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王后之尊
封予峋猛然抬头:“父皇儿子知错了!求父皇降罪!”
一边说着,封予峋一边“砰砰砰”地给封远图磕头,他真的是受不了了,他不知道封远图之前是怎么收拾的二皇子跟太子,若也是用这样手段的话,也就难怪二皇子跟太子会接连崩溃了,因为他也要崩溃了!
芳贵妃跟淑仪公主都被封予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们错愕又茫然地看着封予峋,又不安地看向封远图,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们是真的不知道啊,她们只知道四皇子犯了错事儿,惹得万岁爷雷霆大怒,可是如今瞧着万岁爷哪里像是雷霆大怒的模样?倒是封予峋怎么上赶着求万岁爷降罪呢?哪儿有自己个儿往身上揽错儿的呢?
一时之间,芳贵妃跟淑仪公主都急的浑身冒汗,真想上去捂住封予峋的嘴,没得真的招来了万岁爷的雷霆怒火。
封远图倒还是一副和顺的表情,打量着封予峋,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道:“老四,朕刚才就说了,今儿咱们不说旁的,只闲话家常,你也别一味儿跪着不起了,福田,扶贵妃跟四皇子起来落座。”
“是!奴才遵命。”姜福田闻言,也不管封予峋愿不愿意,就强硬地把人从地上给扶了起来,摁着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又扶起了芳贵妃跟淑仪公主。
直到此时,打量着封予峋惨白如纸的一张脸,再回味儿这姜福田方才几近粗鲁的动作,芳贵妃跟淑仪公主这才渐渐回过味儿来,一时间母女两人的脸色也都变得难堪至极。
封远图只当没看见,他饶有兴致地起身,绕过龙案,行至软塌前坐下,继续神色如常地跟母子三人说话。
“方才朕跟四皇子正说到他跟润珠公主大婚一事呢,婚期眼看就到了,虽是由皇后操持,你这个做娘亲的到底也不能闲着,也得处处为四皇子操心着呢,”封远图看着芳贵妃,直接忽略了芳贵妃脸上浓浓的不安和惊惶,和颜悦色地叮嘱,“皇室长久没有这样大的喜事儿了,自是一点儿岔子都不能出的。”
封远图真是难得如此和颜悦色,即便从前芳贵妃得宠的时候,封远图也从未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可是此时此刻,芳贵妃却觉得毛骨悚然,她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结结巴巴地道:“是,臣……臣妾会留心的,一定不会让……让婚礼出岔子。”
“你是个办事仔细的,你这样说了,朕便就能放心了。”封远图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淑仪公主身上,不单单是温和,还带着慈爱呢,只把淑仪公主看的心惊肉跳。
“父……父皇?”淑仪公主不安地叫了一声。
封远图点了点头,含笑道:“有日子没见到你了,都长成大姑娘了,淑仪今年都十七了吧?”
封远图这话一出,一时间芳贵妃、封予峋还有淑仪公主三人顿时都是心中一顿,万岁爷这意思是……
被封远图一直盯着看,淑仪公主只得点了点头,然后磕磕巴巴地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今年的确十七岁了。”
“那就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封远图缓声道,这话一出,芳贵妃三人心中同时都道了一声“果然”,一边又都一下子把心给悬了起来。
封远图这个时候提起淑仪公主婚事,是个什么意思?原本封远图是很宠爱淑仪公主的,之前皇后还曾经提过淑仪公主婚事来着,却被封远图直接给回了,说是想多留淑仪公主几年,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封远图怎么就改变了主意,而且还是在……封予峋犯下大错的时候?
封予峋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子浓浓的不安来,果然封远图下面说出来的话,让封予峋大惊失色,更是险些让芳贵妃昏厥过去。
“朕最是心疼淑仪了,所以自然要为淑仪择一位良婿,”封远图含笑道,说话的时候,还伸手轻轻拍了拍芳贵妃的手背,然后起身缓步行至龙案前,取出一个折子,递到了芳贵妃手手里,示意她打开来看,一边还好意给解释道,“乌孙国主已经数次表达想要跟大夏皇室和亲的意念,朕觉得乌孙国主甚有诚意,既如此,那大夏自然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朕觉得把淑仪嫁过去就不错,淑仪嫁过去了,那便就是王后之尊呢,这样的尊贵福气,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封远图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芳贵妃就已经浑身抖似筛糠,一双纤纤玉手都拿不住手肘那份薄薄的奏折,“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封远图却似是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她异样一般,俯身捡起了奏折,打了开来,然后再次递到了芳贵妃面前,好整以暇地问道:“贵妃以为如何?”
“万岁爷,臣……臣妾听闻,那位乌孙国主已经……已经年过六旬了,”芳贵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楚楚可怜?她一把抓住了封远图的手,双目满是惊恐可怖,“万岁爷,不……不能把淑仪嫁过去啊!”
是啊,怎么能把淑仪嫁过去呢?淑仪可是堂堂大夏公主啊!
那乌孙国不过就是个弹丸小国,乌孙国主更是个六十几岁的糟老头子,也不知还能有几天的活头,就算真的必须要跟乌孙和亲,按照惯例在皇室宗族或是干脆是臣女之中随便选一个送过去就是了,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淑仪公主啊!
芳贵妃不能接受,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双手死死攥着封远图的手,身子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再一次双目落泪,相较于之前泪盈于睫的楚楚可怜,芳贵妃此刻的眼泪和惊恐可都是再真是不过的了。
淑仪公主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封远图,然后蓦地失声痛哭起来,同样跪倒在地,死死抓着封远图的袖子:“父皇!您不能这样对儿臣!您不能这样啊!”
是啊,父皇最是疼她的了,怎么能这样对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