臂,朝汽车走去。
裴娜哭了,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嚎啕大哭,难过到了极点,她居然想起了打电话给容颜。
电话响起时,容颜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看到是裴娜的电话,她也没多少惊讶,“娜娜……”
随着那声昵称出口,容颜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放声大哭。
“娜娜,你没事吧?”容颜跟着心酸。
电话那头回应她的是一阵抽泣声,容颜没催她,没挂电话,拿着电话,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安安静静的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裴娜终于停止哭声,“颜颜……”时隔那么多年,裴娜终于化开心结,她同样叫着当年对容颜的昵称,“我……你……”
容颜擦了擦通红的眼睛,眺望远方,轻声笑道:“娜娜,你慢慢说。”
电话那头片刻安静,“你有时间吗?”
容颜抬起手腕看了看,“今天不行,明天吧。”
电话那头再次一阵沉默,容颜轻轻吁了口气,“娜娜,你是不是看到高云枫身边的那位小姐了,她真的只是高云枫的同事。”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马上补充,“现在高云枫是警察。”
挂完电话,容颜心头感觉轻松了许多,终于,她再次赢回了年少时的朋友。
呵,真好!
今天的电话还真是多,才放到包里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都没看直接接了起来。
“颜颜,你在哪里?”慕安之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或许是感觉自己这段时间都太憋屈,容颜梗着脖子,咧开嘴,似故意想惹他生气般,顿了好久,才慢条斯理的回道:“我在逛街。”
“在哪里逛?”慕安之在那头磨牙。
听他声音,容颜大概已经猜到他青筋暴出,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拧了拧鼻子,慢悠悠地说:“随便逛啊。”
“容颜!”
“吧!”觉得差不多已经把他惹的很火了,容颜忙见好就收的挂了电话,她拿着手机,站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能把慕安之气成这样,真是太爽了!
才漾开的笑,当下一秒看到三不之遥,面色阴沉的男人时,瞬间僵在了脸上。
“慕安之,你放开我!”容颜用力抽着被人紧紧扣在掌心里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很大,憋的脸都红了,还是温丝未动。
慕安之没看她,没说话,始终沉着张脸,即便这样,还是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美男就是美男,管他是笑意盈盈,还是阴沉无比,照样养眼无比。
“你再不放手,我叫非礼了啊!”随着落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容颜挣着的更厉害了。
慕安之终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你喊啊,我倒是要看看谁会相信!”
容颜看着他倾国倾城,类似妖孽的脸庞,彻底没了脾气,也不去挣扎了,正想着其他迂回的办法,脚下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人横腰抱起。
容颜怔了下,正想开始竭尽全力,来一通更猛烈的挣扎,耳边已经传来一阵议论声。
“看,那个是慕安之吧?”
“嗯,是的,放眼本市,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这么好看的男人。”
“呀……他怀里抱着的人是谁啊?”
“不知道哇,如果他能拉一下我的手该多好。”
有人不屑,“切,就凭你也入得了慕安之的眼,做梦吧!”
那个话音刚落,容颜就听到了厮打的声音,貌似还在互扯衣服。
即便是第二次亲眼见识到慕安之的魅力,容颜依旧有些吃不消,浑身激起一层粟粒,她也预感到了流言的可怕。
如果想真的远离这些蜚语,眼前这个男人脚下的速度绝对是最好的依靠,到最后容颜放弃了挣扎。
似乎是怕再次被人形容的很丑,她稍微犹豫了下,马上把头埋到慕安之胸口,只留给路人一头披肩的中长发。
“老婆,你再这么黏得紧,可别怪我啊,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打开车门,慕安之坐到后座上,发现怀里人依然像只小鸟一样,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半是好气,半是好笑。
话传到耳边,容颜倏地下,就像弹簧一样,弹离了慕安之的怀抱。
她摸了下脸,滚烫滚烫的,这妖孽,还真是妖孽,在他胸口趴长了,他好闻的味道闻多了,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
慕安之示意司机放下黑色隔窗,然后才看向身边人,“逛了那么久,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容颜眼珠一转,似笑非笑地回看着他,“我想去那家半山腰的饭店吃野味。”
慕安之怔了下,忽然明白她这么说的目的,转而一声冷笑,“在去哪里吃之前,你最好还是先打个电话给秦晴。”
“为什么?”容颜眨了眨眼。
慕安之面无表情,“你打了就知道了。”
虽然对慕安之说的话将信将疑,抱着对秦晴重友轻色的感动,她还是拿出了手机。
电话一接通,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秦晴带着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颜颜……”
容颜惊道:“小晴,你的嗓子怎么了?”
“没事,不就是金子那小子凭我说哑了嗓子也不理我。”
容颜愣住了,半晌才开口,“你在哪?”
“想笑就笑吧,憋着不难过吗?”容颜狠狠白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慕安之微微挑了挑眉,“我憋着笑难不难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想好等会怎么哭。”
容颜被他轻描淡写的警告,真吓的打了个寒颤,金子对秦晴有多重要,这已经不需要多说,她可真不想因为她,而坏了她梦寐以求得到的东西。
不想再去理会慕安之,她敲了敲黑色隔窗,司机缓缓打开隔窗,在反光镜里很恭敬的着慕安之,“慕少,有什么吩咐?”
容颜在心里用力的鄙视了他一把,貌似这是有人在她面前第一次称慕安之为“慕少。”
慕安之朝座位靠去,半合上眼睛,语调慵懒,“我没事,是少奶奶找你,你问少奶奶吧。”
司机典型的墙头草,马上把目光朝容颜看去,“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先后两声猝不及防的少奶奶,直接把容颜来了个外焦里嫩,这也太雷人了,放眼这快到头的二十三年人生,可谓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
还好,容家待长了,也可谓是见过世面的人,她露出一丝微笑,典雅大方,“麻烦再开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