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节
三叔点点头,指着那y型的树,说道:“此为剪……”
又指向另外一棵:“此为刀。刀剪煞就成了。而且,你们看……”
说着,三叔把我和胖大海领到了院子里另外一个位置,并且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
在这个方位,我们的目光刚好穿过那剪刀的开口,同时那个直立的刀,就在这开口之内。
更引起我注意的还是,这剪刀的刀口,以及那直立的刀,和后面那个房子的房门,刚好成了一条直线。
三叔解释道:“看到了吧?刀合剪,剪冲刀,刀剪齐行祸难逃。这就是典型的刀剪煞。不知道这树是谁种的,这招有点太狠毒了。”
胖大海问道:“师叔你是说,这树是有人故意这么种的?”
“废话。”三叔哼了一声:“我不相信,这么明显的刀剪煞,是树木自然生长的。现在这房子是积湿地,加上刀剪煞,这两样东西都在滋养着房子里的阴煞气,鬼魂存留在这样的房子里,那可是滋润得很啊……”
我疑问道:“这个黄二贵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对付他?”
三叔摇摇头:“也不一定是针对黄二贵的,要知道这房子的所有权可是黄长富的。”
“那是针对黄长富的?要不要问问他,他自己有什么仇家,自己应该有数吧?”
三叔摆手道:“这个得问,不过现在不急。这个刀剪煞破起来不难,难的还是积湿地的风水眼。原本我还没很肯定,现在看到了这刀剪煞,我心里就有数了,看来找这风水眼的事,应该有希望了。”
三叔说了一大通,我和胖子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后来三叔嘀嘀咕咕,又从包里摸出了罗盘,在院子里围着那三棵树不停地转圈,不时地观察着罗盘。
“三叔你干什么呢?”我忍不住问道。
三叔全神贯注,跟没听到我说话似的,又摸出纸笔来,在上面勾勾画画起来。
我们凑过去,发现那张纸上被三叔画得跟蜘蛛网似的,勾勾点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索性也不问了,就站在旁边看着三叔折腾。
三叔围着那树,连看再画,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停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的腰上捶了捶,骂道:“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你们俩,还得抓紧时间学啊,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一个老人家来做。”
我和胖大海对视了一眼,我们倒是想学,可有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写在书本上的,你记住了就学会了。这些玄学里的东西,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来融会贯通,特别是需要一定的天分的。
三叔和褚留烟都说过,论起天分,我比胖子要高,可我不太求上进。论努力程度胖子倒比我更积极一些。可是他资质有限,学起来的进度不快。
综合各方面原因,我俩现在的经验肯定是增进了不少,但是论起道术和符文术来,却依然还停滞不前。为了这个,三叔也没少了说我们。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三叔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做起事来,是个极其认真的人。对于某一些事情,他要求到极致,不允许有半分的差错。
这也导致了,只要有他在,几乎都是事必躬亲。尽管三叔已经在有意地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上,让我和胖子上手,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我和胖子也少了很多历练的机会。
三叔其实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曾经也和褚留烟交流过,他说他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他只希望带着我和胖子到处磨砺一下,最后还是要交到褚留烟手上来具体教导我们。
今天的事,也是如此,三叔围着那刀剪煞,一定是在精算着什么。这很可能关系到这房子的凶局,这里的积湿地的风水眼。如此重要的事,他自然是不会让我和胖子上手的。所以,他自己就要累很多。
第884章 怪人
胖子听了,就说道:“师叔,你在算什么啊?不如你教给我们,让我和老大来做就好了。”
三叔点点头:“教是要教的,不过这次事情有点复杂,三句两句话也说不明白,下次吧。咱们现在去找黄长富了。”
我们跟着三叔,带着工具离开了那个院子,开着车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去找黄长富的家。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黄长富家所在的那条街道。
看到那街道,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我们离开黄长富家时候的那个情况了。
首先是这条街,相对村子里其他地方,要冷清得多。旁边虽然也是房屋林立,但是房屋看起来不是很新,也感觉一点人气都没有,当天也没有看到有炊烟出现。这是不是说明,这条街上已经很少人居住了。
白天的时候,我们在村子里也转了转。这的确是个新型的农村,很多地方的建设已经不亚于城市里。唯独是这条街,和村子其他的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黄长富,就住在这样的一条老街里。
当天晚上我是这种感觉,这次是天亮以后再次来到,这种感觉依然还在。
老街上也看不到几个人影,冷冷清清的,就只有我们一辆车。
胖大海一边开车一边说:“这黄长富住的这条街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三叔说道:“有没有问题不是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玄门之事,虽然听起来很虚幻,但是也不是可以凭空猜测的。凡事都要有根据,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这条街,有些话咱们几个说说就行了,先不能让黄长富听到。”
胖子点点头:“放心吧师叔,我就是有感而发,我不会乱说的。”
说话间,汽车就开到了黄长富家的大门口。
三叔摸出电话给黄长富打电话,结果黄长富接听以后说自己并不在家,听说三叔有事,要马上赶回来。
我们就留在车上,把车窗打开,坐在车里吹着风,听着音乐等黄长富回来。
也不知道这黄长富去了哪里,我们等了半个来小时,黄长富依然不见人影。
三叔靠在靠背上,有些无奈,昏昏欲睡。
结果就在这时,突然胖子看着车子前方,说道:“终于见着人影了,我还以为这条街上就黄长富一家人呢。”
本也无聊,听到这话,我们也坐直了身子,透过车窗朝前面看去。
果然,就在距离我们这辆车不到十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那人戴着一顶大草帽,裤腿挽着,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看那架势,像是刚从地里干完活的农夫。
我疑问道:“奇怪啊,这黄泥沟不是靠着黄泥和鞍湖的水,发家致富了吗?现在还有下地干农活的村民吗?”
的确,我们自从进了黄泥沟,除了看到一些来疗养的外地人,再就是一个个穿着新潮的村民。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人的这种装扮,还真的就只看到了这一个。
我的疑问说出来之后,他们也没有回答我,估计他们俩心里也有这种疑问。
这条老街上,应该是背光的原因,并没有阳光直射下来。整个街道上都是阴影。
没有多少太阳,可是那人却戴着一顶宽檐的大草帽,而且那草帽还压得很低,低到把眉眼鼻子都遮住了。我们这个距离,就只能看到他的嘴。嘴角轮廓分明,微微上翘,我们无法揣测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但是看他的脸正是朝着我们这边的。
胖大海嘟囔了一句:“这人好奇怪啊……”
不用他说我们也看出来了,这人无论是装束还是举止,都和这村子里的人大相径庭,看起来格格不入。
我们正在这边瞄着他,就见那人也开始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步行进着。这里只有一条街道,很快他就走到了和我们的车子平行的位置。
我们三个也都扭着头,一直盯着他。
就在这个位置,那人的头微微抬了一下,我也刚好看到了他半张脸。
那人的目光在我们三个的身上迅速扫了一遍。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我也看到了他的眼睛。
我激灵了一下,我认出来了。
就在那天我们从黄长富的家里离开,就要离开这条街的时候。我曾经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也看到了好像是有个人在这条街的暗处盯着我们。
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黄长富,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人无疑。那犀利而又满含怨恨的目光,让人见了就很难忘掉。
这人的目光一闪,就再次低下头,用那草帽的帽檐掩盖着他那张脸,迅速从我们的车边离开,很快就在这条老街的尽头消失了。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我们三个也互相看了一眼。
三叔疑问道:“我们的罪他了吗?怎么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们,看样子像是要杀人。”
显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看到了那人奇怪的眼神。这人像是凭空蹦出来的,迅速出现,又快速消失,然而却给我们几个的心里都埋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我想,也许他并不是冲着我们。毕竟我们初来乍到,除了黄长富,我们不认识这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自然也谈不上和谁有什么过节。
这时,从街上传来一声汽车的鸣叫。一辆奔驰车,快速行驶过来,吱嘎一声停在了我们车子的旁边。
车子刚停稳,黄长富就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冲着我们说道:“不好意思啊,几位,这一天天的,破事一大堆。是在是抱歉,快,别在这呆着,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说……”
我们也下了车,三叔摆摆手:“别客气,知道你忙。咱们长话短说,就在这说就行,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你家人了。”
“也好。”黄长富点点头,问道:“几位可是想跟我说那房子的事。”
三叔笑道:“是……也不是。我是想问你,在这黄泥沟的东南十度角的方向,延伸出去,是个什么所在?”
第885章 野坟场
三叔说完,还唯恐黄长富听不懂,他把自己画的那张纸铺开,指着上面示意给黄长富看。
“东南十度角,就是这个方向,再延伸出去……”
黄长富用手指,在三叔画的那张草图上比划了一下,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就变了。
这个变化很突然,也很明显。以至于并不太善于察言观色的胖大海也是一愣。
三叔自不必说,早就在暗中观察着黄长富的神色,见到他脸色一变,三叔紧接着就问道:“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这一声问,让黄长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有点磕磕巴巴地问道:“大……大师,是谁跟你们说什么了?”
三叔摇摇头:“没有啊?黄村长怎么会这么说……”
“那你们别的不提,怎么单单认出了这个方向?”黄长富还有些疑惑。
我干脆说道:“黄村长你就别问了,的确没人跟我们说什么。这些都是我三叔掐指算出来的。”
这个时候,我不失时机地帮三叔又吹了一把。不过这也不完全算是吹嘘,这的确是三叔用罗盘看出来的。
黄长富用崇拜的目光看了三叔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唉,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在我们黄泥沟村东南十度,再往前延伸五里左右,就是一片野坟场。”
“什么?野坟场?黄村长,你们村子发展这么好,怎么还会有野坟出现呢?这好像和精神文明建设有冲突啊。”我问道。
黄长富笑着摆摆手:“不,那里严格来说,不完全算是我们黄泥沟的地方。那片地界,属于我们黄泥沟和周围两个村子石王村和大岭村交界的地方。不瞒你们说,几十年前,这地方就一直是我们三个村子争夺的对象。为此在历史上还闹出很多不愉快。因为那个时候对于农村来说什么最重要,土地最重要。那块地方历史延续下来就是边界很模糊,各个村子都说这片地界是属于本村的,都想争取过来。有几次就因为争夺这地方,三方甚至大打出手,还发生过械斗。不过这些都仅限于我们民间的一种争夺,官方上也一直没有个明确的说法。所以这片地算是我们三方共有,但是又不算是我们每个村的范围。”
三叔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后来怎么就变成野坟场了呢?”
黄长富苦笑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这还不是历史遗留问题嘛。当时官方出面给我们三家调节,结果每一方都不让步。最后就把那地方一分为三,简单划分了一下。这也没有什么文件,什么字据,反正就是心照不宣吧。由于大家都不是很满意,划分给自己村子的那块地也没做什么用途,就不约而同用来当了坟地。只不过埋的都是自己村子里那些横死的,夭折的,反正都不是正常死亡不能进祖坟的那种人。结果久而久之,那地方就变成一个野坟场了。后来过了这几十年,那曾经划分的界线也越来越模糊,大家都是找到一块空地方就埋,现在那边是坟头林立。现在都讲究火葬,那地方的确和现代文明不太搭。不过最近可能要整理这坟场的问题了。对于无主坟可能要迁走,三不管地带如何解决也拿到日程上来了。只是这历史遗留问题我想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黄长富一口气把这野坟场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疑惑地问三叔:“那地方离村子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你们怎么知道那块地方的?那地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三叔摆摆手:“我问你,死在你那个房子里的人,杨嫂和路路,还有黄二贵的老婆,那个安老师,是不是都埋在野坟场了?”
黄长富点点头,答道:“除了安老师,人家是城里人,出事了以后,就有专人将尸体运走了。另外那三个,的确是埋在了野坟场。村里的老人曾经说,那地方虽然是一片野坟,但是做阴宅的风水还是不错的,横死的人埋在那,能化解怨气。所以,那野坟头越来越多。”
三叔看了黄长富一眼,说道:“现在国家的殡葬改革已经进行了很多年了,实行火葬,拒绝土葬的政策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怎么还能带头在那里埋人呢?这个年代,就不应该有什么野坟出现。”
三叔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地给黄长富讲了一番大道理。