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平衡
龙神看着楚风脸上隐隐的自得之色，冷哼一声道：“世人有这样的认知并不奇怪，而历来意识到魔武双修的重要性的也不少，但限于天资，他们都无法修炼到极高深境界，这就更加助长了魔武双修是不务正业的言论，掩盖了事实的真相。
事实上，这种真相从来就没有被掩盖过，只是世人知难求易，既然无法在两条路上都达到巅峰，那就将所有精力放在一条路上，期冀走得更远。
但，当他们走到一条路的尽头时，却会发现，他们已经与另一条路格格不入，再也不可能走到巅峰。”
说着，龙神看向楚风，道：“你知道的精气神的说法就非常有道理，人本来就是一个完整平衡的整体，而无论是单纯的武道修炼，还是魔法修炼，都将人变得不完整不平衡。
精为精血，身体的组成，根本。气为元气，斗气，魔力，天地元力皆在此列。神为意识。
武者修炼气，兼修精，神却也会在修炼之中潜移默化中提高，每一次突破，都是神的一次提升。直到圣阶，凝聚圣魂，武者的神才可以外放，沟通天地元力，可以飞行，可以构建属于自己的领域，在领域中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但是武者每突破一次，神与精气之间的契合就越高，到最后就无法与天地规则完美融合，也就无法以自身化天地，无法成神！
而魔法师，虽然神强大，但身体，也就是精太过弱小，虽然可以与天地规则完美融合，但是……他们的身体无法承载整个天地，在自身化天地的一瞬间，身体便会被撑爆，神没有肉体承载，也会烟消云散。
归根结底，两者都有弱点，而这天地是没有弱点的，神也是没有弱点！
要想成神，就必须两者齐头并进，两者都要端平！”
“可是……”楚风想了想，道：“我想，历史上懂得这个道理的应该不少吧，选择魔武双修的也不会少，但这数万年来，好像……”
“你是想问，这数万年来为什么没有人能修炼成神？”龙神哈哈一笑：“第一，因为他们的天资不够！第二，因为……我们不愿意再看见有人成神！”
楚风眉头一跳，暗骂一句。不过仔细想一想，又很正常，神至高无上，但如果神太多了，那也就没有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了。而且，人多是非多，神应该也不会例外，有新神必然造成各种族势力的变更，爆发新的冲突。
不过，心念一转，楚风突然问道：“这样说的话，当初世界上诞生第一位神灵的时候，那他为什么没有想到堵死其他人成神的道路？”
龙神沉默不语。
楚风继续自顾自说道：“怕寂寞？不过就算是怕寂寞，那也只要放开自己种族的束缚，或是让这世界多几位神后，再堵死后来人的路，也不会出现远古时期，这世界上居然有数十位神灵的情况了……”
龙神的脸都黑了，罗卡见此，赶紧咳嗽几声，提醒楚风。
楚风悚然惊醒，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龙神却没有发怒，而是语气有些唏嘘的道：“说起来，虽然当初我非常憎恨魔神，但却不得不佩服他。
魔神是这世上第一位神灵，也是最强大的神灵。在他成神之后，魔族便顺势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但他却没有消灭其他种族，也没有堵死后来者成神的路。而是放任其他种族的神灵诞生，甚至还规定，在成神那一刻，任何神灵都不得干涉，否则他将亲自出手惩罚。
因此，魔族统治时期，才会出现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数十位神灵的盛况，甚至我们六族的神灵数量还要超过魔族，只是由于魔神至高神的地位实力，才不得不屈从于魔族之下。
在西大陆沉没，消灭魔族之后，六族依照古老流传的生命黄金法则分封土地资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变数，重新爆发种族战争，我们六族的神灵才约定，维持神灵数目不变，不允许任何种族出现新的神灵，否则群起而攻之！
其实，到那个时候，我都还没有意识到平衡的重要性。直到万年前，神战爆发之后，又与异界神灵大战两场，这世界上只剩下我和光明神两位神灵，之前六族的约定自然已经作废。
我与光明神商定，龙族和人族各选一位半神巅峰强者，冲击神位，成就神灵，以充实我们的力量。”
龙神看向罗卡，道：“人族的人选是当时统一大陆的西尔斯帝国的开创人，人皇。而我们龙族的人选是罗卡。”
卡西米和楚风都不由看向罗卡。
罗卡苦笑一声：“可惜，我失败了，人皇也失败了，幸好龙神大人护佑，否则我早已经陨落了。”
“你们两人当时为我和光明神之下，这个世界的最强者，而当时星河通道刚刚连通，可是却无法承载神级的力量，因此，只有你们两人才能肩负起在星河通道抗击异界之人的重任，你们自然不能死。”龙神道：“之后，我便一直思考，你们为什么会失败，以实力来说，你们的实力不弱于当初我成神之时，但我能冲击神位成功，而你们却失败了，这是为什么？
近年来，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平衡！”
龙神看着罗卡，叹了口气：“你身为七彩巨龙，并且蜕变出了第五爪，论实力，就是五爪黄金龙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或者说是七彩巨龙，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不平衡！
虽然七彩巨龙和黄金龙……还有血灵龙，都是七色天赋，论攻击，防御，肉体强度……等，黄金龙都不如七彩巨龙和血灵龙，但只有黄金龙才拥有完美的全系免疫天赋！而你免疫全系攻击却是依靠本身强横的实力抵消！
七彩巨龙的外形也正好体现了七彩巨龙的这种天赋间的不平衡，就是血灵龙，七系天赋都要比七彩巨龙平衡，不过血灵龙生性残忍邪恶，容易被心魔所趁，比不得黄金龙的浩荡威严。”
罗卡若有所思。
龙神转头看向楚风，道：“你虽然拥有的是血灵龙的血脉，但血灵龙本身并不是邪恶的，只是恣意妄行，每次出世，都必定在世间掀起一场浩劫，才会被视为邪龙。
只要你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修身养性，应该能够摆脱血灵龙的宿命，这点，却是需要你自己好好把握。”
控制欲望？修身养性？我会为祸世间？楚风心里有些不以为然，面上却恭恭敬敬应诺。
“以你的七色天赋，如果是只修炼一种两种未免太可惜了，因此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注意七系皆修了，否则等突破圣阶之后，要做到七系平衡却是要多花费数倍乃至数十倍时间，得不偿失。”龙神道：“修炼就是跟时间赛跑，不是比赛你某一段时间内跑得多快，而是将整个人生拉开了来看。
有的人，可能一年接连突破几级，不到二十，便能突破圣阶，但之后就潜力耗尽，止步圣阶，再无寸进。也有的人，可能几年才突破一级，直到四十岁才突破圣阶，但在突破圣阶之后，他依然后劲充足，能继续不断突破，最终走得很远。
敖广，你愿意做哪种人？”
楚风撇了撇嘴，前一个人的前半段人生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那不正是说的我吗？不过，我可不想经历他那样的后半生！
看见楚风若有所思的表情，龙神点了点头，道：“敖广，你暂且休息几日，等我将大地之剑重新祭炼好之后，你就出山去吧。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会有大变故，现在所有的族人都已经被我送进了‘虚灵镜’中修炼，不过你终究是人类的身体，那里却不适合你。
你终究年纪太小，这几年虽然经历也算丰富，却还不够，你还需要经历更多，才能体悟世间百态，感悟世间规则，提升实力，才能在未来的变故中出一分力，或是……占据一席之地。”
说完，龙神一纵身，便已经化为一个小点，朝着山顶激射而去，卡西米见此，赶紧飞了上去。
楚风看着毛毛躁躁的卡西米，有些困惑的样子，不由问道：“他怎么了？”
罗卡屈起龙爪，给了楚风一个暴栗，不满道：“什么他！卡西米是你岳父，你要叫他一声岳父大人，最起码也要叫他一声龙王。至于他为什么毛毛躁躁的，你还不知道吗？”
楚风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罗西，除了罗西，还有谁会让堂堂星辰龙王这般焦急。不过罗西已经失去了肉身，不知道龙神会不会帮他重新创造一个身体。
似乎在知道楚风所想，罗卡叹息一声：“卡西米恐怕要失望了，我了解龙神大人的脾气，如果是一个重伤垂死的族人，龙神大人一定会尽力去救，但罗西的情况，却很难说。”
“为什么？”
“因为罗西还没有突破圣阶，即使给他创造一副新的身体，他以后也没有了进步的可能。龙神大人最重视族人的实力，像罗西这种无法再进步的族人，龙神大人是不会下大力气的，宁愿将这分力气用在其他族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