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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章 铁血

  大都督砍了两个祖氏子弟,祁连山前线军纪为之一肃,锦州军,祖大寿那是什么人,一方诸侯,两个祖氏直系自地说砍就砍了。于是明军各部无不奋勇争先,被围追堵截的西蒙古联军,日子便十分难过了。
  祁连山中,冰沟河。
  李平桂蹲在河边净了脸,抬起头,瞧着数里外正在伐木架桥的一部友军。
  数骑飞至,几个部下跑过来禀告:“李头,是锦州兵。”
  李平桂微一点头,便下令让开道路放锦州兵马过去,锦州兵马既大举来援,他伤亡近半的部队可以卸下重担,好生休整几日了。这地方叫做冰沟河,河中水流清澈却冰凉刺骨,便如同这祁连山脉一般诡异,大夏天还阴风阵阵,入眼处却又繁花似锦。
  连战连捷的李部在河边扎营,休整可也没闲着,一队队的派出去抓鞑兵,筹集抚恤金。休整两日夜俘虏抓了好几百,金银财物缴获了一些,李平桂命人将财物入了公帐,上上下下无人不服。财物往马背上一驮了事,俘虏青壮想出手却很麻烦。
  两日后,清晨。
  锦州兵马拼了命,将战线大幅度向前推移,这冰沟河一线倒成了后方。
  李平桂对锦州兵马自十分不屑,当年在辽东这些锦州兵上了阵便窝囊的很,来了西北还是如此磨蹭,攻不克,守不果,非得大都督一怒雷霆才肯卖命,他却不曾想到世上有哪支精兵,能承受过半伤亡还面不改色的,他着实是冤枉了祖大寿。
  完成休整,李部便拔营,推进,残部再度加入战团,留下五十骑负责照管俘虏,缴获,李平桂手下还有四百辽骑,四百骑如钢浇铁铸一般,翻身上马,便欲踏破贺兰山缺。战马,难耐的喷着响鼻,李平桂将将翻身上马,整理行装,俘虏营中却骤然喧闹起来。
  李平桂命人将几百蒙古青壮用绳子绑起来,仍在河边,此时那些蒙古人突然躁动起来,叫嚷着。负责看管俘虏的辽骑大怒,解下连鞘马刀便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一个蒙古兵头破血流的倒下,更多俘虏却挣扎着大吼大叫,一时竟然无法弹压。
  李平桂端坐马上,瞧着不安分的蒙古人,便皱眉道:“瞧瞧去。”
  身侧一干凶神恶煞的辽骑拍马赶过去,雪亮的马刀出鞘,喧闹的蒙古人便安分了。李平桂瞧着一个年长些的蒙古俘虏,匍匐跪地,屁股朝天,砰砰的猛嗑响头,心中怒意稍解,辽骑中会说蒙古话的不少,那鞑子这般乖顺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无非就是想讨些吃食。
  辽骑对俘虏自是十分粗暴,李平桂稍一沉吟,这些蒙古俘虏两日夜未曾进食,只喝水怕是撑不了几天,要都饿死了,不是白费功夫了么。轻一点头,几个辽骑便从马背上摘下粮袋,仍了过去,这一扔可就引发了混乱,俘虏群中骤然冲出来几个青壮汉子。
  饿了两天两夜,这些蒙古兵见了吃食,丑态百出。
  嚎叫嘶吼声中,饿极了眼的蒙古兵双手被反绑,便野狗一般趴在地上,不顾地上的泥泞狼藉,拼命的将脖子伸出去,试图用嘴解开粮袋上的绳扣,却又被人抬脚猛踩,几袋干粮怎够几百人吃,活生生一出野狗抢食,周围辽骑便是有意为之,纷纷哄笑起来。
  骁勇,是辽骑的标签,暴虐可也是如此。
  李平桂也绕有兴致欣赏着蒙古兵的丑态,恶狗抢食,很快便自相践踏踩死了几个,被踩死的鞑子口鼻喷血,死鱼一般的眼睛瞪了出来。混乱暴虐中,那年纪稍长的蒙古大汉似有些身份,竟悲愤的双膝跪地,仰天长嘶,发出野狼一般凄惨悲凉的嚎叫声。奈何他的悲愤毫无用处,不论他身份如何尊贵,饿了两天两夜的人群疯狂起来,也没人会听他的。
  瞧着那悲愤欲绝的蒙古大汉,笑意,在李平桂脸上渐渐收敛。
  “喝!”
  轻夹马腹,李平桂闲庭信步一般赶了过去,打马绕着那悲愤的蒙古汉子,转了几圈,那蒙古大汉自是背心发亮,额头冒汗,虽极尽屈辱却强忍住了,啪,连鞘马刀重重的抽在背上,那大汉顿时皮开肉绽,却又发出一声悲愤的嘶吼,似是忍无可忍了。
  啪!
  李平桂面无表情用刀鞘狠狠的抽,在部下们漠然注视下,终于将那蒙古大汉抽的满地打滚,纵有千般悲愤委屈,也抵不住那钻心的疼。嚎叫,翻滚,惨叫声在祁连山中回荡。李平桂打服了这硬脾气的鞑子,才觉得念头通达了,在杀与不杀之间倒有些犹豫了。
  那蒙古大汉被刀鞘抽的全身失血,蜷缩在泥泞中大口吐血,竟还念念有词。
  “长生天,闪耀光芒,我梦风吹草低,我心风起云涌。”
  李平桂在马背上微微俯身,听的真切,蒙古话他是懂一些的,听见长生天三个字便脸色一变,眼中凶光一闪便一拉缰绳,健美高大的战马一声嘶鸣便将前蹄高高立了起来。
  “喝!”
  一声低喝,价值千金的战马猛的踩下去。
  噗哧,那鞑子满是血污的脸,便如同烂西瓜一般裂开了,横死当场。
  “都杀了!”
  又是一声暴戾的低吼,四百多辽骑纷纷露出狰狞,拔出马刀,一片雪亮的马刀闪烁。
  “喝!”
  铁骑滚滚碾向手无寸铁,被反绑双手,毫无反抗能力的鞑子群,大开杀戒,那长生天三个字瞬间将李平桂激怒,将那颇有些见识身份的鞑子杀了,也不想知道此人的身份,这几百鞑子的性命,便当是他的陪葬吧。如此这般暴戾,动辄杀人,杀的还是手无寸铁的鞑子降兵,辽骑做起来很顺手。
  李平桂自不会有丝毫怜悯,他是抚顺人,十几年前抚顺城破,他父母双亲死于乱军之中,妻儿被鞑子牲口一般用绳子拴起来的那一刻,他便将自己当成个死人了。李平桂对大都督十分感激,倘若没有大都督领着辽军浴血十年,又如何能有今日这般畅快,军纪,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出!”
  杀完了人,辽骑连尸体也懒的收拾,便成群结队的踏过冰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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